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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我要多少。”
拐来拐去,还是想让李氏来坐堂啊。
李氏心里没有底儿,她对于医术一窍不通,哪里敢应承下来?
掌柜的以为她想要些报酬,忙开出价码来:“嫂子来了之后,不管有无病号,一个月都是两吊钱。”
这个就很有诱惑力了。李氏一个妇道人家,上哪里能赚点儿钱呢。她有些动心,可又怕到时候被人给揭穿了。眼睛朝筱蓉溜了溜,见她悄悄地点头,才答道:“那就这样吧,我每月过来一次,只是我这孩子还小,家里也没人带……”
掌柜的心思灵动,转得极快:“到时候大嫂带过来就是,在后院子里和小儿一起玩,做个伴!”
只要筱蓉跟着,李氏就放心了,她就做个挡箭牌,一切都是筱蓉说了算。为了赚钱,只好冒险了。
事情顺顺利利地就这么定下了,见李氏背了满满一背篼的东西,掌柜的忙颠颠地跑去给雇了一辆牛车,娘儿三个坐上了,一路笑逐颜开地回家去。
夕阳像一个橘红色的大球,慢慢地沉到了山坡上,似乎是留恋着人间的景象,迟迟地不肯落下去。等到再抬头看它时,却只露出了半个脸,只一倏忽的当儿,就不见了踪影。
天黑透了,筱蓉他们才到了村口,也没敢让牛车到巷口,生怕被邻居们发现了,悄悄地打发走了牛车,李氏就背着背篼牵着筱蓉的手往家里走去。
回到屋里,娘儿三个一齐动手,把东西麻利地收好了,李氏开始做晚饭,不到半个时辰,就端出了一锅小米粥、一碗蒜苗炒猪头肉、一碗牛肉烧白菜。
一家三口围坐在那张破旧的饭桌前,津津有味地吃着。铁牛儿一边吃一边砸吧着嘴儿:“娘,我们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能这样吃了?”
李氏叹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望一眼筱蓉:“若不是你妹妹,我们家哪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只怕以后要委屈你妹妹了。”
铁牛儿听不懂这话的意思,筱蓉心里却跟明镜儿一般,李氏这话里有话,明面上家里是靠着筱蓉行医吃饭,可骨子里李氏还是不希望筱蓉抛头露面,总以为她一个大家闺秀,沦落到这种地步已经够苦的了,如今还要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出此下策。
灯光中,李氏的脸格外地忧伤,她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了筱蓉什么,反倒连累她操心家里的事儿。
不过筱蓉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李氏没有问她为何会行医的事儿,因为有了上次医治世子蛇伤的借口,李氏一直以为筱蓉是家学渊源呢。
好在镇上生药铺子的掌柜的也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仅仅让她看些妇科之类的疾病,要是全部都看的话,她真的得抓狂!
用完了饭,铁牛儿拍着溜圆的肚皮满足地砸吧着嘴儿,筱蓉却懂事地帮着李氏收拾饭桌。又帮着李氏把剩下的十八吊钱藏到床底下,才各自洗漱上了床。
李氏把白日里买来的细棉布摊开在床上,兴致勃勃地对着筱蓉比划着。往后天儿越来越凉了,该给孩子们做秋衣了。
三个人正兴高彩烈地议论着,篱笆院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李氏心里一哆嗦:别是张顺那死鬼又回来要钱了吧?
卷一 血海深仇 三十四章 救治邻居
李氏吓得忙和筱蓉把摊开的布料归拢一处,往床底下一塞,如临大敌般凝神静听外头的动静。
正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就听一个高门大嗓子的妇人一边拍着门一边大声喊:“张嫂子,快开开门,我们家狗子快不行了。”原来是邻居狗子妈。
只是庄稼人都歇得早,黑更半夜地早就躺下了,没成想这个时分她来拍门。一听是狗子不行了,李氏忙三步两步来到门口拉开了门栓子,就见狗子妈眼泪汪汪,脸上青红不定地正站在门口。
李氏把她让进屋里,又将油灯拨了拨,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她关切地问着:“狗子到底怎么了?”
狗子妈平日里是个极爽利的妇人,人能说会道的,又精明能干,成天乐呵呵的,若不是碰到了急事,万不会哭丧着个脸。
李氏不问还好,一问,狗子妈那眼泡儿里的泪水哗哗地就流下来,哽咽道:“狗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吃完了饭玩了一会儿就上床睡了,谁知道睡了一会儿忽然就抽起来,嘴角上还冒白沫。这会子挺在床上,人早就死了半个了。”
李氏听了忙安慰:“别怕,咱没做过亏心事儿,狗子不会有事儿的。要不,我跟你过去看看去!”
狗子妈也是吓怕了,其实李氏一个妇道人家去了又能怎么着?不过有了李氏的陪伴,她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李氏看了一眼筱蓉,迟迟疑疑地跟着狗子妈朝外走。筱蓉是个水晶心肝一点就透的人,哪里看不出李氏的意思来?
李氏虽说不想让她抛头露面行医,生怕骇人听闻,毕竟她才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可这当口儿上,她过去瞧瞧说不定还能救狗子一命呢。
李氏前脚跨出门槛儿,筱蓉也跟着出去了。铁牛儿自然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索性也?了鞋追上她们。
狗子妈就有些不耐烦:“黑更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小孩子家家的都跟着凑什么热闹?”
平日里她们之间也是玩笑惯了的,知道狗子妈这是心焦所致,李氏也不好说什么,低声辩解着:“孩子们自己留在家里也害怕,他们那死鬼爹成天不着家……”言语里满是沧桑。
狗子妈听了不再吭声了。筱蓉随着李氏她们来到狗子家,只见三间茅草屋黑黝黝地杵在那儿,像是一尊怪兽一样。屋子里只有一盏豆油灯,明明灭灭地鬼火一般。
进了屋,靠门那儿是一个破桌子,那破损的程度跟铁牛儿家的差不多。桌子后是一张板床,上头躺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那个大的就是狗子爹了,长年瘫痪在床,不能干活儿。人倒是老实巴交的,可什么也干不了,这家里仅靠狗子妈一个人勤扒苦做的,自然过得捉襟见肘。
狗子靠墙躺着,小小的身子蜷曲着,还在微微地发抖,像是怕冷一样。身上盖着一床夹棉被子,早就千疮百孔,露出了一块一块泛黄的棉絮来。那被子本身的颜色反倒看不清了。
穷人家都是一样的穷啊,家家都是家徒四壁的,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说吃饱穿暖了。
狗子妈一见到蜷缩成一团的狗子,就开始淌眼抹泪,推搡着床上她的男人:“睡,睡,睡,成天都知道死睡。儿子都快没命了,你还在这儿挺尸呢?”
那男人被她这么一骂,两只胳膊撑着就想起身,谁知道连翻个身都难。
李氏知道她也是急了,忙劝着:“你明知道他腰身不好,何苦来说这些丧气的话?我们都在这儿看着呢,狗子会没事儿的。”
她张嘴想说请大夫的话,可这山路崎岖,又是夜里,狗子爹不能动弹,谁还能跑到镇上给她们请大夫来呢?纵算是到了镇上,人家大夫也不见得过来啊。
哎,这缺医少药的古代啊!
筱蓉心里感叹了一句,就悄悄地观察着床上躺着的狗子。他一开始面朝里睡着,狗子妈见他们来了,又帮他翻了个个儿,这会子脸正朝着他们。
只见他面色青紫,口吐白沫,瞳孔散大,两眼上翻……人已经没有意识了。
这是比较常见的小孩癫痫病症状,前世里,筱蓉在医院里坐诊,都见怪不怪了。可这古代却不同,孩子忽然成了这样,又请不来大夫,一家人真的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李氏看到这情形也吓了一大跳,这人都死了大半了,可怎么是好?
低头溜了一眼筱蓉,见她微微点头,李氏立即有了主意了,吩咐狗子妈:“这病我见过,以前我娘家兄弟就得过。也不是不能治,不过这屋里不能有太多人,不然吵着狗子反倒不好。你把狗子爹搀到我们家吧”
狗子妈又惊又奇,想想李氏的娘家兄弟就是个二傻子,心里又凉了半截:莫非她那兄弟就因这病傻了的?万一他们家狗子以后也成了那傻样了该怎么办?
李氏见她迟迟不动,有些不耐烦,故意板着脸:“你们都呆在这儿,是不想让狗子好了吧?”
狗子妈这才灵醒过来,连连道歉:“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嫂子会治,幸好今晚上到你家叫了你来,不然就耽搁了。”
为了救儿子,她心里就算是有太多的疑虑也不敢表露出来,上前拉过狗子爹的胳膊就往外扯:“你说你一个活死人,什么都帮不上,有啥用呢?”
李氏见铁牛儿还愣在那里,忙喝道:“你看你婶子忙活,还不过去帮一把吗?”铁牛儿只好一块儿和狗子妈把狗子爹搀到了自己家里。
这里,筱蓉就急急地和李氏细说着:“娘,快找几根绣花针来,用火烤了,我好针灸。”
前世里看过《素问·奇病论》,里头就说癫痫病用针灸再辅以中药治疗效果比较好,
李氏忙翻起床边的针线笸箩来,果然找了几根细细的绣花针,放在油灯上烤了烤,筱蓉麻利地在鸠尾、筋缩、腰奇、间使、丰隆等穴位上扎上了针,等狗子妈赶回来的时候,李氏已经气定神闲地守在狗子身边了。
卷一 血海深仇 三十五章 刁氏来骂
狗子妈看到狗子身上那几根颤巍巍的针头,满脸惊讶:“真是想不到,嫂子还会这一手绝活呢。嫂子在京里几年,真是没有白待啊。”
李氏只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
片刻,狗子的睫毛开始颤动,狗子妈激动地忙扑上前,又哭又笑的:“你们看,狗子动了,狗子动了。”
从睫毛到眼皮,到狗子脸上的肌肉,再到狗子的手指头,就好像是一路暖流经过一样,一路打通了狗子浑身的经络,不多时,狗子就睁开了眼,懵懂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
狗子妈擤了把鼻涕,拉了狗子的手,问道:“我的儿,你觉着好些了没?”
狗子眨巴了几下大眼,才弱弱地叫了一声:“娘,我这是怎么了?”
李氏至此才放下心来,回头望了筱蓉一眼,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原来治病救人的感觉这么好啊,虽然她是一窍不通,但是光沾了这个名儿已经让她飘飘欲仙了,若要真的像筱蓉那样,她还不得美死!
想到以前在江家,夫人成日里端着医书看,眼角眉梢都盛满了笑意,敢情是学到了本领高兴的?
想到了江夫人,她又未免哀伤起来,那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妇人啊,没想到遭了那样的毒手。好在,她的女儿天资聪颖,什么都会!
李氏心里喜滋滋的,这个孩子,总算是不枉了她疼一场,这么小的年纪,老成的比个大人还稳重,又有一身的本领,日后,自己就可以放心地去见江夫人了。
按照筱蓉先前嘱咐的,李氏又照本宣科地说了一遍:“狗子这脸色青里带黄的,可见平日里还是没吃好。你明儿杀一只老母鸡,给他煨点儿汤,好好地给他补一补。再找些白菊花、槐米,茶叶,每日给他用沸水泡了,当茶喝!”
狗子妈连连应着,一叠连声地道谢儿。看看天晚了,亲自送过李氏,顺带着把狗子爹搀回来。两口儿在当院里就要给李氏跪下,李氏哪肯受这个礼,死命地扶住他们,到底没有跪成。两个人千恩万谢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