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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全林一转脸看到一辆绿色吉普车飞驰而来,正在惊诧,什么人开车这么野性?
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方全林面前,天柱推开车门跳下,高兴地嚷道:〃全林哥,你来咋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呀!〃冲上来一把抱住方全林,两个人来了个大拥抱。方全林拍拍他的肩,高兴地:〃天柱,你们干得不错啊!〃这时,车后头又跳下天云和飞毛、文学几个年轻人,跑上来抱住方全林一阵乱叫:〃村长,你咋来啦!〃〃村长,你想我们了吧?〃〃村长!……〃
方全林每人给了一拳头:〃家伙!我还能不想你们?村里人都想你们哪!〃
天柱说:〃行啦行啦!全林哥,先到家坐坐,晚上我请你去木城下馆子!〃伸手拉住方全林就往家走,天云几个人也跟上。方全林说:〃下啥馆子?多费钱哪!不如在家弄点吃的,还随便。〃
天柱想了想说:〃也好,在家喝到天亮也没人管。天云,你们几个去城里弄点酒菜来,晚上咱们好好喝一场!〃
到门口时,大狼狗站起来迎接天柱,却显得不够兴奋,天柱拍拍它的脑袋,说草狼客人来了也不欢迎?
方全林笑道我们已经认识了。
天柱说噢我明白了,它肯定在你进村时挡了道,你们打了仗,草狼吃了亏是不是?
方全林说我们打了个平手,它把我扑倒了,我把它摔了一跤。
天柱笑起来,说怪不得情绪不高,草狼打平手就算失败,它还没吃过这个亏。
方全林笑道,这有点像你。哎,你怎么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
天柱笑道,还不是因为念家?草是咱们草儿洼,狼嘛意思是让它保持野性。
方全林说这名字好!上前拍拍草狼的脑袋,说草狼咱们是一家人啊。
天柱对草狼说他是咱们村长呢,浑小子!
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两人进了院子,里头是一幢二层小楼,静静的。方全林忙问:〃天柱,文秀呢?上班去啦?〃
天柱说;〃她那身体,哪上得了班?大概在楼上躺着,能自己照顾自己就不错了。〃
文秀是天柱的妻子,一向体弱多病。天柱正要掏钥匙,门从里头忽然打开了,文秀喜悦地迎接出来,衣服还没有完全整好,显然刚从床上爬起身。文秀笑道,天爷,全林哥真是你呀,你咋来啦!全林说我来看看你们啊!文秀说我在楼上睡不着,你们在楼下说话,听着是你的声音,真是没想到!
天柱说快泡茶吧,拿铁观音!
几个人进了屋门,方全林打量一下,虽说都是些旧家具,却摆设齐全,沙发、茶几、条案,什么都有,说你们两个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天柱笑道,都是捡来的家具,凑合用。
方全林说,文秀能适应这里生活吗?
文秀端上茶水,说我整天像丢了魂,就是想家。全林哥,过几天我跟你回家!
方全林开玩笑说我还想留下打工呢,不打算回去了!
文秀说你不回去我自己也要走,回草儿洼!这是哪里呀,离家几千里,人像在云里雾里,心里可不踏实了!
方全林哈哈大笑起来,说我看你是享不了福啊!
9 想家的村民
方全林和天柱两口子聊了一阵子家常,互相问问情况。到傍晚时,院子里忽隆涌进一大群人,都是草儿洼的后生,大家听说方全林来了,都来看望,一片欢声笑语。
天柱看大家不肯散去,就扯扯方全林的衣服,说全林哥,你开个会吧,给大家讲讲话。
方全林有些激动,又有些为难,说我讲啥?我不知道讲啥。
天柱鼓励他说你随便讲点啥,随便。
大伙也嚷起来,说村长咱们开个会吧!几年没开过会啦。开会,开会啦!……让村长给咱们开会!日他娘几年不开会啦,不开会怎么行啊!……
院里院外站着黑压压几百人,方全林的眼睛湿润了。天柱拿出一把椅子,把方全林扶上去,大声宣布道:〃大家鼓掌,欢迎村长给咱们开会!〃于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像刮大风:〃哗!……〃
场面有点肃穆。
方全林一时无措。他看着大家,张了几次嘴,却突然笑了,说这么多年没开会,你们馋会了是吧?说真的,连我都不会开会了。人群轰地笑起来。方全林也很快恢复了镇静,他在轻松的气氛中,代表乡亲们向大家表示了问候,介绍了草儿洼现在的情况,夸赞了他们的创业精神。但说到最后,气氛就不那么轻松了。方全林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开会了,因为你们都已经是半拉子城里人,今后也不打算回去了,我也不再是你们的村长。但我仍然是草儿洼的村长!因为青壮年都走了,草儿洼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兴旺劲,剩下的多是老弱残疾,还有那些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房屋,是个破败的架式。可我告诉你们,我不会离开草儿洼,我会守着这些!你们把老房屋交我看管,把老弱病残托我照应,我都接受。可草儿洼还有你们的女人和孩子,日后你们发达了,要把她们接出来,不要动不动就离婚。她们不易,带着小的,照顾老的,还要伺弄土地,不容易……
人群静悄悄的。
方全林听到有人哭了。
方全林很满意听到哭声。他相信他的话是有份量的。听到哭声让他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那一刻他觉得他还是他们的村长。
晚上大伙在一起喝酒。三杯酒下肚,方全林心情平静了许多,就有意转话话题,说起寻找天易的事。天柱说我一直没忘,可找到太难,几乎没有可能。我只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又黑又瘦,这么多年过去,就怕碰上也认不出了。
天柱说当时有人怀疑那女子是天易的俄语老师,姓梅,家就在木城。这也是我这么多年在外打工,一直没离开木城的原因。
方全林惊奇道,怪不得,你一直存着这份心哪?那……你觉得还有望吗?
天柱说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这要看天意了。也许当初他离开草儿洼去县城上学,就和大瓦屋家族的缘份尽了。
这一夜,他们喝到天亮。但天柱再没提寻找天易的事。
方全林喝得大醉。
火车已经走了几天几夜。
走走停停。
停停走走。
在这之前,大多数学生都还没坐过火车,所以开始时并没感到火车走得太慢,他们以为火车就是这样走的。这么长的火车走在路上,肯定要不断歇一歇,还会有许多不便,比如遇到汽车,遇到人,遇到牛,遇到羊群,火车总要停一停让让路。但后来大家发现,火车根本就没遇到什么障碍物,还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于是学生们又找到一个理由,就是火车太沉了,装的人太多了,火车实在负载过重,你从它沉重的喘息和钢轨嘎嘎嘎的响动中就能听得出来,它走一会歇歇气就很正常。
天易坐在车厢中间的走道上。准确地说,他是被卡在走道上。前后左右都是人,大家都是被卡住的,只是卡的位置不同,卡的姿势不同,有人站着,有人坐着,还有的躺在座位底下。
站着的同学脚脖子都肿了。
就是说任何一种姿势长时间保持不动都是酷刑。
但你必须得忍着。
天易一直想把左腿伸出去,
没有人不让他伸腿。
天易现在的姿势是:左腿屈着,右腿伸着,坐在车厢的地板上。
天易已经想了很久,要不要把左腿伸出去。因为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女生,一旦把腿伸出去,后果难以预料。火车上那么多人,如果女生冷丁尖叫一声,可以想见会多么糟糕。
10 天易的双腿
天易不认识对面的女生,也许是乡下一所中学的学生,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扎两根小辫子,眼睛很大,圆圆脸,却面带菜色。天易和女生相距太近了,几乎面对面,双方四条腿紧紧贴着又相互交叉。天易的右腿挤靠在对面女生臀部的左边,虽然隔着棉裤,仍能感到对方的体温和柔软。同样,女生的右腿也是挤靠在天易屁股的左边,对方感觉如何,天易搞不清楚,也许她会感到坚硬,因为天易太瘦。
他和对面的女生谁都躲不开谁,互相能感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他们的右腿就是这样了。老是伸着当然也难受,但他们都不敢抽回来,因为一旦抽回来,就再也伸不出去了。
现在说说左腿。
现在最难受的是左腿。
对面女生的左腿屈在天易的两腿之间,天易的左腿也屈在女生的两腿之间。如果双方都把左腿伸直了,就会蹬在对方的裆部,那是个想一想就让人耳热心跳的地方。
裆部。想想吧。
天易不敢。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敢把左腿伸出去。
两人似乎在比赛,看谁的忍受力更大一些。
但那个神秘的部位肯定已经占据了双方的脑海。
天易在心里老实承认,他在学校时曾经注意过女生的裆部并且充满激动,女生的裆部和男生有很大的不同,男生的裆部总是鼓凸出一块东西来,这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女生的裆部他就不明白了。那地方怎么会那样?
对面女生的左腿终于伸过来了!
天易发现她屈起的漆盖在沉落,然后感到一只脚像猫一样拱动。那一瞬间,天易非常激动,好像是他盼望已久的一件事。他看到女生在慢慢伸腿的时候,故意把脸扭向一旁,给人的感觉这事和她无关,但她的脸却红了。于是天易也把脸扭向一旁,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在心里说伸过来吧伸过来吧,没关系的。
那只脚仿佛受到了鼓励,沿着大腿一点点往里推进,每推进一点,天易都能感觉得到,虽然隔着棉裤,毕竟贴得太紧。那时天易的脸在发胀,呼吸也急促起来。长到十七岁,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生如此紧密的身体接触,他还不能从容享受这个过程,他只是感到新鲜新奇刺激紧张和不安。
天易的鼻尖都冒出汗来了。
他一动也不敢动,唯恐稍一动弹,就会惊走那只游走的神秘的脚,就会招来女生的猜疑,以为他有什么不良想法。
对面女生的脚终于触到他的裆部!
那一刹那间,天易的感觉是如此奇特,亢奋中夹杂着私密被触摸的窘迫。他似乎哆嗦了一下,那只脚立即像火烫似地缩了缩,但也仅仅缩回了一点点,然后若即若离,就停在那儿了。
女生当然是清醒的。她知道伸出的左脚已到哪里,可她不想再装下去了。再装下去,那条左腿就不是自己的了。在她把腿伸直的同时,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她发现他也正朝自己看,还好,并无什么敌意。
女生低下头,脸红得像一枚红山芋,就在天易不知所措时,女生突然抓住他的脚,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拉,天易的左脚已抵到她的裆部。天易本能地几乎是惊慌地想往回缩,女生却用力按住不让它动弹。并且轻轻地却是不容置疑地说出两个字:〃别动!〃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害羞地笑了。
事情原来这么简单!
事情本来就应当这么简单。
在这趟拥挤不堪的列车上,一切事情都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