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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这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赶到王东山当上市委书记时,梁二希先是副局长,后升为局长、副区长;到王东山升为副省长时,梁二希也就成了区委副书记常务副区长了。
这一切好,梁二希都记着呢。这些年来,梁二希除了工作就是往妹妹家里跑。他几乎成了王东山家里的消防队员了,妹妹家的大火小火中不溜火,全是梁二希给扑灭的。所以,在王东山的心目中,这个舅子哥真不错,当个区长、区委书记什么的,还行。
王东山在待人接物上有个毛病,一般人他从来不骂,关系好的人他都不骂,只有关系铁的人他才骂。
他对这个舅子哥最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家后院的火,因为这个梁二希,才没有着起来。对这个舅子哥最不满意的是,太死板了,一点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和管辖范围内新闻单位的关系都搞不好,难怪到现在了还当不上区上的一把手!
梁二希被妹夫骂了一顿后,心里很是不平衡,我梁二希为了你王东山,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我梁二希容易吗?我对自己的亲妹妹再好,总不能解决妹妹的实际问题吧?为了让妹妹不跟你王东山闹,我梁二希做出了啥事儿,你知道吗?
一个偶然的机会,梁二希发现妹妹和自己的司机老王,很能说得来。那时候,梁三妹和王东山闹得很凶。梁三妹说,不和他王东山离婚,我就不姓梁!
梁二希带着司机老王来了,妹妹见老王和哥哥到了,对王东山的气自然就消了一大半。梁二希给王东山使了个眼色,王东山心领神会,乘梁三妹进厨房的当儿,一溜烟炮出了家门。
梁二希让老王把车上的酒肉拿来了,梁三妹又做了几个菜,三个人坐在王东山家的茶几前喝酒。梁二希的心情是复杂的,这叫什么事儿呀?哥哥给一奶同胞亲妹妹拉皮条、找男人,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啊?
但是,……梁二希打落门牙往肚里吞,心里难受的如刀搅,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来。
老王不喝酒,他说他要开车。梁二希说:“喝!今天咱就住我妹家了!喝!喝他个一醉方休!”
王东山在外面租房子、玩女人的事儿,梁二希早就知道了。这样的事儿,作为梁三妹的哥哥,也来气呀!他恨不得把王东山一拳打个满堂红!可是,能打吗?一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哪!……罢了,罢了,就给妹妹拉一回皮条吧,他王东山能在外边找女人,找了一个还不算,我妹妹为什么就不能找个男人呢?
老王也真有意思,喝了点酒,话就多起来了,居然提出来要讲个段子呢!
“段子?”梁二希一惊:“妹妹,老王要讲段子哩,你介意吗?”
“不介意!不就是个段子吗!”梁三妹满不在乎。
“妹妹!”梁二希盯着妹妹的眼睛:“酒桌上的段子可都是黄色的,你敢听?”
“有什么不敢听的!”喝过酒的梁三妹面若桃花:“王师傅,讲!”
老王见头儿不吭声了,便端起酒杯摇头晃脑起来:“杯酒助淫思,飞眼火星冒,已是悬崖勒不住,将她怀中抱。抱也不解馋,推到床上闹,待到精疲力竭时,她说我还要!”
梁二希假装睡着了。
梁三妹借着酒性,吃吃吃笑了起来,老王借端酒的空儿,把梁三妹的手捏了一把。梁三妹大惊失色,她望哥哥时,见哥哥睡着了,才低下了头。
早上,兰宗震刚到报社,就接到了区委办公室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一位女同志:“请问,兰记者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区委办小李,区委区政府想就狗咬球市场取缔问题,征求一下您的意见,看兰记者今天上午有没有空?”
“本来有事的,如果是市场的事,我可以先过来。”
“不用。您先处理手头的事,11点钟,区委派车来接您。”
“也好。”
《兰河晚报》大楼在兰河市也算是高层建筑了,站在窗边眺望外景时,还真有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呢。
东边是兰河市的新区,高楼大厦很多,用鳞次栉比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南北是两山,那种青山绿水的景致,就更不用说了。西边最为开阔,因为是老城区,楼房相对低点,最高的也就是十几层,再加上还有一部分低矮的民房,看起来都市的气派就小点。兰宗震的办公室在西边,所以,他天天面对的是这些土洋结合的房顶,还有遥远的天宇。
兰宗震接完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擦桌子、拖地。做完这一切后,他打开电脑准备写电力投资集团的稿件。看窗外时,他心里一震,西北边天空出现了黑褐色的轮廓,笼罩着隐隐约约的远山和半边天空。迷雾茫茫,混混沌沌,这是沙尘刮风天气的征兆。
他有点奇怪,兰河的风沙天气虽然不是很多,但一年中也有个十次八次的。可过去这样的天气,总是在午后,今天怎么会出现在早晨呢?
渐渐地,西北边的远山看不清楚了,整个西天地被昏暗之色代替了,紧接着,昏褐色的风头把近处的农舍、田地都包围起来了。风沙,吹到兰河城里来了……
兰宗震本是个文学爱好者,他最初的志向是当一名作家,然而,理想与现实历来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做为一个农民的儿子,追求理想的结果是,别说养家糊口了,连自己的三寸呼噜吸(喉咙)都哄不住呀。
他只好到西域地区文联主办的《西域》杂志打工。头衔倒是挺吓人的,西域地区文联作家兼《西域》杂志采访部主任。其实就是地地道道的广告业务员,拉上广告了,你自己写、杂志发,然后给你提成,拉不上广告了,对不起!你张开大口面朝西——喝西北风去吧!
几年下来,忙了个驴死鞍子烂,累了个头大脑子昏,除了能养活自己外,家里连一分钱也给不上。老父亲骂道,到城里混成当杆(二杆子)了,成白肋巴(干不动重活)了,麻钱儿没挣来几个,连庄稼都不会种了!
面对六十多岁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父亲,他愧呀!他发誓当作家、跳农门,月月给老父亲寄回钱来。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没有当成作家,却成了一名记者,而且是《兰河晚报》这样大报的首席记者。他月月给老父亲寄钱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每次到省城邮局给父亲寄钱时,他仿佛看到了父亲那拾粪叉一样的双手,捧着儿子寄来的十张新崭崭、嘎嘎嘎响的百元票老爷,笑得满脸堆满了沟壑:“我娃子成国家人了!看看,这是我娃汇来的票老爷!……”
想到这情景,他就想哭。
每次到邮局给父亲寄钱时,他总要哭一次的!
到省城来当记者,是省文学院的院长推荐的:“兰宗震,你来省城吧,《兰河晚报》缺写大稿子的记者,你来吧。最起码,月月有印到印版子上的工资哩。像你这水平,我有信心!像你这情况,最重要的是挣一份固定的工资,然后再搞创作。”
兰宗震的心动了,他盼望的就是月月有个麦儿黄(庄稼一年收一次,此句意为工作的人一年的工资可以抵十二次的庄稼),早日给年老的父母一点补贴。
刚到报社,他写的稿件不是新闻,而是报告文学。主编是文学院院长的朋友,教给他了一个捷径。总编问他:“会照相吗?”他说:“会。”
“照片上反映出的东西,就是新闻。”
兰宗震明白了:“总编,你的意思是,看到啥就是啥,不夸大、不缩小,不评论、不雕刻,实事求是,照顶儿抛(直截了当)!”
“对头!这就是新闻与文学的区别。”
兰宗震的悟性极高,三天后,他的新闻稿就上了头条;半年后,他成了优秀记者;一年后,他获得了全省好新闻一等奖,成了省级优秀新闻工作者;两年后,他的新闻稿编进了学生课本,成了《兰河晚报》的首席记者……
“叮铃铃…”
一阵剌耳的电话铃声,把兰宗震从写作状态中惊醒了。
他拿起话筒,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喂,是兰记者吗?我是区委办的小李。”
兰宗震才想起了早晨的电话:“噢,是你呀。你好!”
“你好!我们的车在楼下,我在电话里请您下楼,可以吗?”
“当然可以。”到省城来几年,兰宗震的言谈虽然还带点乡音,但已经很到位了:“请稍等,我关了电脑就下楼。”
兰宗震把稿件存盘,然后关机。看窗外时,外边已经是一片混沌的世界了。
他给值班老总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去向告诉了值班总编,然后,乘电梯下楼。出了电梯间,大门外雨廊下停着一辆高级小轿车。他朝保安点点头,大步走出了大门。
小车旁一位漂亮的女士说:“我如果没有认错的话,您一定是兰记者吧!”
“我是兰宗震,小李,你没有认错。”
小李向兰宗震伸手:“兰记者,认识一下。”
兰宗震伸手轻握了小李一下:“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小李拉开了车门:“兰记者,请!”
兰宗震伸手:“女士优先,你先请!”
小李很泼辣,她推兰宗震上了车,自己也随后上了车。
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出了雨廊,开进了迷雾茫茫的世界。
小李抓住时机奉承:“一见面就知道兰记者一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是吗?”
“从兰记者的言谈话语就能看出来。兰记者,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农大。”
“农大?不会吧?农大……那一定是中国农大了?”
“不对!西域地区永丰乡永丰村那所农民大学毕业的。”
“兰记者真逗。”
“小李是那所大学毕业的?”
“兰大新闻系。”
“真是可惜了呀。小李。”
“今天就拜兰记者为师,兰老师,请收下我这个学生。”……
说话间,兰河大酒店到了。
小李带着兰宗震来到了三楼一个叫“荷塘月色”的包厢。
“兰记者,这位是我们区委办唐主任。唐主任,……”
未等小李介绍完,唐主任就伸出了胖敦敦的手:“兰记者,久仰大名。”
兰宗震见摆了一桌子凉菜,问:“这桌子菜是请我一个人的?”
唐主任满脸堆笑:“我代表区委区政府领导,专门宴请兰记者。”
“那我就实话实说,”兰宗震指着自己的胃说:“这里是农民的胃,吃不惯龙肉海菜。唐主任如果看得起我兰宗震的话,请退了它!我呢,一碗面、一盘红绕肉,外加一瓶啤酒,足矣!”
唐主任为难地看小李:“这……”
小李说:“我看这样,兰记者,这凉菜已经上了,退是退不掉了,我们把热菜全退了,就上红烧肉和面条。怎么样?”
兰宗震这才坐了下来:“我说话算话,一盘红烧肉、一碗面、一瓶啤酒!但是我还有个条件!”
“行!”唐主任问:“什么条件?”
“对不起了,唐主任,我这人本事不大毛病不少,请你们谅解。”
小李快人快语:“兰记者,请讲!”
“先说事,后吃饭!否则,我掉头就走!”
“好好,兰记者,先说事,先说事。”
“请讲!”
唐主任说,狗咬球市场的取缔,由于种种原因,只能推到一月以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