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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就吆三喝四了,要在这个平台上再往前走。才华是最容易消亡的东西,要等下一拨诗歌好汉出现时,他们说受过江非、雷平阳的影响,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们的诗坛还提江一郎、刘春、哑石、北野……这才不辜负评委们的厚望。
应该说我们的这个奖作得是相当扎实的,是相当有规模的,评奖后有一期专号刊发作品,有颁奖会议,有每年一本出版社的作品集,还有一位诗人到大学里做驻校诗人。这一切,使华文青年诗人奖变得厚实起来。
《诗刊》和漓江出版社签的是十年协议,我们希望的是延续性,我们希望这个奖在今后若干年里是人们所关注的奖项。每年三人获奖,十年后就有三十人获奖,成活率百分之六十,那中国诗坛上就有近二十位实力诗人在前进的路上是我们这个奖把他向前推了一把。
评委:担忧远去,希望重现
谢冕:八十年代以来的二十多年的诗歌之路,为我们面对今天的这些诗歌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现在看起来本世纪初这头几年所展现的诗歌状态,有一种新的诗歌在勃勃地生长,这两届华文青年诗人评奖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接触最新诗歌状态的机会,使我能够认识到很多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名字,由此给我的印象是诗歌在慢慢地生长着,在慢慢地延伸着。前几年,我对诗歌的确是有一种担忧,担忧来自诗人们非常自信,而读者们非常不满意,媒体也不满意。但是诗人们的自信确实非常强烈,他不以别人的观点为参照,不理睬批评者的言辞。这就造成了很大的僵持的局面。我担心诗歌的这种偏离,主要的问题是偏离读者。我有一篇文章题目叫作《有些诗正离我们远去》,不是所有诗,是有些诗,我的批评意见也受到了批评,包括我的朋友的批评。看到两届华文青年诗人奖获奖者的诗歌之后,我得到一种安慰,我的担忧在逐渐地解除,我的不安被这些新的面孔所带来的惊喜所安慰。让人惊讶的是他们对诗歌的态度和观点是极为高妙的。江非说:诗歌就是对时代的介入、批判,以及对广阔民生的记录、关注、承担;就是对个体生命、事物本身,以及客观存在的世界关系的个人阐释;就是对民族、祖国,以及更为恒久的自然事物和人类精神的壮烈歌唱。江非还认为:我的诗歌母题对自己来说应该是“乡村”以及“乡村的这个时代”,具体地说就是平墩湖和它的在场。雷平阳说:我很乐意成为一个茧人,缩身于乡愁。空中搬来石头,梦中背着泥土,我建造了一座小小的修道院,它们代表着父亲结疤的骨头,母亲开花的眼泪,村庄疼痛而又虚无的断代史……我想强调的是,无论经卷,还是诗歌,它一旦触及土地的肌肤、情感的骨头,它就该软下去,立即软下去,而且必须带着整个世界软下去!再坚硬的东西,遇到土地的肌肤、情感的骨头的时候,她就会软下去。北野的话是: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诗到语言为止,零度写作的主张也令我怀疑,“没有灵魂,先生们,所以产生不了文学!”俄罗斯诗人洛扎诺夫的这句话,倒是十分合乎我的心意。我倾心于灵魂的自由翱翔,但并不赞成灵魂与肉体的故意分离——尤其是在诗歌写作中。
获奖的三位诗人,他们的这些自我陈述,我觉得都解除了我对诗歌的那种失望。今天上午在跟记者谈话时,我还是说,我对诗到语言为止、把诗歌纯粹沦为一种语言的手艺我表示怀疑,对写作中的所谓零度情感的状态我表示怀疑。我认为这种误导已存在相当长的时间了。从两届华文青年诗人奖所提供给我们的资料可以看到,我们新的一代诗人正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新诗崛起的基础上,继承了新诗的思想和艺术成就,到达了今天这个层面。今天诗坛展开的这个新的风景线是确实让人感到欣慰的。我们这两届奖中像江一郎的《母亲在哭》、江非的《当他在风中》这样感动人的诗歌很多,江非这样写父亲:“他这一生,根本/就不像水变成冰那样”,而是“散成了时光中的粉尘”,一种痛击我们生命深处的伤感和疼痛在诗的里面。我现在要说的是,是自由开放而又有所坚持的写作状态才使诗歌终于到达了今天的这个层面。那这个层面是什么呢?我觉得林莽在对江非的评语中的一些关键词:悲悯、承担、自省这些是非常重要的。这不仅是关于江非的关键词,而是他们这一代写作者的关键词。这就是让我们感动的和备受安慰的东西。
获奖诗人的作品大多凝练、清洁、自然、随意、清新,也多有内在结构非常紧密的口语写作,直接呈现了我们的这个时代宽松而趋于成熟的诗歌走向。北野的抒情方式更为浓烈一些,他们之间有差异,但总体上是相近的。他们的主题总能涉及到我们的乡村,对父母老去的哀伤,对土地的关怀,涉及到我们的父亲母亲和我们的父亲母亲说不出来的那种疼痛,甚至包括他们深夜里捏着鼻子、咬着棉絮的那种哭泣。
如果诗歌仅仅停留在言辞上,也许他藏有很深刻的哲理,并使用华丽而深奥的语言来装饰,结果是遮蔽了我们的视线。产生在学院里面的也标榜是使用口语写作的一些诗人,他们的作品都存在着他们的价值,但也都有着很多问题。这两个方面的问题,在华文青年诗人奖获奖者这里已经得到初步的解决。
诗歌写作的新的层面在展开,我们需要非常关注他们!他们就是二十一世纪给我们带
来的诗歌的希望。
吴思敬:两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的意义很大。当前社会上一部分人有一种偏见,认为诗歌不景气,常问诗怎么了?常说诗读不懂,还有种种置疑,认为从八十年代以来没有出现好的诗人,没有出现好的作品。这些看法在相当一部分人当中存在着,很滑稽的是这部分人里包括那些从来不读诗歌的人。所以我觉得两次评奖推出这些优秀的青年诗人、推出他们的作品、举办一些活动,像今天上午颁奖后的小型朗诵演出,我认为就是向那些人做出的回答。新时期以来,特别是新世纪的初期,我们的诗坛是有好诗人、好作品不断出现的,对诗歌的苛责是不够实事求是的。六位诗人的推出,我认为是完全代表了我们当下诗歌创作的中坚力量,他们每个人都是够格的。这六个诗人再加上从九十年代至今已显示了创作生命力的诗人,比如白连春、牛庆国、路也、蓝蓝、荣荣、陈傻子等等,我觉得一个新的诗歌创作群体正在我们诗坛的地平线上涌现,而且非常有生气。获奖青年诗人中,刘春、江非是七十年代生人,其他人和我列举的这些基本都是六十年代生人,这意味着什么呢?这些诗人虽然是我们今天才给他们应有的评价,但意味着他们在诗坛上辛勤耕耘起码十几年了!北野从1981年就开始写作,还有几位也是从八十年代初期开始写作的。他们通过长期的写作实践,一步一步走向成熟。我也关注过所谓的80后诗人的写作,认真地读了水晶珠链、春树等的作品后,觉得她们的诗歌写得很聪明,有的也很见才华,但她们的诗歌感动不了我。实际上诗歌创作中,生活积累是非常重要的。80后的孩子,一出生就遇上了改革开放的大环境,大多数又是独生子女,生活比较优越,所以他们对生活的苦难的理解差了很多,他们张扬的全是个人的小情绪。
在获奖诗人中,哑石、刘春似乎更接近一些,他们的创作资源除去生活的资源以外,还更多地包括了文化资源和知识资源,但他们两人的消化程度不一样。江一郎、江非、雷平阳、北野这几个人是相近的,与他们接近的还有白连春、牛庆国,他们的创作思路和他们的成长都更多地是来自于自己的生活,他们对生活都有非常深的感触和体会,他们的诗土生土长,诗歌就是他们的生命,所以很自然地可以打动我们。诗歌没有什么时间神话,不一定是谁年轻谁就一定更有创造力。这两届获奖诗人和一些外围的诗人,从他们生活上的体验、艺术上的积累来考察,他们确实应该浮出水面了!这批诗人走上诗坛接受的资源是朦胧诗,但朦胧诗是一种非常复杂很难说清的东西。朦胧诗所传达的人道主义、人性主义的思想是西方讲了很多年的,实际上这些最本质的东西被我们抛弃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八十年代再提出来,相对来讲,变得新鲜了,这只是一种重新启蒙。从八十年代中期,他们、非非等等几个现代主义流派的崛起,整个地把西方的种种主义搬了过来,这也是导致诗歌圈外的人对诗坛的种种错误看法的一个原因。有人因而认为诗人就是瞎胡闹,诗人就是想出名,诗歌谁都看不懂,等等。
八十年代是很复杂的说不清楚的年代,获奖诗人都是从八十年代成长过来的,中间也一度可能会迷失过。诗人小海、陈傻子都曾谈到过这个问题。但他们寻找到了,经过正反几个方面的摸索,他们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诗歌道路。两届获奖诗人和《诗刊》每年的华文青年诗人奖专号所刊出的诗人的诗歌观点都是很精彩的,如果把这一批诗人的观点同八十年代徐敬亚他们搞的诗歌大展所推出的几十个流派、主义的宣言相比,我们会看出非常明显的差异,无论在价值取向、人生追寻、技术支持等各个方面都是不一样的,这一代诗人显示出了应该有的责任感。这也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以来的先锋文学的回归有关,与小说家的回归不同,小说家更多地是因为市场因素而作出调整,正因为诗人很难面向市场,更多地保留了、更多地回归到纯粹的艺术本质。不去考虑市场了,便去考虑诗人如何真实地展现自我,真实地表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对这六位诗人和当前实力青年诗人的创作,我想简单地做三句话的概括。首先,他们力图从人性的层面确立诗的良知。江一郎的《老了》《如果你要我》都写得非常好,《老了》的苍凉感特别能打动我。他的真诚、朴实是任何人都能读明白的,这是这一代诗人作品中的上品。江非有一首诗叫作《妈妈》,写得非常好,写母亲的诗歌那么多,江非写母亲完全换了一个角度,这首诗我在几个场合都读过,听到的人都非常受感动。这首诗没有就农村写农村,而是把城市、农村两种文明放在一起,城市是后工业化时代,而农村还有农耕文明的影子,巨大的反差深刻地反映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真实。从孟郊开始,写母亲的诗歌有多少啊,没人像江非这样写,在艺术上,这首诗是有独创性的。江非的很多文本像《傍晚的三种事物》《外祖父》等等,确实如他自己的诗观里说的,表现了农村与这个时代。如果我们把江一郎的诗、江非的诗放到“五四”以来的新诗史当中去,它们当之无愧地会成为经典。对人性的深刻的开掘确实是当下这一批诗人的共同的特点。路也这两年的诗变化也很大,《身体版图》可以看作是女性身体写作的代表作。身体是文学写作中不可绕过的一个对象,它对应的是超验写作,或者叫形而上写作,总之,对应的是灵的写作。身体的写作更多地体现为欲望、原欲,小说、诗歌、散文中都能写,问题是怎么处理。如果原生态仅仅是一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