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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那要好些,戴夫。他们让我获得了自由。”
“他们做了什么?”
“我摆脱那件事了,自由而清白。他们收了些财产费用。”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说。
“他们失去了兴趣。”克莱特斯说。
“哦?怎么会这样?”
“得啦,戴夫。打起精神来。你知道这是怎么运作的。”克莱特斯说。
“不,我认为我的见识到此为止。”
“我们在新奥尔良拥有职业顾问公司,我聘用拉菲特最优秀的人员。”
“你谈的这个”我们‘是谁?到底你和迪西·李有什么关系?“我问。
“他拥有一个朋友。我为他那个朋友工作。那个朋友不愿意看着迪西·李遭受他不应当受到的羞辱。你也不应当遭受,戴夫。”
“你为那个叫迪奥的人工作?”
“他并不是个坏人。瞧,警察跑遍全国,也没找到他什么证据,嗯,只有很少一点零散的线索。”
“你怎么脱身的?我以为现在仍然在通缉你。”
“你永远不会了解的,伙计。首先,警察局没人来接手这件事。第二点,这点你不会理解,没人想去招惹那样一个人。”
“你明白他在说什么吗?”我问迪西·李。
“别理他。”他平静地说,从他的口袋取出一根香烟,眼睛避开了我的眼睛。
“忘记过去吧,戴夫。那是正在腐烂的记忆。你曾经这样告诉过我,对不对?让我们看看现在的问题,也就是说,让你离开这里。我听说,他们让你和美女呆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我没有回答。他们两个都看着我的脸,随后迪西的眼睛在房间里彷徨。
“快点,伙计,配合我们一会儿。”克莱特斯说。
当迪西·李的眼睛重新落回我的身上,我说,“说实话,迪西,我真想杀了你。”
“看来他感觉不太好,他到底想干什么?进监狱?”
克莱特斯说,“瞧,总之,我以个人身份来这儿。但是一等我帮他恢复自由,他马上就告诉我,我们应当把你这个笨蛋也救出来。我说的是实话。”
“你有理由发疯。”迪西·李对我说,“我在汤里撒了尿,结果每个人都不得不喝它。我只是不知道你会——”
“什么?”我问。
“见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那个汽车旅馆里干了什么。上帝呀,戴夫,我听一名警察说,他们用一条毛巾,把魏德林的内脏塞回了他的胸腔。”
“那是玛珀斯的作品,不是我的。”
我可以看到克莱特斯脸上被逗乐的表情。
“抱歉。”他说,然后他笑了,“但是我们得面对它。我记得有很多次,你确实打人打得墙上都是血。”
“这次不是那样。”
“无论你说什么,总之谁会关心呢?那个家伙是一桶屎。”克莱特斯说,“让我们谈谈如何将你从这个动物园里弄出去吧。”
“等一等,你认识魏德林?”
“从某种程度上说认识,他属于蒙大拿的一个小团体。你会喜欢那里的。我在弗拉塞德湖上为萨利·迪租了一个地方。”
“你曾经痛恨那些家伙的,克莱特斯。”
“是的……噢。”他说,吮吸了一下牙齿。“中央情报局做毒品生意,白宫那些家伙经营枪支。你自己曾经说过——我们围着下层人打转,这样我们才能有射击的靶子。”
“你在哪儿和这个家伙联系上的?”
“萨利?”他用指尖从桌上刮下一片漆。“我有一个姐夫在加尔维斯敦。他给我找了份工作,是在萨利的维加斯地盘上做打手。一个月之后,他们升我做贴身保镖。
六个月之后,我负责主管整个娱乐场所的保安。现在我负责所有的事情——维加斯、塔霍湖地区、弗拉塞德。“
他抬起头看着我,“这总比在厕所清理呕吐物强点,那是我在阿尔及尔一个垃圾场的工作。瞧,你想从这儿出去吗?”
“该死,不,克莱特斯。周围环境确实对你影响太大了。”
“我可以用二十分钟就搞定它。”
“你准备提供一万五千美金?”
“我没那个必要。这里有很多保证人会很乐于帮助萨利·迪的。为什么不呢?这并不花费他们任何东西。除非你拒绝帮助。”
“让他为你做这件事,戴夫。”迪西·李说。
“我想我得靠自己的力量,来摆脱掉这件事。”
“为什么?你有必要证明你是个诚实的人吗?”克莱特斯说。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你,克莱特斯。”
“你这样我会生气的。你以为我是在为你承担黑手党之类的义务吗?”
“我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实际上,我并不了解你做的任何事情。”
“也许那是因为你没注意听。”
“也许吧。”
他点了一根烟,将燃烧的火柴对着墙壁弹过去,然后从鼻子里吹出烟雾。,“这里没有音乐。”他说。
“得啦。”
“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们会把你熬成胶的,克莱特斯。去阿尔及尔做酒吧招待,去卖借方保险,干什么都行,离开他们吧。”
“我以为,也许我能弥补一些以前对你做过的坏事,伙计。”
“我没有忌恨你。”
“你从来都不会忘记任何事情,戴夫。你积攒这些记忆,不断填充燃料,直到它成为一个火炉。”
“我正在改变。”
“是的,那就是他们把你和那些屎袋锁在一起的原因。”
“我能说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说。”克莱特斯说,“这是我的香烟。把他们当食物,喂给那些讨厌的家伙吧。”
“戴夫,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会做你的保证人。”迪西·李说,“但是,如果我现在捡到一角硬币,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我的全部。”
“但是你没有听我们说话。”克莱特斯说,“对不对,戴夫?你高高行走在公路上,我们这些流着汗的坏蛋,则不得不在苍蝇中跋涉。”
他走到门边,用拳头重击一根栏杆。
“开门。”他说。
“我很抱歉。”我说。
“是的,是的,是的。给我写一张明信片。地址是蒙大拿,珀尔森。实际上,如果你从这个狗屎堆里出去的话,来看看我。啤酒都冰好了,你可以在后面湖里捕上几只鲑鱼。”
警员打开门,他在水泥地上踩碎了他的香烟。警员带着他和迪西·李乘电梯下楼,我一个人坐在房间内,等着警员回来。我的后背弯下去,前臂松散地支在大腿上,眼睛盯着地板上细小的网状裂纹。
第四节
第二天,两个警员将杰勒密从慈善医院的监狱病房带了回来。他额头上的缝针看起来就像在皮肤上画了黑色蝴蝶的条纹。他盯着窗外,自言自语,在房间内的地板上撒尿。摩托车手和来自阿拉巴马的强奸犯告诉他,狱卒把大门钥匙留在厕所里了,于是他跪在马桶槽旁,向水里望去,其他两个人怂恿着他。
“你看不到它,它在下面的管子里。”摩托车手说,对着另一个人咧嘴乐。
杰勒密的手臂伸进槽中,朝下水管深处伸下去,水向上溅到他的衬衫和脸上。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张着嘴巴抬头看我,粉红的舌头显得很厚。
“别那么做,杰勒密。那里没有钥匙。”我说。
“什么?”他说,他的样子就像一个被麻醉的人。
“脱掉衬衫,到淋浴那儿洗洗自己。”我说,“快点,跟我来。”
“我们刚给这个家伙一点希望。”摩托车手说。
“你们的演出结束了。”我说。
摩托车手戴着黑色太阳镜,沉默地看着我,嚼着口香糖,脸上和头上的毛发看来像是棕色的弹簧。
“这不是你说教的地方。”他说。
我放开杰勒密的胳膊,面朝摩托车手转过来。
“继续。”我说。
“继续,什么?”
“说些其他聪明话。”
“你在说些什么,伙计?”
“我让你再冲着我的脸来一次。”
我看不到太阳镜后他的眼睛,但是他的嘴巴安静下来,似乎被粘到了皮肤上。
然后他说话,是因为其他人都在看他,“我们在这儿是一个家庭,伙计。那是你呆在这里的原因。你不明白这一点,你不会达到目的的。”
我为杰勒密打开淋浴,帮他脱掉衬衫,从我的房间拿了条肥皂给他。然后我拾起马口铁盘子,把它大声撞到门上。狱卒没用太长时间就来开门了。当他开门时,我正站在死线里面。
他瘦削的面孔由于愤怒而激动。
“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吗,罗比索?”他说。
“你们在这儿放进一个痴呆的人,他正在被其他人羞辱。或者将他单独隔离,或者送他去精神病院。”
“把你的驴蹄子拿到线那头去。”
“去你妈的。”
“到此为止了。你准备进入一级防范禁闭吧。”他说,然后砰地关上铁门。
我转过身,看着四次被判刑的家伙,他在咧着嘴笑,他在从苏卡兰逃跑后谋杀了一家人。他完全赤裸着,大腿和腹部的肉球几乎像个帘子,从他的骨架上悬下来。
他的眼睛苍白,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嘴巴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红。他吹了一口香烟说:“听起来你变得非常成熟,伙计。”
接着他大声笑着,乐得眼睛半眯着,眼泪流下圆圆的面颊。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把我转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是一个双铺位的铁笼,上面打了很多小方孔,覆盖着厚厚一层白色涂料,上面胡乱刻着被押人的名字。多年前,被判死刑的人在执行那天,就呆在这个笼子里。现在,它用于监禁那些捣乱的人或者难以控制的人。我被告知,我将在这里度过接下来的五天,除了我的律师以外,
我不能见任何人,将不会有淋浴,每天只有一顿饭吃,时间由我来选择。
那个下午,巴提斯蒂试图见我,但被拒绝了。但是一位受优待的黑人囚犯带给我一封信,里面是半打阿拉菲尔用彩色纸画的蜡笔画,还有她在横格记录纸上写的—个纸条。画上是棕榈树和蓝色的水面,满满一湖鱼,一匹棕色的马头上写着“德克斯”;纸条上写着“我会拼字了。我会拼罐里的蚂蚁,我会拼帽子里的猫,我爱
戴夫,我不再说粗话了。爱你的,阿拉菲尔。”
我把图画纸挂在笼子的内壁上,把纸的边缘按人墙上的铁缝里。外面开始下雨,雾气吹过窗户,在栏杆上闪亮。我在铺位底部铺开薄薄的床垫,尝试着人眠。我难以置信地疲倦,但是无法讲明原因。大概是因为在监狱里从没真正睡着过:铁门没日没夜地砰砰响着,酒鬼们把门撞来撞去,被惹火的巡警穿过栏杆,挥舞着警棍进行报复,人们在窗口疯狂地嚎叫,就像狗对着黄色的月亮狂吠。
但这是种更深的疲惫,透入骨髓,肌肉软弱无力,仿佛有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我有一种失败感,精神颓废,沮丧,恐惧,渴望放松。在我杂乱无章的梦里,试图让自己进入阿拉菲尔的一页图画纸上——进入点缀着棕榈树的广阔海滩,雨点凉凉地打着我的皮肤,同时太阳炎热地照在我的肩膀上。阿拉菲尔沿着海边骑着无鞍的马,大张着嘴巴笑着,头发在阳光下又黑又亮。
但是梦境里的纯净没保持多久,突然我把郎姆酒倒进一个椰子壳里,然后用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