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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有《文艺报》编辑王山,听说他是王蒙先生的儿子。还有郑理,原来《小说界》的编辑,现在上海文艺出版社,受《文学报》委托,跟踪报道。
晚上喝了不少二锅头。车厢里到处都有我们的人。有些热闹。这么多清一色的年轻作家一起上路,真是鲜见。
给家里打电话,明天是小天的生日。
孙惠芬喊我去,还有丁丽英、戴来。陪她们打了一圈牌。张晓峰大概也喝了不少啤酒,老是在一边捣乱,说粗话。还掐了我两下。这世上再没有比陪女人打牌更累的活儿了。它考验你的耐心,让你变得愚笨而浑然不觉。幸好是在车上,火车行进着,我的心也跟着咣当咣当地跳动着。
12月22日 下雪
早晨七点半到达西安,在万年饭店用了早餐。
十点,登上去延安的火车,继续行路。火车走得很慢,仿佛是要让我这个南方人看个透彻。雪在飞舞,黄土高坡莽莽苍苍,不动声色。我接替吴玄和荆歌、戴来、风马打牌,看谁“跑得快”。
傍晚七点到达延安,在电力酒店,延安市委宣传部招待我们吃饭,和巴音博罗同住一室。喝的是西凤酒。延安的面食很多。还有《延安文学》,一本很厚的杂志。
饭后,一大帮人逛街。雪是越来越大了。据说延安已经多年没有下雪了。十步之外,看不清人影。广场上,白茫茫一片。我们打起雪仗,拍起照片。走在延河大桥上,如履薄冰,正好可以拥住女同学的腰和肩头。我们手挽手,我们走在雪路上,热热闹闹,欢歌笑语,完全像是鲁艺的师生。看见了,我们看见了宝塔山,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但是我们依旧心潮彭湃,一如生产归来。
远远的有一对人儿,总是跟我们这一帮子若即若离的,看着又让人挺嫉妒的。
12月23日 雪后初晴
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雪后的延安庄严雄伟,让人心里紧绷绷的。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延安有着一段伟大的历史,总值得人们回味。
八点半,我们去枣园。黄土高坡上面的树林银妆素裹,把枣园打扮得闪闪发光,也更加显得空旷辽阔。走在林地,雪给我们踩得咯咯吱吱的响。风过处,不时有雪块跌落下来,在两棵大树间,艾伟给我照了一张相。在纪念馆前,我和高大的毛泽东像合影。
一个漂亮女人带着孩子拍照。他们的出现给白色的大地添加了鲜艳的色彩。我蹭过去,请欧阳给我和那个可爱的小男孩拍了一张。女人说,雪太大,孩子今天不上课,正好带孩子出来看看雪。
枣园之后便是杨家岭,这两处选址都极有特色,与西柏坡异曲同工,让人直觉得时光倒流。
艾伟跟在我后面,我故意在一片虚浮的深雪上坚实地踩下去,结果这小子不假思索,小腿都埋进去了,皮鞋里灌满了雪,呵呵呵。
在党的七大旧址,我和同学们学着当年的好汉们,激情洋溢地讲演。
和着积雪飘荡的,还有陕北的信天游,天空变得更为高远。我们循声找去。艺人刘爱民,打着腰鼓,招引着游客。游客就我们一批人。大家早就在春节联欢晚会上见过这个西北汉子,此时赶紧围过去合影。这个“刘老根儿”相当配合,老到地摆出各种姿势。
饭后陪丁丽英上街,有朋友要她带些陕北民歌碟子回去。冰雪融化,地面滑得很。丁丽英紧紧地抓住我,说起她现在的生活。
下午游览延河大桥和鲁艺。也许是昨晚已经先睹为快吧,白天的延河大桥不那么好看了,桥下没有多少水,而鲁艺也已经名存实亡,只能从史料和照片里去寻找了。现在的鲁艺正式名称是陕西省艺术学校延安分校,破落不堪,远不如一个乡办初中。老师们有的上课,有的在改作业,山墙上写着各类值勤表。鲁艺的主建筑是一个天主教堂,大概原来是作礼堂用的吧,现在也成了艺校学生的舞蹈练功房。我们在那里逗留片刻,孩子们大多十二三岁,在老师的吆喝下做出各种动作,眼睛却落在我们身上。躲在钢琴铺天盖地的旋律里,我在教堂前后左右角角落落溜了几圈。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时间还很充裕,我便和王山开了一间钟点房休息。王山要我写一篇东西,谈谈考察感受,或者学习感受也行。我说再考虑考虑。刚眯上眼睛,有人打进电话给他,王山说是刘廷从南京打来的,问我《钟山》贾梦玮的电话。
晚宴上,延安请来市歌舞团的演员唱歌助兴。我们听到真正的陕北民歌。
九点半前往车站。十点二十,火车开往西安。
幸好下午睡了一会,在车上和郑理聊到一点。
12月24日 大雪
早晨五点四十五分,到达西安。下了车,天地一片洁白。今天是圣诞前夜,我们好像走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上午没有什么安排,就在房间休息。不一会儿,张艳茜来了。她是《延河》杂志副主编。比照片上瘦多了,简直是憔悴。听说她大学时代还是校花哩。但她说我比想象的要高大些。
午饭吃的是甲三灌汤包子,很有特色。饭后直接去游览西安,先是碑林,再去历史博物馆,再是大雁塔。碑林很好玩,每根石柱上都雕有兽头。我有一个画家朋友,在西安逗留时,曾悄悄拓了一些。
爬大雁塔,是要自己掏钱买门票的。十五元一张。结果很多人都没上去。艾伟问我上不上。上吧。他请了我和吴玄。
雪一直在下,张艳茜也一直陪着我们。她的房子在三十一层,她每天爬上爬下,不坐电梯,有时候下午还下来散步,在楼群之间溜圈儿。这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女人,又是一个陷入了生活重围的女人。她告诉我,她属兔,先生属虎,兔入虎口。偏偏女儿属龙,父女两个经常龙虎争斗。她离家半步,就会斗得一团糟,饭都吃不上。
今天平安夜,她对女儿说,一年三百六十五,给我五天时间留着自己吧。于是女儿放她出来了。
给秦巴子打电话,他在北郊开会,明天再联系。
小天打来电话,他被选中参加县里的作文大赛。
陕西省作家协会招待鲁院师生。见到了陈忠实。不由想到罗中立的油画。
在欧阳黔森宿舍玩,九点半,张艳茜离开。没有送她,又觉得挺不安的。
12月25日 天晴
十点三十分出发,去老孙家吃羊肉泡馍。两点半去秦始皇陵,参观兵马俑,果然妙不可言,栩栩如生。买了一套兵马俑,准备带给小天。然后去华清池。我没有往上爬。
五点四十返回,到杂粮食府小吃,说是和贾平凹见面。白描有些不高兴,因为我们几个中途要下车,孙惠芬、陈继明、戴来、丁丽英和我得去陕西师大出版社,姚鸿文他们请我们吃饭。不住地等人,那顿饭吃得很冷。
饭后一拨人先回去,我们到宝马茶庄喝茶,秦巴子在那等。在座的还有《女友》的黄建国,小说家寇挥。大家觉得写小说越来越没意思,市场不认同,写死了也就那个样子。聊到零点回来,陈继明在陕西师大出了本书,他请我和丁丽英洗脚,一边洗,一边骂西安人抠门,这么多人围着一壶茶,喝了又喝,喝了又喝,喝了一夜,喝得舌头都掉了。
12月26日 天晴
天寒地冻,路也封了,没法出去游览,看了一会儿江苏台的电视剧《不回家的男人》,竟然睡着了。
中午去找外面的网吧,看看邮件,有西扬的,东西的。西扬这次没来,而是去了深圳。要了一碗面,等待的时候,给张艳茜打了个电话,算是告别吧。
一点半启程,去半坡遗趾,这是西安最古老的文化旧址,也是我们参观的最后一个景点。显然,郭沫若写了一个错字儿,应是遗址而非遗趾,但导游说这样写大有深意,众人一笑了之。
看完即去车站,西安之行也就到此为止,几乎还没有什么感觉,来了就走了。
也许还是这样匆匆而去更好些,免得更显无聊。再说现在的空手而归,不等于未来就没有回味的东西。登车前夕,两个学员不知道为什么事吵起来了,也许是累得心烦意乱吧,他们几乎挥拳相见,大家赶紧去拉开,有惊无险,算是这次游览的一个花絮吧。
五点四十八分,我们离开西安,离开这个巫城。
买了一瓶啤酒和一袋豆腐干,权当晚餐。夜里出汗很多,可能是喝了啤酒的缘故。伴随着火车的咣当声,时睡时醒,似睡非睡,断断续续听到宣儿在跟艾伟讲她的不愉快,仿佛车窗外的风,终究没有听明白。
12月27日 天晴
早晨八点十分,回到伟大的北京,回到鲁院。
午后,艾伟借给我一本电影碟子《无主之地》,又称《无人地带》,到五楼电脑教室去放。《当代》洪清波曾认真地推荐我看,好像看了这部电影,小说就会写得更好似的。
影片反映了波斯尼亚与塞尔维亚两个民族之间的矛盾和斗争,通过敌对双方的两个士兵来展现:西基尼诺和塞拉,其中塞拉躺在地雷上。事件的尖锐性,社会的关注性,躺在地雷上的塞拉绝望地望着天空和阳光,一系列的场景始终盘踞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吃过晚饭,还是不能释怀,遇到薜媛媛,便喊上她去华堂商场,空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什么也没买。
12月28日 天晴
给陈晓明、洪治纲、朱燕玲发问候邮件。然后去蓝岛大厦,给刘云买了一双棉皮鞋。
打电话回家,小天已经参加了作文比赛,题目是《我最不想做的事》,完了!
他写的是考试,他最不想做的事是考试!他几乎不假思索,这是孩子的天性,可是应试作文设计的是陷阱,考验的是孩子的成熟度,孩子们怎么能够识破呢,只有那些“懂事儿”的孩子才有可能得到高分。我心里想着糟了,但也无力批评他。
艾伟到刘继明宿舍,听他谈对《爱人同志》的意见。
晚上,刘继明、欧阳等人过来聊天。刘继明正在三峡挂职,和云南社签了个合同,准备写出《大坝》。
12月30日 天晴
听宋瑾谈《二十世纪后现代主义与音乐》,制作方式与感性是他们共同的特征。雷抒雁课上插话,布置写个人小结。
小天语文只考了90分,还一脸不耐烦。
其实我心里也很烦躁,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突然就写起那个短篇来,《长安行》改为《大雁塔》。
夜里很晚了,张晓峰送来整理好的对话稿,让我再看看。
12月31日 天晴
上网。无所事事。昨夜没有睡好。
小说写了几行字。打电话给刘继明、巴音博罗,打听韩东的诗歌《大雁塔》原文原句,他们都曾是诗人。可惜都说记不住了。
去华堂商场,给家里人买了几副手套,顺便打听飞机航班,到南通的只有下午四点二十一班,而且不是天天有。飞机航班的多少可以看出一个城市的兴衰,南通作为首批沿海开放城市之一,领导走马灯地换,可是发展极其缓慢,听说南通机场亏损得厉害,要不是死死保住,上面早就关闭了。
今天是2002年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