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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敢说没有?我在那个客房里装有窃听器,要不要把录音放给你听听?”
谢芳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报告大队长,没有,我真的啥也没说呀!你不能冤枉我!我”
“你嚷嚷个啥?”我喝住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反转到背后,像拎一只小鸡把她拎起来:“你,看着我的眼睛。咦,看呀!你不敢看,你心里有鬼?你看呀!”
谢芳就不得不转过脸,看了我一眼。这个臭婊子到底嫩了点,她的眼睛与我对视一会儿,脸上就大汗如注,手心冰凉,脸孔煞白,身子筛糠一样颤抖。
我哈哈一笑,说:“谢芳,你敢说没有?我看你肯定把我们女监的秘密透出去了,你赶快写封信去封你老公的嘴,啥责任也不要你负的。快,这儿有纸有笔,你就在这儿写吧!”
可谢芳这个臭婊子还是一口咬定啥也没有说,审了她一点钟,她的两只细胳膊儿差点被我拧脱臼,她就是不改口。
最后,我看从她嘴里抠不出个屁儿来,就说:“谢芳,你今天也不要干活了,你就在这儿写交代。交代写不好,你就别想当这个保管统计员,也别想减刑提前出狱。”
我用食指在她脑门上一戮,她的后脑就往墙壁上“咚”地一敲。我说:“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吧!”
我把仓库下了锁,同时也给自己心里下了锁。我的脑子像是结了冰块儿,啥事也不会想了。我的天,这事要是真的捅出去,我洪月娥当不了这女监的大队长且不说,我还准是这“半月楼”
的一名女犯呀!
我在车间里乱转了一会儿,脑子慢慢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我得赶快跟朱亦龙取得联系,让他快来商量对策。可我刚走到大队部办公室门口,听到章彬彬正在跟谁打电话。我没敢进去,就站在走廊上听着,章彬彬捏着嗓门儿神秘兮兮地说:
“你到我们这儿来谈不行吗?什么?哦,好吧,中午,十二点,山珍酒楼二楼知道了!你放心!!你放心!好,不见不散。”
我的妈呀,事态比预想的严重多了!凭我当警察多年的经验,我把章彬彬那些七零八碎的话,拼凑在一起想了想,一个完整的意思就出来了:那桩瞒产私分的事儿,谢芳肯定是捅出去了,那个臭婊子可不是当个儿戏随便小广播,她是正里八经和她老公商量过,她老公更是捡个芝麻当西瓜,当作天大的事情要向章彬彬报告。我一看手表已经十点半,天呀,中午十二点,他们就要在山珍酒楼碰头,我得赶快给朱亦龙打个电话。
章彬彬——
接过高汉文的电话,我在办公桌前坐了十多分钟,才从可怕的惊骇中清醒过来。太不可思议了,高汉文说我们女监有一个贪污团伙。这可能吗?那会是谁?洪月娥?高汉文特地交待这事绝对不能让洪队知道,难道跟她有牵连?一个二十多年的老警官,全省有名的“铁拳头”模范警察,竟会在铁窗之内干这种勾当?我自己提出许多疑问,又立即一一推翻。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想马上报告赵监狱长,可转念一想,又把电话放下。我总觉得这事太突然,太蹊跷,还是弄出个眉目来再报告吧。
回到家里,我给小黛留了个字条,说我外出有事,叫她中午到干妈家去吃午饭。
随后,我就急匆匆往城里赶。我们大队有一辆北京吉普,可这会儿车钥匙在洪月娥手里,我不便向她去要车。好在女监门前公交车十多分钟就来一趟,我跳上车,一个来小时就到了西源市。12点整,我准时到达山珍酒楼二楼。正是食客纷至沓来的时候,几十张小餐桌几乎都坐满了人。我的目光从许多陌生人的脸上扫过,竟没有发现高汉文。嘿,这家伙真不守时间。我正想找一张空桌子坐下,最里边一个小包间里走出一个瘦高个,一个劲朝我招手。嘿,还真是高汉文!他换了一身脏兮兮的牛仔服,鼻梁上架一副墨镜,像国民党特务似的,我当然没能及时认出他。
我们在小包间落了座。服务员小姐问过我们要点的菜,又沏了两杯茶,转身走了。
我低声问道:“高先生,有什么事?请快说吧!”
高汉文说:“章大队长,请你先喝茶,不急。”
我抿了口茶,说:“请你快快说吧,下午我得准时赶回去上班。”
高汉文取下墨镜,换上平常用的近视眼镜,从镜片后面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瞅着我:“章大队长,如果你们大队有人贪污偷盗,你敢不敢管?”
“那还用问吗?我们警察就是专门跟犯罪行为作斗争的。”这样回答的时候,我心里就想莫非洪月娥真的出了事?
高汉文又问:“如果这个犯罪的人,是你的老同事,你的好朋友呢?”
“我当然照样会管的。”我心想八成是洪月娥了。
高汉文那窝囊劲真叫人受不了,他从近视眼镜片里射出的目光依然那么犹疑不决:“你、你、你能用什么担保呢?”
“用我警帽上的国徽!庄严的国徽!”
高汉文说:“可是,这个犯罪的人也是个警察”
“高先生!”我气得霍地一下站起来,“你如果是约我来穷开心的,对不起!恕不奉陪,我先走了!”
真的,我哪有闲工夫,一边跟高汉文谈话,我一边还惦着小黛是不是吃午饭哩。高汉文一味磨磨蹭蹭,真让人受不了!
高汉文一把拉住我:“章大队长,别生气!别生气!这年头,警察里头也有坏人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写得密密麻麻的信。
“这是检举信,请你过目吧!”
我飞快看了一遍。检举信果然是谢芳写的,说从某月某日起,洪月娥与兴隆鞋业公司的余科长互相勾结,每周每月都贪污盗窃大批女犯们制成的运动鞋、登山鞋,哪月哪日隐瞒多少,哪月哪日从仓库提走多少,一次一次,写得一清二楚。可见谢芳是被迫而为,一直就等着这一天了。我立即想起这半年来,洪月娥把车间生产一直紧紧抓在手里,任务又不断增加,女犯们叫苦不迭,原来他们背地里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毫无疑问,谢芳的举报是绝对可信的。洪月娥呀洪月娥,你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高汉文诚惶诚恐地说:“章大队长,我把这举报信交给您,也是把谢芳的小命儿交给您了!您”
“高先生,请您一百二十个放心!”我想,我凝重的脸色和郑重的声音,肯定能够让检举者放心的。“我们一定会尽快把这事查个清楚,同时也能绝对保证谢芳的安全。再见!我先走一步,但是你至少在一刻钟以后才能下楼。”
我出了山珍楼,快步往公交车站走去。一辆桑塔纳轿车突然在我身边停住,车上走下一个大汉,我还来不及看清是个什么人呢,他把我一家伙就拽进车里去了。他一边猛踩油门,一边吼道:“坐好,坐好!章大队长!”
现在我才看清了,这家伙就是洪月娥的姘头,那个跟我们大队合作的兴隆鞋业公司的余科长。我大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啊!”我本能地伸手去开车门,可是车门早被锁死了。
“老实坐着,别嚷嚷!”余科长低声喝叱。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继续大声呐喊。
余科长把裤筒往上一拉,就从长统袜里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威胁说:“叫你别嚷,你还嚷?再嚷就给你放血!”
我用眼角的余光斜睇余科长。这家伙一米八几,虎虎彪彪,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匕首。我掂量要在车上跟他较量,肯定是以卵击石。惟一的办法,只有跟他磨时间,然后见机行事。
我说:“余科长,有事你说吧,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商量。”
余科长稳稳地开着车子说:“这还要问我吗?你刚才去山珍酒楼找谢芳的老公干啥?”
我愣了三秒钟才回答道:“我们五大队昨晚给谢芳和高汉文办了婚礼,这家伙还不满足,想来打我的关节,再给谢芳批三天婚假,,
“哈哈哈!”余科长大声狂笑起来,“行呀,章彬彬,你真不愧为一个老警察,眉头一皱,就能编出一大套谎话。”
我说:“真是这么回事,信不信由你!”
余科长不笑了,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姓高的,向你举报了洪月娥,对不对?”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没有必要跟他演戏了。我说:“余科长,算你厉害,但你只想到他向我举报洪月娥,怎么偏偏漏了你自己?完整点说,是举报了你余科长和洪月娥互相勾结,用不报、少报的手段,贪污盗窃了女监的大量公产。”
余科长不说话,一踩油门,车速忽然加快了。
一眨眼工夫,车子就到了郊外。余科长胆子更大了,气汹汹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和洪月娥?”
我说:“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快快去坦白自首。”
“臭娘们,这事还要你教!”余科长看看路上来往的车子少了,就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来,从裤袋里掏出一根尼龙绳,喝道:“把双手背过去,快!”
我磨蹭着,不肯动弹。
余科长又吼道:“快!快!要不老子就给你放血!”
这家伙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闪闪发亮,凶神恶煞似的可怕。
我相信狗急跳墙的时候,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我就无可奈何地把双手反背在背后。余科长捆绳子的时候,我留着个心眼儿,我把双腕使劲撑开,在余科长的感觉上绳子已经扎得很紧很紧了,还打了死结,可我知道,我还留着松动的余地。
我拼命叫嚷:“好了,好了,痛死我了!把我捆死了!”
现在余科长更放心开车了。刚才他脸上还有些紧张,现在已经泰然自若,有时还故作轻松地吹口哨,哼小曲。这家伙真是个十足的流氓!
我看出这条路正是往清水潭方向开去的,问道:“余科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科长说:“臭娘们,放心!也不会太为难你。我们现在一起去接你的宝贝女儿。然后把你和你女儿安顿在一个地方住三五天,等我们离开西源市,你们就可以恢复自由”
我暗吃一惊:“你想拿我和我女儿做人质吗?你们可要罪加一等!”
余科长说:“加一等加两等、三等,对我都无关紧要。喂,你要不要听听你女儿的声音?”
余科长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粗门大嗓地喊:“喂,洪月娥,你叫章副大队长的女儿听电话。”
一会儿,余科长把手机贴到我耳边。果然,小黛叫着“妈妈,妈妈!”一听到小黛脆脆的甜甜的声音,我的心都碎了。许久许久,我没有开口,我能跟小黛说些啥?我不把她吓坏吗?
小黛在电话那头又急急地叫着:“妈妈,妈妈!”我忍不住了,说:“小黛,妈妈在外头开会,一时回不去,你中午在哪吃饭?”
小黛在电话中说:“我在洪阿姨家吃饭,在干妈家吃饭。干妈中午给我下了一碗面条”
小黛还一口一个“干妈”地叫。自从我有了小黛,洪月娥待小黛一直不错,我每次外出,她都忘不了照顾小黛,管她的吃,管她的睡;小黛有个头疼脑热的,她更是尽了“干妈”的责任,操碎了心。可是,小黛哪里知道“干妈”和亲妈已经成了死敌,我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可不是把孩子往狼窝里送?我整个儿心提了起来,叫嚷着:“小黛,快叫你干妈听电话”
“想得倒美呀,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