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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道:“没错,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是第几个陆寄风!”
云若紫脸上挂着两串泪珠,笑道:“若是最像的,便是第一个;若是不像,就谁也不是了。你真是太像了!寄风哥哥,你过来!”
她招手要陆寄风到水阁中,陆寄风却立在原地不动,打量着云若紫。她从前的轮廓依稀存在,眼睛更大,鼻梁更美,神韵中也多了好几分的娇媚,以前她是个玉质般的瓷娃娃,现在却像是红色琉璃玉制成的绝美玉像。算起来她已经十七岁,完全不是当初那么小的小女孩了。
陆寄风差一点就要上前走到她身边,这是他有生以来,初次感觉到不可抗拒的魔力与诱惑。
但毕竟他曾在锻意炉中苦修过不动心、不动念的功夫,总算是让自己立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
云若紫竟一骨噜地爬起来,自己步到陆寄风面前,嗔道:“你又不听我的,你不过去,那我过来好了。”
她一把拉住陆寄风的手,顿时陆寄风只敢到手像是被柔软的雪团包住,连动也不敢用力动一下,以免扯坏了她的手。
云若紫仰望着陆寄风,欢笑道:“他们说你死了,可是我知道你没死!寄风哥哥,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陆寄风道:“谁说我死了?,”
云若紫低着头摇了摇,热泪滴溅在陆寄风手背上,轻道:“我每日想起你,眼泪就会掉,三千八百零九天了,这三千八百零九天之中,加上刚才见到你,我总共笑过五回,都是见到你的时候…寄风哥哥,你永远要这个样子,可别再变成了别人,好么?”
陆寄风呆住了,无法响应,一下子全明白了。云若紫竟然是听说他已经死去,所以才找人扮成他的样子,欺骗自己,直到那人再也装不像,云若紫便将他给杀了,再找下一个陆寄风。
一时之间,陆寄风天旋地转,不知该感激云若紫的深情,还是该痛恨她滥杀无辜!
陆寄风道:“你……你何苦如此?”
云若紫微笑道:“总比连见也见不着要好!”
当她面对陆寄风微笑时,陆寄风才查觉出她的双眼一点笑意都没有,冰冷如石。
难道是她伤心已到极限,脸上的笑根本只是一种假象,从未发自心中笑过?
千绿远远地见到这个陆寄风态度冷淡,反倒让云若紫神魂颠倒,不禁暗自奇怪。
云若紫竟会主动握住他的手,令千绿更是不解。她亲手装扮过好几十个陆寄风,都没有一个碰到云若紫的衣角,云若紫会对这个小子如此垂青,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云若紫道:“寄风哥哥,你以后别走了,就待在我身边。”
陆寄风道:“如果我不是真的陆寄风呢?”
“不管真的假的,都不许走。”
“等我不再像陆寄风时呢?”
云若紫低下了头,粉颈微颤,道:“那么我便永远不要见到你。” 言下之意,还是杀了。
陆寄风道:“你一共杀了多少人了?”
云若紫道:“我不知道,这很重要吗?”
陆寄风心中微冷,想道:“这不是和刘义真他们一个调调?虽然她是若紫妹妹,但是,她却已经不是那个单纯可爱的若紫了!”
云若紫靠了上来,道:“寄风哥哥,你这些年来去哪儿了?跟我说好不好?我们慢慢地说,把每一天、每一秒发生的事,都告诉我,说了十年之后,说完了,就再说十年,我们这样永远都说不完,永远都不要分开……”
陆寄风听着她凄怨中无限柔情的语气,心胸一荡,回手抱住了她,道:“若紫,我……
我并没有死,你怎么会听说我死了?是谁说的?”
云若紫轻道:“你给支离骸抓走之后,我到处叫人找你,有人在一处荒野中,说找到你的衣服,可是我不相信你死了,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死呢?我一直在找你…”
陆寄风道:“万一陆寄风真的没死,回来了呢?”
云若紫困惑地看着陆寄风,道:“嗯……你说你不是吗?”
陆寄风几乎就要大声说:“我就是陆寄风!”可是他如果这么一说,云若紫就真的绝对不会放他走了。陆寄风只好狠下心,推开了云若紫,道:“我不是,我要走了!”
云若紫急道:“你不能走!”
“如果我就是要走,你也拦不住。”
云若紫道:“我宁可你死在我面前,也不让你像烟一样不知散到天边,还是海角!”
说着,云若紫千一挥,那两头雪白的猛虎便缓缓地往陆寄风的方向走来。
陆寄风退了一步,看着这对已经长大的老虎,想道:“这十年来,若紫以小风、小紫,杀了多少无辜之人?禽兽无知,若是再这样一再地造杀业,将来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
陆寄风打定主意,要将这对白虎一同带离云若紫身边。
陆寄风叫道:“小风、小紫!过来!”云若紫全身一震,她从未在旁人面前唤过这对老虎的名字,眼前这个陆寄风竟能随口叫了出来。在云若紫呆若木鸡之时,那对猛虎听见叫唤,也颇为困惑,慢吞吞地步至陆寄风身边,一闻到陆寄风的体味,便认了出来,两只猛虎扑在他身上,舔个不停。
云若紫泪流满面,喜道:“你是真的寄风哥哥!”
陆寄风冷冷地看了云若紫一眼,一手抓着一头猛虎,身子一纵,便飞出数十尺!
云若紫叫道:“寄风哥哥!”
陆寄风却头也不回,左右肋下挟着双虎,头也不回地奔出了云家大宅,身后还响着云若紫哀切的呼唤。
…
第三十一章 徘徊邱陇间
陆寄风挟着双虎,疾奔如电,往荒野深山的方向而去。
不料才奔出一里,便听见呼叱:“贱人,哪里走?”
他还未弄清这声“贱人”指的是谁,一道气功自背后袭来。陆寄风随手抓去,握住鞭梢,将那人一把扯了过来,竟是黑衣蒙面人。
陆寄风心中一忧,蒙面的黑衣人另一手竟已握了把匕首,便往陆寄风腰腹刺去。
陆寄风比对方更快一步,抓住对方的手,施力一扭,“喀”地一声,那人的手已被扭断,闷哼了一声,昏了过去,倒在陆寄风怀里。
陆寄风反倒吃了一惊,他亲自见识过那黑衣蒙面人的奸诈凶狠,想不到会被自己轻易擒住。
陆寄风不曾在近处见过他,不知他的身材。此时他倒在陆寄风身上,竟然十分纤瘦单薄。
陆寄风不知这其间是否有诈,因此他一朝陆寄风靠上来,陆寄风同时已蓄气在指,一指朝他天枢穴点去。如果他是装的,见陆寄风剌下这一指,必会运起真气相抗。
陆寄风贯上了一成的内力,往对方的天枢穴一点,他“噗”地喷出了一口血,竟然真的受了这一指!
此时云府内灯火大亮,人声呼喝,奔走及刀枪襁铛之声大作,有人喊着:“小姐的风将军、紫将军被抓啦!”
“快追!”
“快找啊!”
云府各处的大门都涌出了民兵。
此时,另一批骑着马的官兵,也自树林中奔了出来,与云府的民兵显然是不同的两批人马,都冲着陆寄风。
陆寄风搞不清怎么会一瞬间就有千军万马,全都朝他包围,他只得一把抓住昏过去的黑衣人,朝树林内奔去,身后的两头猛虎疾奔如电,紧跟而上。
陆寄风迎着那批从树林中冒出的官兵,一面蓄气在掌,打算一接近众官兵,便以上清含象功中的柔和挪移法将众人给推得远远的,以免挡路。
不料尚未接近,那群官兵已自动让开,让陆寄风与双虎排阔直入,奔向黑夜的森林中。
陆寄风差点一掌击空,脚下奔速不变,及时收气回身,化去将发的掌气。
身后又响起了官兵的叱叫:“抓住那贼子!”
“放下公主!”
叫归叫,根本没人追上来。以陆寄风的轻功之速,也很快将所有的声音都远远地抛到身后了。
陆寄风直到奔至荒野,四下无人,才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两头猛虎虽还在后方远处,两团发出光泽的白点却非常显眼,它们追了上来,停在陆寄风身边,咻咻吐着热气。
陆寄风放下了那名黑衣蒙面人,他已完全失去了知觉,气若游丝了。
“蒙面偷袭,看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陆寄风一把扯下他的面罩,在月光下看清了那人的睑孔之后,却差点说不出话来。
那人竟是个女子,五官端正美丽,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
那是司马贞。
陆寄风呆了好半晌,司马贞眼皮一动,微睁开眼,目露凶光,才一开口又“哇” 地吐出了大口的黑血。
陆寄风呐呐地问:“怎么是你?”
司马贞喘着气,道:“你……不是云贱人?……可恶……”
陆寄风总算想通了,原来司马贞带了人埋伏在云府外,见到陆寄风带着两虎奔出云宅,误将他当成云若紫而攻击,才会失手受伤。
司马贞再度晕转过去,陆寄风猛然想到自己一指截伤了她的心脉,由她吐出的已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血看来,很可能心脉已断。
陆寄风连忙将她的身子扶正,双掌抵着她的后背,由血气的流动感觉出她体内的脉动。
陆寄风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精神化出一缕,进入她的体内,搜索她的心脉,在杂乱无章的真气中,感应到一股强烈的酸楚与悲愤。
陆寄风暗自奇怪,司马贞这样蛮横凶恶的公主,应该是只有骄傲之气才是,为何充塞的竟然是悲伤、绝望?
陆寄风暂时不去注意她的心绪,一缕精神来到她的心脉所在之处,果然已被震断,真气在心槽中奔窜冲击,逆流的血液也自断处溢出,将整个心口塞得污乱不堪。
陆寄风的双掌掌心传出两道柔劲,将断裂的心脉管道一一接续起来,这是极费时的细功,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心脉都接上了,陆寄风才收功而起,已是满头大汗。
陆寄风擦了擦汗,又顺便帮她把左手腕的碎骨一一挪推就位,以木条固定住。司马贞仍昏迷不醒,但生命已无大碍。
陆寄风暗想:“她原来会武功?她守在若紫家外,想杀若紫?唉!还好被我拦住了。这个恶女子,我实在不该救她!”
一想到云若紫,陆寄风的心海阵阵起伏,他躺在司马贞身边,双手枕在后脑,望着天上的星星。
两虎摩蹭着他,不一会儿竟跑走了,陆寄风本想叫住,但转念又想:“罢了,如果小风和小紫还是要跟着若紫,就让它们去吧!”
陆寄风心头沉痛,天上一轮明月当空,孤寂地悬挂在深蓝色天上,冷风萧飒,更增凄凉。
这么多年来,回想起云若紫,总是心头悸动不安,也许是他也隐隐预感出:云若紫是有些天生的邪气与魔性,并非自己所想像中的那样纯真。
陆寄风想道:“她是个天生的魔女,长大了便与舞玄姬同出一类,我不该再记挂着她!”
他伸手探向挂在颈上十年的虎爪丝练,正要用力扯落,低头望去,丝练早已陈旧。但耳档红玉还是灿美如新,与虎爪相映。陆寄风怔怔地望了许久,慢慢又松了手,让丝练留在胸前。
陆寄风闭上了眼睛,索性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倒头而睡。
迷糊中,那阵女子身上的香气又幽幽地传入鼻端,陆寄风明知是司马贞的女儿之香,却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当年与若紫在虎穴中相拥而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