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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阴公主抬起头,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平静地道:“大王说得是。妾这里还有一事,拜求大王。”
封沙凝神看着她,缓缓道:“公主若有事,尽管吩咐。沙自无不从之理。”
颍阴公主淡然微笑,从容地道:“自先夫去世后,妾已发现身怀有孕,却是先夫的遗腹子。因此避居于此,安养身体。待得他日产下麟儿,让他继承李氏宗祧,大王便是他的舅父,还望大王多多照顾看这孩儿,让李氏一脉,可以延续下去。”
听了颍阴公主这一番话,封沙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又恢复原状,脸上却是一片平静,丝毫未动声色。
他心中明白,颍阴公主是决心生下他的孩子,谎称是她丈夫的遗腹子,要以自己的孩子,继承她丈夫一家的姓氏,此后便是李家的人,拜的是李家祖宗,与自己便没有什么关系了。
颍阴公主平静地看着他,花容镇定如恒,心中却甚是紧张。天下男子,都重视种姓,自己若不让这孩子跟他姓刘,而让他跟着自己的丈夫姓李,面前这男子可会愿意么?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还是他留下的种,而他手握重权,一怒之下,将自己软禁起来,夺了自己的孩子回家抚养,也非难事。那时自己便是寻死觅活,他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封沙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拱手道:“恭喜公主了。公主贤良淑德,定能成为这孩子的良母。公主但有差遣,沙无不从命。今日天色不早,我还要赶回洛阳,这便告辞了!”
他向颍阴公主一揖,回身骑上狂野天星,也不多留,拍马驰出庄门。烟尘滚滚,直向洛阳城行去。
正文之四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回家
武威王府中,到处一片凄惨景象,哭泣声不绝于耳。
自从四位夫人由徐将军等人自青州护送而来,整个王府便都陷入了一片哀痛之中。人人都知道,袁绍派大军追杀武威王,大王身陷重围,生死不知,这么久没有消息传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留在府中的邹夫人、董夫人先前得了武威王要自青州返回的消息,早在翘首祈盼,只望大王早日回府,共聚天伦。虽然知道大王在青州又娶了四房妻妾,却也是意料中事,只望大王能早点回来,让她们能看到他,也就好了。
谁知随着四位夫人一同来的,竟然是大王身陷重围、下落不明的噩耗!这消息一到,阂府皆哭,人人心中恐惧,只怕武威王有什么事。
那些家丁婢仆,自从进了武威王府,便能吃饱穿暖,比从前的生活好了许多倍。若是出门,个个都似高人一等,满城吏民,无不敬重,不敢开罪他们这些武威王身边的红人。今日得到武威王有难的消息,个个恐慌害怕,担心武威王若是被敌人杀了,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不说,只怕这个家也要散了,身为奴仆,未来的命运实是堪忧。若被卖到富贵人家再做奴仆还好,若被赶出门去,在这遍地饥荒的世道,哪里还能有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
而六位夫人更是痛哭不已,想到夫君身处危难之中,都芳心欲碎。
从青州来的四位夫人与洛阳王府中的两位夫人见了礼,谈起当时情形,想到是由于自己的原因导致夫君深陷险地,更是羞惭无地,哭泣不停,恨不得让自己代替夫君受那危险磨难。
樊素素紧紧拉住邹佳的手,花容惨淡,痛苦地哭泣道:“姐姐,都是我们不好!若不是我们拖累了夫君,以他天下第一的武力和所骑的宝马神驹,哪有什么敌人能拦得住他?他是为了我们,才硬留下来断后,替我们挡住追兵!现在夫君落难,下落不知,让小妹实在无颜面对姐姐!”
一身戎装的小蛮更是锤胸痛恨,咬牙哭泣道:“袁绍这贼子,我与他誓不两立!可恨我当初没有随在大王身边,便是在他身边战死了,也好过现在这样两地悬心的苦楚!”
糜幻、甘甜儿闻言,更是掩面大哭,直哭得心碎肠断,声音哀痛,令人不忍听闻。
邹佳、董欢性情本来温柔,虽然对她们四人的存在导致夫君身陷险地微有怨意,但想想这也不是她们的错,要怪也只能怪那袁绍狠毒。再看她们如此悔恨,显然对夫君的情意,不在自己之下,触景生情,也都哀哀哭泣,泪水布满了如玉似玉般的脸庞。
邹佳强忍泪水,拉住她们几人的手,抽泣道:“姐妹们休要如此,大王吉人天相,自然无事!反是你们几个要保重身子,若是大王回来,看到你们消瘦,必然心疼!”
初来的几名少女见这位姐姐如此善解人意,又是羞惭,又是感激,都抱着她大哭。董欢强忍心痛前来劝解,反被她们的哭声引发了心中痛苦,也咬着嘴唇流下泪来。邹佳见这模样,自然也不能幸免,姐妹六人,抱头痛哭。
守在府门外的张辽、徐晃、典韦听了几位主母的哭声,都脸上变色,羞惭无地。
自己身为武将,不能保护主公安全,反倒要主公在后面替自己断后,挡住追兵。这等事不用传给别人知道,便是自己心里记得这事,羞也要羞死了。
典韦性如烈火,这一路若不是仙师严令他不得弃了四位夫人独行,他早就杀回了冀州。现在几位夫人已经到了洛阳,安全无忧,他当即便要匹马杀出城去,到冀州找寻主公的下落。
而徐晃和张辽也是满面羞惭,便要点齐兵马杀回冀州,在路上走到一半,却被一脸木然的丞相黄尚赶来拦住,道是武威王已有消息,却是在一个暗探家中躲藏,只待路上盘查松懈,便赶回洛阳。
三将闻言,方才有点放心,在丞相的严令下,不得不带兵回营歇息去了。
徐晃和张辽离京多日,这次回来,也没有脸去拜会昔日的同僚,整天和典韦在一起借酒浇愁,每日都喝得烂醉如泥,醉倒营中。在丞相的刻意封锁消息之下,守在洛阳城中的武将,竟然没有人知道他们几个已经回到了城中。
武威王获救的消息没有传回王府之中。几位夫人伤心之下,每日相对垂泪,夜间也是同榻而眠,谈起武威王的种种,都又是甜蜜,又是伤感。
邹佳和董欢几个月没有见到夫君,白天晚上,都是在向几位姐妹询问他现在的模样。每天的话题,都离不开他的身上。她们已经重序了年齿,以樊素素的年龄为最大,在冀州跟从大王时日最久,因此几名少女都呼她为姐姐,静静地听着她讲述武威王在冀州的各种历程。
邹佳和董欢耐心静听,听到这些日子他在青州、冀州做过的大事,又是自豪,又是伤痛,泪水不多时便悄悄地布满了俏丽的面庞。
在共同的伤痛之下,六名少女之间的隔阂逐渐消除,在一起住了几日,每天都在卧房里哭着讲述自己对武威王的记忆,知道了每一个人与夫君的故事,对夫君的情感,感情上迅速拉近,几日后,便已好得如同姐妹一般。
洛阳城中百姓,虽然被丞相封锁了消息,但武威王的家奴总有些亲朋好友在洛阳城里,便有些消息传了出来。那些百姓听到武威王被贼军围困,下落不明,心中都有些恐惧。
武威王与丞相本是当朝柱石,有他们两人在,关东叛军才不敢正眼窥视洛阳。现在朝廷栋梁已经断了一半,他日敌军大举来犯,朝廷如何抵挡?待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家破人亡,都是可以预期了。
因此,那些得了消息的百姓,个个在家中焚香礼拜,祈求上苍保佑,让武威王平安无事,快些回到洛阳,好保住这一地万民的安宁。
※※※
狂野天星大步飞驰,直向洛阳城驰去。
无良智脑站在狂野天星的头上,在狂风中,被飘舞的鬃毛遮住了身形,声音却在黑毛后面,朗朗地传了出来。
“老大,你觉得颍阴公主这个人怎么样?”
封沙并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地叹了口气。
无良智脑笑道:“我倒觉得她挺有意思。天下虽大,能抗拒老大你魅力的女人还真是少见,就连肚子里都怀上了你的孩子,还能硬挺着不跟从你,这就更不容易了。不愧是身为公主,有拽的资格!”
他摇头赞叹几声,又道:“老大,她想让孩子姓李,你怎么看?”
封沙淡然道:“姓名不过是一个符号,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无良智脑笑道:“怎么,她生的孩子,本来是你下的种,却不跟你姓刘,你也不在意吗?”
他话刚出口,便已醒觉,笑道:“这是怎么说的,我倒把你不姓刘的事给忘了!这倒也罢了,反正那孩子再怎么也不能跟你姓封,姓刘姓李,也都无所谓。只是这么放弃颍阴公主,还是可惜了些。”
他的目光透过飘舞的黑色马鬃,留神打量着封沙脸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他一脸淡漠沉思,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无良智脑在肚子里暗暗哼道:“长公主又有什么了不起,等着瞧,早晚要你来求着老大收你为妾!”腹中已经有了定案。
狂野天星速度飞快,不多时便驰入洛阳。守门士兵已经换了几批,不认得封沙的模样,虽见他手持武器,但是还带着出入城门的令牌,都不敢拦阻,放他进城去了。
想起在家中翘首祈盼的娇妻美妾,封沙归心似箭,狂野天星如闪电般地在大街上飞驰。天色已渐晚了,百姓各都回家安歇,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任由它大步狂奔,不多时,便已奔到了武威王府。
几个守门家奴正在垂头丧气地相互嗟叹,不知道若是大王真的遭遇了没测,自己将来会怎么样。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马蹄声,抬起头来,惊愕地看到,武威王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就骑在那匹天下闻名的神马背上,面色冷峻,却隐藏着一丝焦急兴奋之色,淡淡地看着他们,道:“几位夫人,现在都在哪里?”
见主人如神灵般霍然现身,守门家仆都惊得呆了,半晌才醒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得泪流满面,在地上用力磕头,颤声道:“小人叩见大王!主母们都在后堂,等待大王归来!小人今日能见到大王归来,实是大幸,愿大王福寿安康,绵延不绝!”
封沙见他们真怀流露,也不由一怔,叹道:“罢了,你们在家里守了这么久,也是辛苦你们了。都下去休息,把大门关好,让厨房多做些酒菜,喝些酒解解乏吧。”
说罢,他拍马驰入府门。几个仆人都跪在地上用力叩拜,感动哭泣,想着自己能跟从这样一个权倾天下又体恤下人的主公,又是兴奋,又是欣喜,只觉自己的未来,又已充满了希望。
天色渐暗,暮色笼罩了整个王府。府中婢仆,在路上经过,看到一骑高大神骏的黑马驮着英神俊朗的男子,在府中青石板路上如狂风般疾驰而过,都不由惊得呆了,软软地跪倒在路边,叩头哭泣,心中激动欣喜,知道自己不会再象从前那样,流离失所,衣食无以为继。
战马狂奔,如风般驰入后院,在封沙的指挥下,找到了董欢所住的屋舍,但见雕梁画栋,犹似离去时那般模样,旧时心爱玉人,不知又是如何模样了,不由让封沙心神动荡,颇有近乡情怯之感。
此时,在当年董欢新婚的床铺上,糜幻、甘甜儿、董欢坐在一起相拥相偎,默默地垂泪。
自午饭后,她们已经这样哭了一个下午了,谈一会当初各自与夫君相识、成婚时的事情,再说说他最近的模样,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