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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所作所为,尤其是“2.6”火灾事故发生后的所作所为,到底哪一点上体现了你哪怕一点点的良知?因此,当你提到良知时,我就不能不反问:作为一名党的高级干部,你对得起自己曾加入过的这个执政党吗?作为5千万人口的西兰省副省长,一个级别很高的国家公务员,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这个人民共和国吗?作为在兰河土生土长的高级干部,你对得起朴素善良的兰河人民吗?这些年,当你在一个个的会议主席台上做报告时,当你满嘴“国家”和“人民”批评训斥别人时,当你在报纸电视上高谈阔论做重要指示时,你相信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吗?只怕你从没相信过,从来没有!所以,王东山,我必须正告你:今天我和兰河市人民检察院代表国家对你提起公诉,就是为了让被你曾经伤害过的人民不再伤心!让你接受人民法院的庄严宣判,就是为了我们的良知不再在大火中哭泣!将你押上今天的法庭,既意味着“2.6”大案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也意味着法律和正义战胜了你手上被异化和滥用了的公共权力,共和国的良知终于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审判长、审判员、旁听席上的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
什么叫渎职犯罪?渎职也是一种腐败!王东山自认为我只要不贪污、不受贿,就是好干部。然而,你大错特错了!渎职和看风使舵,同样是一种腐败,它造成的后果也许比贪污受贿更严重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2.6”大案的侦查结果证明,从省委市委、省市政府到城建、教委、公安、消防、工商、税务、市场管理,以及所有相关单位和部门,都负有不同程度、不同性质的责任。这其中有法律责任,有领导责任,有道义责任。在我列举的上述单位和部门中,任何一个单位和部门的领导者真正负起了责任,这场大火都不会烧起来,都不会造成这么巨大的灾难和损失。如果城建设计院、城建委、消防支队、工商局、市场建设办公室、教委认真履行了公务职责,这场大火就有可能避免。如果城关区十条山街道办主任田婷玉不向朱坤荣索取1千万贿赂,也许号称“兰河第一楼”的教学楼就不会盖成木头楼。如果这栋楼按《消防法》规定修建,这把火就不会着的那么大!如果工商局和市场管理办不批准建那个阻碍消防通道的“狗咬球”市场,火灾的损失和后果就不会这么严重。“2.6”大火中的107名死难者也许会变成17名,或者更少……
审判长、审判员、旁听席上的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
我们和在座旁听的市民代表和“2.6”大火的受害者家属,以及法庭外的每一位普通公民,谈谈我们的社会责任和道义责任。你是个普通公民,无权无势,你必然会为法律将要给予王东山的严惩鼓掌欢呼。对此我毫不怀疑,并且深深感谢来自你们的正义的掌声。不过,我也想问一问,公民同志,当你义愤地诅咒腐败时,向腐败现象和腐败势力妥协了没有?你有没有为达到自己某些也许是正当的目的去请客送礼?你是不是也曾助长过腐败陋习的横行?你在这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法制国家里尽到一个正直公民的道义责任了没有?你有没有想过:正是你面对陋习的一次次妥协,一次次忍让,正是你善良而无奈的无限宽容,造就了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腐败土壤和氛围!最终给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王东山们吞噬你们血肉的机会!公民同志们,挺起你主人的胸膛,时不时地问一问自己:我这个公民做的是否称职?如果今后有一天,当某种权力掌握在你手上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腐败掉呢?我们要认真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们要引以为戒啊!
审判长、审判员、旁听席上的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
现在,被告人王东山站在被告席上,正等待着法律严厉而公正的判决,举世瞩目的“2.6”大案即将画上一个令人满意的句号,可我的心却依然异常沉重!一直到此时此刻,一直到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今年2月6晚上7时20分,发生在“兰河第一楼”的那场大火还在我眼前和心头燃烧。那片蹿上夜空的疯狂火舌,伴着火光四处翻腾的浓烟,在烟火中腾起的水雾,全历历在目,清晰可见。我仿佛又看见了支木中心学校教学楼被大火吞噬后化成的狰狞废墟,和摆在废墟四周的107具焦黑的尸体,似乎又听到了受害者家长那撕人心肺的哭声!因此,从今年二月六日十九时二十分那个已凝固的沉重历史时刻开始,我作为一名检察长,一名国家法律的执行者,宁愿被撤职也不敢渎职!因此,在领导省市有关部门组成的专案组同志们侦办此案的日子里,不管是在风里雨里,是在顺境中还是逆境中,也无论来自上上下下各方面的压力和风险有多大,我和我的同志们都不敢放弃自己肩负的这份使命和责任!我和我的同志们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不辱使命,把这个案子办得尽可能好一些!尽可能让老百姓满意一些!
兰宗震和苏兰芳来到了新城区的莲河边。这里的草坪沿着河道从西到东,一望无际,有三米多宽。草坪里围成堆的小树苗,被剪裁成了或梅花或字母……各种形状的图案。有红色的、绿色的的两种,远远看去,好看极了,仿佛一条彩色的长龙。
来这里赏绿、散步的人很多。兰宗震和苏兰芳也徜徉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悠然自得的一边赏绿,一边谈论着他们面临的两件大事。
“我的工作问题正式确定了。”
“不是早确定了吗?检察院侦察员呀。”
“不!”
“改变主意了?”
“是的。”
“那你想干什么工作?”
“我决定回报社。”
“回报社?”苏兰芳惊讶地停住了脚步:“没有搞错吧?”
“没有。”
“为什么?是因为市委授予了你‘人民记者’的称号?”
“不是。我那天在刑事审判大厅听了唐检的演讲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不错,当一名检察官来说,不仅仅是公务员,不仅仅是旱涝保收工资有保障。我肯定会干好这个侦察员,也绝对是最优秀的!”
“这一点我相信!连我父亲都相信你!”
“谢谢!”
“你是怎么想的?”
“唐检的话,到今天还在我耳边回响。他说,你有没有想过:正是你面对陋习的一次次妥协,一次次忍让,正是你善良而无奈的无限宽容,造就了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腐败土壤和氛围!最终给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王东山们吞噬国家财产、人民血肉的机会!公民同志们,挺起你主人的胸膛,时不时地问一问自己:我这个公民做的是否称职?如果今后有一天,当某种权力掌握在你手上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腐败掉呢?我们要认真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们要引以为戒啊!”
“他说得确实好!”
“如果我离开了记者这个岗位的活,就是一种退让!就意味着放弃了我多年来的一种精神。虽然这种精神同时也能在侦察员的岗位上发光。可是……”
“说下去!”
“如果我不当这个招聘制的记者的话,对我来说就意味着逃避!意味着妥协!这不是我兰宗震的作派!”
“可是,这种选择同样意味着有朝一日,你会吃不上饭。”
“这一点我很自信,只要报业一天存在市场和竞争,那么,我兰宗震绝对是薪金最高的那一个!你放心吧!我不但能吃上饭,而且还能养活你。”
苏兰芳搀扶着他的胳膊,他们又朝前走去。
“我支持你,宗震!”她把头靠到了他的肩上:“你选择记者就象我选择教师这个职业一样。”
“对呀!你作为一个,”兰宗震对着苏兰芳的耳朵悄悄说了“省委书记”四个字后接着说:“的女儿,都能坚守在普通的工作岗位上!我为什么就不能继续当这个招聘制的记者呢?”
“能!谁说你不能呢?”
“说说咱俩的事吧。”
“咱俩什么事?”
“喂,猪鼻子里插大葱,你假装什么大象啊?啊?”
“你骂我?”苏兰芳笑着在他的胳窝里抓了几把,跑了。兰宗震笑着追上了苏兰芳,一把抓住了她:“说!”
苏兰芳见远处几个学生来了,抓住了他的手:“快松手,有人来了。”
两人这才又并肩朝前走去。
“说呀!”兰宗震跟踪追击:“咱们的事!”
“五一节办吧。”
“喂,太突然了吧?今天都23号了,一个星期时间,能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爸说了,不搞大吃大喝那一套。”
“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
“得回老家去举行仪式呀,这时间还真有点紧。”
“紧就紧吧,我妈也放假回来。她也主张“五一节”让我们办了。”
“行!”兰宗震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必须得跟我到乡里去,我爹妈提出要在老家摆酒席,让我们拜天地拜高堂呢。”
“去吧,新媳妇总得见公婆吧!但是,不准铺张浪费。”
“铺不了张浪不了费,妈养了两头猪就等着这一天呢。在乡下家里摆个十桌八桌的,花不了几个钱。你不花这钱,我爹妈的脸上会无光的。”
“钱花了就舒服了?”苏兰芳学他老家的土话:“心口子就平了?”
兰宗震被惹笑了,也用老家土话说:“没治呀,驴啃脖子工变工,人家请你了,你不请人家就输理了!”
两人笑过后,苏兰芳问:“驴啃脖子工变工,啥意思?”
兰宗震一愣,随即又笑了:“你没见过驴,当然不知道啥意思了。”
“快说呀,我想听。”
兰宗震给她讲起了这句土话的典故。
过去,农村大集体时,生产队里养的驴多,他还放过驴呢。驴身上痒痒了,也会去找塘土厚的地方“洗澡”,在厚厚的土里打上几个滚,起来,抖去身上的土,这澡就算洗完了。驴也会找截土墙什么的去蹭痒痒。不论是洗澡还是蹭痒,有个地方的问题老也解决不了。什么地方呢,就是驴脖子。驴们也很聪明,找个伴儿面对面,你的嘴啃我的脖子,我的嘴啃你的脖子……
兰宗震的典故还没讲完,苏兰芳就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有什么可笑的?”
“这对工变工的驴一定是一公一母了?”
“为什么?”
“异性相吸么!”
“嗯,……有点意思,不过……”
“什么?”
“那时候,我太小了,还不懂这个……异性相吸的道理。”
两个人又笑了起来……
为了给红妹过生日,老太太三天前就给儿子下了命令:“三月初六日,就是天塌下来,你、你也得到醉八仙饭庄陪我吃饭。”唐学强感到很奇怪,就问:“妈,三月初六是个啥日子呀?”
“别管啥日子,你陪我半天就是了。”
唐学强一算三月初六是四月二十四号,是个星期六,下午院里开会,全市政法工作会是星期天全天。星期六上午正好有半天时间,陪老母亲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他愉快的答应了。
红妹那天说要过生日,老太太半天了没有说出话来。她来唐家连帽子算,也五年了。当年17岁的小姑娘变成今天23岁的大姑娘了。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