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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宗震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了苏兰芳,也拥抱了唐学强……
唐学强问过田婷玉的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和职务后,直截了当地问:“你跟王东山是什么关系?”
田婷玉吓了一跳,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让更多的惊讶留在脸上。姓唐的为什么会提出王东山的名字?应该说他不会这么没原则呀!唐学强为什么没叫王副省长,而是直呼其名呢?对于这个案子的专案组组长来说,在此时此刻提出王东山来,意味着什么呢?
田婷玉的第一个感觉是,王东山可能出事儿了。
唐学强故意给田婷玉留了一点思考的空间。
田婷玉见今天询问她的阵容比平时强大了许多。首先是唐学强亲自出马了,其次是省市纪委的头,省检察院的年均剑检察长都亲自出马了。
这个农家女出身的国家干部、十条山街道办的主任,此时此刻慌乱了起来。如果王东山出了问题,那么,她就彻底完了。
想当年,她通过林叮咚认识了当市文联副主席的王东山。想想也是缘分啊!在认识王东山之前,她田婷玉是谁呀,没有一个男人引诱过她。她对男女之间事儿的认识,只停留在电视上。那时候,她只想把市委书记家的家务干好,博得老太太的欢心,让她把自己每月两百元的工资早日发给她,她好早一天把钱寄回农村的老家。那时候,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打桩盖房要花钱,两个哥哥娶媳妇需要钱,修河垒坝需要钱,浇水种地需要钱,买化肥农药需要钱……总而言之,哪里都需要钱。
在她的印象里,做个农民太不容易了。这也要钱那也要钱,好像离开钱就什么也干不成。她就特别地向往有钱,也特别地希望自己有钱。她甚至想,自己能变成魔法师那该有多好呀!手指一点,遍沙滩的石子就变成钱了,头一点,麦田里的麦穗子也变成钱了。她有了好多好多的钱。有了钱的她,首先给自己存上十万元,然后,给两个哥哥各盖一院子房子,娶上两个方圆几十里最漂亮的媳妇。再到城里买一院房子,把父母亲接到城里来,过城里人才能过的日子。
自从认识了王东山,又在王东山和林叮咚的引诱下,把身子交给了王东山。那时的她真的很单纯,自认为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王东山,那么自己的一辈子也就交给了王东山。从此后,她就时时处处为自己的男人王东山着想,帮王东山撒谎燎屁,和市委书记对上了干亲家。王东山从此后就一路顺风、一步一步往上爬,一直爬到了副省长的位置。
她呢,也随着王东山的升迁,地位也在发生着不断的变化。先是王东山帮她由小保姆成为了城关区政府的一名报纸收发员,拿上了一个月三百块钱的工资。而后又招干到了城关区十条山街道办事处,当上了一名办事员。最后,在王东山的一路关照下,一步登天当上了街道办事处的副主任、主任。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18岁的农家女成了30岁出头的正科级干部。这个时候的田婷玉已经是今非昔比了,除了一颗心还在王东山身上,其它方面都变了。农家女土里土气的穿戴打扮、言行举止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漂漂亮亮、大方端庄和风韵犹存的街道一把手。
本来,王东山还想把她往高里提一下的。她诚恳的对王东山说:“够数儿了,再高我可能就干不好了。就这个办事处主任吧,我想一直干下去!”
王东山说:“你能有这种心态,是最好的了。凡事要量力而行,过分了就适得其反了。你真的很了不起啊!”
可以这么讲,没有王东山就没有她田婷玉。没有王东山,就没有她田婷玉的今天。如果说,王东山真的出事儿了,我田婷玉不保他,还有哪个能保他……
“朋友关系。”田婷玉冷静的说。
“什么样的朋友?”唐学强盯住她的眼睛问:“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怎么会帮你那么大的忙呢?”
“他帮了我什么忙?”
“他以写条幅的形式,给你打通了那么多环节,办了那么多的事,这不是帮忙是什么?”
“能不能具体点?”
“十条山宾馆的土地证、建设许可证以及房产证,都是你用他的条幅换来的,对不对?”
“不对!”田婷玉的思路仍然很清晰:“代送条幅跟办这些证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有关系的事情是那些呢?”
田婷玉一口咬定:“没有!王省长从来都没有给我本人,以及街道办过任何事情!”
……
“再想想看,纸里头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你有意隐瞒了什么,对你将是很不利的!”唐学强耐心的说:“你还很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别一时糊涂酿成终身大错呀!”
“我没有隐瞒什么。”
“你太过分了!”省纪委检查员丁一满生气地喝道:“好话给你说了一箩筐,还执迷不误!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田婷玉用嘲笑的口吻说:“我到要看看,你们想要干什么?”
“你想登鼻子上脸吗?”
“别发火呀,火大要伤身的。”
“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是没有任何权力的被审查者,是弱者。”
唐学强拦住了发脾气的丁一满。丁一满气愤地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唐学强从田婷玉不慌不忙的答话中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知道再问下去,也不可能从她嘴巴里掏出什么来,就提前结束了询问。
“今天就到这里。”唐学强严厉地说:“下去把今天我们提的问题详细的写出来!下去吧!”
……
就像商量过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自动承担了责任。关于“依法办事”的条幅,调查的结果是,跟“兰河第一楼”的设计、修建到起火没有因果关系。他们几乎是同一句话:王副省长是提醒我们依法办事。结果呢,不听省长言,吃苦在眼前。我们认了,愿接受法律的制裁……
就连“天下第一楼”的始作俑者朱坤荣,也一口咬定,他代人求过王副省长的字,但送条幅、求字,跟工程没有任何联系。至于设计修建木头楼,就为一个目的,弘扬古典建筑文化,突出仿古建筑公司的特色。造成今天这种后果,只是失误,没有故意。愿意接受政府的任何制裁。
木料供应商梁平山,也是一句话,就是为了多赚点钱。问及谁给他和朱坤荣牵的线搭的桥,梁平山回答跟朱坤荣的一模一样,他本身就是卖木材的,听说朱坤荣的仿古建筑公司需要木材,就主动找上门来的……
一切都天衣无缝,一切都有理有据。
这在唐学强的办案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唐学强知道,这些人一定在这之前,订立过攻守同盟。而且,这些人的幕后,一定有一个手眼通天的高手。这个高手是谁呢?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个人不是别人,一定是王东山。他本以为,拿着省委的尚方宝剑,就可以突破这个看似简单实际非常复杂的案子。但是,他想错了。通常情况下,在副省长王东山没有被采取措施之前,只要有人敢名目张胆地调查王东山的问题,这些人一定会感到王东山出问题了。可是,他们明明感觉到了这一切,可就是不开口。你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
唐学强又一次看起了这一大串人的名单,看到梁平山这个名字时,他眼睛一亮。听调查梁平山的同志讲,梁平山有个亲戚在省城。马力大得很,梁平山有今天这个成色,跟这个亲戚的帮助是分不开的。他当时疏忽大意了,没有多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看来,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就在梁平山身上!
他马上把专案组副组长高久辛叫到了办公室。高久辛根据他的提示,把梁平山和田婷玉的档案及调查材料带来了。唐学强看完两人的材料后连声叫好。高久辛问:“唐检,好什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带梁平山!”
两人来到了审讯室。
“梁平山,田婷玉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外甥女。”
“为什么现在才说?”唐学强狠狠地盯住了梁平山。
梁平山一下子瘫软了,他以为外甥女供出了他。他慌乱地说:“我,我,忘掉了。”
“那好!”高久辛说:“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再不说实话,不但会害了你,还会害了你外甥女。”
“这……”梁平山脑门上渗出了汗珠子。
“快说!朱坤荣多给了你多少钱?这些钱都那里去了?”
“我说,我说。朱坤荣多给了我1千5百万,1千万给我外甥女了。”
唐学强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田婷玉把这些钱存放到那里了?她给了别人多少钱?”
“存在我姐夫的名下了。”
“你姐夫?是田婷玉的爹?”
“就是的。这钱她一分都没有花,…”
“存折呢?”
“在家里呢。”
“家里啥地方?”
“杂役房的梁上。”
唐学强冲高久辛说:“高检,你让刘团长配合一下,派辆军车,再派上几个人,让省市检察院的侦察处长带着梁平山,马上去梁平山家中!”
“办三件事。”高久辛和唐学强走出了审讯室,来到了唐学强的办公室:“一是把田婷玉以她爹的名义存的1千万冻结,然后把存折带回来。”
“还要到派出所把田婷玉、她爹和她舅的户口证明带来!”
“好的。第二,把梁平山的5百万以及其他全部存款冻结,并取回相关证明。三是,在周围的所有银行里查一下,看梁平山和田婷玉有没有其他存款。”
“好!高检,马上布置!”
“好的,唐检,等会儿见!”
送走省市检察院两位侦察处长后,唐学强和省纪委检查员丁一满、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起诉处处长高久辛继续审讯田婷玉。
“田婷玉,你存在你父亲名下的1千万巨款是哪里来的?”
田婷玉这下傻眼了:“这……你们都……”
唐学强心平气和的说:“都知道了!……田婷玉,这样,虽然你前面拒不配合办案,但是只要你现在改变态度,还来得及!我们等待你立功赎罪!”
田婷玉先是惊恐万状,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她当然害怕了,受贿1千万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是朱坤荣供出来的,还是舅舅害怕说出来了?朱坤荣的可能性不大,说出一切来,必死无疑,不说,背后有大人物在暗中帮助,说不定还能拣条活命。一定是舅舅坏事儿了!舅舅啊!你个老糊涂,你害死我了!你不说,谁能知道这1千万?你这一说出来,麻烦可就大了!
高久辛见田婷玉这个样子,早就来气了。他要发作时,被唐学强拦住了。
“你咋回事?说话呀!”丁一满也来气了。
田婷玉想,既是1千万暴露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钱是朱坤荣给舅舅的,跟我有什么相干?我让舅舅存款了谁能证明。要是别人,这也许就是死罪可我田婷玉不怕,祸从口里出,我姓田的来个死不承认,再加上王东山的庇护,你唐学强本事再大,又能把我怎么样?
唐学强又一次耐心的说:“田婷玉,立功赎罪吧!”
“立功赎罪?”田婷玉冷笑:“立什么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