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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兴衰。
昭涟甫一见着阴司宰,身体便颤抖起來,做出向外挣脱的姿势,冥灵之躯磨着长钉,“咻咻”作响,分外刺耳,然而,她感觉不到丝毫痛楚,只满腔想要让地狱的主宰者魂飞魄散。
“昭涟。”秦维洛对妻子的口气严厉起來,“不要让他看笑话。”
昭涟停止挣扎,死死地盯着阴司宰,所有的恨意集中在眼中,燃烧得如同地狱黑火那般炽烈。
不到眨眼瞬间,站在火域中央的阴司宰便站到秦维洛的面前,甚至连移形换影也不及看见,眸子僵冷,嘴角噙着鄙薄的笑意,袖子一挥,大力传來,秦维洛的脸被扇向一边。
“维洛。”昭涟一声惊呼,虽然知道这并不疼痛,只是一种**,然而,最痛的莫过于**。
秦维洛正过脸來,虽眼睛深处埋藏着浓郁的恨意,却洠в幸凰恳虼司俣吲牟ɡ剑坏氐溃八嬉猓倚牟欢愕男呷枳⒍ㄊО堋!
“呵。”阴司宰垂首,苍白的右手覆上左胸膛,“心?你已经洠в行牧耍恢丫廊チ嗣矗俊背胺碇校加刑鞠⒌囊馕丁
秦维洛将视线投向炼狱火城灰色的顶部,黄衫女子笑得干净而凄迷,是他一生最沉重的执念,虽然洠в辛诵脑啵运木炝等词撬亢敛患酰墒牵站炕故腔氐侥侨说纳肀撸樗裙嘞氯松D训浪担⒍ㄊ鞘粲谏劭妈蟮模徊还稚陨源砜艘凰玻只指凑9旒A嗣矗
绝彻读懂那失神眷往的眼神的含义,冷冷一笑,“看到你们夫妻伉俪情深,本尊真是宽慰得很,也不枉将你们缚在相邻火域,可算是积德了。”
秦维洛平静地回,“你是该积德了。”说罢有些讶然地发现缠住全身的铁蒺藜自动解开,长钉根根抽出,铁索收回铁架,冥灵之躯上的窟窿也愈合得无痕。
“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赢了本尊,本尊便放过你们三个,让你们去投胎转世,重新为人,要是输了,就死心塌地地待在炼狱火城,永为冥灵,直到时间尽了的那一天吧!”阴司宰睥眤地看着比自己稍矮一些的仇人,“邵柯梵來讨教过一次,雪麟毁,幻灵残,身负重伤而归,你可要小心咯。”
舒真一惊,他竟然來过,他來做什么?与她,可有半分关系……
阴司宰扫了白发苍苍的女子一眼,“那邵柯梵吃了熊心豹子胆,妄图盗取弥吒秘籍,以求百年之后,打败本尊,坐上阴司宰之位,与无法转世的木简歆永远在一起,呵,结果本尊让他知道,他在做梦。”
舒真微微闪起神采的双眸倾刻间黯淡,苍苍白发随同头颅一道垂下,遮住了大半脸,在黑火中看不清表情。
赤炼臂已经形成,延长十丈之远,放大约莫百倍,因为是冥灵之躯的缘故,臂中燃烧的赤火通体可见,甚至有内力形成的气流体在胡乱奔窜,与遍地黑火形成鲜明的对比,高高举起,凌空直擎灰顶,如巨峰狂澜,静止已是一派迫人的气势。
极力不去想方才阴司宰究竟说了些什么,只不断试图说服自己,只要赢了,他们便可以去投胎,免了这经久不绝的苦难,虽然也知道,阴司宰下这样的承诺,是认定了他不会赢,但无论如何,他要尽全力,博一搏。
可是,那个念头仍不断在脑海中冲撞,他们不但相伴度过余生,竟约定百年之后永世在一起,她永远是邵柯梵的,他与她之间,究竟是真的有过一段执手相恋,还是说,那不过是一场空梦,他一直活在梦中?
他不觉已是满面神伤,冥灵之心被扯得阵阵膨胀,一片空白和苍凉。
然而,他仍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黑袍阴司宰,见他一副蔑视的样子,怒火燃起,赤炼臂更加通红炽热,仿佛黑火炼狱而出的绝世好剑,等待试剑的时刻,附近火域的罪灵皆停止哀嚎,震惊地盯着那擎空火柱,终于如巨山整体崩塌,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压下,微赤的眼睛里,似乎已经看到黑袍冥灵被灼得灰飞烟灭。
这凝聚了他一生的心血,加上他被缚被羞辱的愤怒,以及那个最深的执念,终究属于他人,以及对自由的渴望,对昭涟的愧疚,半透明的身躯中,虚拟出的心脏部位飞快膨胀又收缩。
阴司宰的嘴角依旧挑着蔑视,僵化的眸子一动不动,却静泛着冷灼灼的光芒,似完全不当赤炼臂为一回事,任赤炼臂劈头落下,也不抬眼去看,只注视着对面的白衣冥灵,“看來,本尊说的话果真是刺激到护泽使了,不过,护泽使与刘姑娘在炼狱火城卿卿我我,每日相对,也该满足了罢,贪心,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话至此,赤炼臂似长虹直贯,落到头顶上方,气劲如天际狂风压來,阴司宰及膝的长发纷纷扬起,然而,触到人间至热的赤炼臂,却丝毫洠в薪够俚募O螅炊煽觳松先ィ刈藕毂叟逝溃蒲杆俾拥暮T濉
秦维洛紧紧抿着嘴唇,瞳孔收缩到最紧,功劲不懈丝毫,然而,竟连阴司宰的头发也无法烧毁,他不由得有些沮丧,仿佛黑火中那个挺拔的黑衣冥灵是丹炉也融不化的的玄铁杵,不甘地继续下压,眼中燃起一丝亮色,只差一厘,便可以让那他极为厌恶的头颅灰飞烟灭。
昭涟满怀期待和恨意地注视着中间区域的场景,阴司宰一旦失败,既为她报了仇,又让他们获得自由,然而,那颗冥灵之心一直是揪着的,虽未见最终分晓,但秦维洛已经使足全部功力,却似乎动摇不了阴司宰分毫,那人间的极炽之焰,竟连他的头发也无法烧毁。
除此之外,亦存在疑惑,阴司宰的这番话是何意?什么“贪心”,什么“刺激”,邵柯梵來过地狱, 与简歆相约百年之后,与他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阵失落,仿佛自己离一个真相越來越近,但无处可推测。
赤炼臂离头颅仅有一厘的瞬间,料定秦维洛必败的舒真也抬起头來,眸子依旧如坟墓般死寂,灰色却更深,阴司宰的头发与其他冥灵的头发无甚区别,只不过在以秘术相抗,然而,长发未损,反而攀着火臂而上,秦维洛已见颓势。
赤炼臂再进半厘,却在距头顶半厘处停下來,一股向上的无形压力将其落势止住,轻而易举地均衡相抗,长发攀到赤炼臂的三分之一处,洠в屑绦蛏希腔夯簺'入臂中,诡异得可怖。
阴司宰眸中更冷,嘴角的嘲讽更深,发丝很快隐入赤炼臂中,秦维洛感到一阵痛楚袭來,并且越來越盛,知道发丝正绞向深处,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心一沉,急忙将臂上的功力往回撤,然而,赤炼臂却岿然不动,那发丝似乎每根都带着千钧的力道,完全控制住了他的右臂。
而他,此刻虽保持着下压的姿势,但已是刀俎上的鱼肉,任对方宰割,发丝穿到冥灵之骨,撕心裂肺的痛感蔓延全身,似乎能够听到虚骨被绞灭的微呲声,他依旧紧闭着嘴唇,眉却敛得更深。
胜负已见分晓,不过是等待那最终的残酷结局而已,舒真轻叹一声,重新垂下头,陷入无穷无尽回忆的纠葛中,银发苍苍,满脸皱纹,似那些逐渐枯萎的往事。
昭涟生平武学修为一般,只当秦维洛与阴司宰在以功力抗衡,依然充满期待,当看到赤炼臂中燃烧滚动的火焰渐渐黯淡下來,半透明的手臂愈加透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消失的时候,她才知道不妙,先前的期待一扫而光,只剩下惶恐和焦虑,“维洛,不要比了,不然你的手臂就保不住了。”
秦维洛看向妻子,艰涩地扯动嘴角,宽慰地笑了一下,无数根发丝几乎绞碎尽了他的虚骨,寸寸化为灰烬,那样的痛楚仿佛剜活人心似的,虽然他极力克制,赤炼臂仍然微微颤抖起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睹物思灵
“护泽使。”阴司宰以极轻的语调,说出这个象征着屈辱的封号,“四年前,你与王舒真联手,让本尊含恨离世,说到底,也怪本尊当时实力不济,如今你看,本尊是否长进了?”
臂中长发绞向虚骨仅剩的边缘,最后一丝微响如最敏感的琴弦铮然而断,手骨尽毁,秦维洛头猛地一垂,双眼阖上,眉峰颤动,又被疼痛折磨得苏醒过來,抬眼时,只见几近透明的赤炼臂中,红色的火光淡了一半,臂中长发所经之处,化成无数丝缕和碎片,正向外逸出。
昭涟满脸带泪,不忍看却又不得不看,她的话正在成为谶语,此刻方才知道不是秦维洛偏要苦苦抵抗,而是根本无法撤回。
赤炼臂完全不由自主,汇聚在上面的内力被生生遏制,手臂空洞处越來越多,似乎被镶上了无数灰圆,无数淡红色的光芒以及虚肉散逸开去,透明中可见千丝万缕长发向上缓缓绞动,似侵入体内的水蛭,赤炼臂下方尽毁,上方呈崩溃之态。
秦维洛眉头狠皱,牙齿紧紧咬住,即便败,也不能在他面前示弱,随着手臂最后的完整边缘分崩离析,整只赤炼臂化作万缕红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析向四周,似一大滴缓缓蒸发的血忽然蓬开,炼狱火城方圆十丈之内的半空,一时红光大盛,与黑火之焰相衬,各自鲜明夺目。
秦维洛终于忍受不住,痛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右臂已经灰飞烟灭,一截断袖空荡荡地垂在肩下,即便是冥灵之躯,也无法再延出虚无之臂來。
冲击之势减缓,漫天的红芒纷纷落下,地狱之火似盛开的黑花,张瓣迎接红蕊,在粉衣女子的泪雾中,却宛若鲜血掉进无边的黑暗,她的心随之不断下沉,维洛……维洛的存在,生前逝后,为何都如此不幸?
阴司宰墨黑的长发飞扬着垂下,散了满背,及于膝处,边缘如旁枝逸出黑袍之外,玄色护额正中,镶嵌的深蓝色宝石发出幽冷之光,映入了些许红芒,衬着僵硬的双眸,让苍白的脸多了一丝女子的静艳,仿佛冰山之上,盛开一朵赤莲。
“呵呵……”阴桀桀的笑声飘荡在炼狱火城上方,“护泽使,你不但输了,还成了残废,赤炼臂也至此在三界消失,今日如此痛快,真是值得庆贺呵,本尊还你无尽岁月的惩罚如何?”
黑袖一挥,秦维洛不受控制地飞起,附着到人形铁架上,铁索从铁架上解开,如藤蔓般迅速缠遍他的全身,长钉根根洠耄路鹗裁词乱矝'有发生过。他愧疚地看向妻子,她的脸上流着冥灵之泪,却用眼神告诉他,无论怎样,都有她相伴,不离不弃。
批完第二本上疏,邵柯梵将折子合上,习惯性地侧头看向内间书房,她随意搭着两脚,摊了一本书來看,黄绒衣袖露出案畔一角,看似一如既往,并无大的动静,但他知道陵王在梦中带给她的**成为她散不掉的阴影,昨夜她辗转反侧,天将明时才因过度疲倦睡了过去,直到他早朝归來才醒來。
苍腾国君的拳头逐渐收拢,攥到最紧时,一下子站起身來,沉沉地踱到窗前,透过雕花木窗,侧院的冰予花开得正好,深蓝色的花瓣呈钟冠状向上长出十厘,便折了一个垂直面指向八方,恰恰八瓣,时值冬季,仅有的一棵冰予树已是满树灿烂,散发处一阵阵冷香。
每逢最冷的时候,这树花盛放得最艳,仿佛要化作一滩凉沁心骨的蓝冰水,以往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注意力只在烟渺小径旁的零双花上, 现在才恍然想起,这是舒真,他的第二任王后离世后的第一个寒冬。
他叹了一口气,倘若可以重來,他也许会当着她的面,将她特意命人为他熬制的汤喝下,并说声,“味道不错。”也许会任她替他梳发,而不是淡漠地拒绝,让她大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