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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贞见到张业也在,喜道:“张业!你总算来了,快,快帮我杀了这淫贼!”
见只有他一人,司马贞奇道:“你怎么啦?其它的人呢?怎么只有你?”
张业跪伏在她面前,道:“启禀公主,全队昨夜都……遇上了妖怪,无一生还了……”
司马贞怒道:“什么妖怪,胡说八道!”
她挣扎着辛苦坐起身来,才一扶起身子,眼前又是一花,晕眩不支。陆寄风只好再将她抱起来,转头问张业道:“你可知什么地方可暂时栖身,让她养伤?”
张业道:“请仙人将公主还给小人,带回府里……”
陆寄风道:“她心脉才刚接好,现在就让你带回王府,再断了就回天乏术了。”
“这……这……”
司马贞有气无力地怒道:“张业!别听他胡说,快杀了他……”
“小的……小的……”张业不知如何是好。
司马贞更怒,道:“你敢抗命,等一会儿刘大哥的援军来了,我叫他们把你就地正法!”
张业叩着头道:“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迦逻已看不过去了,道:“你怎么开口闭口就是要杀人?陆大哥辛苦救你,你不感谢就罢了,还叫手下杀他!早知道就把你丢在山里不管!”
司马贞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迦逻冷笑道:“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皇帝我都不看在眼里!”
司马贞气得要命,道:“张业,先杀了这大逆不道的小子!”
张业依然不动,司马贞整张脸色气得忽白忽青,胸口喘着不住,道:“你反了吗?我的命令半句也不听?”
陆寄风道:“你再这么乱发脾气,心脉再震断,我可不管你!”
“谁要你管?总之你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迦逻忍无可忍,一个箭步上前,劈啪给了她两耳光,喝道:“贱丫头,闭嘴!”
“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本公主……”
迦逻举起拳头作势要揍她,司马贞怕再当着属下的面受辱,只得闭上了嘴,不言不语,脸色铁青。
张业道:“山下南边有个小村子,应该有地方让公主养伤。”
陆寄风道:“甚好,请带路吧!”
他主动弯身抱起司马贞,司马贞十分不情愿,可是张业脸色苍白,好像体力不济的样子,大概是也抱不动她的,司马贞只好咬牙忍了住。
然而,被陆寄风强壮的手臂抱在怀中时,司马贞突然心中一动,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
随着张业在前面领路,让陆寄风抱着的司马贞渐渐回想起昨天自己神智恍惚之时,感到被刘义真抱着,甜言蜜语,还亲吻了她,感觉之真,一点也不像作梦,而陆寄风身上的气味,让她心头越是忐忑,难道那不是梦境?
“你脸又红了?又发烧了吗?”陆寄风问道。
司马贞突然扬起手来,一巴掌重重地打在陆寄风脸上。
迦逻听见清脆的耳光声,气得回过了头,不由分说便也举掌要打司马贞,陆寄风急忙闪了一闪,没让迦逻打着,道:“好了,好了,别打来打去的!”
司马贞举起拳头不停住陆寄风胸口又抡又敲,哭着叫道:“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你让我死吧!呜……”
迦逻怒道:“陆大哥,是她要死,不是你不救,把她丢在这里好了!”
陆寄风以为司马贞身子不适,所以乱发脾气,倒也不以为忤,苦笑道:“你别跟她计较,她打不死我的。”陆寄风就算不刻意运起真气,胸口都自然而然运着功,这是从前在锻意炉里十年养成的习惯,因此司马贞的病拳根本就像风吹花拂,陆寄风可以完全不理会。
司马贞一路哭闹,惹得迦逻火冒三丈,若非陆寄风抱着司马贞,迦逻打不到她,恐怕已动手几百遍了。
四人两虎走了一整天,终于走出荒山,见到一些零星屋舍,但炊烟全无,十分荒凉。此地既是魏宋交界,两国的军队都不免拉人充当兵夫,民间十室九空,已是常见的事。
众人找了间空房,让司马贞躺在床上养伤,已两天未进食的司马贞早就饿得全身无力,脾气也更加地坏,但没力气发作,只能躺在榻上低泣。
张业道:“公主,属下去找些食物,请公主再忍耐片刻。”
他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到每一间空屋去找存粮。司马贞还哭个不停,陆寄风也有点束手无策,叹道:“你的命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又哭什么?”
司马贞收住哭声,一瞪眼睛,指着迦逻道:“你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迦逻道:“有什么话我不能听?”
陆寄风已料到司马贞要说什么,苦笑道:“你先出去一会儿吧!”
迦逻看了看陆寄风,又看了看司马贞,终于气得一跺脚,道:“你就这么没脾气?活该让这头母老虎咬死你!”
迦逻气呼呼地走了出去,司马贞撑起身子坐在炕上,咬着唇,幽幽地看了看陆寄风,吸了口气,才开口道:“我问你,你……你是否对我……对我……?”
她红透了脸,支支唔唔的难以启齿,陆寄风索性直说,道:“当时你发了高烧,伤得又重,一直在唤一个人,我想你是把我误认作他了,所以才……嗯,当时我绝非存心轻薄于你,请你海涵。”
司马贞一听,脸都白了,手一翻变已握了匕首在手,便往颈子抹去!
陆寄风快了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喝道:“你干什么?这样就要死?”
陆寄风夺下她的刀,既惊讶又不解,实在弄不清楚司马贞是怎么回事。
司马贞眼神怨恨,道:“我岂能以宗室之尊,受辱于匹夫!”
陆寄风叹了口气,道:“被贱百姓侮辱,你活不下去;那么被士族侮辱,总稍微可以释怀了吧?”
司马贞看着他,陆寄风道:“我姓陆,是吴地的陆姓大族直裔,门第还列得进上品,这样你不用自杀了吧?”
司马贞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已缓和了不少,道:“你……真的是东南陆家之后?”
陆寄风道:“信不信由你了。”
陆寄风一连报上三代的先祖名讳,司马贞越听脸色越是柔和,长叹了一声,道:“你早说就好了,也不用害我气得只想一死干净。你的门第还比刘大哥高呢!”
那也不是多光荣的事,陆寄风只有苦笑。
魏晋之代门第观念重于一切,几个大姓的后代就算身无官衔,地位也十分崇高,不下于王公贵族。而士族之间更是勤于撰写谱系,对各姓作出评等,所分的等级十分细密,当时通行于世的谱系纪录与评论就有千余卷。
约略说来,最为尊贵的大姓分别是“侨姓”王、谢、袁、萧;“吴姓”朱、张、顾、陆;山东“郡姓”王、崔、庐、李、郑,以及关中“郡姓”韦、裴、柳、薛、杨、杜等等。各等级的贵贱之分,是不可逾越的。
陆寄风的先人是吴国陆逊,那是再正统不过的东南陆姓。陆寄风从小受父母之训,并不把门第的尊卑放在心里,但他也知道“门第”是他可以通行各国的万灵丹。
司马贞知道了他的门第之后,就算对他有再多的痛恨,也得忍住,敬他几分。
看见陆寄风身边的两头白虎,司马贞问道:“陆寄风,这两头老虎怎么肯跟你走?我听说这两头畜牲,只听云贱人的话……”
陆寄风沉声道:“不许骂她。”
司马贞本要再骂出更难听的话,但话到口边,硬生生忍了住,道:“不叫就不叫,我听说她面首无数,专爱你这种样子的少年,哼!原来连你也被她迷得失了魂!”
陆寄风不答,只是长叹了一声。那声叹息里的沉重、缠绵、空寥之意,令司马贞心头微微一动。陆寄风转身走了出去,不再理会司马贞。
陆寄风一走出来,迦逻急忙转身装作经过的样子,陆寄风一把逮住他,拎到外堂,道:
“偷听就偷听了,跑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走?”
迦逻挣了开,瞪了陆寄风一眼,道:“你以为我爱听?我是怕司马贞那疯女人偷袭你!”
陆寄风不与他争论,带着两虎走至门外,望着远方,想到要带迦逻去见封秋华,那就非得再见云若紫不可,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是喜是忧。
迦逻站在他身边,道:“明明是姓司马的公主,什么马姑娘,遮遮掩掩的,怕我知道什么了?分明是心里有鬼!”
陆寄风道:“她在民间声名不好,我是怕你知道她的身份,不肯救她。”
迦逻道:“她又尊贵,生得又美,谁会不肯救她?你就救得殷勤!”
陆寄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说话这般小心眼,跟个姑娘似的!”
迦逻怒道:“我便像个姑娘,也像个小心眼的姑娘,不像司马姑娘,还有那个云姑娘!”
陆寄风哭笑不得,道:“你怎么啦?说话颠三倒四!”
迦逻只闷着生气,静了一会儿,问道:“云姑娘……比司马姑娘还要美?”
陆寄风正想说,见迦逻那提心吊胆的脸色,又感到好笑,道:“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你不就知道了?”
迦逻背转过身:“哼!我才不去看呢,是你想看吧?”
陆寄风道:“这与我有什么相干?要不是为你,我们也不必去见她。”
迦逻道:“你这是何意?”
陆寄风道:“你爹现在人在她家,要见你爹,当然得问她要人。”
迦逻一惊,道:“爹给她抓了?”
陆寄风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抓你爹作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我爹怎么会认识她?”
陆寄风对于云家与封秋华的交情细节,也并不了解,只就当年所见,告诉了迦逻,迦逻听了也不言语,只默默地低头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当晚,众人各自找了地方做为睡处,司马贞躺在冷冰冰的炕上不停发抖,陆寄风见了,问道:“冷吗?”
司马贞点了点头,陆寄风一拍小紫,小紫便跃上床榻,吓了司马贞一跳。
陆寄风道:“你别怕,它们不会咬你的。”
让老虎依偎着,果然顿时浑身温暖,司马贞既害怕,又舒服,久之渐浙放松了,伸出手轻轻摸着虎毛,想道:“这样柔软巨大的白老虎皮,剥了下来可是件稀世之珍……”
念头才一动,小紫便发出低吼声,回头作势张口要咬她,吓得司马贞连忙缩手,不敢乱动。
陆寄风笑道:“哈哈……你又在动什么坏脑筋?”
司马贞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哇!”
陆寄风笑了笑,道:“安安份份睡着吧!我在门口守着。”
司马贞干笑了两声,陆寄风就在房外打坐练功,不久便听见别处传出张业如雷的鼾声,以及司马贞微弱规律的呼吸声。
天色大亮,陆寄风由司马贞的呼吸中确定她已经全醒了,才起身进入,道:“你的伤还痛吗?”
司马贞看着他,似有些不能置信,道:“你在外头守了一夜?”
“没什么,我不必睡。”陆寄风上前握住她的手,试了试脉,有些惊奇,道:“你的心脉全复元了?”
他拆开司马贞的左腕绷带,也已能活动如初,迦逻给他的回生精有此妙用,倒是始料末及。
司马贞感到全身神清气爽,总算露出笑容,道:“多谢你。”
陆寄风没想道她也懂得道谢,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道:“不必了,是我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