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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水在故居,你且去吧,不要妨碍我。”
“不,不要,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要,我求你……”
“与你无关!”北冥夙夜第一次说带着自己情绪的话,充满了王家的威严,无情在冰儿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孔雀有些不敢再说话,无情挣扎着挪动脚步到北冥夙夜面前:“夙夜哥哥,转生之术,可以救千年对吗?”
北冥夙夜用手抚摸着千年的面庞,没有回应无情,无情噗通跪倒在北冥夙夜脚下:“请用我的血肉,救回千年!”
北冥夙夜扫视了一眼冰儿:“带他走。”冰儿俯下身子,却被无情甩开,无情匍匐在北冥夙夜的脚下,哀求着:“你是北冥的王,你不能,让我来!反正我也是一个废物!”
北冥夙夜低下头看了一眼无情,无情被这双眼睛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一双怎样冰冷的眼睛,北冥夙夜像无情伸出了手,无情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角滑落,此次与紫炎的一战伤亡惨重,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悲壮的事情,绿柔的医者队伍在给大家处理伤口,无情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琰月,莫要悲伤,我会无事,千年也会回来。”
无情抬起头看着北冥夙夜点点头:“啊!”
雪飘落的自在,慢慢的覆盖住了所有的污秽,只是,没有风……也许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没有觉察,北冥夙夜笑着再次抽出往生剑,中指是连接心脉之处,用自己转世千年的功力,换你性命,可好?
“等等!”无情摇摇晃晃的从雪地上站了起来:“等一下,等一下,你不感到奇怪吗?为什么千年会变成冰人?为什么今天没有风?你没有感觉到吗?”北冥夙夜皱起眉头,确实是呢,那有代表什么呢?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怪好不安的感觉…你不要乱动…”
“他说的没错……这里很快就要经历大灾难……雪域是个注定被毁灭的地方……”一个苍老微弱的声音出现在空气中,显得突兀而难以接受。
“你是谁?你在哪里?”无情焦急的喊道,北冥夙夜触摸了一下千年的脸庞,那个虚弱的声音再次出现:“我原以为,人世间的感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我原以为人性……都可悲而且丑陋,我想我错了……虽然我还是无法明白……千年,我帮不了你了……是我害了你……”
一缕红色的烟自千年体内缓缓飘出,一个白衣红发的女子虚弱的卧倒在雪地上,是赤萌魅,只是看起来要苍老几十倍,像一个拥有少女身材的老太。
“你是妖兽,何以会至此?”北冥夙夜皱起眉头厉声问道,赤萌魅的声音苍老而沙哑:“我是九天之上派下来拯救雪域的妖兽,因为贪玩打破了禁忌,末日很快便到来,我却再也做不了什么了……千年之所以会变成冰,是我用所有的法力封存了元神在她体内……我动用了雪灵珠的力量保住了她的元神……北冥夙夜,如果是你一定可以救她的……转世千年,你等的不就是她吗?呵呵呵,没想到,我活了二千年,居然被一个丫头所感化,有了人性便不再算是妖兽,许是我该走了……”赤萌魅在大家眼前变成了一头有着红色耳朵的二尾狐狸,慢慢的在白色的雪原离开:“走之前,我要去做最后一件事情……北冥夙夜……你可想好了……是要彼时短暂的相聚,还是你子民永世的安宁,只要千年永远保持这个形态,雪域的末日便不会到来……雪灵珠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只要她不活,雪域永世安宁,反之,则世事难料……”
在这大雪之中众人皆沉默了,伴随着赤萌魅的离去雪域刮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风,风席卷千堆雪,北冥夙夜抚摸着千年已经变成冰的脸庞,是啊,自己转世千年为了什么呢?千年百年的寂寞,又是为了什么呢?真的不想,真的不喜欢这种看得见摸的着却无法交谈无法干啥感受彼此温暖的情况啊……
“北冥夙夜,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你拥有散仙的力量,要天下还是她,全在你一念之间。”
赤萌魅就这样消失在了雪原,她蹒跚的走着,每一步都步履维艰,她败了,她舍弃千年道行,舍弃了雪灵珠,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用自己亲自拯救这个地方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可是却丢了好多……原先雪神将她骗下来拯救雪域就是一个骗局,雪神只是想让自己消失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却又放弃了……
赤萌魅的方向是位居大雪山的雪神神殿,她要去争取最后一次……
北冥夙夜轻轻划破中指,没有丝毫的犹豫,鲜红的血喂到千年口中,他不需要犹豫,即使他的子民恨他也无所谓,大不了大家一起随这场雪一起消散,他还是做不出舍弃心爱之人的事情,末日而已,有何惧!有何怕!还有什么比千百年的寂寞来的可怕!
只看见千年身上的冰慢慢脱落,散发着白光,胸口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众人激动的快要欢呼起来,是啊,没有人想过要放弃这个女子,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放弃她,那个独身面对危险的女子,那个永远仁慈的女子。
千年睁开了淡蓝色的眸子:“我知道你回来的……我就知道……公子…不会丢下我…”“回去,就与孤王举行婚礼,可好?”
“好。”没有多余的话,北冥夙夜抱着宛千年行走在众人的前方:
“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
北冥夙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之前没有差别,但是他已经心神耗费过巨而疲惫,但是他不能倒下,他怀里还有一个等待与自己成婚的女子,他深爱之人,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我知道你的痛但是却无法说出口,无情就是这样一个人,随在北冥夙夜后面,看着雪地上深深的脚印,他又落泪了,他用自己的眼泪为这对都在多难的人儿占卜了一卦,卦象如何他不能说,他可以预测未来却不能扭转乾坤,他只能看着大家痛苦,他要承受的痛苦却是大家的数倍,无情看着北冥夙夜的身影只能落泪,他再也做不了什么。
☆、第七十九章:终结未完结,轮回又一番
赤萌魅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大雪山到达雪神神殿,她现在只是一只要老到垂死的狐狸,雪神神殿,她第一次现出身形开始施展计划的地方,后悔吗?赤萌魅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你来了。”赤萌魅跪在白衣人面前:“母亲大人,请允许我最后这样喊你一次,我有罪,要如何处罚悉听尊便,只是,希望你可以给她一条生路,她原本就与此事无关……”白衣人打断了赤萌魅的话:“魅儿,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有关无关,都是既定的戏码,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回去吧,自从她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些事情就是注定的,你改变不了,即使你用自己的道行保住她一刻,她也摆脱不了命运……”白衣人神色蕴藏威严,赤萌魅笑了,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虚伪的神仙,你们最懦弱,因为你们什么都不敢做,我知道你派我下凡的目的,呵呵呵,我承认,你们的手段高明,你们就不会感到羞愧吗?命运?那不过就是你们随手一招惹出来的无法挽回的局面?命运?亏你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赤萌魅,你落得此副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倘若不是你吞掉雪灵珠,吾儿完全可以复活……你却……”
“哈哈哈,暴露本性了,神仙也不过如此!”
“放肆!”
“怎么了?发怒了?你不是在我身上下了三道法咒吗?为什么还不发作?等什么呢?”
“你……”
“与成仙相比,我宁愿归于一头狐狸,自由自在……雪神大人,您可以成全我吗?”雪神摇摇头叹了口气,小狐狸说的没错,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当时自己派赤萌魅下凡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拯救雪域……只是为玄女可以复活……为此她……违反天界条例,只为她的女儿可以复活……没想到反而害了所有的人,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
“宛千年是玄女转生之后的人,对吗?”
雪神负手而立,赤萌魅虚弱的人形姿态伏在地上虚弱的笑:“呵呵,原来如此,那么,看来我是辜负了您的期望了,没能让玄女复活真是抱歉了呢,只是雪神,这个女子是宛千年,不是玄女,你可有愧?你心里可有愧疚?你害死了一条人命,不过……在你们神仙眼中,一条人命算什么呢……呵呵……”
赤萌魅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身形越发飘渺,像一缕红色的烟尘随时消散:“虚伪的仙界,还不如做一只狐来得自在,呵呵,哈哈哈哈。”
“你要做什么?休要胡来!”雪神有些慌张,有些不安。
“这种虚伪的世界,要来做什么?还不如随这风雪消散……也许会开心……”雪神一下子慌了手脚,赤萌魅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本以为全世界都在自己鼓掌之中,却发现自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工具,现在,自己的存在似乎失去了意义,该做些什么才对……“还不如毁灭,不如毁灭……”
北冥夙夜背着大家咳出了一口血,他装得若无其事,身上是当时阿裴为自己缝制的婚礼礼服,终于到了可以与千年成婚的这一天,无情是主持婚礼的司仪,北冥夙夜望着他笑了笑,无情苦笑,最悲痛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吧,明明自己什么都预测到了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羽川的长发再也束不起来,散落在脸庞,无情想为她把头发束起,告诉她,即使脸被毁了,她也很美,但是他没有,宛千年穿着红嫁衣出现在大家面前,红盖头下依稀露出几缕白发,与嫁衣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绿柔扶着千年,一步步的走向大殿,千年是笑着的,在红盖头底下是一副柔美的笑脸,一步一步,终于近了,绿柔将千年的手放到北冥夙夜的手心里,众人脸上露出了内心最深处的笑容,历经磨难,终于在一起了……
北冥夙夜轻轻挑起宛千年的盖头,千年笑脸如花,只为这一刻,就算舍弃性命也是可以的吧,北冥夙夜轻轻执着千年的手放到胸口,轻轻闭上了眼睛,无情紧紧握着拳头,紧紧握着代表自己身份的法杖,他不能慌张,不能……
一股诡异的风卷起了代表喜庆的红绸子,众人看向外面,大风席卷着落雪呼啸着刮进了喜殿,千年仰起头笑着问北冥夙夜:“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不要再记起我,好吗?”
北冥夙夜再也绽放不出微笑,眼底的深邃的冰冷似乎都已经被击碎,北冥夙夜紧紧握住千年的手:“不,我不要,不论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都要跟你在一起,谁都阻挡不了!”
“到时间了呢,公子,千年爱你,自从那个大雪天第一次遇到公子千年就已经不可自拔。”
“啊,我也是呢。”
“忘了千年,好好的生活,你的子民需要你。”千年轻轻抬起手抚摸着夙夜绝美的面庞,北冥夙夜一把抓住:“不可以,你胡说什么呢!不可以!我不允许我忘记你,不允许!”
“傻瓜……”
一瞬间白光耀的人睁不开眼睛,大雪纷飞,伴随着一声咆哮天崩地裂,建筑物在这一声凄厉的咆哮中崩塌,北冥夙夜只感觉千年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没有温度,越来越……飘渺……
“千年!你在哪里!千年!”
“求你,忘了我……”无情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