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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卫浪云道:“是的,他的武功精湛,招术诡异,千变万化,防不胜防;最厉害的是他身法之迅捷,反应之快速尖锐,简直叫人头大!这老小子尤其镇定逾恒,冷静深沉,要不是山上起的那场大火,我看还真动摇不了他的情绪……总之,这一遭我算是大大的领教了!”
像想起了什么,赫连雄问道:“兄弟……你是用的什么招法和他对敌?”
卫浪云小声道:“‘阿罗问心锤法’与‘九连环击式’!”
皱皱眉,赫连雄道:“怎不使‘比日大双锤’法?”
叹了口气,卫浪云道:“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赫连雄道:“为什么?”
苦笑子一下,卫浪云解释道: “大哥,你是知道的,‘比日大双锤法’是我压箱底的绝活儿,也是我爹传下来的最主要武术精华,所使用起来是丝毫差错也不能有的,我现在用的这对家伙乃是临时打造凑合的,颇不趁手,其中影响太大,如万—因为兵器的不顺当而一击不中,极易为敌所乘,更容易叫对方揣摸出诀窍既而思出防范之策,当然,破解这两式锤法是不大可能的,但却并非绝对不可能,就算破解不了吧,只要叫人家想出防范的法子来,我们这么多年的保密工作与在这套锤法上所下的苦功不就失去意义了么?因此我一直考虑着不敢冒险施展!”
微微点头,赫连雄道:“呃……也有道理……”
卫浪云道:“只是,苦了大伙们,我一时抽不出身来帮助他们。”
古独航一笑道:“少主能挡住姓齐的,已经是给我们解除了一重大威胁了,要不我们还真挺不住呢!”
忽然一咬牙,赫连雄道:“那……狗操的胡双玉……怎么样子?”
古独航躬身道:“胡双玉业已叫瓢把子干掉啦!”
长长吁了口气,赫连雄振奋的道:“真的?”
古独航笑道:“此等大事,如何敢欺瞒你老?!”
满足的闭上眼,赫连雄艰辛的道:“这野种……他给了我七刀,刀刀入肉见骨……又破了我相……娘的,我这副尊容原已不堪叫人承教……他却狠到再来锦上添花……好吧,你破老子相,老子就赏你几记‘大力金刚掌’……他给了我七刀,我还给他六掌……看看谁能受得住,看看谁能要谁的命!”
皮四宝笑嘻嘻的道:“还是你老硬朗哪,姓胡的也已翘了辫子,瓢把子你至少尚留着一口气,就凭这一端,已是占足上风了……”
睁开眼瞪了瞪皮四宝,赫连雄骂道:“你……他娘连马屁……也拍得糟透!”
一句话,将大伙全引笑了,皮四宝转向卫浪云:“少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略一沉吟,卫浪云道:“离此最近的集镇是哪里?”
古独航尚未答话,皮四宝已抢着道:“南去二十里,有个地方,叫‘赵家集’,约有百十来户人家,大多姓赵,在三年以前我经过这地方一次……”
卫浪云道:“那地方可容得下我们这么多?”
皮四宝笑道:“没有问题,那里有几家大户,全是四合院前后三进的砖瓦房,再多上两成人马也容得下,我们只要多给银子不结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好,我们就暂时到‘赵家集’歇上一歇!”
古独航轻轻的道:“全都去?”
卫浪云道:“不,得派一个人上‘孤围山’去接引‘勿回岛’及田二叔的人,否则,大家万一碰不到分散开了就会耽搁大事!”
古独航颔首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如今可是千万不能错过——少主,你可想到派谁去做这件事?”
犹豫了一下,卫浪云反问道:“总掌旗的意思呢?”
笑了笑,古独航道:“此事责任重大,有关成败,我看还是自己跑一趟来得适当。”
卫浪云考虑着说:“总掌旗亲自去?这个……”
古独航忙道:“如今不是客气的时候了,我们这边的好手伤亡颇众,难以抽调适当人选,况且,叫别人去我也不放心,万一出了漏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只有我亲自去最合适……”
皮四宝插嘴道:“要不,我去也行……”
一横眼,古独航叱道:“你住口!”
缩回头去,皮四宝嘀咕着道:“我又没说错什么……”
不理皮四宝,古独航嘀咕着道:“不用再斟酌了,少主,事不宜迟,我这就上道。”
卫浪云毅然点头道:“好吧,只好麻烦总掌旗亲走—遭了!”
霍的站起,古独航简单问明了皮四宝那“赵家集”的方向位置,又朝各人招呼一声,立即身形如电般飞掠而去。
喃喃的,皮四宝道:“‘孤围山’上的热闹,这遭让总掌旗独个儿观赏了……”
卫浪云一笑道:“只怕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一片烈火,迷眼浓烟,再加上火焰飞腾中狼奔豕突的人影与剑光刀芒的挥闪而已矣!”
皮四宝舐舐唇,道:“还有唏哩哗啦倒塌的房柱檐梁,和一股一股四处迸洒的腥血……那种场面,也就包管是那种味道……”
养息中的赫连雄睁眼道:“这光景,就好像你亲眼看着了一样……”
斜眼努力往中间调正,皮四宝笑道:“回禀你老,我这形容也差不了太远的。”
咽了口唾沫,赫连雄低哑的问道:“我们……那得多久离开这鬼地方?”
卫浪云道:“只等残余收拾妥了,立即就走,如今他们人手不足,能动的只有二十来个人了,时间上多少耽搁点……”
呛咳了一声,赫连雄道:“我们这边……亏损了若干人马?”
皮四宝口没遮拦的抢着开口道: “回你老,大约有……”
猛拍了皮四宝屁股一下,卫浪云急道:“亏损当然是有的,但大哥如今精神不济,真力耗损过巨,这些事,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谈吧,反正他们也会向大哥详细禀报。”
会意了卫浪云的措施,皮四宝摸着屁股,呲牙苦笑道:“是,是的,少主说得不错,瓢把子眼前养伤最要紧,其余的事,不妨留着回去再处置……”
当然,赫连雄也不是不知道这一战之后,自己方面付出的代价乃是十分巨大的,他也明白卫浪云之所以在现在不肯告诉他,乃是深恐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会刺激他的情绪,影响他伤势的变化,赫连雄心里有数,这场血战后的结果,必不会令人愉快,便是再悲痛吧,发生的也已发生了,除了对他的身体有着恶劣的反应外,就算他再知道得怎样清楚,再悲愤得如何剧烈,于事实也是毫无补益的了……
于是,黯然的,他道:“好……好……现在不提也罢……”
顿了顿他又道:“兄弟……”
卫浪云低下身来,柔声道:“大哥有什么交待?”
双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赫连雄低沉的道:“独航……上山去接引……他们去了……我又动弹不得……这里的大小事情……一切……还要你多担待……点……”
平静的—笑,卫浪云道:“不劳大哥费心,这乃是义不容辞之事!”
说着,他站起来,朝远在十丈之外忙碌指挥的陶辉叫道:“陶辉兄,陶兄——”
一个掠身,陶辉已到了跟前,他拭着汗道:“少主,可有吩咐!”
卫浪云问道:“陶兄,伤者需要用软兜运送,我们可有这种准备?要不,只有暂时斩木扎枝,将就编制了!”
陶辉忙道:“回少主的话,专为运送伤者的软兜,早就准备着了,每匹马的鞍囊里全带着一副,软兜是特制的,用粗麻绳编就,两边四个头各有一枚钢扣,正好扣在两匹马的皮鞍侧边铁把手上,一人躺在软兜上,由匹马分左右撑驮着,相当稳当。”
点点头,卫浪云道:“设计得很完美,很好……”
陶辉咧嘴笑道:“这是古总掌旗的杰作……”
一提到古独航,陶辉猛地想起了他自家的麻烦,悄悄拖着走了两步,他要求着道:“对了,少主,古总掌旗面前,务求少主美言几句,替我开脱开脱,要不, 一进‘公明堂’,如何发落事小,我……呃,我这面子上可就无光了,‘蝎子’第一旗的二把头被送了‘公明堂’,少主,这不是笑话么?”
苦着脸,他又道:“少主还不知道,‘公明堂’,南宫堂主简直是铁打的心肝,他是六亲不认哪;一个时辰之前他便拉你同桌喝酒,有说有笑,一个时辰后你若被送到了他那里,他照样可以审得你体无完肤,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总之,少主,再怎么说,我也是坍不起这个台的呀…… ”
笑着,卫浪云安慰他道:“不用急,陶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便了,相信古总掌旗多少会买我几分薄面的……”
抱拳躬身,陶辉感激的道: “那就全赖少主大力了……”
卫浪云忙道:“别客气,算不了什么。”
向四周看了看,他又道:“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启行?赫连大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且,一干伤者也急需受到更详尽的疗治休养……”
陶辉估计一下,道:“至少再顿饭功夫便可启行了——少主,我们到哪里?”
卫浪云道:“南去二十里地的‘赵家集’。”
点点头,陶辉又问道:“少主,敌方的战死者也已掩埋,但他们那边受伤的那些人呢?又该如何处理?合总有三十多人呢?”
略一沉吟,卫浪云道:“都替他们上药包扎过了么?”
陶辉道:“全都上药包扎妥当。”
卫浪云颔首道:“很好,在敌对双方的立场来说,我们这样做也已是仁尽义至了,对方的伤者我们就只好全部留在此地,等着他们自己来接收吧。”
于是,陶辉匆匆去了,他一走,赫连雄又呻吟着道:“兄弟……可咱们决定啥时走?这……他娘的鬼地方,我也已厌恶透了!”
来到赫连雄身边,卫浪云笑道:“马上就走,他们在准备软兜运送伤者了。”
喘了口气,赫连雄道:“越快……越好!”
二十多名“蝎子”弟兄匆忙的在收拾着善后,陶辉与盛名扬来来往往的指挥凋度个不停,很快的,一切事情已差不多处理妥当了。
突着大匏牙,皮四宝道:“咱们就快上道啦,瓢把子……”
“赵家集”座落在一条叫“金河”的河流之滨,散散落落的百十来户人家,是个看上去十分淳朴又土气的小村子;这里栽着些也已大肃索了的柏树与杨树,群山尾峰便隐峙在远处的烟霭里,有几分景致,却也不十分中看就是。
带着三分勉强,两分畏惧,村里的两家首户终于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份上,答应暂时将房舍腾挪出来借给这批狼狈不堪,血污满身的“蝎子”人马使用,现在,大伙也已约略安置下来了,有人又去请到集子中唯一位老郎中赶了来,再度为那些受伤的同伴诊视医治,这两家相连着的宅子里,如今却仍然是闹哄哄的。
赫连雄被安置在靠里的这家宅子后头一间静室里,这间静室空气流畅,光线也充足,推窗看出,可以瞧见后头畦畦麦田,以及,远远缥缈的云山淡雾,凑合着,亦能住了。
刚一会儿,那位满脸皱纹,掉了半嘴牙的村里郎中才替赫连雄疗伤上药之后离开,赫连雄那一身可怕的刀痕,大概是这老郎中生平所仅见,难怪他在走出去的时候,几乎他的两条腿还哆嗦得不听使唤……
一直在旁边陪伴着赫连雄的卫浪云这时正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