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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捂着脸背过身去。
“果然呐。”声音洋洋洒洒,转瞬重重咳了起来。
白初紧张转身过来,目光触及那掩唇的手指间留下来的血,心头大骇,“阿逸——”
他站着的身形略微不稳,白初伸手想要去扶他,手刚伸过去,便被他侧身避开。
“阿逸!”
“姑奶奶,您真该谢谢这后头的半道天雷伤了我,不然……”他侧目看她,眼底宛如冰封,“不然,侄孙恐怕会对您不孝了。”
白初抿唇,身子微僵。
在这事上,她的确是犯了大过。也没什么好敷衍推诿的,她定定看他,“待你伤养好,承了帝位,我……任你处置就是。”
白逸皱了皱眉,“姑奶奶,您事后说这些,有用么?”
“阿逸……”
终是冷光落定,归为一笑,懒漫的声音再次出口:“姑奶奶,您到底是过来扶还是不扶?您娇弱无力易推倒的侄孙腿软得快站不住了……”
就如梵谷所说,他先是魔尊然后才是梵谷,她先是狐帝然后才是白初,而白逸,先是青丘未来的狐帝,然后才是她的侄孙白逸。
她不能因为和梵谷两个人的关系而谴责他的野心,他也不会因为与她交好而放弃为魔界打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来的责任在,在责任面前,所有相互间的算计都没有对和错。梵谷如此,她亦是如此。
如今,白逸也是如此。终究是她做错了,他目里话里的谴责,半点没有过分。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气的,他身上的伤势似乎比方才更重些了。白初搀扶住他,小声问他,“阿逸,我这双眼睛很明显?”
“这颜色,旁人也许不知道里头的意思,咱家自己人总是能一眼看出分明的。”白逸由她搀扶着,步履真真切切的有点虚。
白初犹豫了会儿,“这双眼睛要是被君上……你爷爷看到了会怎么样?”
“被他看到?”白逸睨了她一眼,“姑奶奶,若我没记错,您数万年前和还是魔君的魔尊厮混在一起,眼看就扑倒脱衣更进一步了,然后……您就被我祖父狠抽了顿鞭子?”
白初一噎。
他侧眸在她身上看了又看,停下脚步,“姑奶奶,您那次还是未遂,这回不但未婚上了人家还顺带采了阳,别说后头还有天帝的事了,光这一条,祖父重生以后,都绝对饶不了您。”
白初浑身一紧,上下打量他,“你怎么知道你祖父会重生?”
“祖父怎么会死?”他睇了她一眼,目里露出个鄙夷神情来,“啧啧,姑奶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有个聪明点的侄孙就是这点最打击人。
他状似安慰的在她肩头拍了拍,“姑奶奶,祖父要是重生了,您尽可能的躲起来,躲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藏身的地方告诉我,不然您侄孙真怕忍不住就去告密了。”
“白逸!”
白逸闲闲揉了揉耳,“姑奶奶,您侄孙身子虚得很呢,您轻点吼。”
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混小子,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姑奶奶,耳朵是敏感部位呀!哎呦呦,您轻点……轻……姑奶奶,这个时候您应该去找天帝喝喝茶!”
“什么?”白初停下来看他,“说清楚。”
“……先松耳朵。”
手里再用力,“赶紧说!”
“姑,姑奶奶饶命……天帝欠了咱家的,还没还清呢……轻、轻点……只要天帝承诺不动,魔尊什么的,姑奶奶您不就很好解决了么……”
☆、章一二三 你想怎样?
自天帝承位,九霄与玄穹交融为一,九霄天阙的入口便设在了原本玄穹境的界门处。
明霞幌幌,碧雾蒙蒙,琉璃青瓦,玉柱银壁。
一层层的通报声音嘹亮绕耳,曳地长裙一路迤逦经过,从小到大不止走过一次的路,如今走来却浑然不舒坦。
“狐帝,请入。”门口的侍从引白初进殿,在她走进殿里的那一瞬,轻轻在外将殿门关上,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
白初冷冷环视周遭一眼,目光看入殿内九级台阶上高坐的人。
玄色厚重的冕服,银线细织的上古纹络镶边在上,依旧是玄衣隐凤。模样依旧是那模样,入鬓的眉,深邃的眼,嘴角微浮起一点笑,似晴空万里,碧玉生辉。
她垂下眼,顺着殿中的道路向他走去,大殿只有他们两人,空而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在那距离九级台阶前约莫十步的地方止住脚步,手置于腹侧,微颔首,微屈膝,朱唇轻启:“天帝。”
声音轻轻,却在这一篇寂静的殿堂里显得分外清脆。
神女白衣,光泽清染,安静的垂眸颔首,似夜里月色辉芒皎洁,圣洁又宁静。
主位之上,众仙之首,九霄之尊,清俊的面上眉心略蹙,深邃的双目明幽黯沉。
半礼,头低了一半,腰未弯,膝盖也未完全弯下去。她只对他行了半礼,也只肯对他行半礼。这半礼,甚至远不及昔日师徒间的常礼。他静静看她,默了一瞬,薄唇微牵,“可。”
白初直起身子来,一双金眸淡淡,“天帝有何吩咐?”
池夙睨着他:“阿初,非得要和我生分?”
一声“阿初”声音清洵且暖,白初抬眸,淡漠的眉眼卸去伪装,“我原不想见你。”
“请了你两次,我也原以为你不会来了。”池夙从椅上起身,自阶梯上缓步走下,玄色长袍,身姿凛冽,缓步走来,似夜里有明月出岫,皎洁而清朗。
白初移了目,“我来是有事找你相商。”
“我请你来,同样是有话要同你说。”
眨眼,人已经到了眼前。
神祗矜贵,气度绚华,亦如当年初相见。白初沉了沉目,“天帝先说吧。”
“阿初,我听说你与魔尊已经……”有些话,说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池夙顿了顿,语声肃然,“阿初,你与他到底还没成婚。”
“呵,天帝找我是专程说教的?”白初唇际隐一抹淡淡疏理的笑,定睛看他,“这是本尊与魔尊之间的私事,天帝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池夙静了静,“阿初,你出自青丘狐族。青丘的神女若圈养面首,无人拦你,可若未婚前与相同级别的神苟合,极容易糜乱心智,坠为堕神。这些,你哥哥之前没教过你?”
似绷得紧紧的琴弦被蓦地一划,白初心里颤了颤。
有些东西,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当真正意识到这事情有些严重时,却已经晚了。
狐狸性媚是天性,一旦初尝欢好滋味,便容易堕在其中。她数次与梵谷欢好,数次在暗中汲取他的神泽,不是她不想控制,而是根本控制不了。
“苟合?”这两个字算不上好听,白初斜眼看向池夙,她自然知道以池夙的性子,这已经算是他能忍耐自己说出的最难听的词了,她抿抿唇,赌气开口,“我迟早要嫁他。”
“这不一样!”似是被她无谓的态度激怒,池夙的语声有些重,“白初,你一日未与他祭天地,便一日危险一分,妄自汲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会遭反噬!”
池夙目光严肃,所及之处,处处冰凉。
白初不是不熟悉这样的目光,以往,她每每闯了祸,他都是用这样的目光看她。以往,她总是被这样的目光看得自惭形秽,低头默错。
但如今,却觉得这样的目光刺眼万分。
她冷冷迎向他的目光,“天帝以什么身份来说这番话?”
悠悠一句,一句不多,一句不少。似夜风冷风凌袍而过,吹得他心火骤灭。池夙微微尴尬,他以什么身份同她说那番话?天帝?管得开多。师父?那是过去了。
心底陡然空荡荡,他睨向她,“阿初……”
刚说出两个字便再无后文,那些在心中兜了百转千回的话,终是不能说出口。
“天帝若只是想通白初说这些事,那就不必再继续说下去了。”白初淡淡开口,“眼下,本尊想同天帝商议些其它的。”
漆黑凤目深邃盈透,“狐帝且说。”
转语就换了称呼。
白初斜眼睇他,“青丘境并于仙魔两界之内,如今,天界与玄穹合二为一,本尊不想多说些有的没的,只想向天帝讨一个承诺。”
“你想让我允你青丘单立,永不并入仙界之中?”
“是。”
“做不到。”一句话回绝,没有半点犹豫。
白初挑眉,并不讶异是这个结果,弯唇,闲闲道:“如果,天下人都知道天帝的天后,万人称颂的池笙上神是个由笙而化的死物呢?”
世人皆知池笙是上古青鸾,生来凰后,若有朝一日被人知晓那不过是个死物所创,就不得不去猜忌天帝创个死物为神的目的了。
池夙慢慢勾了唇,眼底颜色微微暗沉,“你想威胁我。”
“能威胁到吗?”
玲珑眸子一转剔透,那上扬的嘴角里满是傲然笑意。真是……像极了她从前写了幅好字,环着他的手臂邀鼓励的撒娇模样。
池夙目里微缓,嘴角同样牵出抹笑意来:“阿初,不够。”
“不够?”
“如果有那一日,我会在那一日之前先结果了她。”他细细看她,目里柔和,“就如你昨日在青丘说的,新换一个天后。”
“啧啧啧,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薄情?”
“如你所说,那只是个死物。谁会对死物动情?”
带笑的眼,温洵的话,笑意深深间,依旧光华斐然。
白初眸色陡然深沉浓烈起来,“那你还娶她?!”
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话里满是愤懑不满,颇有几分不甘的意味。白初咬唇,心里头浑然不是滋味来。她早该知道,十多万年来的感情不能呢在朝夕间瞬时消失殆尽。
池夙眯了眯眼,微笑,“阿初,我必须娶她。”
念光沉落,心中被这笑容一划,陡然大乱。她故持冷静的移开眼,“你到底想怎样?”
“白初,现在是你在质问我,话应该由我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章一二四 如果当初
九霄至尊,三界之主,仙姿卓越,俊秀出尘。
白初冷冷看着他,“我只有那一个要求。”
“阿初,这个要求我不能允。”带笑的眼,眸底清煦无比,声若拈指慢弹的弦,丝丝缕缕萦绕在耳,许久不能散。
声寒再冷,“池夙,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你这不能激的烈脾气迟早得改改。”他微微笑,眸中温光若隐若现,“阿初,谁告诉你我打算要你青丘的?”
白初微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刚刚不是说……”
“我不能允,不是因为我不想允,而是无法允,办不到。”他淡淡开口,说得耐心,“阿初,且不论你青丘如今如何,青丘万万年来的基业,仙魔自成一体。你以为,我拿得下?再者,我为什么要青丘?”
天君为何退位?你为何突然成为天帝?三万年前你故意使我引下天降兵解,三万年后,你刻意离间我青丘与天界的关系。”白初蹙眉,定定看他,“我不信你。”
池夙的神色十分泰然,“白初,我不会骗你。”
“你是不会骗我,也从没有骗过我。”她盯着他,唇角绽出一抹冷笑,“可你从始至终都在算计我。包括现在。”
“现在?”
“你敢说你单独约见我,就没有一点旁的心思?你话里句句没提梵谷,却从开始到现在都在有意无意的贬低他。”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