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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灵见他心鞭当他,围着自己周身上下比划。显得非常被动。惟有近身,迫使他软鞭招数施展不开来。是以,右脚点地,身子偏转、依顺来势,剑自鞭端削去。待得鞭头后转、剑势紧贴鞭身快捷无伦地削他五指、对手未料到他的剑势如此快捷。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已迫近他握鞭的手,忙不叠缩手将鞭抡圆、圈住来剑,却那里圈得住,那剑如影随形地贴着他握鞭的手指。任他怎样地圈。转、扫、弹,手法施尽、纵、窜、跳、跃,身法轻灵,兀自离不开那剑锋的粘,仿佛他的鞭柄是一块磁石在吸引对方的长剑锋锐,杀得他手忙脚乱,眼见得三五招即有断指之虞。
忽听得空中有人高宣佛号。
“无量佛,姑娘剑下留情!”声音不太大,尖利刺耳、显是声贯内力,在场众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话音未落、人影一闪,一人站立当场。头顶道冠,身作灰色长袍,乃是一年逾花甲的老道,双手合什。
无灵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道把她的剑推向一边,顿时失去了准头,心知此人内力真力已臻化境,急急后退。
谢羽晔生怕她有失,纵身跃起,人在空中,右手一拂,真气凝聚手掌。老道猛觉一股强劲的罡气把他推得后退一步,饶是他双掌真力极力抵抗,这股力道仍然如海潮巨浪般向前推移,不容他抗拒。也仅仅是推着他向后移了一步,劲力即逝。老道心中一惊,此人身在空中,所发力道何以如此雄浑,内力端的了得。
这时,谢羽晔已站在无灵身前,对着老道双手抱拳施礼。
“道长有礼,晚生这厢有礼!”
老道见一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惊诧不小。娃娃年不过双十,武功之高竟是深不可测,当下又宣一声佛号。
“无量佛,小侠何方高人,诚望见告。”
“小可谢羽晔,”谢羽晔朗声道:“适才情急,多有得罪,望道长海涵!”
道长见这位年轻人,武功既高,礼数周详,自心底里一阵高兴,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晤,小侠敢莫是‘丹心寨’大败‘巨灵教’冬护法的谢羽晔吗?倒是老朽不自量力,还望小侠见谅!”
“不知道长老法讳如何称呼?”羽晔问道。
老道又是哈哈一笑,道:“哈,老朽乃华山派,人称顺竹道人的正是老朽。”
谢羽晔听他报出道号,急忙双膝屈地,连道:“小子罪该万死,请师祖恕罪!”说着泪如雨下。顺竹道人一时手忙脚乱,连忙将他扶起。
“小侠何以如此?”顺竹道人诧异地问道。
“先父名沛云东。”羽晔道。
适才他是想起父母亲惨死,一时伤感而落泪。
“尔父和公孙翼秋他们现在何处?我一直在四处找他们。”顺竹道人间。
“他们已死了十一年了!”谢羽晔泣不成声地说道。
顺竹道人仰面长叹一声,连忙拂袖为羽晔抵去眼泪。羽晔慢慢定下心来,遂将自己满门被巨灵贼子杀害,师伯携他躲入深山,既而被害的许多细节,一一禀告师祖。顺竹道人好生难过,转而又安慰羽晔几句。
“咳,都是一家人,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上山歇息再说。”顺竹道人转身对大家说。
众人随他上山,谢羽晔边走边向师祖介绍随行五人情况,“这位小姑娘,差点把老夫都给哄啦!要不是她移形换位和轻功身法的特异,还真难辨呢!”顺竹道人笑道。
“这小妮子都哄了好几个月呢!”羽晔笑道,众人俱各大笑不止,无灵偷偷在羽晔身上拧了一把。
“娃娃好功夫,你师叔险些吃了她的亏。”顺竹道人继续说道。
“他……师叔!”羽晔急道。
他师叔已飞步上山报信去,原来,顺竹道人有三个徒弟.公孙翼秋老大,谢云东第二。
这位小徒弟叫刘纹龙,外号“软剑客”。以一条软鞭成名天下,岂料今天险些栽在小无灵手下。他出师后行走江湖多年,在此小崃山落草。刚才听喽兵报道,山下来了几个江湖侠士,连忙下山想探个究竟,开首就碰到了任性调皮的小姑娘凌无灵。
顺竹道人喜欢四处飘泊,因悟一套内功心法,在华山闭关数月。开关后,思念几个徒弟,下山寻访。谁知在江湖道上行走有年,始终找不到大徒弟和二徒弟。只找到这草头王“软剑客”刘纹龙。今日阴差阳错,见到了名振江湖的大侠谢羽晔,而且还是自己的徒孙。真是又喜又悲。
见那无灵姑娘,对孙儿情深意切,心中喜不自胜。
翻过一座小山,走上青石铺成的阶级路面上到山顶。一排耸立着几幢石砌青瓦面的屋宇,中间一座甚是高大奇伟,俨然是山寨的正厅。门前站着两人迎接众人,显然山上已把他们奉为上宾。左边的人是刘纹龙,右边乃是一位青衣老叟,年纪与顺竹道人相差无几,只是面貌清癯,个子高高的,满身衣服补钉连钉。尹继维一见之下,哈哈大笑。
“嘿嘿,今天是尽会故人相知。想不到在这里会了你老兄,哈哈!”
清癯老人面上一愕,立好对着尹继维躬身长揖道:“江汉九见过帮主,帮主一向可好?”
尹继维又是—声大笑,双手扶住那清癯老人江汉九。
“免礼,免礼!我这位帮主问心有愧,江长老可好,何以来到此地?”江长老”唉”的一声长叹,复道:“帮主,一言难尽,就请厅中叙话。”
谢羽晔也眼拜见师叔刘纹龙,“软剑客”好不高兴,连忙握着侄儿的手向厅中走去。
厅中早巳摆好酒宴。顺竹道人和谢羽晔,凌无灵,司徒蕙怜,刘纹龙等人一席,江长第和尹继维,马鸿凡,顾全等人又一席,余下位置拉了几个山寨小头目陪伴。
大家欢喜异常,个个无不畅饮。尹继维和江长老谈起“玉珠洞”被困,得谢羽晔相助脱险的情节。江长老也叙述起他的经过。
自从帮主失踪,“丐帮”已闹得分崩析。任奇与他一帮亲信,欲自立帮主,众人未见三宝,自然不服。但任奇有“巨灵教”的人为他撑腰,帮内人众奈何他不得,只好四处流散。
江长老乃“丐帮”掌棒龙头,见掌钵龙头刘长老不明不白死去,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
老帮主失踪,任奇未现三宝。若让姓任的继行二十八代“丐帮”帮主,乱了帮规,恐怕将来在江湖上也难得安窑立命。
但公开反对,于已不利。刘长老就是公开反对任奇任帮主而死的,由不料是被任奇的那帮人暗算的。
江长老思来想去,此时帮中七袋以上长老,十有八九离开了“丐帮”,都是为了保存实力,左思右想他也就毅然离开“丐帮”。
那一日,打这山下经过,与刘纹龙不打不相识地交上了朋友,就在山上落草,做了二头目。倒也安然自在,只是忧心“丐帮”存亡。
“今日一见帮主,还是‘百叶神丐’的老样子,实乃万幸。托列宗列祖的洪福,天不灭我。“丐帮”,哈哈!”江长老说得哈哈大笑。
“你可知道开封方面的消息吗?”
“自然知道,”江长老点了点头,道:“我在开封设有眼线,不断有消息传来,跟随任奇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巨灵教’在‘丹心寨’受挫以后。”
原来,江湖武林道上,一直谣传“巨灵教”是无人敢招惹的大教,各门派畏之如虎。现在看来,还是有人敢于老虎头上拔毛,因此,各门派精神振奋!又听说帮主也在“丹心寨”,任奇那帮人原有五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一二百人了。“巨灵教”也无心插手,只好任其自生自灭。
那边一席,谢羽晔也在禀告师祖剿灭“巨灵教”的计划。
“我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几年。”顺竹道人说道:“听说‘巨灵教’教主名叫姜铁庵,外号‘吸血僵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此人武功如何,一般人都不甚了解。只听说他的‘巨灵魔刀’举世无双,加之‘万血煞功’怪异莫测。”
谢羽晔遂把他已派人去贺兰山“巨灵教”总坛,直探内情的事情告诉了师祖。
“令人不安的是,‘巨灵教’总坛究竟何等凶险,派去的人,可否能和身而归?”羽晔道。“晔儿忧心重重,去的人既是自己请命而去,自量有一定胜算,他竟不知凶险?不是撑船手怎敢去江湖。我想明天亲自去一趟贺兰山。”顺竹道人笑道。
“师祖万万不可!”羽晔连连摇手,急道。
“何以不可?”顺竹道人望着他笑道。
“师祖若有闪失,”羽晔是快要哭起来,无灵可从来没有看见过羽晔可哥这般猴急。
“怎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伯和父亲啊!”
“师祖,何不等苟大侠回来以后再去。”司徒蕙怜轻轻说道:“那时候,您老人家心中有数,是有备无患么!” 顺竹道人凝目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个娃娃说话极有分寸,话中还有点份量,看不出他小小年纪,颇有心计。”当下笑了笑。
“姑娘,既然有备无患,我又何须去探险。再说,我担一分险,苟奴就可说法少受一份惊,多得一分情况,缩短了探察的时间,更可以免却打草惊蛇之虞。这一举两得的事情,老道又何乐而不为?晔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呀!”
“师祖高见,怜儿思虑欠周!”蕙怜莞尔一笑,说道。
“第二天,谢羽晔诸人继续上路,又增加了一个江长老,路上气氛更加热闹。
顺竹道人独自去贺兰山,临行前,尹继维告诉了他与苟奴的联络暗号。
刘纹龙还是留在小崃山作后应。
一等候沿着黄河岸边,顺流而下,走洛阳过郑州直抵开封。近了中牟县,沿途已暗暗有“丐帮”的人接应。
略一打听,知道任奇他们不在城里。任奇把总舵没在开封郊区一个地主庄园里,近期似乎有所动作。具体情况,任奇以下的人,俱不太清楚。
似乎这任奇心机不弱,时刻戒备,生恐有变。经常派人去“巨灵教”求助,那边只是要他不要轻举妄动……
谢羽晔他们偷偷住进了一间小旅店,尹继维和江长老趁夜去开封分舵。分舵舵主姓杨,与尹、江二人颇有交情。江长老的眼线,就是在他那里具体联系的。
晚饭已毕,谢羽晔邀马鸿凡去任奇的庄园走一遭。二人换上夜行短靠.嘱咐众人在旅店休息,他俩由一“丐帮”弟子带路,急急向开封郊外奔去。
这家庄园占地面积不小,周围有七八尺高的围墙,里面古木参天。庄园内外遍布暗桩。
二人轻登巧纵,身如轻烟般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了庄园大厅的檐角下。他俩倒拄金钩,把头伸进大厅。
只见厅中十多个人正盘膝坐在草垫上议事,上首—人虬髯短髭,年纪三十多岁。谢羽晔心知他乃任奇无疑。
“去各地分舵联络的人都回来了没有?”任奇问道。
“均已回来,”下面一人道:“只是情况不太好,有的分舵没有人,有的分舵不愿意,只有两个分舵已派人前来。”
“开封分舵的杨舵主没有来吗?”任奇问道:“哼,狗东西还在等尹继维回来,干脆连他的分舵一窝端。”
“他似乎对我们戒心极重!”旁边一人道:“时刻怕我们端他的窝子。”
“他应该识时务,哼!”任奇冷哼一声道:“我们要在这开封呆下去,还能容得他吗?
大家听着,从明天起,凡在开封的‘丐帮’弟子,除了我们的人,一个不留,或杀或囚首先从开封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