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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启示录(柳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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辆卡车家私细软运回天津寓所。随后投降日寇,进攻吉鸿昌的抗日同盟军。
  ②这是李大波的化名,在这个店里登记的名字是王万顺,故而店家称他为王先生。
  红薇以为女店主故意开玩笑,便急切地问:
  “怎么会不在了?!”
  女店主拉长脸,瞪着大眼珠子说:
  “我说你这位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愣是不知道?王先生前几天就让一群大兵给逮走了,如今,还下知关在哪个监狱里啃窝头哩,嘿嘿!”
  听了这话,红薇的头顶好像打了一个霹雳,一阵晕眩几乎摔倒。她想打听一下详情,女店主摆着手轰她:“你快走吧,别在这儿招是惹非的啦!”她只好走出公寓。刚拐进一条胡同,就听见一阵警车喇叭的怪叫声,一辆铁闷子车戛然停在店门前,从车里跳下三四个身穿黑色警服的人来。
  “啊?!是他!”红薇躲在墙角里,看见最先跳下来,穿着一身黑呢大衣的曹刚,她惊愕了,“哎呀,我上了女店主的当,现在才是来逮人哩!”她真想扑上去,去救也许还在睡梦中的李大波。她的心峨怦怦狂跳,她正要冲过去,只见那群警探架着一个蒙了面的人出来,红薇看出那人不是李大波,而是太阳穴上贴着橡皮膏的男掌柜,她惊讶地睁着大眼站下了。
  女店主发疯似的追出来,抢夺着她的男人。曹刚伸出高靿皮靴,把她踹了一个跟斗,她爬起来,抓挠着双手,骂着:
  “你们这群遭天杀的、挨千刀的!凭什么抓我男人?他又不是共党份子,快还我的人,啊呀,啊呀……”
  曹刚把男店主扔上汽车,捋着袖子骂着:“妈拉巴子,鳖犊子,你这是窝匪,人跑了,要去顶帐!”
  这辆北平市警察局侦缉队的囚车,颠颠簸簸地冲出胡同口,一路怪叫着,朝西四牌楼那边驶去了。
  红薇跌跌撞撞地在大街上走着,一股巨大的悲哀和困惑,使她失魂落魄。她不知道此刻她该到哪儿去!回景山公馆吗?不!理查德一定会把她叫到他的工作间,叫她坦诚地忏悔,说出她的去向;这一次她偷着南下,真是冤家路窄,偏巧在固安县辛立庄被军警围困的时候,碰见了前来诱劝学生解散的乔治,他一定会把她当众辱骂他的行为告诉理查德。
  她在街上踯躅了很久,还是打定主意先回王淑敏家,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她,看她有什么方法打听李大波的下落和营救他。她心焦如焚地加快了脚步,赶回灵境胡同。
  吴妈给她开了大门,她问吴妈王淑敏是否去了学校,吴妈告诉她,“早走了。”她急得直在过道里捶拳跺脚。
  刚从“德成”公寓回来的汪家桐,听见叫门跟吴妈搭话的人是红薇,她忙不迭地一步就从屋里窜到走廊上。这次她给曹刚送信,让她表哥去逮李大波扑了空,正心里纳着闷儿。她想弄明白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头儿,所以她不想丢掉好容易才笼络住的这个小鸟囮子。于是她赶紧站到檐前的石阶上招着手喊道:
  “吴妈,请方小姐快进来!喂,红薇,外边怪冷的,快进来暖和暖和。淑敏不在家,你就不进来啦?”
  红薇勉强压抑着心头的焦急,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解释着:“伯母,我不进去了,我想马上到学校去找她。”
  “哦,看得出来,你心里有着急的事儿,唉,什么事情把你急得像火上房似的呀,……进来,我问你几句话。”
  红薇无可奈何地走进院子,汪家桐满脸堆笑,热情地挽着红薇的胳臂,把她拉进客厅里来,按到沙发椅上,“坐吧,看把你的手冻得冰凉,”她转过脸对正在用抹布擦拭桌椅的女佣人说,“吴妈,去给方小姐沏一杯热咖啡来,让她暖暖肚儿。”她把吴妈支使走,便凑近红薇小声地说:“我还以为你跟淑敏一块上学校了呢,这么早,你上哪儿去了?”
  “我去散步了”。”红薇低下头,不得已地说了谎话。“噢!”汪家桐突然笑起来,“哈,你真是好兴致呀,”她笑得往后扬了扬脖子,然后用发现别人秘密的那种狡黠的目光盯着红薇的眼睛,又紧着问道:“我跟你一样,也散步去了,我看见你急急惶惶地往阜成门白塔寺那边走,对吧?”
  红薇心跳着,不由得睁大了有点惊恐的眼睛,呆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是的,我是往那边蹓踧去了。”
  “说是散步嘛,还走得那么快,我看见你简直是连跑带颠的。”
  红薇暗吃了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得敷衍着说:
  “伯母,我自小在老家爬山,走山路惯了,说是散步,可也不像咱城里人似的,一走起来,由不得就像竞走似的了。”
  好你个死丫头,还跟我玩这花胡梢,转影壁呢,”汪家桐在心里这么捣咕着,咒骂着红薇。她站起身,走到食品柜前,抱来一只像壳牌石油筒那么大的“泰康”饼干铁筒来,抓了一把黄油酥饼干,放到一只玻璃果盘里,推到红薇的脸前。
  吴妈用木托盘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咖啡,放到小茶几上,看见女主人让她回避的暗示,便赶紧退出客厅。“别忙,这大冷的天,又刮着西北风,肚里没食哪行呀。”汪家桐坐下来,两肘拄在膝盖上,两手托着腮,摆出要长谈的姿态,“我说红薇,这一程子,怎么也看不见那位李先生来咱家了?听他的口音,他是东北人吧?”
  红薇端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几乎把咖啡奶茶泼洒出来,她那颗焦灼和疑虑的心,像有一个铅坠儿往下沉。她低下头,吹一吹杯子里的热气,尽量延缓一会儿时间。才呐呐地说:
  “伯母,我不知道,我说不清……”
  “你个丫头片子,还怪精呢,”汪家桐心里想着,不得不引诱着红薇往深里说,“真怪,我看着他倒挺面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后来我忽然想起来,那是在我东北老家。那时候,我也像你跟淑敏一般大,中学生,又是个‘反满抗日’的学生,‘康德’①元年,我再也不愿意成天价唱‘天地间有了新满洲’的歌曲了,便偷偷地逃进关来。现在我做了家庭主妇,成了希特勒‘妇女应该回到厨房去’的牺牲品,看着你们蓬蓬勃勃地闹学运,我真是羡慕啊!”
  
  ①康德是清逊帝溥仪当伪满皇帝时使用的年号,汪家桐于不知不觉中说出这个年号,露出她伪装“反满抗日”的假面孔。
  听了汪家桐这番充满激进意味的话语,红薇刚才那种担惊害怕的心情便稳静下来,她抬起低垂的眼睛,看见汪家桐那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一种悔艾的神情。
  汪家桐双手托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动着她那一对有着“二毛子串儿”的俄国混血情调的大眼睛,默默地望着红薇吃早点。
  “红薇,你知道我的心情很复杂,”汪家桐在心里做好了进攻的谋略,便用推心置腹的语调说着,“你不知道,我一方面羡慕你们,一方面又为你们担心……”
  “是呀,是够让人担心的。警察局跟踪我们,宪兵三团逮捕我们,国民党特务暗察我们,……”红薇热情地说着,加紧喝热咖啡。
  “当然这是一种担心,我说的是另一种担心。”汪家桐边说,边用大眼睛在红薇的脸上扫描。
  “另一种担心?那是什么呀?”果然,红薇的好奇心被勾引出来了。
  “那是呀,嘿,男女之间的那种恋情。这也很可怕。我是过来人,说句实话吧,你们正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跟一群也正是青春年少的男青年在一起,难免不发生爱情。最要命的是那些年纪较大一些、有些修养、有点风度的成熟男人,他更能使女孩子迷恋,你说实话,是不是?”
  红薇的脸颊蓦地通红了,两片红霞飞上她的腮颊,想起她对李大波的那种神圣而纯洁的感情,她的心头突然涌过一阵热辣辣的暖流。为了掩饰她的害羞,她点了点头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人生最甜蜜的,也是最难忘的,那就是初恋,但是我的初恋却是充满了痛苦的悲剧,”汪家桐这时想起了她早年跟她表哥曹刚的恋爱,眼里突然涌满了一包热泪,“我爱过一个比我年纪大的男人,那时,我如醉如痴,我们海誓山盟,他说‘非我不娶’,我说‘非他不嫁’,他为此还改了我的姓,叫汪家驹,他还说:‘我是你的小神马,一辈子任你骑来任你打’,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像个淘气的大孩子,可是后来他进了关,我等啊等啊,妈妈看我太苦了,便叫我进关来找他。哦,我千辛万苦地找到他的门上,听差的一通报,把我带到客厅,他才若无其事地给我介绍他的太太。原来,他早就结婚了,他找的是一位有门第的阔小姐,他攀上高枝儿,爬上去了。啊,我受骗了,骗得我好惨!我是哭着跑出那座豪华阔气的公馆的。”她边说边委屈地哭起来。
  红薇本来心急火燎地很想走,见汪家桐这么痛苦地抽泣起来,她动了恻隐之心,便劝慰着她说:
  “伯母,别难过了,您的归宿不是挺好的吗?”
  “是的,达智是位名医,有学问、有技术,对我也不错,可是,如果那时我不上当,何至于拿着个黄花女儿给人家当续弦呢?”汪家桐止住了流泪,反问着,“我不是嫌淑敏——这孩子挺听话,我的意思是说,别上当。你年纪小,还不懂事,如同一个中学女生,最容易爱上她的男老师。因为崇拜。这也最容易上当,爱上比你年龄大的男人,最危险。他们花言巧语的,可会哄人骗人呢。……”忽然她把话锋一转,使红薇猝不及防地问道:“告诉我,你跟淑敏,都背着家里大人,偷着恋爱了吧?”
  红薇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红布。赶紧摆着手说:“不,没有,没有。”
  汪家桐摇着一头卷发说:“你哄弄不了我,你是找你的心上人——李先生去了吧?”
  红薇脸上发起烧来,她放下茶杯,急忙站起身,连忙说着:“真的,伯母,没那回事,我走啦!”便像逃跑似的冲出了上房。在门洞里,她还听见汪家桐的声音:“有事儿再来呀!”
  她答应着,好容易迈出了大门。
  大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开始了北平的一天生活。从店铺和小摊上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杏仁茶!”“炒肝儿!”“炸套环儿,豆汁儿辣咸菜!”
  天空阴沉,布满浓厚的云,仿佛在孕育着一场大雪。红薇的脸被冷风一吹,已不再发烧,只是焦急地惦念着李大波的事,急于要找到王淑敏。
  她挤上一辆开往东城的有轨电车,直奔王府井附近那处有名的教会学校慕贞女中。
  校园里异常寂静。操场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原来是学校为了防止学生闹学潮参加游行示威而采取了提前放寒假的措施,现在还没有开学。她跑到教室,那儿还十字花插地贴着封条,她又拐到寝斋那边那间学生自治会的小办公室,那儿也锁着门。到处找不到王淑敏,使她心里急得像油煎一般。她匆忙地跑向训导处。离着好远她就听见从那间大办公室里传出了嗡嗡的人声。于是,她隐在门前花畦中那片茂密柔枝的丁香树从里,朝玻璃窗里望。
  办公室里正在开会,铺着绿呢的长桌两侧,坐着学校训导处的管理人员。校长叶海亚妮坐在长桌一头主持人的席位上。这位年轻时曾经跟理查德在纽约神学院同窗、并有一段风流韵事、至今还是老处女的美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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