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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我话还未……”他的呼唤一点也没使她回头望他一眼。
他的老脸一皱。这该怎么是好?其实要不是因为皇上指婚,他也没打算把这么一个不受教的丫头给嫁出去。
现在可好,纵使“家丑外扬”,他也得被迫把容儿给嫁出去,至于她的夫家会变得如何,他也无法管了。
日后,若昭容被休他也认了,谁叫他生出这么一个刁蛮的女儿呢?看来他要有养这个女儿一辈子的心理准备。
到青楼为妓……他叹了口气,这话或许也只有容儿说得出来吧!看来他要派人盯着她,以免她做什么傻事。
※※※
“小姐。”小桃红赶忙跟上昭容的步伐,天才微亮,可是她却匆匆出府,“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我娘。”昭容带着银子和几件衣裳离开耿府。以她对爹的了解,若她现在不走,可能就走不了。
“小姐……”
“你回去吧!”昭容头也不回的说,“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小姐,也不需要你的照顾。”
“小姐……”她的话如同青天霹雳似的让小桃红杵在原地,随即又赶上她,“小姐,你不要小桃红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哭!”听到她的声音带着哭意,昭容停下脚步警告道,“我不是不要你,而是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回耿府,既然如此,你当然不能再跟着我,我决定从今天起,要跟着我娘在城外生活。”
“小姐,那种日子你过不惯的。”小桃红真的不懂,明明小姐看起来那么聪明,怎么还是会做些很愚昧的事?
昭容不以为然的说:“开玩笑,我能屈能伸,怎么会过不惯?”
“少了人家伺候,凡事得要自己来,小姐你是千金之躯,一定……”
“你不要再说了,反正我一定行。”昭容保证似的开口,“你回去就跟我老爹说我去找我娘了。”
语毕,她挥挥手,把小桃红丢在身后,往城外走去。
“喔,对了,顺便告诉他,有胆就叫他上我娘那儿找我。还有,若他真把我逼急了,让我连我娘那儿都持不下去,我铁定到青楼为妓,听到了吗?”
小桃红看着她,愣愣的点点头。她知道小姐一旦打定了主意,谁都别想改变她。
昭容心情大悦的想,以爹那种胆小怕事的个性,要他上娘那里去找她,只怕要好一阵子后,等到他找上门时,她说不定已经跟着娘去浪迹天涯了。
一个姑娘家独自走在少有人烟的城郊本是件危险的事,不过此时昭容的心根本不在此,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桩莫名其妙的婚事。
虽然是皇上作的主,但富贵人家多得是纨裤子弟,她对这样的对象实在没兴趣,所以她逃了。
说她逃婚就逃婚,纵使会毁了自己的清誉,她也甘之如饴。
昭容擦了擦略微汗湿的额头,来到她娘的竹屋,发现她已经离开。当下她便决定独自一人上路,希望能赶上她娘的步伐,跟她一同前往边关。
在一片宽广的草地上,突然传来响亮的马蹄声。
记得娘曾跟她说过,在兴安城外法黎山下的草原上偶尔会出现野马,野马除去野性后,便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只要能抓到,好好训练,假以时日,肯定成为良驹。
不过因为野马难以驯服又少见,所以至今很少有人有幸得见,甚至拥有。
她想也不想的顺着马蹄声而去,想找找她娘亲所说的难得一见的良驹。
不过有人抢先她一步,入目所见的排场挺大的!
一群人远远的围了一个圈,圈圈的正中央有个男子霸气的骑在一匹棕马上,大掌用力的握着一条绳索,绳索的另一端准确的套在一匹灰白野马的颈子上。
有好几次他险些掉下马,她不由自主的替他捏了把冷汗,但围在他周围的人却在一旁叫嚣、鼓噪,并没有出手帮忙。
突然,那个圈圈裂了个缺口,只见一人一马冲了出来。
不会那么倒楣吧!昭容尖叫了一声,连忙闪开,早知道好奇心不要那么重,若她死在乱蹄下,也怨不得人。
“该死的!”李君霖因为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一时分心便硬生生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好不容易捉住的野马也因此脱逃──
他痛得龇牙咧嘴,诅咒连连。
见状,原本在一旁观看的人群瞬间飞也似的迎了上来。
“三哥!”李君淮第一个到达,他迅速下马,单膝蹲在他的身旁。
一张俊美的脸因为看到李君霖坠马而变得惨白。
玩乐是一回事,若让三哥有个万一,母后肯定会将宫中弄得一团乱,他和么弟也会被大皇兄给臭骂一顿。
李君霖抬起头,以锐厉的目光看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女人,“你从哪里来?”
昭容从方才的混乱中回神,无辜的耸耸肩,“兴安城。”看他的眼神似乎想杀了她。她暗忖。
李君霖皱起了眉,“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管我为什么在这里。”昭容晃了晃脑袋,“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没什么事吧!”
“该死的!不准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因为听到马蹄声,一时好奇才过来的。”她终于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好奇?!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掉!”他愤怒的瞪着她。
“知道!”她点点头,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倒在地上,脸上冒着冷汗,声|Qī|shu|ωang|音倒还挺大的,猜想他应该没有大碍才是,“不过现在看来差点死掉的人是你。”
虽然时机不对,但在一旁的李君淮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平空冒出来的丫头讲话实在直接又有趣。
李君霖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将嘴巴给闭上,但眼底还是掩不住笑意。看来他三哥虽受了点伤,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毕竟他还有精力生气。
“该死的,扶我起来。”李君霖愤怒的嚷道。他猜想他的腿断了,要休养好一阵子才会痊愈。
这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丫头,竟使他不慎坠马,这对他而言,不啻是一大耻辱,尤其他的兄弟与下属都眼睁睁的在一旁看着。
他几乎可以说是在马背上长大,他的骑术是几个兄弟中最精湛的,这次居然失足坠马,心里的难受比身体上的伤还要来得痛苦。
李君淮与随后赶到的么弟李君佾连忙将他扶起,他们的动作使得他脸上的冷汗更是直冒个不停。
“你受伤了!”昭容在一旁说,“你应该先躺着,或许找个大夫瞧瞧。”
“我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李君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不悦的道。
他的口气就好像爹在数落他的姨太太似的,这个男人肯定是那种把女人归为大笨蛋的人,她心中油然升起不快,对他的关心顿时消失殆尽。
“无所谓,反正腿是你的,你想变残废,我也没意见。”昭容露出一副随你便的表情。
“你……”鲜少有人能使他动怒,但这个不知从哪跑来的野丫头,竟然有那份能耐。
不以为然的瞄了李君霖气愤的脸庞一眼,昭容耸了耸肩。这会野马跑了,抓野马的人受伤了,看来是没戏可看了,所以她也该赶路了,思及此,她转身便打算离去。
第3章
“你要去哪里?”李君霖寒着脸问。
“关你什么事。”她连头都不回的表示。
“原本是不关我的事,但现在……”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她的面前来了几个侍卫打扮的壮汉挡住她的去路。
“来人啊!”他的话才说完,侍卫们立刻一拥而上,将她给团团围住。
看到眼前的阵仗,她着实吓了一大跳,“你……你们要干么?”
“捉起来。”李君霖冷着声音道。
两名侍卫二话不说的一左一右把她给捉住。
李君佾皱起了眉,光天化日之下,虽说是这位小姑娘有错在先,但硬是绑人也实在……
“三哥,”他迟疑的开口,“这似乎不太好。”
“她令我不慎坠马。”简短一句话,李君霖要自己的弟弟闭上嘴巴。
“可是三哥,我们这么做还是不好,毕竟这姑娘并非有意让你受伤……”他看到李君霖射向他的目光,立刻闭上了嘴,转向李君淮,低声说:“四哥,你倒是劝劝三哥啊。”
“三哥说什么,我们就照做。”李君淮也要自己的弟弟少说几句,反正不过是个丫头嘛!
被三哥带回恭王府可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到的造化,这丫头被看上,她真该感激得痛哭流涕。
“你们干么捉我?”事出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应变就被紧紧捉住。
“若我三哥真的成了残废,你就得服侍他一辈子。”李君淮在一旁带着看好戏的心态说。
“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昭容觉得不可思议,“他残废是他家的事,是他自己骑艺不精才坠马的,与我何干?”
“丫头,你口气挺大,但我劝你少说几句。”李君佾在一旁好意的提醒。
他三哥的脾气就如同方才脱跑的野马一般,惹恼了他可没什么好处。
“你们把我捉住,还要我少说几句。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要你们立刻把我放了。”她杏眼圆睁的看着李君霖。
“我不在乎你是何许人,”李君霖狂妄的瞄了她一眼,“纵使是皇上求情,我也不会放了你。”
他命令侍卫将原本用来捉野马的绳索拿来捆绑她,自己则被扶到一旁的马车上。
昭容没想到在离府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一群疯子,现在别说找她娘了,连自己的自由恐怕都顾不了。
堂堂一个御史大夫千金,竟然被五花大绑的给丢进马车里。一思及此,她不禁涨红了脸,火气直冒。
“喂!我看得出你的身分不凡,但不管你是谁,我要你立刻把我放了,不然我可要告官。”
“如果你逃得掉的话,要告就去告吧!”李君霖冒着冷汗,忍着右腿传来的痛楚。
“你……有种你就把我放了,我要跟你单打独斗。”
他冷淡的瞄了她一眼,“单打独斗?!就凭你?”
“别瞧不起我,”她不服气的说,“我很厉害的。”
“你最好乖乖的闭上嘴,我现在可没心情听个罪人咆哮,如果你不管好自己的嘴巴,到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想怎么样?”愤怒使她忘了恐惧。
“你再不安份点就给我下车。”
“很好,天知道我现在巴不得立刻下车。”她冲着地喊道。
“你确定?”他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再确定不过。”
他向车夫唤了一声,马车随即应声而停,他将车门打开,“这是你说的,你现在就给我下车,我希望你有那个能耐能够跟得上马匹狂奔的速度。”
昭容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她让马车拖着跑吧?看他的表情,似乎他是这么打算。
“你听到我的话了。”李君霖警告似的看着她,“你还不下去,难不成要我踢你下去吗?”
“该死的你。”这下打死她她也不要下去,她才不要如此狼狈的进城。
听到她的用词,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
“我不会下去的。”他的嘴巴才一张开,她立刻打断他的话,“你可以叫他们继续走了。”
从没有人敢如此命令他,但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吩咐马车继续往前走。他忍着腿上的痛楚,闭上了眼睛,看来他的腿伤得比他想像中的严重。
※※※
李君霖把昭容带回恭王府,吩咐几句后,接着一个侍卫捉着她,将她交给一个胖大婶。
她原本满肚子的怒气在经过几个时辰后,渐渐被这个福婶给磨掉了。
福婶的一张嘴没有一刻是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