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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宴?”白炘一眼扫过请柬,面上没什么表情,连着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刚被放出来就又想惹是生非,嗯?”
分明是平日里随意谈话时的淡漠语气,在白初听来却是渗人得很。上次君上对她这么说话是什么时候来着?是了,三万年前,他居高临下望着引下天罚满身伤痕的她,“又闯祸了是不是?西岭峰是个好地方,你不如去住上一住?”然后,她就真在那西岭峰“住”了三万年。
再往前些,是在凡间一楚馆①的榻上,她把当时还是魔君的梵谷压在身下,正兴致勃勃地解着他的衣裳。她不知道君上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床上的梵谷逃命似得从窗口遁走溜得飞快,然后,她被带回青丘,挨了结结实实一顿打。打完后,他问她,“疼么?”她还以为他突然良心发现,当即便作出一副热泪满眶娇弱无比却强装坚定忍耐痛楚的神情来博取同情。得到的结果是,他朝她伤口上撒了把盐,“不疼不就白打了?”
“君上,阿初哪敢再惹事。”狐帝向来阴晴不定,彼时,白初眨着眼,故作乖巧,“不就一张宴会帖子罢了,阿初三万年不曾出青丘一步,只想出去看看如今外边的世道都变成了什么样。”
“出去看看?去瑶池?”白炘略眯了眯眼,嘴角微牵,近了她一步,“是去看看,还是去杀人?”
“杀人?”白初眉头一跳,“君上到底小瞧了白初,白初虽与那人有怨,也决定将那怨报复回去,却也从未想过伤她性命。”
“哦?”白炘睨眼瞧向她,“那便是要将那人残弄得半死不活了?”
有细微的凉意荡过眼瞳,却又一闪即逝,白初牵起一抹明媚的笑,“君上说笑,那瑶池主人虽不为白初所喜,但那瑶池水却是个好东西。”
白炘瞟了眼立在白初肩头的黑鸟,再回目过来时,透澈的目光深邃灼灼:“你为瑶池水?”
白初倘然迎上狐帝的目光,“自然。”
“真心?”
“真心。”
风过,木叶摇曳。再眨眼时,那印有“瑶池宴”三字的帖子已到了手中,狐帝神影不现。
张开手,是一手心的汗,白初轻吁了口气,“黑毛,明儿娘亲带你去好个地方。”
被唤作“黑毛”的小家伙鸣叫了声,一双漆黑明澈的眸子盯着她瞧了阵,扑腾着翅膀欢快飞到她身前,倚进她怀里,再亲昵地蹭了蹭。
白初抱住了小家伙,伸手抚了抚小家伙背上的翎羽。
她怀里的小家伙,生来是神,从出生那日起,便有了一身的灵力。听得懂她说话,知道她是谁,知道怎样同她亲近,也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知道自己可以欺负那些人,知道自己可以在什么时候肆无忌惮,还知道在狐帝面前不能放肆。
唯一的缺点是,出生到现今,还是不能化形。
不能化形,就不能以人的姿态生长,不能说话,只能一直是一副鸟的模样。
神之子化形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在出生之时由父神引化,另一条,是自行修炼,等到身上神力涨到一定限度时,自行转化。
她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第一条路是不可行了。而第二条路,若一分不助的让这小家伙自己走过来,也不知道会要走上多少年。
而她,却是没有那个耐心日日等着盼着看一只鸟儿化形的。
九天仙阙,瑶池之泉,能洗人浊气,启人灵智。若这小家伙在那池子里滚一滚,不但能启明通窍,化形之日也指日可待。
好在有这么个幌子能够应付过去,瑶池水她要,她想做的其它事定也是要做的。方才君上说了个什么词来着?残弄?唔……这倒真是个好词,她可以在那个女人身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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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胆大妄为的小仙
仙雾清泽蒸腾四溢,仙音泠泠缭绕悦耳。九天之外已是深秋时节,而瑶池境,一池白莲却开得正好。
天后的瑶池宴便设在那最中央的养莲池子边上,莲香伴着酒香,说不出的雅致舒适。
宾客已至多时,宴会主人却迟迟不来,便连那瑶池界主也不见踪影。
而宾客们对此似也见之寻常,不以为意,自个儿喝酒赏花惬意至极。
白初是第一次来参加瑶池宴,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天底下竟然有人能借人家的地盘把一场酒宴开得这么有底气的。
整整一瑶池的席位,每一张席都依照身份地位主次修为排了序。除了上首一张主位、侧边两次主位无人落座之外,其余再无空席。
人多的地方,必然有八卦。白初带着黑毛从瑶池界门过来时,八卦正好聊到世间神女谁最风华。
这世间为神者本身就少,神女更是不用一只手便能全数数全。
“若论风姿,还是池笙上神为佳。池笙上神创瑶池界数万年,不但将一池白莲养得甚好,还在瑶池境内种上了百里桃林,桃树以瑶池神水养成,那种出的仙桃更是造福众仙的上佳灵果。”
旁边的仙人面上带着神往之色,“这天上地下都传魔尊绝色,小仙未见过魔尊,却在每回瑶池宴上见过池笙上神,想来天资绝色就该是那副模样了吧。”
“可惜天妒红颜,三万年前仙魔大战,池夙帝君以神身祭天阻止了一场浩劫,却神身羽化只留下池笙上神孤独终生呀。”这一语言罢,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说那话的是西海十公主,天后的嫡亲侄女。此时,她规矩坐在侧边主位下首的第一张席面上,目光娇羞着小心落在正从她身旁走过的男子身上,钦慕着的语气:“池夙帝君若还在世,那他与池笙上神定也是同天君天后一样,是对快活的眷侣。”
那男子停了脚步望她,皱了皱眉,没接话。
十公主没察觉男子不悦,见男子停下脚步,反而更加愉悦的说着,“都说池笙上神风姿卓然,我倒觉得天后风采更甚,池笙上神虽然掌管瑶池功德颇高,却仍不及天后地位尊崇,这女神之中风华最盛者当属天后才对——”
天后承办的宴席自然没有多少人敢随意议论天后,她说这话时,整个瑶池是一番静,于是,池水边上突然而起的一声嗤笑在此时显得尤为突兀,生生将之前女仙的话截了去。
“这年头,养养花种种树就是功德无量了?区区一个继室,也配得上地位尊崇?”
漫口随意说出来的话竟然直接将池笙上神与天后一同辱了去,众仙大愕,齐齐往那嗤笑的源头看去,只见池水之畔,白莲芳华,一女子背对着众人从池子里捞出一只**的黑鸟,看了眼,再摁回去……
瑶池水能启窍通明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池笙上神虽然平日里宽厚待人,可对那一池子白莲却是向来爱护得紧,养莲的瑶池水便更加珍贵。平日里,就算是天后想取一杯瑶池水也未必讨要得来,如今,眼前这人不但敢用瑶池水,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将生灵往池子里摁!
池笙上神若要动气怒来,便连天后也得让上三分。可若要惹恼了天后,天君必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池畔的女子穿一身简单的衣裙,仙力看不出深浅,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仙,这般没规矩,竟敢在同一时间触天后与池笙上神的霉头!
☆、章九 触目惊心
瑶池宴,邀人向来谨慎,一般没有名头的小仙是万万收不到请柬的,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池畔背对着众人的“胆大”女子,暗自揣测这人是什么来历。
十公主自小被天后宠着,没有多想,有恃无恐的摆出架子斥责:“天后德行至高,自然地位尊崇,区区小仙,见识太浅薄了些!”
“若真德行至高,当然会受人尊崇。”这话说得妥当,听着像是明白了些事理,只是接着,却又得那人轻轻一叹,似惋惜,似遗憾:“论德行,妲夷可是没得挑的。自她陨后,天上地下哪还有什么真正好德行的神女?”
此言一出,周遭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妲夷,是前任天后的名字。
自其神陨,新后再立,天君便严令示下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及前任天后。
十公主小心往身侧睨了眼,前任天后不但是天君天后的大忌,更是她身边那人的大忌。原因无它,天界大殿下华奕,正是前任天后之子。
华奕本对瑶池席间的言论毫不关心,来瑶池赴宴不过是看在天君的面上,走个过场露个脸,时隔三万年,乍听到母亲的名字从她人口中说出,心下一疑,这才正眼往池畔看去。
不看倒好,一看眼底便生出几分微不可见的惊讶来。其它且不论,单看那流水细雾锦织就的衣,便绝不是什么普通小仙能穿得起的。随随便便一句话,把这世上所有女神都一道说了进去,若不是有说那话的资格,又怎会那般放肆?
薄唇不禁微微勾起,池边上这位,也不知是哪个地方来的活祖宗,心血来潮想在瑶池闹上一闹。
一旁的十公主却是没有如华奕一般想得多的。她是数万年来四海之内诞下的唯一一位龙公主,自小便被天君天后及四海龙王捧在手心里疼着,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般轻慢无礼。
再瞥见华奕不但不责怪那人,嘴角反而勾起了笑,更是怒从心起,“哪来的小仙,竟敢在天家的地盘上放肆!”
话音未落,长袖一扬,一管袖箭凝起锋锐的寒泽朝那背影袭去——
“小仙?”池畔的女子笑着念了这个词,似是不知身后有人偷袭,站在那儿不躲不避。
眼看着那管袖箭就要刺上,一声鸟啼尖锐从池中而出,袖箭自箭头裂开,转瞬灰飞烟灭。接着,便有迫人之势朝着袖箭射出的方向凌厉而去。
变化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众仙反应过来时,十公主已经倒在了地上,费力支起身子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面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再看向池畔,池里出来的黑鸟甩了甩身上的水,落到女子肩头。女子把黑鸟从肩头拨下,抱进怀里,“瑶池成了天家的地盘,本君怎么不知道?”
只有神族储君之位才敢自称“本君”。此时,十公主已经被仙婢从地上搀起,闻言面上一愕,“你、你究竟是谁!”
“青丘,白初。”
女子终于转过身来,及膝长发,倾城容颜,不过朝人群席面随意一瞥,目光一触间便叫人失了神。
同时,瑶池界门突起金光万道,顷刻间,浓厚的神泽伴着皇者威仪如潮水般涌过来,所到之处,众仙臣服。
仙官声音嘹亮如钟:“天君、天后到。”
☆、章十 恶人先告状
仙乐齐鸣,金黄镶水纹络长裙一路曳地而过,天后持着端庄不失威严的笑与天君并行入瑶池,众仙躬身行礼,“免礼”二字还未说出,便见得西海十公主捂着脸哭着朝她跑来,“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她脚前。
“求天君天后为侄女做主!”
天后拧了眉,刚要斥责十公主君前无礼,瞥见那手掌未掩严实的白净脸上侧边又肿又红,当下将眉拧得更紧:“怎么回事?”
十公主捂着半边脸抬头看了天后一眼,双眼朦胧着,正要开口,却又似突然想到什么,惶恐着抿唇飞快将头低下去。
这欲言又止的姿态,还未及开口,便摆出了副被人欺负受人威胁的可怜模样,可见是以前没少告过状的,博人同情的法子使得娴熟得很。白初在一旁看着,心里默默给了这位公主一个赞,打定主意改明儿她如果惹出了什么祸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