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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枪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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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疑惑和不解的目光里,我将她的手轻轻地移开我的脸颊。她的目光越发疑惑,甚至开始变得委屈,可我没有理会,我强迫自己将那只温暖的手移开,因为它让我感到畏惧,让我害怕,让我在那温柔的抚摩里变得无力和软弱。我不想要这样的变化,所以,我只能强迫它终止。
  她仍旧望着我,原本不再流泪的眸子里重又染上了浓重的水雾。为什么?她轻轻地问,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我缓缓摇头,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也不敢再看她。我说,不为什么,对不起,你的关心,我无法承受,对不起!我强迫自己的声音冷静而又平稳,可内里却在激荡中几欲崩溃。
  她说,我不相信,你在说谎。你为什么转过头去,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说啊。
  依言回头,我被她的目光逼得几欲窒息。那眸子里的哀伤欲绝,让我的心一阵阵撕裂的疼。可我还是说,我没说谎,我说的是真的,肖凝,对不起!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生命里没有交集。
  晶莹的泪又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一滴一滴,越来越多,到最后终于无法抑制地泪流满面。可我的脸上居然还能那么平静,还能不带一丝波澜地对她说,肖凝,谢谢你的关心,但是,对不起,我无法接受。我的生活与你是不一样的,谢谢你能来看我。以后,就不要来了,传出去了影响不好。
  她突然不哭了,直勾勾地看着我,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不管泪水不受控制地在脸上肆意地流淌。她开始笑,艰难、痛苦却又带着些冰冷的笑,她说,文墨尘,你好!很好!真的很好!然后,她起身,将那些补品、水果狠狠地从小柜上摔到了地上。再然后,她狠狠地甩给了我一个耳光。那一耳光是如此的有力,让我的眼前一阵阵眩晕和发黑。
  她扭头就走,晶莹的冰凉的泪飞溅到我的脸上,冰凉冰凉。她仍然往外走,小步,大步,快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住回头,那哀怨的、愤怒的、伤心的目光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我想叫住她,可是,我的嘴却不听大脑的指挥,潜意识里那所谓天生孤独的宿命让我的嘴牢牢地闭着,任它如何嚅动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终于,她掩面而去,那压抑着的哭泣在我听来却是那样的撕心裂肺。那小跑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让我再也看不见;那伤心的哭泣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让我再也听不见。良久,收回目光,看着那滚了一地的苹果和梨子,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溢出眼眶。蓦然间发现,这撒了一地的水果,一如一个月前的特警队。
  
  第四十三章
  肖凝走了,带着我给她的伤害离开了医院,我想,从此以后我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因为,我们本就不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我开始安心地养伤,由秦歌扶着在床上做一些恢复性的肌肉锻炼。当曹医生告诉我可以下床活动时,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已经在这张床上趴了快一个月了,我已经厌烦了每天都对着那雪白的墙壁,那单调的颜色让我觉得烦躁不已,今生,如有可能,我打死也不愿再住在这地方。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为了照顾好我这病号,累坏了秦歌这个大小伙儿。我被他照顾得好好的,体重竟然增加了5公斤,而他,却整整瘦了一圈儿。
  对于我康复的速度,曹医生很满意。他说,墨尘,你们还真不枉了特种兵这名号,一个个比牛犊子还壮。那么重的伤,换个人两三个月都不一定能下床,可你倒好,这还没一个月呢,就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那还不是多亏曹医生你。曹医生呵呵笑道,你小子,还拍起我马屁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要说谢啊,你得好好谢谢天天替你忙进忙出的秦歌,如果不是他那么细心地照顾你,你哪能好得这么快。战友、战友亲如兄弟这句话,还真是一点也不假啊。我说,那是自然的,战友有时候比亲兄弟还亲,因为他肯去帮你挡枪子儿。
  你小子,又扯那些了。听我这么说话,曹医生有点儿不乐意,他说,墨尘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性格可真该改改了。就说上次来看你的那女孩子吧,多好的一姑娘啊,你就忍心把人家生生的气哭。哎,算起来我也是你叔叔辈的人了,这几十年见的人和事也不少,可还真没见到性格像你这样的。你啊,你这臭脾气要是不改,将来看你能不能找到媳妇儿。
  见我闭着嘴不答话,他又接着说,你知不知道医院里的女医生、女护士们怎么说你?我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
  曹医生被我这句话噎得够戗,好半晌才摇着头说,看来她们还真没说错,你啊,还真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这孩子啊!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要知道,你这性格将来到社会上可是很难走的啊。
  淡淡地笑了笑,我说,将来?我从来没想过。能像现在这样每天享受点儿阳光,能舒坦地抽上两口烟,我已经很满足了。将来,对我来说,太远了。
  曹医生说不下去了,他使劲儿地摇头说,你啊,你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里全是这些悲观的念头。年轻人,要多向前看,胸襟要开阔点儿啊!墨尘啊,听大叔句话,开心点儿啊,千万别钻牛角尖啊!好了,不跟你多聊了,我还得去看看别的病人,记得,人是不能钻牛角尖的啊,否则,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无奈地苦笑。钻牛角尖,好像我从来都是吧。从我降生到这世上,从我记事时起,我似乎就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里,一直都没出来过。
  虽然伤痊愈的很快,但我还是在医院里呆了近两个月才出院。曹医生的理由是为了让受伤的部位更好的恢复,尽可能不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没办法,我只好继续这种单调、枯燥的病房生活,因为秦大队给我下了死命令,只要医生没让我出院,那就得乖乖在这儿呆着。这话是他前几天来看我的时候说的,当时他说,我知道你小子在这儿呆不住,但呆不住也得给我呆着。你要是敢跑回去,哼哼,我就敢再把你扔回来躺半年。
  好在不用像前些日子那样天天趴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了。每天秦歌都会扶着我去花园里转转,晒晒太阳。冬日里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浑身上下都像被一团温热包围了一样,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这时候再点上一支烟,美美地吐几口烟圈,体味一下烟草在肺里游荡的感觉,还真跟神仙有得一比。
  这时候秦歌一般都不会来打扰我,他就静静在旁边呆着,看着我斜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而且,他也知趣的不和我谈论那天的事情,虽然那天他就站在门外,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但他从来都不会提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在我们的那个群体里,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些不愿为人知的秘密。那也是集体生活里唯一的个人世界,而这个世界,是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人去打扰的。
  2005年1月18日,我终于盼来了那一张出院通知书,而这时,已经临近春节了。走出住院大楼的那一刹那,我长长地吁了口气,终于可以结束这种如同变相囚禁的日子了,我又将回到那座山里,在它深沉宁静的怀抱里安静地生活。
  杨中队来接我出院,还顺带开来了秦大队那辆仿三菱的“猎豹”。杨中队笑着说,墨尘,你小子运气不错,我去跟秦大队说,让派个车接你出院,结果他老人家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猎豹”给我了。嘿嘿,还是好车开着过瘾,比那迷彩小王八舒服多了。他说的那个迷彩小王八是两年前刚装备我们大队的野战突击车,越野性和机动性一流,坐着它去打仗那绝对像插了翅膀一般,可要是让我这刚出院的病号坐它回去,我还不如走路算了。部队的东西,耐造、耐用,可就是舒适度差得离谱,不过也是,人家设计这玩意儿本来就不是用来给你享受的。向这两个月来一直照顾我的医生和护士们告别后,我钻进了“猎豹”的肚子里,再由它拉着一路“突突突”地驶出了军区总医院的大门,穿出环线,一头扎进了进山的公路。
  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告别时曹医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说,墨尘啊,你这样子我很不放心啊。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你的心理太压抑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的。平时别想太多的事情,开心点,人嘛,一辈子也就这么几十年,开开心心的活着多好……开开心心地活着?我不由摇头苦笑,这样的生活方式,怕是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正出神时,杨中队突然回头问道,文墨尘,你小子又干了什么好事?怎么我看那些护士瞅我们的眼神都不大对劲儿,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小子该不会把她们全得罪了吧?不过也不大可能啊,要是全得罪了,人家还会来送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些人的表情确实不大对,尤其是那几个我刚进医院时还天天缠着我和秦歌讲故事的女兵,自从肖凝来过之后就再没跨进我病房一步,也就是说,我又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一帮人。这让我觉得很冤枉,我又没惹她们,她们这是生哪门子气啊?难怪有人说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还真不是我这种人能够了解的。
  见我不说话,杨中队笑骂道,咋了,没话说了是吧?你小子,还真是走到哪儿惹到哪儿啊?你叫我以后怎么放心把你放出去。秦歌你说是吧,文墨尘这小子成天屁都不放一个,女人缘还好的不得了,这叫兄弟们怎么想得通?
  秦歌苦笑了一下,贴在杨中队耳朵边低低地说了几句,然后,两个人同时长长地叹了口气,便再不说话了。车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发动机“突突”地声音,还在不知疲倦地转动着。
  习惯性地苦笑,我轻轻地闭上眼睛,不用猜也知道秦歌对杨中队说的是什么。迷迷糊糊当中,我不禁想,要是人真是部机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不会再有作为人那么多烦恼的事情。可是,人毕竟是人,总是生活在各种各样的群体中,永远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孤独,也许,这就是我无奈和痛苦的根源吧。
  下午三点,“猎豹”终于开进了大队的大门。下车的那一瞬间,我不由有些唏嘘,从上一次出门到现在,居然已经三个月多了。三个月,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可三个月内所发生的种种,又岂是还不到23岁的我所能承受的?然而,不管我能不能承受,它们还是都压在了我的肩上,重重的,没有一丝同情地压在了我的肩上,让我根本无法躲避。
  熟悉的营房、熟悉的人、熟悉的一草一木,目光划过眼前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致,划过纷纷跑下楼来迎接我归队的战友们真切的笑脸,我那颗被伪装包裹严实的心脏竟然不争气地抖动了几下,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瞬间流遍了全身。他们,是我亲爱的兄弟,是同我一起在枪林弹雨里生死与共的战友,在他们的当中,我不需要那所谓坚强的伪装。然而,我的脸上所表露的,却依然是平淡而冷静的微笑,我在这平淡的笑容中与他们拥抱,说笑。可是,我的灵魂却被抽离了出来,又一次独立在躯壳之外,用一双冷静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注视着下面的一切。只有他才真正明白,那个叫做文墨尘的年轻人,已经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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