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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士卿和王清慧生前不同,从来不避讳在姚怀瑾面前斥责刘氏。而姚怀瑾也早就习惯了,所以他只是听着,待姚士卿一说完,就很清醒地问:“那爹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姚士卿冷哼一声,“那王梅香想赖在咱们家,就让她赖着!等云清那边一结束,我看她还敢不敢赖着不走!”
听姚士卿这话里的意思,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且廖云清已经在行动了,想来要不了不久,王梅香就得收拾包袱,灰溜溜地走人了。
姚怀瑾顿时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转而笑着和姚士卿说起育种房的事来。
父子俩商谈至晚饭时分,这才停住。
想当然,晚饭的时候,姚士卿并没有给刘氏好脸色看,而刘氏自知理亏,坏了大事,也不敢顶撞,只是低眉顺眼地伺候完晚饭,就又如之前半个多月一样,借口去兰苑照顾惊吓过度的刘馨,远远地躲开了姚士卿。
反正刘氏心里也明白,就算是平时,她留在清苑里,姚士卿也只是让她一个人孤枕难眠而已。自打姚士卿娶了王清慧,或者说是自始至终,姚士卿从来都未将她刘氏当做妻子看待。
最初,刘氏作为姚家的童养媳,还被姚士卿当做妹妹疼宠着,但是自从她借由姚家二老的逼迫,让姚士卿在进京赴考之前和她圆了房,有了夫妻之实之后,姚士卿就和她渐行渐远了。
后来,姚士卿科考得中,进了翰林院,与王翰林之女王清慧几番接触就生出了情意,自己为媒,锦绣文章为聘,娶了王清慧为妻,并且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不再娶。此事在京城传为佳话。
姚士卿做这些事的时候,丝毫没有想到,他在家里还有一个童养媳的妻子刘氏,已经一夜春风之后,怀上了他的孩子。因为姚士卿,从来都没有将她刘氏,当成是妻子看待。
后来,姚家二老逝去,姚士卿回家奔丧,带着爱妻王清慧和爱子姚怀瑾,终于在见到刘氏和儿子大春之后,想到他赴考之前被迫做下的荒唐事,心里又气又愧——气得是刘氏当初的心机和手腕,逼迫他不得不接受她为房中人;愧的是他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没能提前告知王清慧,害得她乍闻此事,悲痛万分;还有无辜的儿子大春,比姚怀瑾还要大上一岁,却因为没有父亲的教导,一脸的畏缩、木讷。
刘氏害怕自己母子二人被抛弃,便在姚家二老出棂时,当着一众乡亲的面儿,请求姚家二老的在天之灵为他们孤儿寡母的做主,逼迫得姚士卿不得不当众给出她承诺,好好照看他们母子一生。
王清慧聪慧体贴,情知这一切都不是姚士卿的本意,便勉强自己接纳了刘氏和大春母子,也教导姚怀瑾要亲近哥哥,善待刘氏。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志趣相投、鹣鲽情深的丈夫。
后来,姚士卿到地方任职,便将刘氏和大春都带上了,并且为大春更名为姚怀礼,希望他懂事知礼。
到任之后,姚士卿忙于政务,后宅的事,他就是想管,也没有精力和方法去管,眼见着王清慧日益消瘦,嘴角笑影渐少,他只能是用越来越多的时间陪伴她,宽慰她。
直到一个春暖花开的春日,王清慧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姚士卿才惊觉,他一时的不忍,竟让他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王清慧下葬之后,面对打扮得花枝招展,意图引诱她的刘氏,姚士卿以一句为亡妻守孝三年,就将她给打发了,并且将姚怀瑾亲自带在身边教导保护,免得刘氏对他下毒手。
而刘氏也是个极有耐性的主儿,三年来一直都规规矩矩,仔细照料姚士卿生活,细心教养儿子,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也让姚士卿渐渐地放松了戒备。
谁知三年孝期一满,刘氏就趁着姚士卿戒备松懈之时,一包春药,就怀上了刘馨。
第七十章 准备
第二天清晨一醒来,发现刘氏躺在自己床上,姚士卿大为震怒,待到任期一满,就带了姚怀瑾转任他地,将刘氏母子三人,都打发回家乡去了。
直到前年到了西川任上,刘氏家书不断,多次说起两个孩子的教导问题。为了两个孩子,姚士卿才勉强将他们母子三人接了过来。但姚士卿虽然和刘氏同住清苑,却一直都是分房而睡。
西川府盛传的,姚士卿体贴继室刘氏,不肯纳妾的美谈,只不过是不明真相的谣传罢了。这其中有多少苦,只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当然,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要说西川府现在最大的新闻,莫过于王梅香住进了知府大人家,且一住就是半个多月都未搬走。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王大富可能要恢复西川府粮商大亨的身份了——将女儿嫁入知府家,官商一体,想东山再起,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知道是谁先提出这样的看法,很快就像是一阵风,被传扬到大街小巷。
李小婵得闻时,撇撇嘴,说:“这个王大小姐,心机真是深沉。”
流言散布开来,最大的赢家,不是王家和她王大小姐,还能有谁?面对舆论的压力,姚士卿即使不接纳王梅香为儿媳,也得给出别的补偿,还有恰当的解释来。
女儿家的闺誉,有时可是比生命还要重要!
“那知府大人怎么说?”李小婵问李名远。
这些天,李名远事业得意,免不了天天去向姚士卿汇报,让姚士卿随时掌握整个西川府的农事现状和动向是一,也是想要得到嘉奖的意思。去城里跑得多了,难免就听到了这些街谈巷议,因为王梅香与自家渊源甚深,李名远这才多了个心眼,打听了一番。
“能怎么说?”李名远有些垂头丧气地叹道。“王梅香在知府后宅遇险是实情,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知府大人就是想要否认,也没有办法推卸责任。只能是任由民间疯传了。不过。依我看来,知府大人对王家十分不喜,虽然眼下不得已留王梅香住在府里养伤,但是绝对不会像谣传的那样,要负责到让王梅香做他的儿媳的。”
难得李名远聪明一次,剖析不错。
李小婵点点头,说:“这倒是不错。但是,王梅香的闺誉到底是因此而受损,知府大人不做安排补偿,也说不过去。”
说完。不待李名远应声,李小婵又笑了,摇摇头说:“这些都是知府大人该烦恼的事,跟咱们又有何干系。正好我趁着育种房的工作还没开始,多跑几个村子。看看各处庄稼的长势和种植习惯,为将来的杂交育种做好准备。”
李名远点点头,一脸鼓励地说:“正是!做好了准备,将来才能马到成功!”
这些天,有了李小婵的陪同和针对性的建议,李名远工作是前所未有的顺利,尝到了其中的甜头。事业心正旺的李名远,当然不想失去李小婵这个助力。
说是监管整个西川府的农事工作,其实目前而言,李名远也只是查看西川府城周围的村子而已。至于更远处的,要待到政策在府城周围的村子里收到了成效,才能继续考察推行。
所以。不过一个月余,李小婵就跟着李名远,把府城周围村子都给跑了个遍,将各处庄稼的种植情况都细细考察之后,编纂了一个小册子。手册内容涉及到麦茬后所有作物的品种。包括植株大小、叶片青黄、扬花摆穗、果实长势等;还有各处不同的种植方法,包括植株间距、土地翻犁、上肥多少及时间、浇水方法和次数,等等,不一而足。
因为麦茬作物生长周期也就三个多月,现在已经两个月余,剩下的个把月的时间,只要不出现特大天气变化,庄稼长势也算是稳定。所以,李小婵打算剩下的一个月,抽空挑几个村子继续观察,更多的时间还是用来区分各个村子麦茬作物品种、种植等方面的不同。
等到秋收将至之时,再趁着李名远秋季验收成果之际,把所有村子的庄稼再看一遍,估摸一下产量,评出优劣来,为将来的杂交育种提前做初轮的遴选。
等到秋收结束,再根据衙门里统计的各处粮食收成的情况,做最后的比较。顺便,还可以看看有没有村子隐瞒产量,中饱私囊的。
当然,这一切都要获得姚士卿的全力支持,才能顺利展开。
所以,花了四五天将小册子整理完毕之后,李小婵带着做好的表格和小册子,趁着李名远向姚士卿汇报工作的机会,将它们都交给了姚士卿,并陈述了自己的计划。
当时在场的还有廖云清和姚怀瑾,二人听完李小婵的陈述,都觉得此举意义重大,赞道:“难得李姑娘人小,想得却很是周全,计划周密,看得长远啊!”
姚士卿还未来得及看小册子和表格,就笑道:“正是如此!只可惜,小婵你是女儿身,若是男儿,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说完,姚士卿自己就又笑了,说:“女儿身又如何?小婵你现在还不是一样能大展拳脚,惠泽乡里!”
李小婵诚挚地感恩道:“这都亏了大人地提携和照顾。”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古往今来有能耐的女子不少,流传史册的却没有几个,而且大多均因夫家和娘家而留名,凭借自己的本事留名的,除了少有的几个奇女子,便只有那些守贞不愈的女子了。
李小婵能在这个时代一展拳脚,确实全赖姚士卿的照顾和提携。
姚士卿但笑不语,先是打开了小册子,见上面写的密密麻麻,却很有条理,不觉得点头赞赏。看完之后,姚士卿将小册子递给廖云清和姚怀瑾,笑道:“你们也看看。细心的女子不少,如小婵这般有条理的却不多见。这上面一村一村,一物一物,都记录得十分清楚。”
廖云清和姚怀瑾接过小册子,不过翻了几页,便都笑着赞道:“果真如此!能在农事上如此用心的,只怕咱们整个西川府的女子都算进去,也没一个能比李姑娘还出挑的!”
李名远在一旁听着,十分得意,与有荣焉,觉得自家女儿就是有能耐,真不枉费自己昔日的用心教导!有女如此,就是将来生不出儿子来继承家业,又有什么!
一想到家业,李名远才蓦地想起来,自家如今所有的产业都记在李小婵的名下,就算是他和文娴将来真的生下了儿子,除了自己攒起来的俸禄,又有什么家业可传给他的?
李名远心头顿时觉得一堵,然而很快便又在姚士卿的惊叹中烟消云散了。
“小婵,你过来看看,这图纸,是什么意思?”姚士卿乍一看表格,有些懵了,但细看了文字数据,却有些明白了,心中一喜,忙招呼李小婵到书案前。
“回大人,这图纸,我称呼它为表格。”既然姚士卿亲切地称呼她的名字,李小婵也就不好再恭敬地自称民女。
“表格?”除却姚士卿,其他的三个人闻言也均是围了过来,看到书案上的表格之后,均是一脸的惊诧。
“嗯!”李小婵点点头,抽出其中一张表格,指着表格上的文字和数据说,“大人请看,这个表格是玉米的统计。最左边的一列,是各自村子的名字;最上面的一行,是玉米的植株大小、植株间距、摆穗时间和多少、上肥几何、浇水几次、翻地多深……对应着下面的,是每一个村子玉米的相关项的数据,还有文字记录的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