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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说:“你不知道网上那段子吗?话说:现在这世道,天是灰的,水是黑的,庄稼是人造的,猪肉是加了瘦肉精的,耗子是比猫还大的,法庭是按给钱多少讲理的,结婚是先试婚的,理发店是包小姐包上床全程服务的,药全都是假造的,医生是收红包的,拍电影是必须陪导演睡觉的,照相是可以全祼的,欠钱是比黄世仁还凶的,孩子的爸爸是遍天下的,学校是产业化的,庸人是可以当医学专家的,白痴是可以花钱买个省长当的,卖狗肉是可以挂一只全羊的……”
我听得一阵头晕,质问翔子:“这里面除了小姐,其他的能和伟哥扯上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这社会,人心不古,尤其是伟哥这种人,就是不能对他太信任。”
51
半年过去了,四春再没给我打过电话。
有时候,平静的海湾之下或许正在酝酿一场大的海啸。
当我打算把林霖介绍给伟哥的时候,伟哥兴奋到竟然在大街上脱了外衣。这倒不算过分,过分的是一件外衣并不能释放出他的激情,这家伙接着又将裤子给拽掉了。其实这也不算很过分,但是,伟哥却忘了,他就只有两条内裤,而这两条现在正挂在阳台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大街上的美女尖叫着却没有躲开,而是黑压压地围了过来。貌似伟哥成了火星生物。
不过按伟哥的话说:“火星人哪有我这么帅。”
回到家,伟哥打来电话:“我要请林霖吃饭。”
一周后,伟哥的愿望终于实现,不是林霖终于才答应他的请求,而是他终于才凑够200块钱。
出发前,为了防止伟哥再次激情,我找了根铁丝,将他裤子拉链固定死了。
当伟哥看到林霖的时候,我想到了电视里死不瞑目的烈士的眼睛。只不过伟哥的眼睛里还透着几许火花。
两分钟过去了,伟哥还这么愣着,林霖显得有些尴尬。
“伟哥,伟哥!”我喊了两声,这家伙竟然跟我装没听见。或许真的是没听见吧。
陪林霖一起来的女生有点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不过伟哥依然如故。
我朝那女生挤了挤眼睛,意思是你也没辙吧。没想到那女生竟然瞪了我一眼,而后喝下一大口啤酒,却没有往下咽,鼓在嘴里。
“噗——”
伟哥终于清醒过来了,摸着脸上的啤酒与口水的混合体有些惊讶。
“实在不好意思啊,刚才喝酒的时候呛着了。”那女生一脸歉意地说道。
伟哥打着哈哈,说没关系,拿着餐巾纸满脸胡乱擦了几把。
咳,一场虚惊。我从兜里摸出烟来,自己先点上一根,然后往伟哥桌子上丢了根。“就知道抽烟,还抽死你呢。”林霖一脸鄙视地说。然后就看到伟哥把打火机赶紧装回兜里。充大的指着我说道,“你咋就知道抽烟啊,不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吗?而且身旁还坐着女生,你也好意思抽啊。”
我们坐着的是正方形的那种桌子,我对面是林霖,左侧是伟哥,右侧是林霖的同学。我趁他们不注意,将打火机丢到地上,然后弯下腰捡了起来。我的手伸到伟哥最敏感的部位,掐了一把。可惜这家伙竟然没吭声,我再掐一把,伟哥终于没忍住,“啊”了一声。
我满意地捡起打火机,坐回了座位上。
“你死呀,叫春呀,吓死人了啦。”
那女生竟然娇羞起来。可惜她的话太刹风景,一句叫春就把气氛给搅乱了。
伟哥傻里吧唧地还笑着说:“我哪有叫春啊,刚才要不是他……”伟哥说着指了指我,噎着说不下去了。
“哈哈,说啊,你那都不叫叫春,那什么才叫叫春啊?”我幸灾乐祸地说着,突然间,一股伤感涌上心头。
“叫春?四春。”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手不由自主地又摸到了酒瓶。“喝,来喝,痛痛快快喝一场。”我勉强站起来,手里提着酒瓶吆喝着。
林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酒瓶子,摔到地上。酒瓶的碎裂声引来了PUB的服务生。林霖挥挥手,服务生悄然离去。此后,我们都沉默着没有再言语。
“啪!”伟哥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却没有吸,只是静静地夹在手指间。
我看着那烟在火光中闪烁,一闪一闪吞噬着我对四春的想念。猛然间,对酒精的依赖又被这点点火星点燃。虽然刚才我已经喝得快吐了,虽然看着林霖眼里的怨恨,我已经暗暗发誓,不管伟哥怎么忽悠,我都绝不再喝一口。可惜,在理智面前,手足之情永远都是无法让人坚守诺言。
我端起酒瓶子,没有往杯子里倒,直接灌进嘴里。啤酒的阵阵苦味和酒精激起的快感在胃液里纠缠着。
伟哥此刻依然保持着刚才两指夹烟的姿势。烟已经燃到尾部,他的手指被烟头烫到了,表情有些痛苦。
我努力睁开眼,往杯里倒了些酒,向伟哥的手部泼去。却泼到了他的脸上。
“你们都怎么了?真郁闷。”那女生嘟囔了句,林霖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伟哥被我泼错的酒浇醒了。“哎,干吗都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感伤?喝酒。”伟哥说着自己灌了口闷酒。
此刻我已经有些感动了。伟哥和四春并不相识,只不过经常听我提起四春,知道了我和四春的往事。但他却真能把哥们儿的哥们儿也当成自己的哥们儿,我被感动得已经泪流满面。
我颤巍巍地端起酒瓶,扶着墙,走到伟哥身边,蹲下身子。“伟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也想四春,要是他能知道在远方还有一个并未相识过的哥们儿也在思念着他,那他会多么欣慰啊。”话还没说完,两滴泪水便滴落下来。
“伟哥,你把烟往那边挪挪,熏到我眼睛了。”
伟哥似乎还没从我刚才说的话里清醒过来,急着问我四春是谁。
在我一连串的启发下,伟哥终于记起,四春就是那个我常跟他说的那个可以和叫春一词联系起来的人。
“×,你刚才一直在想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伟哥色眯眯的趴在我耳边说,“你那会儿不是说叫春吗?我就一直在想,林霖叫春的样子。”伟哥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啪”一声,我摔倒在地板上。当我再爬起来的时候,伟哥借着酒劲靠在了林霖身上,那只毛手放在了林霖的脸上。林霖此刻一脸的恐慌。
我愣住了,随即冲过去,朝伟哥脸上就是一拳。接着,林霖甩起胳膊,伟哥的右脸留下一张娇小的掌印。
怒火还在我胸中燃烧,我抄起酒瓶正要朝伟哥头顶盖下去的时候,服务生不合时宜地冲过来,抢过了酒瓶。
回到家,洗了个冷水澡。
而后连着给林霖拨了几次电话,她一直没有接。
第二天去了学校,伟哥找到我一再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对不起。我轻蔑地笑着,说没事。
晚上,我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给了林霖。两天后,我意外地收到了她的回信,更让我意外的是,她原谅了他。
并附了句:
麻烦你回信,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
于是我在回信里大笔一书:
我保证。
很简单很明了的三个字。
结果林霖又回信说我是小气鬼,把自己当大明星。万一N年以后我出大名了,林霖拿着这信去卖,我要写一大篇东西,她不就挣大发了。所以,在我还未出名前,就要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
王生和遥遥的信同时也寄到了。他们分别用不同的两个信封给我寄了过来。王生的信读起来没什么意思。遥遥的信比较真实一些,说他现在和林霖的关系很好,还说他另有女朋友了。
晚上我先给林霖打了电话,得知遥遥的女朋友竟然是那天和她一起的女生。不过还好,遥遥有女朋友就好。
然后给王生打电话:“你丫的什么时候纯情了,竟然都学会写信了。”
“嗨!我那不是没事和你沟通沟通嘛。”
“沟通也没你这样的啊,那不是有电话嘛?”
“打电话没那种写信有感觉,知道不?”
“好,那你丫的就多找找感觉啊。”
我们就这么随便地聊了许多,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又把电话打到了遥遥家。我说,遥遥啊,你女朋友怎么长那么丑啊?那个样子那么爱国,那么具有艺术感,不学美术真亏待自己了。不过你女朋友人还是不错的,可惜就是没接触过。哎,对了,你女朋友样子还是特别地可爱的,可是可爱得我都忘了是怎样的可爱了……
遥遥听完我损他女朋友,就说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然后在话筒里大喊着“嫉妒,嫉妒,嫉妒……”
我说我嫉妒你干什么,怎么地我也有对象了,然后就对照着某某女星的样子给他描述起来。我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遥遥终于没了声。
52
林霖打电话过来,说有了女朋友怎么不告诉她啊,接着就挂了。以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再没有理过我。
猛然间,我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打电话给李潇,想让他告诉我一些关于四春的事。李潇没有告诉我,而是直接挂了电话,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
53
郑涛到我们学校的时候,全校有名的痞子都低三下四地去和他搭话。当我知道郑涛来学校的目的是为了教训翔子时,我有些震惊。翔子吓得直哆嗦,郑涛没想到他那天打的人竟然是他小弟的小弟。那天放学了,翔子始终不敢迈出教室一步。我一把抓住翔子说,你跟我出。翔子想挣脱,无奈我抓得太紧。出校门的时候,翔子一直躲在我身后。可惜我没有背背篓,不然可以把他装在里面。“郑涛。”我看见郑涛在校门对面的马路边蹲着,就喊了声,而后径直走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递出一根烟。当我回过头要介绍翔子的时候,发现他停在校门口,此刻正呆望着我。
郑涛看到是我,立马站了起来,打起哈哈。翔子看到我和郑涛一副老相识的样子,赶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殷勤地给郑涛点烟。
当然,碍于我的情面,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对于我和郑涛是老相识的事,第二天下午还没到,全校便悉数知晓。让人庆幸的是,他们还没把我和郑涛传成是老相好。
自然地,我不认识的痞子都来找我,要和我做朋友。
厌倦了学习的我,对痞子这个“职业”充满着崇拜与向往。我与一个叫毛儿的痞子关系逐渐铁了起来。我们每天重复着抽烟、喝酒、打架、勒索。乐此不疲。
54
我一直都去照料董枫的奶奶,她把我当成了亲孙子,人里人外的夸我懂事。
董枫奶奶说,董枫他爸快要从监狱里出来了,一脸笑意。
即使再悲惨的人生,只要有了期盼,就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