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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时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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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兰打开门,极不友好地说你为什么不按门铃?兴冲冲的易平,一下子就蔫了。
    易平把两只手搓来搓去,总不敢说话。希光兰从嘴巴里抽出牙刷,说你有什么
好消息你说呀,我听着呢。说完,希光兰又弯腰继续刷牙。
    易平说有一个农村的小女孩,家里面十分贫穷。很小的时候,她就憧憬有条粉
红色的裙子。她想将来长大了,她一定要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裙子结婚。后来她来到
了城市,但是她仍然贫穷。有一位年轻的小伙爱上了她,给她买项链她拒绝了,给
她坐轿车买手表她部拒绝了。那个有钱的小伙子,只好伤心地离开了她。后来她碰
到了一位做工的工人。那位工人口袋里没有钱,他每天都看见那位女孩站在商店的
橱窗外,定定地看着橱窗里的那一条粉红色的裙子。工人偷偷地看了一眼裙子的价
格,五百元,他吓坏了,他没有那么多钱.但他很想买那条裙子送给那位女孩。有
一天,那位工人把这件事讲给我听,我说五百元,拿去用吧。我送给他五百块钱,
他买了那条裙子送给她姑娘,姑娘就跟他好上了。姑娘比那位工人整整小二十岁,
昨天他们结婚了,结婚时那位姑娘真的穿着那条粉红色的裙子。
    希光兰把嘴里的泡沫喷出来,说真的,易平说真的,希光兰说我听起来,怎么
像是一则讲给小孩于听的故事。易平说骗你是狗。希光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易平
说如果我知道一条裙子能得到那个姑娘.我就自己买来送给她。希光兰说你后悔了。
易平说没有,我用你的钱做了一件好事。
    希光兰坐在易平的车上,他们走走停停,沿街选购了许许多多的服装。车的后
坐上堆满裙子、衬衣和裙裤,希光兰坐在裙子的中间,她再也不敢坐前排的座位。
    回到住处,希光兰把那些服装一字排开,她挑挑捡捡,穿这件脱那件,太露的
她不敢穿,那会露出她的伤疤。袖于长领口高的她也不想穿,她觉得那些服装穿起
来没有个性不性感。她买了一屋子的服装,但没有一套是她满意的。
    一晃到黄昏,希光兰似乎是不能再犹豫了。她捡起一条粉红色的裙子穿上,她
问易平这一条可不可以?易平说可以。希光兰说我选这条裙子,是因为受了你故事
的影响,我要穿着这条裙子去会我的情人,我现在突然想干那事了。我麻木这么久,
今天好像又活过来了。易平说你的情人在什么地方?希光兰说华侨宾馆。
    易平把车开到华侨宾馆门前,易平说到了。希光兰并不下车,她从车窗望出去,
她看见许多年轻而陌生的面孔,在华侨宾馆门前晃动,他们的手上拿着鲜花、报纸
和杂志,这些物品都是他们的接头暗号。他们彼此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朝着对方奔
去。希光兰想人群中,绝对没有人呼喊希光兰。而那个留下不见不散的字条的人,
也没有告诉我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是左手拿或是右手拿。他是谁?他长得一副什
么模样?会不会是某个熟悉人开玩笑?说不定那张字条是丁松的恶作剧。
    希光兰这么漫无边际地遐想,脊背一阵麻一阵凉。她对易平说走吧。易平说他
没来?希光兰说是我没来,那一次车祸我就是为了赶这个约会,但是我错过了,我
不知道他是谁。
    易平听从希光兰的指使,把车开到丁松家附近。希光兰走下车,说我想走一走,
你回去吧,易平说那不干那事啦?希光兰说晚上我再呼你。易平调转车头,甩下希
光兰汇入车流。希光兰盯住易平的车,盯了一会便分不清哪一辆是易平的了。大部
分的出租车都是红色。
    天边的那一点亮色被路灯赶走,希光兰一个人走在大路上。这个夜晚她突然拥
有一点激情和狂躁。很快她就走到丁松家的楼下,她原本只想朝丁松的四楼望一望,
然后继续朝河堤那边走。但是这一望,使她改变了主意。她看一片美丽的金边衣裳,
挂在四楼的阳台上,这是一个安全的信号,是她和丁松的私下约定。她想想丁松并
不知道我来,为什么要挂那件衣服?我还是上去看一看。
    希光兰拉了拉她裙子的须口。她看见自己今夜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裙子,是易
平说的那个小姑娘穿的那种裙子。她朝四楼走去,她按响了丁松家的门铃。她听到
门哗地一声拉开,丁松站在门里尴尬地笑。她跨进门去,用脚后跟关上门。然后迅
速地搂住丁松,在他脸上叭叭叭地亲了几下。丁松把脸扭向另一个方向,丁松说你
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能这样。丁松话音未落,希光兰看见马丽穿着那件金边
的衣裳,从阳台走向客厅,走向她和丁松。希光兰想糟啦,我以为阳台上挂着那件
衣服,想不到是马丽穿着那件衣服站在阳台上。我怎么没仔细地看一看呢?                                                            



 
                                 勾引

    我能够去一趟玉兰山,完全是孙科的功劳。你知道孙科在民主路七十八号,开
了一家熊掌餐馆,我们经常光顾那里。他的餐馆取名熊掌,其实他根本没有熊掌出
售,就连他本人也没见过真正的熊掌。我之所以频繁地出入他的餐厅,原因是我吃
过之后不用掏钱。
    事情是从一次午餐开始的,当时孙科显得很疲惫。他从包厢里走到大厅,一边
走一边看表,然后坐到我的对面。他没有来得及对我说点什么,便把嘴巴和注意力
摆到碗里。我想他一定是饿了。但是他仅仅吃了两个饺子,我就看见他的目光从碗
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来,眼珠子像玻璃球滴溜溜地转动。我想他是要跟我说点什么
了。
    他什么也没说,目光扫来扫去,最后停在一个姑娘的身上。他朝那位姑娘招手。
姑娘嘴里露出两排白牙,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他的身边。他伸手把姑娘揽在怀里,并
在姑娘的左脸上亲了一口。皮肤跟皮肤接触的瞬间,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许多食
客都把头扭过来,看他们两个嬉闹。我突然觉得我有些多余,我站起来准备告辞孙
科。孙科抬起头对我说,你想不想去玉兰山。我摇摇头,说玉兰山在什么地方?孙
科指着那位姑娘,说玉兰山是她的家乡。我说她叫什么名字?刘露,姑娘爽利地答
道。
    我重新坐下来,听孙科说话。孙科说我的餐馆之所以生意好,全靠这些姑娘。
现在城里人都患了厌食症,包括我在内,如果没有姑娘陪吃,尽管很饿也咽不下东
西。我说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毛病。孙科说餐馆的姑娘供不应求,我想到玉兰山去再
招一帮姑娘,我用不完可以批发给别的餐馆。你如果有兴趣的话,跟我跑一趟。我
说反正我也闲着,你想要我去我就去。
    我和孙科、刘露到达玉兰山下时,天空一片橙黄。民居的屋顶上那些青灰色的
瓦片,以及高高的玉兰山上的树林,被夕阳涂上一层黄色的颜料。一片飘扬在空中
的淡黄的树叶,仿如鸟的羽毛缓慢地从高处落下。太阳西沉晚烟升起。我的目光飞
过石巷、民居、瓦顶,落在玉兰山茂密的森林里。我说玉兰山,他妈的那么高。我
听到刘露偷偷地笑了一声。我想她一定是笑我说了一句粗话,世界上有那么多动听
的话找不说,偏要捡一句破烂挂在嘴边.他妈的真是他妈的。我把目光从山上收回
来,我看见一个人像一堵墙拦在我们面前。
    那人张开双臂挡住我们的去路,他平伸的手臂和身躯构成一个十字,像田野里
臃肿的稻草人。他的西服被膀子牵拉,胸部完全彻底地敞开,露出长满胸毛的铜色
皮肤。我用目光征求孙科的意见,看需不需要把拦路的人干倒。孙科拒绝回答,他
扭头看着刘露。刘露说表哥,你要干什么?刘露走到那个长满胸毛的男人面前,推
了他一把。那人说谁叫我表哥?我不认识你。刘露说我是刘露。那人拍拍脑袋,说
刘露,啊想起来了,你是山上的刘露。那他们是谁?刘露说他们是老板,一个姓孙
一个姓赵。
    那人转过身去,在前面为我们引路。他说我拦他们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
他们对一对时间。刘露,今天是不是四月八号。刘露说不是,今天是八月十五号。
刘露说完,脸上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有意放慢脚步,跟孙科肩并肩地走。她
把她的嘴贴到孙科的耳朵上,轻轻地说他是我表哥扬光建,他的脑子有点问题。
    推开扬家那两扇略显陈旧的门板,他们都走进去,门板自动弹回来,把我独自
关在门外。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有些多余。我看见杨家的屋角,一只母鸡正带领七
八只小鸡归巢。母鸡脚步蹒跚,小鸡们前呼后拥。它们像游子归家,又像某些人物
衣锦还乡。杨家的瓦檐上长出一簇青草.青草上开满白花。风像一把梳子,把那些
草和那些白花梳过来梳过去。在瓦檐的下面.是两扇陈旧的门板.上面用黄色的石
头写满下雨、天晴、木薯、玉米、化肥、水稻等字样。有的字被雨水冲洗过,正在
慢慢地隐退,有的字却无法新鲜,像地里茂盛的蔬菜。笑声和灯光从门缝漏出来,
我看见黑夜收起翅膀,重重地落在杨家的瓦檐上,落在我的头发上和我的牛仔包上。
    一位中年妇女拉开大门,从灯光里跌出。她说小赵呀,为什么不进屋去,他们
正在说你呢。我说我想自己坐一坐。妇女走到屋角,把鸡栏关好,然后说我这些鸡
呀.每天都应该生几个鸡蛋,可是它们不知道把蛋生到哪里去了,鸡窝里一个蛋都
没有。妇女不停地拍手走到门边,她把一只脚踏在门槛上,头部扭过来对着我微笑。
我从她的身边跨进门去。
    

    我看见屋内的一面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钟,从那些摆动的秒针上,发出一
种蚊虫似的叫声。但是那些分针和时针并不指向同一个时间。杨光建问我,现在几
点了。我抬头看看我的手表,我说七点五十分。杨光建的目光在墙壁上走了一遍,
他说你的表和这只钟的时间一样,这又闹钟是宝石牌的。刚才孙科的表和桂花牌的
挂钟时间一样,他比你快两分钟。我说你是专门修理钟表的?杨光建说不是,我喜
欢收藏钟表,我不在乎它们准不准,只要它们在走动就行。在我这里,你可以找到
不同的时间。我说正确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多少?杨光建说不知道。你和孙科的时
间相差两分,你说你们谁是正确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确,只有相对的。你认为
哪个时间正确,它就正确,我总是这样对待时间。我说你真是个怪人。杨光建说他
们都这样评价我。
    玉兰山下的这七八户人家还没有通电,他们靠点煤油灯照明。吃过晚饭,刘露
的表嫂梁琴陪着两个孩子先睡。我们听到里间传来孩子的打闹声,母亲的怒吼声。
孩子们的吵闹平息下来,母亲的鼾声响亮起来。真正的夜晚从这里开始了。
    为了节约煤油,杨光建吹灭所有的灯,夜晚突然显得宽阔而且沉寂。杨光建说
你们听,认真地听一听,对面山上发出什么声音?我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隐约的
狗叫。孙科说是狗叫声。杨光建说不是,绝对不是狗叫,那是豹子的叫喊。我在黑
夜里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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