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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似乎有些牵强。可是,汉娜的死、马洛里的失踪、黛安娜的失踪和鲍勃的失踪,这一连串的事件之间是否真的存在联系?难道在那个十二月的下午,当马洛里决定与汉娜·格兰特见面时,这一系列的阴谋就已缓缓拉开帷幕?
可是,为什么呢?
事态又是如何发展的?
我索性不睡了,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厅,去想想这些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如果黛安娜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米勒一家肯定隐藏着一个秘密。而在与汉娜的单独会面中,马洛里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了汉娜。或者说,至少有人认为她已经把这个秘密泄露了。
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圣诞节后的那个星期,也就是马洛里失踪以后的那个星期,黛安娜曾经说,“她说她的父亲‘可能会怎么怎么’,记得吗?”
那么,比尔·米勒究竟会怎样呢?
是家事,还是工作中的事?是计划改变一下职业,还是要改变对子女的教育方式?
而且,我很奇怪为什么比尔·米勒会如此好奇,那么迫切地想知道我那天为什么出现在多伊尔家?
对啊,为什么呢?
那天早些时候,我和比尔·米勒在做心理诊疗时见过面,当时我正因为被他撞见自己在多伊尔家四处窥探而尴尬不已,以至于忽略了很明显的一点:比尔·米勒为什么会对我去看他隔壁正在出售的房子这件事如此好奇呢?
46
我吵醒了萨姆。这让他很恼火。好不容易等他稍稍平静下来,我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打扰他的好梦。本想慢慢切入主题,可他很不耐烦,我不得不提前承认自己去过了多伊尔家。“我装得很有兴趣买那栋房子,并且让房产代理人昨晚下班后就带我去看了房子。”
“你把我叫醒只是为了谈房地产吗?”
他糊弄了我很长时间,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真的听得稀里糊涂。“萨姆,拜托。那栋房子是关键。它很重要。”
他仍然在糊弄我。“你喜欢那栋房子?我认为它太贵了。厨房还没我的大,而且劳伦也不会喜欢。她一定会抱怨后院里的那些水池对格雷斯不安全。至于那座桥,你还记得你有一个正在学走路的孩子吗?艾伦,你一刻都别想太平了。”
“别这样,萨姆。”
“好吧,好吧。不过记住,是你吵醒了我。那你干吗非得去米勒家隔壁的那栋房子?那只是栋空房子而已,我们都去过了。”
“想想发生的一切,去看看那栋房子似乎很重要。我有种感觉,米勒家的邻居是所有这些的关键。”
“所有什么?”
“每件事。马洛里、黛安娜、鲍勃和他的卡马罗车。萨姆,为什么所有这些人都失踪了?已经失踪三个人了。这些你想过吗?甚至……”我差点儿说出来,“甚至是汉娜·格兰特。”但我控制住了自己。所有这些事中,我与汉娜的惟一联系是通过黛安娜建立起来的,我没有权利打破这一惯例。
“有三个人失踪了?可能是两个,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根本没人失踪。就算我接受你的说法,已经有三个人失踪了,那栋房子跟黛安娜又有什么关系?”萨姆问道。
萨姆可不好骗。我虚晃一枪,但没能糊弄他多久。我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清楚。这部分被移走了,但两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我能感觉到这一点。”
“被移走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说。”
他叹了口气。“你本来打算说另一件事的。你说了‘甚至’,然后就突然停下了。甚至什么?”
“甚至一切。”虽然漏洞百出,却已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回答,“我想说的是一切。”
萨姆打了个哈欠。“你还知道些别的,对吗?一些不能告诉我的事?”
我毫不迟疑地说:“是的。”
“妈的。”他小声嘟哝着。“在这儿跟你聊这些有什么屁用?一直在猜谜语。我简直就像是在期望一个政客能说实话。”让我感到一丝安慰的是,萨姆咕哝着指责我时,用词并不尖刻恶毒。“我没办法进行调查,艾伦,因为你还有秘密不肯说出来。你很清楚这一点,我们以前谈过这些。”
“那些雪又是怎么回事?”
“哦,天哪,别再提那些雪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可以绑在树和东西之间的绳子?那叫什么来着?假如绳子被绑在马洛里和多伊尔的房子之间,如果他们这么做了,那会怎么样?说不定这就是她离开房子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的原因呢?”
“是哪个病人告诉你的吗?她从这些绳子上滑下来的?这就是你最后得出的结论?你是不是疯了?”
当他大声说出这个假设时,听起来的确很愚蠢。对此,我只能回答一句“不是的。也许是吧”。萨姆并不知道我已经按先后顺序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只是跳过第二个和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萨姆问我。
“什么为什么?”
“如果她想逃跑,干吗要在意离开房子时会不会留下脚印?干吗要那么费事?她不知道雪会在什么时候下,什么时候停;她也不知道福克斯会派来一架直升飞机。她只是个孩子。如果她想逃跑,她就跑。其他一切都是废话,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我从未想过要质疑马洛里逃走时不愿留下痕迹的动机——这显然是我的疏忽——但我很欣慰萨姆一直用现在时描述马洛里的行为,至少在萨姆看来,马洛里还没死。
萨姆还没有说完。“之前你说‘他们’?‘他们’是谁?”
“那些邻居,还有……”
“马洛里?拜托,他们当时在一起吗?你现在是在谈那些同谋了,对吗?艾伦,你打电话来把我吵醒,这点我会原谅你,我知道你担心你的朋友,可现在真的很晚了。”
“萨姆——”
“我们搜查了整栋房子。也和邻居聊过,可什么都没发现。随它去吧。”
“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院子里时,有人从楼上的窗户窥视我们?”
“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他?”
即使萨姆刚从睡梦中醒来三分钟,但比起累了一整天的我,他的反应还是快得多。“肯定是个男的,对吗?只有比尔和他儿子住在那儿。”
“米勒家就不能有客人吗?我并不了解这些。博尔德和这儿的法律难道就不希望有警察在这儿吗——专门抓那些在街上胡作非为的人。”
开始我们只是互相怀疑,还带着调侃的语气,而现在已变成不断升级的嘲讽。对于萨姆,这样的进展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充满了戒备,我说,“我认为应该是男的。”
“然后你问‘为什么’又是什么意思?有人从自己卧室的窗口看着你,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只是看看周围的邻居,比尔·麦克可是这个街区的负责人。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偷看邻居家的院子又不构成犯罪。如果是的话,这儿一半的老太太早被逮捕了。”
“你们和那些邻居亲自谈的吗?是你还是露西?”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有耐心,但没什么用。“我和露西在忙其他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是斯洛克姆和他们谈的了,对吗?”
“你想说的是?”
“拜托你亲自去和那些邻居谈一谈。我不信任斯洛克姆。”
“我想,今晚贾里斯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谈不上。他似乎很紧张。而且当时你和达雷尔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我还是无法信任他。”
随之而来的沉默在我看来预示着萨姆要说一些其他关于贾里斯·斯洛克姆的事。但他没有。他说:“你谈到那个开卡马罗的家伙时就好像他是个受害者似的。你认为他会和这些事有关吗,比如,犯罪意义上的?”
“这么说不太合适,”我说。“应该说是心理意义上的。”
“在你的世界里,人们从未有过反常的举动吗?”
萨姆的这个问题有几分嘲讽。“去和那些邻居谈谈,萨姆。”
“我以什么身份去和他们谈呢?”他问道。
“你在找卡马罗。你想要借口?这就是借口。既然通告已经贴出去了,你希望事情先告一段落。斯洛克姆自己也说第一次和他们谈话时并不知道卡马罗车的事。你现在只需打个电话,一个电话就够了,你可以约那栋房子和车库的主人一起聊聊。”
十分钟后,我爬上床,在我那一侧伸开四肢,面对着妻子的后背。劳伦静静地靠过来,直到我大腿的前半部分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晚间所散发出的温暖气息。
我几乎已经睡着了,突然一个新念头促使我在黑暗中猛地睁开双眼。
也许这个秘密是和雷切尔·米勒有关,而和马洛里并无关系。
也许一切都与雷切尔·米勒有关。
这就是黛安娜失踪的原因。
她已经知道了雷切尔的一些事,或者她正打算去了解。
我一跃而起,套上袜子,冲进厨房打电话给拉乌尔,想警告他当他走进爱在拉斯韦加斯婚礼教堂和霍华德牧师见面时,也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险境。
但是,拉乌尔没有接听他在威尼斯酒店房间的电话。
他也没有接听手机。
我的下一个想法是什么呢?如果我现在告诉萨姆卡纳达这个人,他一定会把我杀了。
47
我在电话里只是告诉比尔·米勒在确定能否为他进一步进行心理诊疗之前,我必须再深入问他一些问题。他欣然同意星期五上午再来一次。如此匆忙地安排见面,比尔却如此配合,这的确让我很惊讶。时间已经过去了不止十二个小时,但我仍然没有拉乌尔在拉斯韦加斯的下落,肯定因为这个才让我举棋不定。
对于拉乌尔的失踪,劳伦和我同样感到不安。那天早晨她正要去洗手间,我拦住了她,说拉乌尔始终没接我的电话。当时她的表情就像是听到我说我不仅弄丢了车钥匙,而且连备份钥匙都放错了地方似的。“黛安纳和拉乌尔?”她最后大叫起来。在关上洗手间门之前,她又说了一句,“亲爱的,找到他。最好就在今天。”
比尔坐到了我对面,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顾虑,他说,“问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问吧,我想尽早把这件事解决了。”
按照一般的诊疗模式,我所问的绝不只是一个问题那么简单。“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我说。“我想进一步了解关于你和你前妻雷切尔现在的关系。”
“这个,”他靠在椅背上。“我没想到你会问这个。”他沉默了一会儿,一直用手拉着那条熨烫平整的裤子的裤缝。
我当然是很想知道他原本以为我会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但我并没有问他,只是耐心地等待。
“雷切尔和我分居了,但没有……离婚。出于什么原因,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我们没有去办完整的法律手续。对我来说,并没有这个……必
要。或者说我根本不该这么做。想想她的处境,我不能……你和其他任何人一样都很了解这背后的情况。”
事实是,在这件事上,我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