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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不可貌相啊。但愿他也能把外祖父的病给治好。不过,自己先前对他着实很不礼貌,也不知他会不会怀恨在心,不尽心救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恭恭敬敬地央求他给外公治病就好了。想到这里,白芷寒不禁心中暗生悔意。
左贵嘿嘿干笑两声:“倪大夫,这田真的价值十万文?”
倪大夫讪讪道:“按照朝廷出售良田的价格,是这么着……”
“那是表面上的。”左贵淡淡说道,“昨天大堂之上,隋掌柜说得很清楚,现在手中有田并不是件好事,因为现在是地多人少,找不到人耕种,而朝廷的地税却是按亩缴纳,一点都不能少,所以,田越多,很可能赔得就越多。你把这烫手山芋让给隋掌柜不成,现在又让给鄙堂,不觉得……,嘿嘿”
倪大夫老脸一红,忙拱手道:“老朽绝无别的意思,只是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了,而又特别需要这个方子,免得以后犬子旧疾复发,无以救治。还请左郎中成全。这些田如果左郎中不想要,可是就地折价变卖,如果降价出售,卖个七八万文也是可能的。”
左贵转头望向左少阳:“忠儿,这方子是你的,换不换这良田,你自己定。”
左少阳道:“倪大夫,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有句话要说在前面。”
“小郎中请讲。”
“你们为了那案子,已经千金散尽,正是缺钱的时候,我不想这时候让你们雪上加霜,所以,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再做决定。”
“小郎中请放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老朽还有口气,到底会赚回来的。”
左少阳正色道:“但是,先前我已经说过,这方子说穿了真的不值一文,更不用说良田五十亩了。我说得是真心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别等拿到方子才后悔,那就不好了。”
倪大夫也正色拱手道:“医术本来就是这样,再是疑难杂症,会治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治好,不会治的人,想破脑袋都治不好。而治好与治不好的方子之间,或许就差一两味药,又或许就是一二钱的剂量的不同。就好比一层纸,捅开了,什么都不是,捅不开,不懂还是不懂。现在老朽与你这方子,或许就真的只有一层纸,如同你所说,说开了,真的一文不值,但是你不说,他就是价值千金,因为老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不会治还是不会治。所以,五十亩良田,交换你揭开这层纸,纵然只有一纸之隔,老朽也认为是值得的。”
左少阳呵呵笑了:“倪大夫说得好,庸医、良医,好方、劣方,很多时候就只是相隔这么一层纸。既然如此,我就于你交换就是。”
倪大夫大喜,躬身一礼:“多谢小郎中成全!”从怀里取出两张文契,递给左少阳,“这是转让文契,一式两份。我已经签名加盖了鄙堂印章了,只需要你们签字就行了。”
左少阳接过,看了一遍,把文契递给老爹左贵:“爹,你签字吧。”
左贵接过看罢,提笔在上面签字。将其中一份交还给了倪大夫。
倪大夫又将那装地契的锦盒捧着递到左少阳手里。左少阳接过,转身交给了母亲梁氏。
白芷寒在一旁看得眼热,心中着实羡慕,想起自家穷困潦倒,外祖父因为米面着急之下,中风加重,病情垂危,一旦外祖父病逝,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便告断绝,那时候,自己倒还好办,大不了嫁人,可外祖母和舅母怎么办?想到这里,不仅黯然神伤。
左少阳走回柜台,提笔写了个方子,回来递给倪大夫:“喏,这就是给令郎治病的药方。”
倪大夫接过,扫了一眼,惊讶不已:“这不是通脉四逆汤吗?老朽先前给犬子用的也是这个方剂啊,如何没有效果呢?”
左少阳微笑道:“你好生看看剂量!”
倪大夫这才定睛观瞧每味药下面的小数字,一看之下,又大吃一惊:“附片二两四钱?——啊,附片一斤?!”
“是,第一道方用的是附片二两四钱,第二道方用的是附片一斤!”
“你没弄错吧?一斤附片,吃了会没事?”
“这个问题昨天汤博士也提出过,如果不相信,你回头可以去问问汤博士、安医官他们,昨天他们亲眼看着我用附片一斤入药,给你儿子服下。若非如此,钱县令、汤博士、安医官如何能轻易相信超量乌头不会中毒,从而从轻发落你弟弟呢?”
“他们,他们亲眼所见?”
“没错,就在这大堂里,当着他们的面用的药。现在你儿子也没中毒,而且病情进一步好转。这不就是最好的明证!”
倪大夫回头瞧了瞧儿子:“昨天,你给犬子服用了一斤附片入药煎熬的药?”
“是,而且,我现在给令郎开的药,也是同样的药方。是否能行,你可以当面检验。”
倪大夫惊呆了:“先前,你用八枚乌头给祝药柜治疗风寒湿痹,现在竟然用一斤附片治病,那可是三十多枚附子啊。怎么能用如此大的剂量呢?”
左少阳两手一摊:“没办法,谁让你儿子阴寒凝聚如此之深?必须用大剂量附子和干姜,才能回阳返本,峻逐阴寒,温通冰伏凝聚的血脉,才能起死回生啊。”
倪大夫怔怔地呆了半晌,喃喃道:“一斤附片入药……,竟然没中毒?”
左少阳笑道:“那得看用谁炮制的附片,如果用你们自行炮制的,别说一斤了,第一剂的二两四钱,就已经中毒了。”
“那你用的附片是……”
“是我们贵芝堂炮制的,就是恒昌药行免费赠送给各药铺的药里的那种。”
倪大夫更是呆住了,说实话,他尽管想出了用贵芝堂炮制的附片超量也不会中毒的办法,来替弟弟减轻了罪责,但其实他打心眼里并不相信这个结果,不相信贵芝堂有本事能炮制出超量使用不中毒,还能治病的乌头附片来。现在儿子的重病,就是这小郎中用远远超出规定剂量的附片起死回生的,就发生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了。
倪大夫起身,抖了抖衣袍,冲着左少阳一拱到地:“佩服!小郎中有胆有谋,医术精湛,老朽自愧不如!”
左少阳忙起身还礼:“倪大夫谬赞了。”
倪大夫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叹了一声,道:“这方子虽与老朽的用方一样,从这上面看,的确一文不值,但是,炮制的药材不同,用量更是老朽打死也不敢用的剂量,老朽用五十亩良田换得这贵重的经验,特别是知道了贵堂炮制的乌头、附片的重要药用价值,诸多方剂都能更大范围用药,算起来可是千值万值了!呵呵呵,多谢小郎中,啊不,多谢左先生转让方子,还悉心指点。老朽受教,获益匪浅啊!”
第160章 官兵进驻
左少阳笑道:“除了使用新法炮制的药材,剂量根据病症增加之外,还需要注意一点,就是附片必须先煎一个时辰左右。不能太久,否则会损害药效,也不能太短,否则毒性驱除不干净,可能会中毒。”
“老朽记住了,老朽现在知道如何开方治病了。上次恒昌药行赠送的附片还有一些,回去老朽就去恒昌药行再进一些附片、乌头,以后就用贵堂炮制的药就行了。”倪大夫拱拱手,回头看看瞿家老小,道:“贵堂诊病繁忙,老朽就不多打扰了,待会我的管家会带你们去城外看看那些地,心里也好有个数。老朽就告辞了。”
倪大夫站起身,左贵和左少阳忙起身准备相送。倪大夫又站住了,捋着胡须回头对左少阳道:“对了,桑家小妹的事情,老朽这就去办。你放心,绝对办得妥妥当当的。”
左少阳忙拱手感谢,倪大夫又叮嘱倪管家陪同左少阳去验收良田。这才带着小丫鬟抱着儿子告辞而去。
左贵对种田本身就没兴趣,加之现在田多人少,没人种田还得交地税,对这五十亩良田就没什么兴趣,让左少阳跟倪管家去看看良田,心里盘算着转手卖掉算了,免得赔钱。
左少阳倒是情趣盎然,跟着倪管家出城看地。说来也巧,这五十亩地就是左少阳上次登记准备开荒种草药的那条名叫深潭溪的小溪附近。距离那块荒坡也就数百步之遥。远远便能看见。
这五十亩地都是连成片的,是冲击河滩形成的田坝,十分平坦。引水水渠也还能用。只有周围一个叫河湾村的几户农户租种了其中的不到十亩地,现在是农闲,地里只有稻草堆着,没种什么庄稼。其余的田都撂荒了,长满了青草,由于一个冬天时常下雪,田水倒还满满的,只是都结冰了,白晃晃的一片。
左少阳跟着倪管家把良田都看了一遍,又领着他来到河湾村,找来村里的里长和那几户佃户,介绍田地转让情况。告诉他们,以后交租啥的,就改找贵芝堂了。几个佃户都是神情慌乱,只是连声答应着。左少阳很奇怪,问了之后得知,村里都知道了叛军要杀过来了,正忙着收拾东西准备逃难去。哪里还顾得种地的事情。
左少阳听罢也有些担心,匆匆见过面之后,便处和倪管家往城里走。
刚回到官道,便看见一队队铁骑从远处扬蹄而来,踩得地上的残雪乱飞,手中旌旗招展,铠甲鲜亮,刀剑生辉。这些战队绵延望不到边,过了一队又一队,骑兵过后,便是步兵,队伍有些松散,沿着官道慢慢过来。
合州山势险峻,道路都是蜿蜒在山间的,虽然是官道,也只能并行两架马车,队伍展不开,一字长蛇排了去,数万人的大军,自然绵延望不到头了。
左少阳闪到路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量的古代军队,很是新奇,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瞧着。这些兵士,青壮年的比较少,大多是年少或者年老者,一张张脸要么稚嫩,要么满是沧桑,还有得边走边喘。甚至有相互搀扶着慢慢往前走的。
左少阳心中感慨,长年累月的战乱,青壮年兵士许多的战死了,兵源不足之下,只能征召这些年少的和年老的入伍作战了。特别是这次只是局部的平叛,对付的是盘踞山林打游击的叛军,相对而已不需要太精锐的部队,那些百战精锐之师,大多调去西北对付突厥军去了。
早上派来封米行强行低价征购全部粮食的官兵应该是这支队伍派出来的,这数万官兵进城之后,全靠从米行买来的那些米,还有衙门仓库的储备粮。还有分到各部队的少量粮食。合州的粮食本来就不多,昨夜和今早上一个多时辰被当地百姓买走了相当一部分,剩下的粮食,只怕供这数万大军维持不了几天的。一旦没了粮食,这数万大军该如何是好?左少阳不敢往下想。
军队行进,各种声音十分噪杂,倪管家只能大声道:“左公子,咱们赶紧进城吧,这兵士那么多,绵延数里,只怕一两个时辰都走不完。”
“好!”左少阳也大声答应了。两人往城里走。
来到城门口,却进不去了,两队兵士分列城门左右,堵住其他人,只让军队进城。城门口两边都是扶老携幼推着车拉着牲口想进城的百姓。这才一天时间,叛军要攻打合州的风声便已经传遍了城乡。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打仗最受苦的自然是老百姓,尤其是乡村的百姓。人少势弱,随便一队游兵散勇就能把整个村子洗劫了。而城市,至少还有高高的城墙,有军队把守,大家齐心合力防守,在冷兵器时代,城池攻防战中,防守一方始终是占便宜的。以少敌多完全有可能。
四里八乡的百姓听说要打仗了,都拖家带口的逃难,想远远躲开的便没日没夜往远处跑,而舍不得家园,不想躲远,又或者认为叛军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