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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翟建新从罗马打来的。他情绪激动,语速飞快,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一个小时前,罗马达·芬奇机场的餐厅发生爆炸,四个人被当场炸死了,有一些人受了伤。当时在现场用餐的刘瑞金和楼燕幸免于难,但陪同他们的萨布利埃的一个手下被炸成重伤。
怎么搞的!他愤怒地扔掉了话筒。
他定睛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只闪烁着荧光的手表,时针指向五点二十分。
罗马时间晚上十点钟,机场餐厅爆炸,新的一轮追杀……一个令人生厌的推论又出现了——星期六晚上磁带失窃,调查计划已在内部公布,调查方向也已基本明确,而案件最重要的关联人是刘、楼二人。由于楼燕的存在,路野与海外敌对势力的关系已经暴露无遗。而在多灵尼别墅的较量,则显示出刘瑞金正是这个案件得以告破的最后终结者。
路野!正是这个混蛋在千方百计地想毁掉这些证据——录音带和楼燕。悔不该当初自作聪明地把他给放了,让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他从来瞧不起那种招摇过市的文痞和市井小人。路野就是这样的人,为了满足一己的私欲,可以出卖一切——包括国家的利益和他自己的灵魂。
路野与钟平从表面上来看,钟平更像是那种屈从于讹诈或金钱、美色利诱而被招募的小人物;而路野则是一个恶棍,无耻之徒。他就是真正的幕后主谋,无论是针对钟平还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鼹鼠”。至于那只卑劣的“鼹鼠”——无论是蒋丹还是姜炳华,为了自保,现在又将他们的黑手伸向了刘瑞金……
这一点非常值得关注,应该把它列为这份报告中的重要内容。李天养一边思索着,一边起身穿好了衣服。专车司机小王通常是在早上七点三十分之前赶到这里。今天要办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时间不等人。因此,他决定今天自己开车去单位。
他细心检查着后门和其他房间的窗户——都已关好并上了保险。只有楼下客厅的窗子没有关上,肯定是来这里干活的钟点工忘关了,不过在夜间透透空气也是好事。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但街上还看不到行人。他锁好了窗户,又拉上了窗帘,走到大门前准备启动警报器——这是最让他烦心的事了。他必须要在四十秒之内打开大门,推上警报器的开关,然后再迅速将门关上。否则警报器就会不依不饶地响起个没完,直到将距离这里足有一百五十米远的值班警卫呼唤过来为止。
他刚要打开大门,忽然发现门上的锁是虚掩着的,保险也已打开。怎么回事?难道昨晚他忘记关上了吗?他感到有些奇怪。不对呀,他清楚地记得,昨晚一进家门,他就马上回身锁上了大门,并把保险死死地关上了,随即自己马上又走到后门,也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那里的门锁——这已经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了。正当他紧张思索的同时,他惊讶地看见大门的把手在轻轻地转动,悄无声息。李天养伸手抓住把柄,然后猛地将门拉开——门口竟然站着高矮两个戴着面罩、手里拿枪的家伙。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拳砸向那只紧握着左轮手枪的胳膊,左腿弹起,直射那人的胯下。那人猝不及防,虽然手上的枪并没有被震落,但裆下却狠狠地挨了李天养一脚。他一声没吭地就瘫倒在了门后的阴影里。
矮个子动作迅速,在李天养抬起左腿时,用沉重的枪柄猛砸在他的肩上。李天养摇晃着倒退了一步,枪柄再一次砸在了他的头上,他身子颤抖着扑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矮个子居然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低声呼唤着先前被李天养踢倒的高个男人。“快过来帮我一把。”他先把手枪插在腰间,然后弯腰抓住李天养的双臂,将他用力从门口拖开。
“他死了吗,纳吉?”被李天养踢中胯下的高个子踉跄地站了起来。
“先别管他的死活!快帮我把他抬到客厅去。然后你上楼,去他的书房和卧室去找。我在楼下找。”叫纳吉的矮个子一边说着,一边与高个子将李天养连拖带拽地抬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动作要快。你认识中文,负责寻找文件袋。”纳吉从衣兜里掏出一双白手套,迅速地套在自己的手上。“我去找录音带。”
“好吧。”高个子也戴上了白手套,他注视着倒卧在沙发犄角的李天养因痛楚而蜷曲起的身体,那双躲在面罩后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惜的神情,然后迈开两条长腿登上了楼梯。
纳吉开始了敏捷的搜查工作——他的两只手就像一个老裁缝在熟练轻巧地抚摸着一块平滑的丝绸缎面一样,快速准确地从音响、电视、沙发、方桌、墙壁上的两幅油画和一副相框,摸到了窗帘后面和落地灯的灯座底下……
没过一会儿,高个子从楼上跑了下来。
“楼上除了一台电脑和几本书以外,就剩一张大床了。洗手间、衣柜都没找见。”他感觉到屋里闷热得有些透不过气了,便把面罩拉到了头顶,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在这里,也不在他的办公室。昨天下午我还在他的保险柜里看过呢,可晚上就不见了。”
“你亲眼看见的?那你为什么不把它拿到手?”
“你疯了?一旦他发现东西不见了,那我不就全暴露了吗?不过,我已经把它用相机拍下来了。”
两个人一边低声议论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客厅一直翻找到了厨房,又走到了位于后门的杂物间。
李天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隐约看见有两个人影在不远处晃动着,两个人居然是在用英语对话,其中一个人说话的语调很像是个东欧人,而另一个人的声音却是非常的熟悉。他努力地想抓住自己的记忆,但头上的剧痛又迫使他闭上了眼睛。
“你听见什么动静了没有?好像他醒过来了。”高个子的声音中有些慌乱。
“你怎么把面罩摘了?他会认出你的。”纳吉有些不满地说着,双手还在不停地翻找着摆放在通往后门过道的一个小角柜。
“别出声,外面有动静。”高个子急忙抽出左轮手枪,弯腰移到窗前,并将窗帘掀起了一角。“开过来一辆车,好像是来接他的。正朝这边拐过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声音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响起,把他们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高个子回头一看,李天养已经从沙发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手里还举着一支勃郎宁手枪。他呆若木鸡地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与此同时,纳吉如同饿狼般从后面扑向了李天养,将其扑倒在沙发上。他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了李天养的脖子,另一只手快速地将一块斜搭在沙发上的罩布掀到了李天养的头上。高个子也一步跨了过去,他使劲抓住李天养握枪的那只手,并用拇指死死地卡在手枪的保险机上,而伸出的另一只手想去拉扯纳吉的胳膊。“别!”
但为时已晚——纳吉的双臂已经发力——将被罩布缠裹着的头颅猛然撞向了沙发扶手,顿时发出了一声沉闷声。
突然,门铃响了。
“该死。”纳吉回头一看,只见高个子已经溜出了客厅,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
他们沿着树篱摸到了街口,发现一辆黑色奥迪汽车正停在院落的门口,而他们的车——一辆老款的奥迪车就在右前方不远处的地方。
“糟糕!”高个子使劲拉了一下纳吉的胳膊,“他们一定看到了我们的车。”
“快去开车!”纳吉从背后狠狠地推了高个子一把。
奥迪车的发动机猛地发出了强劲的响声,箭一样朝着高速公路的方向驶去。纳吉喘着粗气,得意地用手拍了拍高个子的肩膀。“不用紧张,这车是偷来的。不会留下你我的任何痕迹。”
“没别的法子,他对你太熟悉了,我只能这样做。”
“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救我。可惜呀,我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你能想象得出,它们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吗?”纳吉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躁不安。
·16·
第十七章 如果你愿意
北京时间16:20。刘瑞金刚一走出机舱,就看见站在登机桥口的侯殿军将手伸过来。楼燕跟着刘瑞金避开了不断从舱门口涌出的人群,紧随着侯殿军从登机桥的侧门走下了旋转楼梯。
不远处停放着两辆汽车。
“楼小姐,请你先到前面那辆车里等一下。”侯殿军向楼燕礼貌地点了点头。
“稍等,老侯。”刘瑞金不放心地问道,“你安排谁坐那辆车?”
“周玉川,刘云辉。我们那里最棒的两个人。请快点!”他向楼燕挥着手,“别让人看见你!”他注视着楼燕进了车里,才转过身对刘瑞金说道:“先把你的包放在这里,我们去那里走走。”他朝着登机桥的另一侧指了指。
“用两辆车?有这个必要吗?”刘瑞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要把他和楼燕分开——要单独隔离楼燕。这样最安全也最便于管理,当然也是通常的惯例。但当刘瑞金自己同样面对的时候,他还是多少感到了一种侵犯!另外,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习惯了楼燕在他身边耳鬓厮磨的感觉,习惯了楼燕她那散发着淡淡体香的气味,甚至有时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最宝贵的一部分。
“这是老李的主意。”侯殿军并不在意刘瑞金的态度,“本来他要亲自来机场接你们的,还说有要紧的事跟你谈……”他的话音突然停顿了下来。
“那他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出事了?”刘瑞金本能的反应。
“是的。他死了!”侯殿军低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悲伤。“昨晚,我们还在一起,而且就在半夜里他还给我打过电话,谈起你在罗马的事情。”
刘瑞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紧盯着侯殿军。“死了?怎么死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司机小王最先发现的。后来我也赶了过去。我们发现他时,他已经……”
“是谁下的手?在现场都发现什么了?”刘瑞金急急地问道。
“暂时还看不出来。屋子像往常一样干净整洁,我的人正仔细地检查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指纹和脚印也已搜集了一部分。不过,”他抬起头,看着刘瑞金,“从老李房子的后门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而且小王还听到了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我已经派人到交通指挥中心去调看在那个时间段、从那里出入的所有车辆。暂时就这些了。”
刘瑞金神情悲恸地低声说道:“就这些了!”
“瑞金,你不知道。天养在你走了以后,工作压力很大,一直通宵达旦地干着,搜集到了不少有用的材料!”
“就是他自己一个人?难道没叫上别人吗?”
“也许还没到时候吧。他知道老规矩——自己门前的雪还是要自己动手来扫。昨天晚上,他已经把那些材料交给了王德新,他的助理。”
“放在王德新那儿?为什么不是他自己的保险柜里?这么重要的材料!”
“很显然,他不认为他那里是安全的。我在想,那份材料可能是让天养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情了。我还猜想,他的死肯定也与此有关。”侯殿军把目光从远处的停机坪收了回来,回头看看刘瑞金。“所以,就在昨晚,他专门来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说他要让你来负责这个案子。”
“他还说些什么?”刘瑞金略微平静了一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