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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它会怎么办?”
她看着天空,接着我看到她的眼里充满笑意。
“它跳到兔笼子上面。”她说。
“然后它会怎样?”
“它用爪子去戳狗的鼻子。”
“对了。因为它很聪明,因为它很聪明而且谨慎,所以他并不担心那条狗。我们也是一样,不必为那些事情发愁的,是不是?”
她仰起脸看着我笑了,我把她拉近,亲了亲她的头顶。我可以感到她头发上太阳的温暖。
我把卡车停在山核桃树下,她把午餐盒拿进了厨房,洗了洗热水瓶,然后换上她的便装。我们一起走向码头,我派她看管汽水和蚯蚓生意。在啤酒箱后面的角落里,我看到巴提斯蒂的老式十二口径自动温切斯特连发步枪靠墙立着。
“我在里面放了六颗子弹,提防水蝮蛇吃我穿在绳子上的鱼。”他说。
“我会在天黑前赶回来。你带她回家吃晚餐。”我说,“等我回来后,我会关店的。”
“你不必担心。”他说,在一根木柱上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香烟,烟雾从他的牙齿间飘出来。
阿拉菲尔把一项货款记入现金记录机,当抽屉咣当开启时,她眉开眼笑。
第六节
我把邮箱里所有东西放进一个大纸袋中,然后开车去伊伯利亚州长办公室。过去的一年里,我曾作为便衣侦探为州长工作过一段时间,我知道他是一名正派、值得信任的人。我们在他的办公室交谈,同时一位副警长在另一间屋里处理包装纸、纸盒、短信和皮下注射器,以查找指纹。
最终,副警长用一个指节轻敲州长的门玻璃,然后打开门走了进来。
“有两个可识别的指纹。”他说,“一个是戴夫的,一个是那个混血男人的,他叫什么名字?”
“巴提斯蒂。”我说。
“是的,我们以前曾把他的指纹收入档案——”他的眼睛从我身上飘过去,脸上泛红,“我们以前去戴夫那里时,曾得到过他的指纹。在包装纸外面有些脏东西。”
“是邮差的吗?”州长问。
“我猜是的。”副警长说,“我希望能提供一些其他线索,戴夫。”
“没关系。”
副警长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你准备把它带给拉菲特的联邦调查局人员吗?”州长说。
“也许吧。”
“通过邮件进行恐吓,属于联邦调查局的工作范围,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他们呢?”
我回头看着他,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对我们机构并不十分信任。”他说。
“大概是因为我在这里工作太久了。”
“我们可以审问一下那两个人。能再问一下他们的名字吗?”
“魏德林和玛珀斯。”
“魏德林和玛珀斯,我们可以让他们明白,有人在调查他们。”
“他们这样做简直太过分了。”
“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
“戴夫,不要担心这件事情。让其他人来处理它。”
“你会派个警员到我家吗?会有人在阿拉菲尔在操场上玩时,或者当她等校车时,去保护她吗?”
他吁了一口气,然后望着窗外明亮、空旷的草地,上面有一丛橡树。
“有些事情让我不安。”他说,“你父亲是在明星公司的一个钻塔上丧生的,是吗?”
“是的。”
“你认为无论如何,总有机会去把这些家伙拧成麻花,是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是那个盒子不会自己跑进我的邮箱,是吗?”
我看到他眼中被伤害的神情,但是我已经过了顾及他感情的时期。大概你也曾有过这种时刻。例如,一群黑人强迫你停车,用垃圾桶打碎你的车窗;或者在百货商店,长期嗜毒者用枪对着你,迫使你跪在地板上,好对你勒索,而你的喉咙里,则无法控制地发出了乞求的声音;再或者,一些摩托车手在你身后停下,把你从栏
杆上拽下,然后坐到你的胳膊上,其中一个人拉开了牛仔裤上的拉链。发生这类事情之后,你来到警察局或州长办公室,你的身体仍然由于羞愧而发热,你的声音磕磕巴巴,你自己听来都很陌生,你的眼中充满内疚与自弃。而同时,穿着制服的那些人,则漫不经心地端着咖啡杯,从你身边走过。接着,一些人将你的话敲人一份
报告,于是你意识到,这就是你能得到的一切。调查人员不会离开办公室去你家,甚至可能不会给你打个电话,请你去指认嫌疑犯。
于是,你将去面对警察局或州长办公室的四壁、文件柜、带锁的抽屉,还有端着塑料杯的警员,他们佩戴的枪带,大概还有停车场里的警察巡逻车。于是,你会得到具有讽刺性的认识:M —16来福枪、对好焦距的毛瑟枪、双筒十二口径机关枪、点38特种枪、点357 马格南左轮手枪、麻醉枪、敲板、警棍、催泪弹防毒面具、手
铐、狼牙棒、手腕和腿部的锁链、数百盘弹药,所有这些都与你的安全以及你所遭受的暴行无关。你只不过是他们中某个人的额外工作量罢了,仅此而已。
“你曾在我们这儿工作过,戴夫。你知道,我们做力所能及的工作。”州长说。
“但多数时候,这并不够,是不是?”
他用手指在记事簿上移动着纸夹子。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他问。
“多谢你腾出时间和我交谈,州长。我会考虑找联邦调查局。”
“我希望你能那么做。”
西边的天空已经转为紫红色,当我驾车回家时,雨云正在南边地平线上汇集。当我转进院子时,一颗孤单的雨点在挡风玻璃上飞溅开来。
第七节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雨哗哗地落在木瓦和走廊的马口铁顶蓬上,从排水沟中奔泻出去。我开着阁楼风扇,屋里很凉快。我整夜都在做梦。安妮像往常一样,大约凌晨四点来到我的梦里。在梦中,我透过卧室窗户向雨中望去。穿过山核桃树发亮的树干,我望见沼泽地和逐渐消失的一团团蒸汽。我看到她和伙伴们在一个摇摆不定的绿色气泡里,她对我笑着。
“嗨,水手。”她说。
“你怎么样了,宝贝?”
“你知道,我不喜欢下雨,这让我回想起所有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们找了个干的地方呆一会儿。你那个排的伙伴也不喜欢下雨。他们说,雨曾给他们带来丛林溃疡。打雷的时候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听上去简直像是加农炮。”
“当然听得见。”
“水面在闪电。那一夜,我分不清闪电和枪的火焰。我多希望你没把我一个人留下。我努力想藏到被单下面。那真蠢。”
“不要谈这件事了。”
“就像电在墙上跳舞。你没有喝酒,是吗?”
“没有,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只在梦里喝。”
“但是我敢打赌,在干醉时你仍然会觉得很美,是不是?”
“一个人必须做点事情来被人踢,是吗,安妮?”
“什么意思,亲爱的?”
“我想——”
“告诉我。”
“我想去——”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阿拉菲尔需要有人照顾。”
她对着空气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是红色的。
“再见,水手。不要露着肚皮睡觉,这会让你早上醒来时感到不舒服的。我想念你。”
“安妮——”
她透过雨对我眨眨眼,在梦里,我真切感觉到她的手指触摸我的嘴唇。
第二天也都一直在下雨。下午三点,我去学校接回阿拉菲尔,让她一直和我呆在食品店里。阿拉菲尔好动,很难让她一直呆在屋里,于是我让巴提斯蒂带她去镇上办点事。五点半时他们回来了,雨已经稀疏下来,太阳从西边天空的云后露出脸来。几个渔夫来到码头,喝了会儿啤酒。我斜倚着窗框,望着外面紫红相间的天空,
树枝上的雨滴入水中,潮湿的苦葬在晚风中努力抬头。
“那些人并没打算罢手,他们只是刚吹响号角。”巴提斯蒂在我旁边说。阿拉菲尔正用快餐架上破旧的电视看卡通片。她将三脚架抱在怀里,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他们会让我们提心吊胆,想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我说,“那是他们的一种手腕。”
“你给拉菲特的联邦调查局打电话了吗?”
“没有。
“为什么?”
“那是浪费时间。”
“有时候你得试一试。”
“可包裹上除了你我的指纹以外,没有其他可识别的标记。”
我可以从他的面孔看出来,他有点不明白。
“没有什么可以告诉联邦调查局的。”我说,“他们只会做一份书面报告,并且对我感到恼火。这于事无补。”
“所以你就对我发火?”“俄没有对你发火,听着——”
“什么?”
“我想让她今晚和你呆在一起。我会在早上来接她,并带她去学校。”
“你准备做什么呀,你?”
“我不知道。”
“我认识你很长时间了,戴夫。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打算做什么。”
“我会让克拉瑞斯把她的校服、睡衣和牙刷包好。现在还有条船在外面,等它回来后尽快关店。”
“戴夫——”
但我已经走进稀疏的雨中,沿着紫色的树阴,在充满潮湿苦踪和紫茉莉气息的微风中,朝着屋子走去了。
第八节
当我停在拉菲特的郊区时,天很凉快,仍然亮着我给住院的迪西·李打电话,问他魏德林和玛伯斯住在哪里。
“干什么?”他问。
“干什么无关紧要。他们在哪里?”
“这和我有关系。”
“听着,迪西,是你把我卷进这件事里的。过去这两天,事情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不要跟我要小聪明。”
“好吧,在马格诺利汽车旅馆。离开平胡科路之后,沿着河往下走。瞧,戴夫,不要和他们揽在一起。我差点被他们捆住手脚,结果落到今天的地步。”
“从声音上听来,你似乎又找回了自信。”
“因为我有了朋友,有了其他出路,去他妈的魏德林和玛浪斯。”
太阳在西边的地平线上红彤彤的,而且大得夸张,南边远处正下着雨。
“这些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在说什么?”他问。
“你听到我的话了。”
“是的,我听到了。他们烧死了一个女孩,然后你来问我这样的问题?这家伙没有尽头,他们会走到最黑暗的地方,如此黑暗,那里的啦蝎都没有眼睛。”
我沿着平胡科路向下驶去,在汽车旅馆旁的橡树下停了车。这是一个带蓝色屋顶的不规则建筑。沿着人布道种着竹子和棕桐,它们被河边的风吹弯了腰;庭院里的石板湿源源的,在最后一缕夕阳下发出红光。花形的蓝白霓虹灯标志立在汽车旅馆人口上方,对着天空闪烁着;里面的一个电子镇流器嗡嗡作响,像树上的蝉声一
样响亮。我盯着旅馆门口看了会见,然后打开卡车门,准备进去。
就在我要进门时,有个房间的玻璃门滑开了,穿着游泳衣的两男两女手拿酒杯走出来,坐到游泳池边的桌旁。魏德林和玛怕斯都在,听了其中一个女人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