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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洪洲-中国式房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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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赵小娅说,不如我去汉网发个卖东西的帖子吧,我想把空调还有沙发还有电视,还有这张大床和书柜都卖了,东西反正都还是九成新,还能卖点钱,卖了这些东西,我再想办法借点钱,都给你,你看这样行吗。

  赵小娅听我这样一说,眼泪马上就出来了,哭的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我对她说,说事就说事,你哭什么。

  赵小娅哭着说,你怎么就知道卖东西啊,那可都是家底子,卖了怎么办,都是我们像老鼠拉木锨一样,一点点拉回来的,难道你都忘了吗,你忘了你买书柜的时候,舍不得花钱找搬运工,弄的浑身都是灰,你忘了抬沙发的时候,还把我的手给划破了,你忘了那张大床,是席梦思垫子的,那么软那么宽,还有那个空调,我们买回来,还没有好好地用上一回呢。

  我的眼泪随着赵小娅的回忆,很不争气地流下来,仰头都不顶用,眼泪顺着仰着的头滚进到喉咙里,咸咸的,又流到鼻子里,从鼻子里再滑到嘴边。我说,赵小娅,这些事情我怎么会不记得呢,这个家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存钱罐,这些东西都是一枚枚的硬币,都是我们一件一件存在里面的,存进去的不单单是我们的省吃俭用,更是我们的爱,是我们的心。
    哭过以后,我对赵小娅说,小娅,干脆我们别分手了,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们好好在一起不行吗,两个人这么苦都挺过来了,再说如果我们之间分手,怎么跟家里交代啊,家里父母还都以为我们领证了,还有你爸爸,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就忍心给他们说啊。

  赵小娅哭着对我说,你觉得我们还能过下去吗?

  我片刻没有说话,我想对赵小娅说,能。我又想说,一定能,肯定能,可是我都没有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说,我想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狠狠地抽,抽到出血,抽到麻木,抽到痛改前非。

  1

  赵小娅什么都没有要,差不多就是两手空空就离开了这个家,连衣服都没有带走,家里的卫生是被她重新打扫过的,几乎一尘不染。

  那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她12点,我想等她回来我告诉她,小娅,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们过去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提了,我们结婚吧,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我们回老家也行,哪怕就是种地,只要你愿意。我们把房子卖了吧,然后做点小本生意也不错啊,可是,一直等到凌晨两点,赵小娅都没有回家,电话也是一直关机。

  我预感着赵小娅不会是出个什么事吧。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去赵小娅公司找她,公司里看门的保安对我说,员工早都走光了,公司5点半就下班了。我用保卫科的电话联系到赵小娅的同事。

  赵小娅同事还在睡觉就被我吵醒了,我很着急地说,你知道赵小娅干什么去了吗,她们同事都说不知道啊。

  我满大街地寻找赵小娅,整整一夜,我都徘徊在武昌的角角落落,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我们使劲跑,使劲跑,跑累了,我就背她,再累了,我们就坐在路边歇一歇,我们从天黑走到天亮,我们都不累,我们有爱情就够了,我们的手一直攥在一起,那时候我22岁,她21岁,我们都很年轻,以为只要有了爱情就拥有了一切,就会是永远。

  可是如今,空荡荡的大街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双手,只有我一个人在寻找,我从虎泉市场的巷子里寻找到她曾为买一串4元钱的手链讨价还价的声音,“老板,就卖给我们吧,4块钱也不少了,你看,我们都没钱”;我从鲁巷广场一角的小吃店里寻找到她曾为我买一碗酸辣粉的声音,“老公,你吃啊,你快吃啊,这个酸辣粉可好吃了”;我从武商量贩寻找到了她曾为我买衬衫时的声音,“老公,你穿这个好帅的,贵点就贵点把,好看就行,反正我今年不用买衣服了”,我找到了她的很多影子,大街小路,都是她的影子……

  找不到赵小娅,我突然感觉世界都变了,我的眼睛又“瞎”了,这一次我怎么都看不见赵小娅了,我的眼睛里连惟一的她都丢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过下去,我没有去上班,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失神,我在卧室里用手拿着赵小娅的衣服告诉自己,她没有走,她肯定没有走,衣服都还在这里,怎么会走,我去   卫生间 把她的牙刷捏在手上告诉自己,哼,牙刷都不拿,怎么刷牙啊,肯定没走。

  事实是,赵小娅是真的走了。第二天我去她们公司去找她的时候,曾经见过的那个老总告诉我说,赵小娅在昨天就已经辞职了,而且没有原因就辞职了,同事都不知道,一直干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看来赵小娅这次是跟我动真格的了,她就是和我开再大的玩笑,也不能不要工作啊,可是我又不相信赵小娅的离开是真的,她到底能去哪里啊。

  我没敢给赵小娅家里打电话,我怕她父母会担心,我又猜想,赵小娅肯定过几天就会回来,我要把家里收拾干净,我要做一桌子的好菜,我还要买棒棒鸡。

  再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做一桌子菜都会凉,每次打扫卫生后都会蒙尘,每次我都要等到赵小娅很晚很晚,我怕赵小娅一进门,我看不见她,我怕我错过了看她第一眼的瞬间,可是赵小娅都把钥匙留下了,那串亮晶晶的钥匙就放在床头,赵小娅没有钥匙怎么回家啊,我又哭了。
    在寻找赵小娅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上网,用我们最初的认识方式,再重新认识她吧,我在网上给赵小娅发了无数留言,我带给她关于我们曾经的回忆,我告诉他我把家里收拾的很利索,我告诉她衣服都叠的很整齐,回来,就可以换新衣服,赵小娅的头像自始至终都没有亮过一次,灰灰的小头像,头戴一朵小红花的傻瓜企鹅,再也没有吱吱上线。

  我对赵小娅的思念,由爱生恨,我恨她不负责任,就这样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我恨她说话不算话,说过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我恨她就不能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们都爱了那么多年,难道真的就抵不过一次争吵,抵不过一巴掌吗?

  我的日子开始变的空洞无比。赵小娅曾经是我的闹钟,可是现在闹钟坏掉了,赵小娅原来会精心地收拾这个家,可是现在这个家不像家,连旅馆都不如,厨房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进去了,地板也已经渐渐地开翘,我通通视而不见。

  我已经有好久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在父母心中,他们猜想我是不是都已经结婚了,是不是和赵小娅很幸福的过着小日子,我不敢给他们打电话,我怕他们会问我,而我又作何解释,说我把赵小娅打跑了,说我们分手了,说什么都会把父母气个半死。

  我给上海的老大打电话。我说,老大,我们完了,老大很惊讶地对我说,什么完了啊,出什么事了啊。我说,我跟赵小娅之间完了,现在她失踪了,我找不到她,我现在都不想活了。

  老大对我的状态很着急,他说,你小子就这点能耐啊,给我说说怎么回事,于是我把跟赵小娅分手的大致情况对老大讲了一遍。老大对我的分析就是,我活该,放着这么好的女人不去珍惜,现在反过来还给我抱怨,你要想死就去死吧,我不拦你。老大还叮嘱我,最好活的像个男人,赵小娅不在了,日子总是还要过啊。

  最失落的日子里,我经常会给老大打电话。那时候,老大就是我心中的神,别说他骂我,他就是从上海赶过来打我,我也会受着不还手,我不再心疼长途电话费,当我变成一个倾诉者的时候,钱变的很薄很薄,花起来的时候像假的,我的烟瘾也一天比一天严重。因为这样的折腾,我的工作被我毁的差不多了,业务量上不去,每个月拿可怜的底薪。

  严重威胁着我的,除了失恋后的痛苦,和事业上的低迷外,还有那每个月1200的房贷,这是很现实的问题,痛苦我可以受着,煎熬我也可以忍着,可是1200元却不能不交,以前是我和赵小娅两个人供一套房,压力有,但并没有威胁到极点,现在一个人供,已经把我逼到了绝路。

  我借了老大2000块钱,说先应应急,我知道老大在上海的日子也不好过,那里消费高,又是人才济济的,老大只能算个卖力气的。

  为了想办法还老大的钱,我暂且把对赵小娅的爱与恨放在一边,我打算听老大的劝说,好好活下去,而且我从心里也有了期望,我猜想,赵小娅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可能她就是和我捉了一个迷藏,藏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我要好好混,混出个样子给她看,证明我不是她眼里的窝囊废,是个真正的男人。

  我每天都强打着饱满的精神去上班,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心里是远大的理想,去和客户谈判的时候,我更是雄心壮志,这样的状态似乎很好,通过在武汉和客户的打拼交流,我也认识了几个好朋友,心态变的越来越豪爽。

  我不会再为块儿八角的小钱斤斤计较,不再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我还很有计划地去规划自己的梦想,这个时候我幻想满眼都是绿色的田野,然后在小道上,我会开辆   甲壳虫 ,驾驶室的右边就坐着赵小娅,想着想着,我幸福的想笑,于是就真的笑了出来,傻傻的。

  赵小娅都看见了吗,都感受到了吗,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吧。


天黑的时候请闭眼


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去玩杀人游戏,我不想跟盛蓓蓓一起去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我怕被一个人误会,那就是骆颜。我对骆颜总有一种莫名的错觉。因为自从和赵小娅分手以后,我就从来没有很认真地去想过,再另外找一个女朋友,朋友圈子广了,身边也不乏会有优秀的女孩,可我总是会拿她们去跟赵小娅比,于是一些念头就自行打消了,大概和赵小娅的缘分未尽吧。

  我和盛蓓蓓之间是不打不相识,她小小年纪居然敢抢我的客户,不过又被我抢了回来。盛蓓蓓从侧面的影子看,有点赵小娅刚刚大学毕业时的味道,所以我并没有狠下心来去吃掉她在武汉的某个地盘,小孩,我不跟她计较。

  盛蓓蓓所在的公司和我们公司是两个竞争对手,所以也就造就了我和盛蓓蓓是势不两立的两方代表,因为我们同时负责武汉市场,所以经常会为了客户与客户之间的关系有着正面的接触。比如说我去拜访一个客户,很容易就不巧碰上,盛蓓蓓正在里面,又比如说,我的一个忠实客户会告诉我,盛蓓蓓给他开出了多高多高的回扣等等,这些表现出,她很成熟,又很老道。

  盛蓓蓓还有一点挺值得我佩服,因为她是女儿家,能裹着红妆跑业务,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女孩子跑业务的本身就少,年轻又漂亮的就更少了,我们对漂亮女业务员的定义往往是权色交易,出卖色相啊等等,说的很难听,不过也很现实,漂亮的女人的背后总有那么一颗安静的心,这样衬托着才舒服。

  盛蓓蓓表面上看做起事情来风风火火,豪爽得像个男人,可是事实上,她就是一个十足没有长大的孩子,应该就是20岁出头吧,这是我在武汉新产品发布会上所感受的,所以我把那些先前扣在盛蓓蓓头上的罪名都给推翻了。

  在一次新产品的发布会上,这原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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