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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扬,你说你娘是不是不要你了?这么多天,她还不进宫来看你一眼,朕封了她为护国夫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是她却不来看你,她肯定是不要你了。”祁胤行说着捏了捏小显扬的脸蛋,可是他一捏,孩子瞬间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祁胤行心烦地松开了手,厌恶地说道:“你怎么一看到朕就哭?朕给你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你应该学会感恩戴德才是,朕养了你这么多天,可是你还是这么面黄肌瘦,这么小个头,你怎么跟你娘一样,不识好歹?”
“罢了,你娘不来看你,朕去将你娘寻来就是了。”祁胤行说着就吩咐人摆驾,要往景昌侯府去。
祁胤行到了景昌侯府的时候,侯府的大门上还是挂着白绫,祁胤行看着就觉得晦气,但还是皱着眉头,进入了灵堂。
灵堂里只坐了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身白衫,瘦骨嶙峋,背对着祁胤行坐在棺木边上。
“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么?”祁胤行走到她身后,懒懒地问道。
“我有什么可放不下的?”那个女人同样懒懒地回答道。
她的这个回答倒是让祁胤行有些意外,于是祁胤行说道:“既然放下了,就跟着朕回宫吧,朕说过的,朕可以给你一切,现在显扬也在宫里,不是正好可以团圆么?”
“是吗?我也正有此意,我很想我的儿子,我只看了他一眼,他就被人抱走了,他是催生的,还没有足月呢,他个头那么小,他那么虚弱,怎么可以没有我这个母亲在身边呢?”她的声音很虚弱,很疲倦。
祁胤行越听越觉得奇怪,云然明明是足月生下了孩子,怎么她今天说是催生的呢?他连忙将她的头给扳了过来,只是在见到那张面容之后,却吓得松开了手,连退了两步。
“怎么会是你?”祁胤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为什么会是这个女人?云然到哪里去了?
“不是我是谁?”萧凝心看着祁胤行的惊慌失措,淡淡地笑了出来。
“云然呢?云然到哪里去了?”祁胤行再一次感到惊慌失措?云然到哪里去了?她难道还敢逃跑吗?事不过三!她已经跑了两次,怎么敢有第三次?
“我怎么知道?”萧凝心是突然被人带到景昌侯府来的,之前她就一直都不知道是谁幽禁了她,但是她一来到景昌侯府,她就笃定一定是李暄和云然幽禁了她,她当然是不肯再当云然的替身,她奋力地挣扎,想要离开这里,可是那个带她来的蒙面的黑衣人,却告诉她,她的儿子就在皇上身边,叫做李显扬,她这才停止了挣扎,愿意在这里等着祁胤行的到来。
“不!她不会就这么走的!她的儿子还在我手里,显扬还在我手里!对!李显扬!”祁胤行说着就转身,像是要回宫将找李显扬。
萧凝心却嘲讽地一笑,说道:“你不要费劲了,你说的那个显扬是你的儿子。”
祁胤行的脚步赫然停住,猛地转过身,问道:“你在瞎说些什么?我从来没有碰过云然,显扬怎么会是我的儿子?”
“那是因为显扬是你跟我的孩子。”萧凝心咬着牙将这句话丢出来。
“不!”祁胤行果断就否定了,说道:“显扬长得那么像她!”
“那是因为我跟她长得相像,所以显扬才会有几分像她!你没有注意到显扬那弯弯的小嘴唇吗?长得跟你那么像!”萧凝心嘶吼出来,想用洪亮的嗓音告诉他这事实的真相。
祁胤行记起了海公公说的话,海公公也说过显扬的嘴唇长得像他,他当时还一笑置之,难道显扬真的是他的儿子?他还是摇着头,他根本就无法相信,这样荒诞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祁胤行怒吼出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原来他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跟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原来他竟那样虐待自己的孩子!
“因为我被李暄和云然他们囚禁了,估计是云然因为李暄死了,所以才带着她的亲生子逃跑的,将我丢在了这里,等着你来!”这完全是萧凝心的推理,不过她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祁胤行的头突然痛了起来,抱着脑袋蹲了下来。他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还是得不到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被那个女人绕进局里?那个女人那么情真意切地抱着显扬痛哭,原来都是在演戏!原来他还是算不过那个女人!
萧凝心痴痴笑了起来,那时,她才刚从李家的别庄逃出来,却没有想到遇到喝醉酒的祁胤行,祁胤行将她带入了长陵王府,她当时以为祁胤行是看上自己了,所以要收了自己,她还激动不已,以为下半生有了依靠,有了这样俊朗邪魅又权倾朝野的倚靠对象,她没有不满意的道理!
可是萧凝心没有想到,那晚祁胤行趁醉与她欢爱,叫的却是云然的名字,萧凝心就彻底明白了,原来这个王爷也是把自己当做云然的替身,原来他不是真的看上了自己!原来自己竟做了云然的替身!
当祁胤行第二天醒来以后,看到床上的是萧凝心,而不是云然,就心乱不已,因为他竟然跟一个替身交欢了,于是他立马吩咐了丁太医熬了避孕汤给萧凝心喝下。
几天之后,萧凝心就被送入了天牢,代云然坐牢,萧凝心本以为喝下避孕汤就不会有孕了,没有想到在被幽禁了一个月后,还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孩子成了她的依托,因为她身边已经没有了亲人,只有这个孩子与她血脉相连,是她的命!可是却没有想到不过八个多月,孩子就被强行催生,她躺在床上生产,孩子就像被稳婆活生生从肚子里抠出来一样。她去了大半条命,再也不能受孕,她不过看了儿子一眼,她的儿子就被抱走了,难道这就是命吗?她欠云然的一次代嫁,要这么痛入骨髓地偿还?
——
天云十年,夜色凄迷,一个年华已经开始渐渐褪去的女子,从皇上的寝宫里退了出来。
秋风很凉爽,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不穿鞋,她喜欢将玉足踏在冰冰凉凉的石阶上,享受这种刺心的痛,这是她维持了十年的习惯。
她拢紧了单薄的衣袍,坐在石阶上,抬头看着那轮如弯刀一样的月亮。
她的名字叫萧凝心,可是她已经十年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因为那个男人只叫她云然,他将她封为云妃,给她造了一座念云殿,可是他只有在让她侍寝的时候才会见她,可是即使是在鱼水交融,他也只是将她当做是替身,一个早已经不知所踪的女人的替身。
所以在她侍寝过后,祁胤行睡去之后,她就会推开祁胤行的身体,一个人在外面吹冷风,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她是她自己。
不管是天云,云妃,还是念云殿,都是为那个女人而设,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记得她叫萧凝心了,甚至连她亲生的儿子都以为她叫云然。
她的亲生儿子也做过那个女人儿子的替身,想想真是可笑,他的儿子先是叫李显扬,现在叫祁遵。
在祁胤行知道他一直虐待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就为他改名换姓,让他认祖归宗,给他赐名叫祁遵,因为那毕竟是他祁胤行的第一个孩子。
为了不让皇子的身份有污点,祁胤行还将孩子的生母封了妃,可是却是云妃,不是萧妃。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但是萧凝心心里的后悔一分也未曾减过,早知如此她一定会安安分分地嫁到李家去,从萧家找云然代嫁开始,就注定了这个孽缘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疯长,她在乎的人都一个个地离她远去,她想让别人做她人生的替身,而现在,她只能终身做着别人的替身。
她清楚的很,着十年来,祁胤行从未放弃过对云然的追寻,他一心想将她再抓到自己身边来,可是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云然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萧凝心本想就这么坐到天亮,可是特有人来打破了她的平静,来者是祁遵身边的小太监小陆子,小陆子惊慌失措地摔倒在萧凝心脚下,说道:“云妃娘娘,你快去看看吧!太医说大皇子他出痘了!”
出痘?痘可是天花啊!
萧凝心顾不得其他,一下站起身来 ,往儿子的寝宫奔去,这十年来,她之所以忍辱负重做主云然的替身,受着祁胤行的侮辱,完全是因为她的儿子,只有孩子给了她信念,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要是现在孩子都没有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还苟活在这世界上做什么?
她的儿子是催生出来的,出生之后不在母亲身边,还受到了祁胤行的惊吓,所以一直是体弱多病,即使得了个风寒,也要过很久才会好,要是真的得了天花,她真的不敢往下想!
萧凝心光着脚一路狂奔到祁遵的寝宫,只见儿子全身都起了一个个的小红点子,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脸色也都变得蜡黄。
“我的遵儿怎么样了?”萧凝心拉住了一个太医,希望得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她希望太医告诉她说,孩子没事,一会儿就会好的。
可是太医却不敢看她,只是回答道:“云妃娘娘,大皇子是出痘了,急不得的,老臣一定会尽全力为大皇子医治。”
这么敷衍的答案,萧凝心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她松开了太医的手,走到床边,抱住了她的儿子,努力带着笑意说道:“遵儿不怕,母妃在呢,母妃会保护你,守着你的!”
祁遵这一昏迷就没有再醒过来,萧凝心一直守在祁遵的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儿子,祁胤行知道祁遵染上天花之后,也是手足无措,立刻让整个太医院都先去医治祁遵,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了五个皇子,但是祁遵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还是长得那么像她的儿子!他怎么能不在乎?
可是不管祁胤行和萧凝心时是如何努力,人力总是拧不过天意,十天之后,祁遵还是去了。
萧凝心久久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抱着祁遵的尸体,一动不动,她的人还是活的,可是灵魂好像一并跟着孩子走了。
祁胤行也是痛心疾首,下旨将祁遵追封为太子,以太子的规格风光大葬。
十年过去,京都又有了新的京都四俊,虽然祁胤行的魅颜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眸子更加的红了,唇上也留起了胡子,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点斑驳的痕迹。
祁遵死后,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悲痛,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处理国家大事。
可是有些事即使他不想知道,也会有人进来告诉他,季虎三两步地进了御书房,跪在厅中,说道:“启禀皇上,念云殿来报,说云妃娘娘自尽了。”季虎说这这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他难以想象祁胤行的反应。
祁胤行果然是无法做出反应,他将御笔一丢,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季虎,你再给朕说一边,谁自尽了?”
季虎出了一脑袋冷汗,回答道:“念云殿云妃娘娘自尽了!”
“不!不会的!朕的云然那么高傲!那么勇敢!她怎么会自尽!”祁胤行难以置信地摇晃着头,怒吼一声,将案上的奏折全部掀翻在地。
祁胤行一路狂奔至念云殿,满屋子的太监宫女都跪着为萧凝心哭丧,他一步一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