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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声中,太史慈双臂震得酸麻,浑身也难以动弹,尽管想要躲闪,却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被自己一枪挑起的利箭,疯狂地射向自己的胸膛!
“噗”的一声,威势绝伦的利箭狠狠射中太史慈的右胸,霎时穿透坚甲,射透太史慈强壮的身躯,直透后背。一股血箭顺着箭势深入,“嗤”地射出,飞洒在木排之上,太史慈的耳边,甚至能听到那血箭喷射时的轻响。
太史慈大叫一声,浑身剧震,手中握紧长枪向下拄着,枪尖插进木排,双脚用力,拼命地站稳在木排上,死也不肯倒下。
刘备呆呆地坐着,忽然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太史慈背上厚甲之内,透出一个东西,寒光闪烁,上染鲜血,不由大惊。
他呆看了一阵,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箭尖,精钢打造,锐利无比。而这枝箭,他刚才还看到过,就在那恐怖仇敌的拉满的弓弦上!
刘备平静的脸上,立时现出悲愤之色,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猛地爬起来,站在木排之上,一眼看到对面的武威王再度抽出利箭,搭在弦上,正要向太史慈的咽喉射来,当即冲上前去,用力扑在太史慈身上,将他重重地按倒在木排上面。
利箭破空射来,自刘备头上掠过,呼呼生风,带来一阵深重的寒意,刘备的身子不由剧烈地颤抖起来。
看着身下双目无神的太史慈,面白似纸,鲜血自他胸前汩汩流出,太史慈轻轻地咳嗽着,口中不停地咳出血沫,流在英武的面庞上,看上去如此惨烈悲壮。
刘备的手,颤抖地按在他胸前利箭上,却不敢拔出。只因他知道,这一箭若拔出来,太史慈便是死定了,连半刻也活不了。
自己在那个世界里,多年来一直敬重的英雄,就要这样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毫无救援之力,刘备悲愤的泪水,狂涌而出,洒落在太史慈苍白的脸上。
船上几名士兵,拼命地划着桨,甚至还趴下用自己的手奋力划着水面,木排终于渐渐接近了对岸。
太史慈轻咳着,面色惨白,费力地道:“主公,我不能守护你了!现在已经快要到对岸了,求你以天下为重,早些返回兖州,征集大兵,前去救援泰山郡,不要让泰山落在青州贼兵手中!”
刘备愤然摇头,清亮的泪水自双目中疯狂奔流出来,随着他摇头的动作,四下飘落。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已是声音哽咽,难以成言。
他缓缓抬起头,愤怒地看着黄河北岸的强敌。那强敌骑着高大的骏马,立于河边,英俊的面庞冷凝如冰,再度搭上一枝利箭,箭尖抬起,寒光闪烁,直指着自己这边。
狂暴的愤怒如烈火般在刘备胸中燃起,刘备愤然跳起,昂然站在木排上,双手用力扒开胸前的衣服,露出赤裸胸膛,大声狂呼道:“刘沙,我就在这里,你来射杀我啊!”
怒火在胸中焚烧,似毒蛇噬咬般,剧痛无比。刘备满面狂暴怒色,放声嘶吼,几不似人声。
自己多年来在平原建立的基业,被他一举夺去;自己毕生报国救民的梦想,被他狠狠击得粉碎;自己心爱的大将,敬仰的英雄,一个个地被他在自己面前残杀,天下惨事,何甚于此!
既如此,我的性命,你便也拿去吧!刘备狠狠咬住嘴唇,鲜血自唇上流下,顺着下巴,直洒落到赤露的胸膛上。
他那疯狂的目光,直射向远处的敌将,要在这临死之际,看清敌人的模样,便是做了鬼,也绝不放过这强仇大敌!
封沙面色冷峻,双手拉满长弓,凝重如山。右手轻轻松开,弓弦轰然响起,那箭破空而去,直指刘备的心脏!
轰的一声,木排撞在黄河南岸的石头上。经过几名亲兵奋力划桨,木排终于来到南岸。但这一河之隔,却不足以离开武威王那强劲的弓箭射程!
在南岸,黑色战马狂奔而来,奔入河中。在哗啦啦剧烈响起的水声里,马上黑汉放声嘶吼,满脸惶急之色,拼命地打着战马,奔驰到木排之前,举起丈八蛇矛,奋尽力气,向那隔河射来的利箭击去。
沉重的枪尖重重打在箭杆之上,远远射来的利箭在这一击之下,直向下坠去,如闪电般地射向刘备脚下!
眼见刘备已没有了生命危险,张飞却是大惊失色,失声狂叫道:“大哥!”
那箭上所带力量,何等猛烈,虽被他迅猛一击,也只击偏了少许,箭尖下偏,正正在射在刘备右脚背上,扑地一声,箭杆深透进去,直没进去绝大部分,只留下箭羽在刘备脚面上,被鲜血染得殷红一片。
刘备只觉一阵剧痛自脚背传来,抬起头来,仰天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
那一箭,箭势刚猛绝伦。虽稍有偏斜,去势犹是极为迅猛,霎时便射透了刘备的右脚掌,连前掌里面连着脚趾的骨头也射断了一根,势犹不衰,继续向下射去,一直射透了木排上那厚厚的圆木。箭尖透过圆木,浸入水中,刘备的鲜血顺着箭杆,流进滔滔黄河,向东方大海奔流而去。
脚掌连心,脚骨被敌人一箭射断,那一股剧烈的疼痛直钻到心里,痛得刘备浑身发颤,让他永生都难以忘记。
刘备痛不欲生,满脸泪水狂流,狂声嘶吼惨嚎。剧痛中,他拼命甩头,将战盔甩落到木排上,掉进了水里。狂风吹来,吹散他的发髻,刘备披头散发站在木排上,仰天悲鸣,状若疯狂一般。
看到大哥被敌将射伤,张飞怒不可遏,跳下马来,不顾浑身被河水打湿,水淋淋地爬到木排上,小心地捧住刘备的右脚,奋力拔起来,只听刘备又是一声惨嚎,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几乎痛晕过去。
待初时那撕裂人心的疼痛过去,刘备拼命喘息着,忍痛低头看去,却见右脚处血淋淋的,仍带着那枝长箭,而张飞刚才只是将长箭自木排上拔下,便已如此疼痛,若让他动手拔出利箭,岂不要了人的命不成?
正文之三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全军覆没
虽然脚掌被拔下了木排,那一股钻心的疼痛却丝毫未曾减轻,鲜血淋漓而下,刘备痛得浑身大汗淋漓,紧咬牙关,拼命抑制着痛得流出的眼泪,脸色已因剧痛而变得惨无人色。
张飞抬起头,远远看到敌将又在擎起长弓,准备将利箭射来,慌忙抱起刘备,大步奔到岸上,向前狂奔而去。
身后利箭破空声响起,张飞抱着刘备,扑地卧倒,那箭自头上掠过,呼呼生风,弄得张飞颈后一阵寒意大作。
待得利箭射过,张飞爬起来,抱着无力行走的刘备,大步向前狂奔。
身后马蹄声响起,却是那几名亲兵中,有三个骑术精湛的,骑上刘备、张飞、太史慈的骏马,打马如飞,赶了过来。那受伤垂死的太史慈,也被他们抱着,放在马上,追上了他们。
张飞见有马骑,忙跳上马背,抱着刘备,一路狂驰,逃出了封沙强弓的射程。
青州大军,立于黄河岸边,虽斩尽了敌军大部,却逃走了敌酋,不由嗟叹,只恨那大耳贼逃得太快,未曾来得及斩下他的脑袋来。
黄河上游,再次飘下大量木排。这一次,木排上却有人乘坐,都穿着青州军兵的甲胄,每人撑着一枝竹蒿,顺流而下。
当先一个木排上,一名将官躬身长揖,朗声道:“大王,萌奉大王军令,率军在此,只可惜来得太迟,致走了大耳贼,请大王恕罪!”
众军举目看去,却见那将正是郝萌,心中大奇,此时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出自武威王的妙计。
那黄河上游飘下来的木排,却是武威王命郝萌连夜赶制的,屯于上游,只待敌军使那破釜沉舟之计时,将木排顺流放下,教敌军有了逃生之意,再不会并力死战,导致我军伤亡过重。
众人敬仰的目光射向武威王,都暗自想道:“大王果然厉害,能料敌机先,知道敌军会使这等狡计,预先已命郝将军伏于上游,果然破了敌方诡计,却教他们身受其害,那万余敌国中,倒有一半是死在河里的。我军未曾伤损太多,便已将敌军击溃,都拜大王妙计所赐!”
封沙催马上前,趟过河水,来到一个大木排上,回头喝道:“众军上来,与我渡过,共击逆贼!”
众军见他威风凛凛地立于木排之上,都心生敬仰,按照将领吩咐,井然有序地登上木排,在撑木排的士兵竹蒿点处,一个个的木排载着青州军兵,向河对岸划去。
登上南岸,却见敌军满地乱跑,都是刚才抢了木排逃到南岸的溃兵。只有数十人挺刀枪来迎,却是刚才那几名载着刘备逃到南岸的亲兵领头,被弓箭手一通乱箭射去,都身中数箭,如刺猬般倒地而死。
见已无人敢于抵挡大军前进的步伐,高顺当即请令,率步军去追击、收降敌方溃兵,封沙自己带了张辽、徐晃、慕容林,统辖二千骑兵,向刘备逃窜方向追去。
此时,张飞正抱着刘备狂奔,身边一名亲兵抱着太史慈,打马如飞,紧随其后。
在他们身边,七百铁骑随着他们向西南方向狂奔,目标却不是泰山,而是向兖州济北而去。
若能逃到那里,还能拉起一支队伍,或是支援泰山,或是北上抗击武威王,大事尚有可为!
张飞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喊杀声、马蹄声响起,回头一看,却见远处河边,青州大军已登临南岸,正在高顺的率领下,四处追杀溃兵,而那武威王刘沙,竟然率领二千骑兵,直向自己这边追来。
张飞又惊又怒,忙回身大吼道:“小的们,你们说,主公待你们如何?”
七百重骑兵同声大吼道:“使君恩遇,无时敢忘!”
张飞大声道:“好!今天便是大哥用你们之时,敌军便在后面追来,若追上了,大哥便是死路一条!你们若还记得大哥待你们的恩义,就回身挡住追兵,让我们有时间奔到济北去!”
七百骑兵同声应诺,拨转马头,回身面对远处追来的敌兵,脸上都有慷慨激昂之色。
刘备被他抱在怀里,与他共剩一骑,右脚流着鲜血,顺着箭杆滴落。正疼痛间,闻声大惊,狂声大呼道:“不可!此事绝不可为,安能为我一人,将七百壮士留在险地?”
这支划时代的重骑兵,是他穷尽平原财力物力,费尽心血才训练出来的,若让这支军留在此处代他而死,刘备宁可自己死掉!
想到此处,刘备心痛欲裂,嘶声狂吼,大声下令士兵们快逃,若他们有一人伤损,自己便死在他们面前!
张飞不管他说什么,抱紧他的身子,打马如飞,直向西南奔逃,只望能带大哥逃离险地,再无暇顾及身后的忠诚部下。
远远看着忠诚的士兵们举起长刀,远远目送着自己离去,满脸都是忠诚眷顾之意,刘备心如刀绞,如野兽般地放声嘶嚎着,在张飞怀中拼命挣扎,两行血泪,自眼中狂流而下。
二千青州骑兵纵马奔驰,一直追向刘备,河滩之上,却见七百铁骑拦路,每人都是举着大刀怒视,慷慨求死之意,溢于脸上。
封沙远远见了,也自心惊,忙大声喝道:“敌军已有死志,不可近战!众军可拿出强弩,远远袭敌!”
二千青州骑兵轰然应诺,拿起马上强弩,正要搭箭前射,忽见那群重骑兵打马狂呼冲来,只怕不等他们准备好,敌军便已杀到近前了!
封沙大喝道:“众军且退!一边奔驰,一边上弦!”
说着话,他向前射出一箭,那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