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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亭叹息了一声,虽然何向勇平时作恶多端,令人可恨,但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又使人不得不生出几分可怜。张雨亭伸出手指探了探何向勇的鼻息,发现他鼻息异常微弱,可能是因失血过多所致,他吩咐了高晓明一声:“马上叫救护车!”
高晓明答应着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何向勇身子忽然蠕动了一下,他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你们别费事了,反正都是一个死,干脆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的吧!”他的声音孱弱而嘶哑.
张雨亭挺起身义正严词地说:“这可由不得你我,你的生死自有法律来裁定,你所犯下的罪行,必须要给人民群众一个明确的交代。”
这时,四处参加抓捕的刑警队员已逐渐回拢,有人报告:“共抓获四名滋事分子,其他俱已不知去向,并发现有两辆银灰色面包车从芦苇丛中驶出,向东南方向急速逃窜,要不要追赶?”
张雨亭摆了摆手:“不必了,恐怕已来不及了,叫所有队员归队。”他继而抬起头把目光瞄向那只正在熊熊燃烧的庞大的渔船。这个曾经的港湾码头的巨头,渔船制造中的代表,此时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它全身被焚烧时所发出的“噼啪!”“嘎巴!”的声响,就象是一只巨兽在炼狱中展转哀号。所幸此船当夜离两侧的船只很远,是夜无风,否则风助火长,火烧连营,后果不堪设想。
宁静而舒爽的小屋,灯光朦胧而柔和,屋内没有什么其它摆设,只在靠紧里的中心位置放置了一张洁净、舒适的按摩床和一只小巧的床头柜。
孙老六现在就反卧在这张按摩床上,他的上身赤裸,下身只围一条乳白色的浴巾。一位身穿“三点式”、皮肤白净、身材匀称的长发女郎则侧坐在他的身边,用一双纤长无骨的玉手拿捏着孙老六那古铜色的背。随着长发女郎手指的韵律,孙老六的喉咙处时而发出不规则的唏嘘和愉悦的呻吟声。
“铃——!”一阵扎耳的手机响铃声打破了小屋的沉静。孙老六嘴里哼了一下,却并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只是擎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衣服。那长发女郎意会地把衣服拎了起来,从衣兜中掏出了手机,放到孙老六的手中。孙老六接过手机,慢慢地放在了耳边,只见他刚听了几句,突然间,“腾”地一下,翻身就坐了起来,双目圆睁,大声喝问:“什么?”接着他拉直了嗓子大骂了一声:“段二胖子!我操你祖宗——!”说罢穷凶极恶地将手中的手机摔在了对面的墙上,可见他已愤怒到了极点。
紧跟着,就听“唿嗵!”一声,小屋的房门被撞开了,两个彪憨男子闯进屋内,面露惊恐地问:“六哥,怎么啦?”
那个长发女郎见状惊慌地跳向一边,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孙老六此时面目涨红,想要说些什么,望了那长发女郎一眼,却又咽了回去,朝那长发女郎挥了挥手。
其中一名保镖会意地从口袋中掏出两张人民币,塞到长发女郎的手中,并将她生生推出了屋子。
孙老六已开始穿衣服,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
两名保镖又追问了一句:“六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孙老六冲床头柜狠狠踢了一脚:“妈的!港湾出事了。”孙老六胸口起伏着:“段二胖子手下把何向勇给砍了,还把我们的船给烧毁了,现在何向勇已落入警方手中,我们还有几名弟兄下落不明。”
两名保镖直听得目瞪口呆,悸声问道:“这怎么办?”
孙老六咬着牙说:“走!先回码头再说。”
说着,三个人象一阵龙卷风一样瞬间就卷出了房门。
第07章
张雨亭走进丁开元局长的办公室,发现副局长谢宝忠也在,两人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脸上表情都很严肃。
谢宝忠今年四十几岁,个子不高但身材魁梧,他眉清目朗,给人一种谦逊平和的感觉,由于二人工作性质不同,谢宝忠在局里是主管行政工作的,所以二人见面的机会要少一些。
张雨亭冲谢宝忠点了一下头,表示礼节。谢宝忠则含笑着伸手示意张雨亭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还未等张雨亭屁股坐稳,局长丁开元就迫不及待地问:“雨亭,何向勇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伤势很严重,他全身刀伤有几十处,流了大量的血,现在虽已输了血,但仍处于昏迷状态。”张雨亭回答。
“派人严加看守,决不能有失”丁开元用几近命令的口吻说。
“是!我已派人轮班守护,决不会让他有意外发生,局长请放心”张雨亭面部表情显示出无比的自信。
丁开元满意地点了点头。
“被抓的那几个人的情况怎么样?”丁开元又问。
“被抓的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是港湾码头的人,应该属于孙老六的手下,但他们目前只说是昨晚看见有人烧船,出来进行制止,至于何向勇的事他们一概不知。而另一人则应该是段二的手下,可此人却说他昨天夜里到港湾码头是去找一个人,被我们误抓了。现在我们正在对这四个人做进一步审讯。”张雨亭向丁开元作了简单地陈述。
丁开元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掌不停地轻敲着桌面:“我琢磨着从这几个无名小卒身上也掏不出什么东西来。”丁开元皱着眉头说。
从丁开元那凝重的表情,张雨亭发现,对于昨晚何向勇的被捕好象并没有给这位老局长带来胜利的喜悦,反倒象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
谢宝忠似乎看出了张雨亭的心事,他笑了笑,但那笑容却有些牵强:“小张啊!何向勇被擒,虽然是一件可喜的事,但是昨晚的事情,黑势力闹得确实有些太过头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必将会在赢州市造成负面轰动。”
“何止是过头,聚众放火、杀人,他们简直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丁开元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谢宝忠继续说:“这件事一旦明朗化了,就会使咱们公安机关陷入难堪的境地,虽然此案和段二明显有关连,但是我们现在苦于没有证据,就算将此案追查下去,相信也弄不出什么结果来,再说,这件案子,根本就扳不倒他段二,而且现在也不到我们和黑恶势力硬碰硬的时候。但是此案如果不查,又会使赢州市民认为我们有意袒护段二,或惧于黑恶势力。”
丁开元听到这,喝了一口水,接过话题:“所以,刚才我已和谢局长商议过了,昨晚的事切记不可张扬,只能暂时压一压,这等恶性事件,一旦被广传开来,必定会引起市民的恐慌,所以我让谢局长到全市各煤体做一下工作,请求他们暂不报道昨晚港湾码头放火、杀人事件,只说咱们公安人员经过秘密侦察,于昨天夜里在赢州港湾将在“火凤凰”练歌房门口持枪杀人的犯罪嫌疑人何向勇抓获。至于何向勇的案子我们目前只能按个案处理,暂时不要牵扯其它。”
听了二位局长的解释张雨亭心中方释然,但他总觉得这件事些堵得慌:“局长,按说我们是正义之师,他们是黑恶势力,现在倒好象我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我们老这样畏头畏尾,什么时候才能将他们绳之于法,我们为什么不能采取主动,我就不信查不出他们的犯罪事实来,我知道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心狠手辣,可是,作为一名公安人员与黑恶势力作针锋相对的斗争是我们的天职。”张雨亭正气凛然地说。
丁开元凝视着张雨亭那坚定的眼神,忽然吁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雨亭,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心理很压抑,可是我也很压抑呀!大伙都很压抑,但是,我们做事情要讲策略要讲后果,你可以披肝沥胆,可以不怕牺牲,可是这样你能取得战斗的胜利么?在战争中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勇敢,还有智慧,否则,也许你还没等扳倒别人,别人已把你扳倒了。再说,我们在和黑势力的斗争中,涉及到的不仅仅是我们个人的生命财产,还有我们身边的亲戚、朋友。”说到这,他的情绪忽然明显变得低落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奈。“雨亭,你知道咱们公安局现在依然挂职主管刑侦工作的鲁永泽副局长为什么长时间病休在家吗?你知道你上一任的刑警大队长武少军是在什么情况下申请调离的么?”
张雨亭摇了摇头,其实他从下面分局调上来的时间也不长,对局里的以前事情也不甚了解,再说,也从来没有人向他提及过这两个人的事情,难道这两件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张雨亭望着丁开元,一脸的诧异。
丁开元却将目光挪向了副局长谢宝忠,似乎他想让谢宝忠告诉张雨亭这个谜底。谢宝忠在市局工作了二十多年,算是个老人儿,也许他对此事更了解一些。
谢宝忠看出了丁开元的意思,他首先深深叹了一口气:“小张,至于鲁副局长我也不想多说了,他是惧于黑恶势力,‘退避三舍’了,至于武少军,他可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啊!”他望着张雨亭:“你们两个人有相似之处,都血气方刚的,但他比你还拗、还倔,在他担任刑警大队长期间,在一直得不到上级的支持下,仍然保持着对黑势力的强硬态度,正因为如此,黑势力分子把他视为眼中钉。但是黑势力分子并没有对他直接下手,而是瞄准了他的家人,他们经常搞一些鲜血淋漓的东西送到武少军的家里,一时闹得武少军女儿不敢回家,妻子最后也被吓出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武少军为了照顾妻子和女儿不得不申请调离刑警队,去搞户籍工作了。”谢宝忠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张雨亭听得有些呆住了,这些事情他倒从电视剧、小说中看到过,他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有此类事件在发生。
“他们竟然如此猖狂?”张雨亭愤气填膺地说。
谢宝忠冷哼一声:“何止猖狂,他们其中有的敢面对着你说‘某某案子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可是你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我们警察办案子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谁也没有权利抓人。”谢宝忠唏嘘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小张啊!中国有句老话‘出头的檩子先烂’在打击黑社会方面,你每做一件事必须先考虑周全了,不论做什么事要圆滑,这是一场战争,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露出锋芒,凡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这时,丁开元开口说:“雨亭,归根结底,我们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一纸空谈。这个任务现在就看你的啦!这是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使命,你必须使出你的浑身解数来,你要下基层、到群众中去摆事实、讲道理,阐明咱们公安机关打击黑恶势力的决心,消除他们心中的顾虑,让受害者能够出面指证,在取证这方面,你不能拘于一点,要纵观全局,充分发挥能动性,通过各种渠道网集黑社会的犯罪事实,这样你才能取得战斗的最后胜利。”
张雨亭听了丁开元和谢宝忠的一席话,深深为这两位局长的深谋远虑、远见卓识所钦佩。同时,也感到了自身的不足之处,他刚走进办公室时,心中所沾有的那一点成功抓捕何向勇的喜悦,已荡然无存。他深深感到了身上担子的沉重,他想起丁开元曾经对他说过:“雨亭,按年龄,你不算大,但也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