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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了,一天要褪下裤子好几回,终于,三个儿子跪在了他面前,求他戒毒。大儿子说,爸,你不要命啦?马有斋说,不要了。
大儿子夺过针管。
马有斋扑嗵给儿子跪下了,哀求道,给我。
三个儿子只好强制戒毒,将马有斋关进后院的一间房子,派了一个老头伺候他,毒瘾发作的时候,老头就将他手脚捆绑上,嘴里塞上毛巾,塞上毛巾是防止他痛不欲生咬自己舌头。云南罗发伟毒瘾发作时,将父亲骨灰吸进肚子;甘肃王娟毒瘾发作时先是裸奔然后一头扎进粪池;四川陈锦元毒瘾发作时四肢痉挛,鬼哭狼嚎,附近的一所幼儿园因此搬迁;广东曹小军毒瘾发作时,吞下去瓶盖,打火机,还有他的两根手指。马有斋迅速的消瘦下去,由一个健壮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目光呆滞、涕泪交流、大小便失禁的老年人。因为免疫能力低,他的头发开始脱落,在一次高烧之后,双目也失明了。吸毒能够破坏人的正常生理机能和免疫功能,蚊子叮咬吸毒者一下,就有可能起一个脓包。一个劳教干警曾向本文作者说过一个极端的例子,有次一个吸毒劳教人员蹲着锄草,大概锄了一个小时,站起来时,脚上的血管全部爆裂,血像高压水枪一样喷射出来,因为怕有艾滋,谁都不敢靠近。等到血不再喷射后才被拉到医院进行抢救。马有斋成了瞎子,睡觉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昏迷。有时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觉。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他看到的都是黑暗。在药物治疗的配合下,马有斋慢慢戒了毒。戒毒之后,他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着一支烟,过了没多久,就一次点着两根,如果你看见一个人的手指上夹着两根香烟再吸,那就是马有斋。他每天要抽六盒香烟,因为睡眠颠倒,只有在晚上才可以看见他,每次见到他,他的手里都夹着两根烟。除了抽烟,他还有一个爱好:在石头上刻字。一个世界对他关闭大门,另一个世界的门也随之开启。
他整天都处在冥思苦想的状态,有一天,他让儿子买来几块石碑以及锤头、凿子等石匠工具。
儿子问,你要刻什么?
马有斋回答,金刚经。
儿子说,你眼睛看不见,会不会刻错啊?
马有斋说,字,在我心里,怎么会刻错呢。
在后院那间黑暗的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石屑飞扬。起初,他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对于一个瞎子来说,这样做不是为了摆脱孤独,恰恰相反,而是保持孤独。他将刻好的石碑立在院子里,日久天长,后院就成为了一片碑林,成了一片没有坟头和死人的墓地。后院还有一片池塘,那池塘里有鲤鱼,草鱼,鲢鱼,泥鳅,青蛙,蛇,以及落在水底里的鸭蛋。在一个清晨,马有斋打开窗户,他突然闻到一股清香。他问送饭的老头,外面,是什么这么香?送饭的老头回答,莲花,是池塘子里的莲花开了。
马有斋自言自语的说,我知道了。
从此,他批上旧日袈裟,在房间里敲起木鱼,每日颂经念佛,参禅打坐。以前,他是个假和尚,现在,他成了一个真和尚。三个儿子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回答,赎罪,替你们三个。三个儿子平时结交了不少达官显贵,也拉拢腐蚀了一些官员,为其充当保护伞。有一个检察院的科长,喝醉了之后,跑到后院,问马有斋,老爷子,我倒是想问问,什么是佛?马有斋反问他,现在几点?他醉眼惺松,看看表,说,晚上十一点。
马有斋问,现在大多数人都睡了吧?
他打着饱嗝说,差不多吧,快半夜了。
马有斋说,带钥匙了吗?
他说,带了,瞧,他从腰间卸下一串钥匙,在手里晃着。
马有斋将钥匙拿过来,扔进了窗外的池塘。
你干啥玩意啊,啥意思?
你不是问什么是佛吗?
是啊,你扔我钥匙干啥。
就在你家里。
我不明白。
你现在回家,给你开门的那个人就是佛。
第五十一章 刀枪炮
马有斋有三个儿子,老枪、炮子、小刀。
巫婆有两个儿子,大吆子、二吆子。
1998年6月16日,他们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大吆子,看在马叔的面子上。
二吆子,再说,我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
老枪,你跟着我们,是害了你。
小刀,这是要掉脑袋的。
炮子,你们俩敢杀人吗?
第五十二章 大便
1998年6月19日,一个老头,拿着一张报纸进了公共厕所,十分钟后,老头出来,我们进去,如果凝视那张沾有大便的报纸,就会看到下面这条新闻:6月16日晚9时30分左右,两名男子在惠发百货商场外的露天放映投影电视的公共场所持尖刀疯狂砍杀,造成3死10余人受伤的惨案。两男子随后驾驶摩托车向东山方向逃窜,目前仍在逃。当晚记者闻讯赶到现场时,警方已将惠发百货周围路段全部封锁, 20余辆警车和数十名警察在现场查访。附近居民告诉记者,只要天气好,惠发百货每晚都在商场外播放露天投映电视,有时会放一些影片,以积聚人气。6月16日晚9时许,约有200余人在此处看电视,不久后,此处就发生了恐怖的一幕。来自黑龙江的伤者郭先生说,他在一家工厂打工,当晚正在惠发百货前看投影的节目,突然人群大乱,听到有人喊:“打架了,快跑。”他不及多想赶紧就跑,可能跑得较慢,被人追上在腰部捅了一刀。他当时感觉一阵刺痛,还以为被电击了,跑远后才发现腰部的伤口流出血来。还好刀口不深,没有刺中内脏。郭先生给记者展示工作服上的一个洞,说这就是刀刺的口子。纤维制布料上留下的刀口长约两厘米,切口非常整齐,像用剪刀剪过的一样。听说有3人身亡,郭先生称,“当时若跑慢半秒钟,可能……”据记者了解,现场的一名29岁妇女和一名20多岁的青年男子被刺后当即身亡,记者在商场前的一张桌球台前看到一具尸体,被纸板覆盖着,附近地面上有大量血迹。其他十余名伤者分别被送往东山区人民医院、市人民医院和中医院,其中一人送市人民医院不久后即伤重不治。警方以正在紧张破案为由,拒绝透露案情。至记者发稿时止,警方尚未发布捕获凶手的消息。当时有数百人目击惨剧,两名持刀者杀入人群,凶手似乎没有特定作案目标。
在惠发百货旁边开奶茶店的一位中年妇女看到了案发过程,据她描述,当时人们正安静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电影,突然出现两名黑衣男子,一个长发长须,另一个是平头。两人各持一把尺余长的尖刀,向观者背后猛刺,被刺者尖叫呼痛。现场大乱,人群四散奔逃,但凶手似乎没有作案目标。她看到一名凶手先刺中了一名抱小孩的妇女,又刺向旁边的一名男子。人们四散奔跑,凶手持刀紧追,追上一个就向其背后猛刺,然后追其他人,刺了十余人后才罢手。随后两名凶手跑到路边,驾上摩托车向东山方向逃走。(都市早报) 记者:林慧。专案组请教了一位退休的刑侦老专家,老专家看完案卷后分析,破案线索应在当地黑社会,这两名凶手在练胆攒积分,凭着这起“案底”,他们便通过考验可以入伙了。在暴力型犯罪中,常常有犯罪份子滥杀无辜,以此提高心理素质。海南人刘津杀害一个卖风筝的老人,命令其同伙分尸,锻炼胆量;西安人江校军计划引诱刑警上门,动手抢枪,为了练手练胆,先杀害了一名上门送煤气的女工。那两名凶手,长发长须的是大吆子,留板寸平头的是二吆子。东北黑社会以心狠手辣著称,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中,有不少东北人的身影。“刀枪炮”即东北黑社会的统称,从一个桃核,可以看到一片桃园,马有斋给自己的三个儿子取名为刀枪炮也许有着深远的寄托。贩毒带来了巨大暴利,然而他们并不满足,老枪利用毒资开了几处赌场,小刀开设了多家提供色情服务的夜总会和洗浴中心,从98年开始,逐渐形成了一个以家族为背景以黄赌毒为产业的犯罪集团。大吆子和二吆子很快取得了刀枪炮兄弟的信任,他们招募打手,纠集地痞流氓,在几次黑帮火拼之后,渐渐吞并了其他黑势力的地盘,这期间也落下了不少仇人,其中一个叫花虎的包工头多次扬言要废了他们。他们兄弟俩带上枪去找花虎,当时花虎正和一群人在喝酒,二吆子用枪逼着他们不许动,大吆子对花虎说,你不是想杀我吗,给你枪。大吆子把手里的长枪递到花虎手里,花虎不敢接。大吆子又把枪对着自己脑袋,抓着花虎的手指放在扳机上。
大吆子说,你只要一开枪,我就死了,我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个杀我的机会,我数三下,你就开枪,1,2,3……花虎没敢扣动扳机,他不知道枪里有没有子弹,即使他敢开枪,二吆子也不会放过他。大吆子把枪从他手里拿过来说,花虎,你是不是以为枪里没子弹啊?
大吆子对着花虎脑袋上空开了一枪,砰——花虎吓的跪在了地上,一股恶臭漫延开来。 二吆子问,那是什么?大吆子回答,大便,这家伙吓的屙裤子了。
第五十三章 鸭子
入口即出口!
我们在上面进了一个公共厕所,从那厕所出来,向西六十公里就会到达一个村子。
村长叫老马,儿子叫小马。有一天,儿子要去城里。村长说别去了,城里乱。然而,儿子还是去了……结果染了一身性病回来。小马回到生他养他的小山村,他不愿象野狗那样漂泊在外,村前的白桦林里有他童年的脚印,有简陋的住所,夕阳西下,他二大爷家的牛羊要回家,这一切都好象和淫乱无关。小马的牙很白。没进城之前,他天天在院里刷牙,井水不凉,母鸡咕咕地叫,墙头上长满开红花的仙人掌。那天,他对当村长的爹说,你给我钱,我想进城打工。爹说球,家里总共有五百来块,还得留着买化肥用,地里的杂草老高,把棉花到挤住了,棉花叶子底下又有那么多红蜘蛛,还得买瓶乐果打药,你说你去城里干啥?还有你个庄户人家天天刷牙顶个屁用,当吃?当喝?小马的脑袋发涨,涨的太阳穴发热。他蹲着,沉默着,可他愤怒了。娘走过来嘟囔一声,小马,快下地拔草去。滚,小马急了,一蹦老高。他娘和邻居骂街时也是一蹦老高,他娘还会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骂。小马的后脑壳挨了一巴掌。你个王八羔子,反了你的猪圈了,爹又打他一耳光,刚才叫谁滚?小马的头嗡嗡的响,喉咙发痒。爹又想说什么,小马转身就把他爹猛的一推,爹的门牙磕掉一个,到死都没长好。小马进了城,在电线竿子上看到一则招聘广告:华清池度假休闲山庄急招公关小姐、公关先生、高级服务生、厅房公主、厅房少爷、桑拿师、沐足师等,要求相貌端正,形象气质佳,底薪3000+小费,工资可当日结算,负责食宿,面试合格后当天就可上班。华清池有温泉三口,表面上是一个集疗养餐饮娱乐于一身的假日休闲中心,其实半公开性的提供形形色色的色情服务,这也是小刀开设的色情场所之一,他是幕后老板,平时就派大吆子负责管理,大吆子手下有个叫兰姐的女人,管理着众多领班,领班其实就是“妈咪”,每个“妈咪”都带着一群小姐、先生。兰姐是个穿皮裙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