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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轻易取下。”
云萃双手接着剑,感激得不知要说什麽,拼命忍住泪水,道∶“大哥,你此去坐关,何时方出?仙山何处?也告诉小弟,让我将来还有机会一睹音容┅┅”
“千山万水,朝夕无夕,何处何时我不能知,总之随缘吧!”封秋华道,“还有,眉间尺是否真有传人,你最好切实查清楚,我总感到这里头事情不单纯。此後尘世的事我不管了,你若真的想报答我,就多做几件大的义事,将来┅┅”他看了云若紫一眼,道∶“也不会因妖生害,无福消解。”
“是,仅遵大哥教诲。”
云若紫倚着封秋华,牵玩着他的衣带,对他似乎十分依恋,封秋华抽回自己的衣带,对云萃一拱手∶“我走了,你多加保重。”
“这、这便要走?”云萃颤声问,眼泪忍不住已滴落在地。
封秋华一笑,脚下泛出一股清烟,托起他的仙袂风飘,一眨眼便出了大门,消失在天际。
云若紫“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叫道∶“叔叔不要走,不要走哇┅┅呜呜┅┅”
云萃抱起云若紫,目送着已无踪迹的天边,许久许久,难解内心惆怅。
望着泪痕满腮的云若紫,云萃不由得生出一股亲近之情。养她七八年以来,云萃对此女只有恐惧,如今她体内有了义兄八成的内丹,就彷佛义兄的分身一般,令云萃别感亲慰。暗下决心,此後要真正地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照顾。
※ ※ ※
自别了结义兄弟之後,云萃寻得一个空闲的日子,带了几名随从及独子云拭松,乘马往长安北郊,去寻柳衡的家。
事先他已命人调查过,知道柳衡家中只有一个老母,无父无兄,会是何人传他剑法,更教云萃想不透。而柳衡跟着刘义真离开之後,便没有他的行踪消息,也许是与母亲一同搬离了。
云萃等人行出长安市区,越往北行,虽然还在长安里,却已是人烟渐少,废墟处处,路上枯骨散布,树林间也偶尔可以见到溜窜的人影,鬼鬼祟祟,似乎是准备拦路打劫的盗匪。
云萃父子衣着高贵,但是身边随从家丁皆是壮汉,料这些游离宵小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不到这几百年的首都,自汉末以来,已残破如此,仅只城中维持着繁华。看着这残败的景象,云萃一路上自是连连叹气。
前方领路的家丁突然止住了步子,还头道:“老爷,快到林间躲躲!”
说着,不等云萃下令,便急忙拉扯着将马牵入林中,云萃与云拭松也听见了远方一阵震耳的大笑与喧哗声,间夹着微弱的哭泣或呻吟。
躲入林间的密荫中,家丁将衔枚塞入马口,免得马匹发出嘶鸣,曝了行踪。
喧笑而来的队伍渐渐行过,竟是一队穿着皮毛的匈奴军士,所骑的马匹上有的绑了妇女,有的驮着米粮财物,後面还以草绳牵拉一队汉人男子或老人、小孩,不是伤痕累累,就是垂头丧气,都绑成一串,像牵牲口一般。军士身上的刀或长矛上,没有一把不是血痕淋漓的。
云拭松气得一动,被云萃拉了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匈奴士兵们扬长而过,胡语的嘻笑交谈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
家丁探头探脑地先出去趴在地上附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才起身去牵出云萃与云拭松的马匹,道∶
“老爷,那些胡兵走远了。”
云拭松道∶“爹,他们抓老人和小孩子做什麽?”
云萃没有回答,专替云拭松牵马的马僮道∶
“少爷,您不知道匈奴专拿活人练箭,射活靶子!他们的大王赫连勃勃,最爱射活人取乐!爱挖人眼珠子和心肝下酒,性子一起来,不要说是汉人,就连他的妃子也顺手就杀了,剖心剜腹,许多人都见过的。”
云拭松咋舌,转头问道∶“爹,真的吗?”
云萃眉心微聚,道∶“长安境内的守备如此不严,竟容胡兵光天化日,招摇劫掠,看来┅┅城里怕也守不久了。”
“匈奴会打到城里?”云拭松惊问。
云萃道∶“若是朝廷没召桂阳公回南方,就会再守一阵,再看看吧!”
云拭松道∶“哼,那个桂阳公还是早滚回健康的好,关陇不希罕朝廷来管。”
父子二人闲谈国是,已来到北郊的村庄里。荒地里零星地散布着许几排破旧的竹篱茅舍,云萃等人在较偏冷之处找到柳衡的家,只是一栋几乎不能挡雨的木屋,屋外堆积着像是废物的不知什麽东西,就算云萃家的柴房也比这还要体面几倍,一时之间,云萃还东张西望,没见到这幢近似废墟的屋子。
马僮正要敲门,才发现门只是闭着,并没有上锁,推开门看,空空的四壁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不知之前是什麽样的人生活在里面。
马僮奔到云萃马前,禀道:“老爷,里头没人住,都积了灰了。”
云萃皱眉道:“去打听打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马僮领了命,在附近问了几户人家,才又奔回来道:
“老爷,村里的人说,柳衡有个老娘,应该是被接到邻村竹林的陆家去了。”
云萃抬了抬手,让马僮在前面领路,往秦家而去。行出这个小村不过七八里,又见到前面慢慢地踱来一队骑在马上的官兵,皆是右衽衣冠,神情沉重。
云拭松道∶“是晋兵,爹。”
云萃一喜原来还是有骑兵在此巡境,不料两名挑着柴经过的村人一见,吓得脸色如土,柴也不要了,往地上一丢转头跑进树林,一溜烟便不见人影。
云萃愣了一下,几名家丁像是想到了什麽,面色也变得和村民一样恐惧,正要拉着云家父子的马躲进林中,那十来名晋兵已见到他们,皆露出惊喜之情,鞭马呼啸,喝道∶“围起来!”
十来名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刀剑出鞘,竟是打劫的样子。
云拭松怒道∶“你们是官兵,还是强盗?”
众官兵都哈哈大笑,以刀尖指着云萃父子,嘻嘻哈哈。
家丁们有的已跪了下去,叫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其中一名官兵拍马上前,笑道∶“本将军是来剿贼的,你们几个聚党出没,绝非善类,快把赃物交了出来,本将军饶你们狗命!”
云拭松骂道∶“我们是汉人百姓,你瞎了眼?方才胡兵才抓了一队人民过去,你们快去救人是正经!”
众兵脸色都是一沉,喝道∶“刁贼!再废话连你也杀了!”“这一带给匈奴抢乾了,你老子正愁没开销!”
云萃已然明白晋兵与匈奴干的是一样的勾当,只是匈奴更凶残暴戾,这一带的官兵不敢与匈奴兵争夺民膏民血,见到云萃这一行衣轻马肥,当然是格外欣喜,绝不会放他们了。
来不及云萃阻止,云拭松怒气腾腾地斥道∶“你可知我们是长安云家,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众兵愣了一下,长安云家乃是首富,官府里不少达官显贵都有交情,不同於一般百姓,若是被上面知道了,他们几个定要人头落地。这样一想,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有人呼叱道∶“灭口!”便大力拍马奔腾,朝一名家丁身上踩踏,惨叫声中,其它众人挥刀抡枪,叱喝着大开杀戒,一时间鲜血哀鸣,遍地横尸。
云萃大惊,护着儿子,拔出剑左击右刺,砍退两名挥剑而来的官兵,叫道∶“松儿,快跑!”
云拭松习过武艺,但是从未真刀真枪地上过阵,更没有杀过人,此刻不时有鲜血喷到他身上,眼见日夜相处的侍从惨死,令他惊慌万分,随手抽出宝剑便砍,迎面一刺,一名扑来的官兵居然被剑刺穿胸口,口喷鲜血,歪倒下马。云拭松急忙抽出剑,背後一刀砍来,云拭松不及多想,连忙回剑相抗,对方人大力大,云拭松这一剑挡不住,“唉呦”一声,身子一侧,刀剑砍中了马背,马匹惨鸣着,撒足狂奔。
云拭松惊恐地抱紧了马,回头叫道∶“爹!爹!”
云萃见儿子的马奔远,再无顾忌,连刺几剑,逼退众兵,便鞭马追上儿子。
後面残活的兵士们拍马急追,不让他们活着逃走。
云萃很快追上云拭松,云拭松的马中了刀剑,血流不已,一跛一跛,口吐白沫,云萃将云拭松将抓到自己马上,父子两拍马急奔,往密林间逃去。
林间翠竹郁郁,碧涛清幽,但父子两当然没有这闲情逸致看风景,只顾逃命,突然见到前方有一所庄园,以青竹为篱,园旁河流湍急,河上架着水车,引一道水流过屋後的园圃。
父子两急忙奔往此庄,骏马撞进篱内,前园门传内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什麽人?”
奔出来的是一名少年,与云拭松年龄相彷,容貌英挺清秀,身穿青布衫裤,本来怒气腾腾地,一见到云萃父子,似有些意外。
云萃喘息未定,道∶“有官兵追杀我们,小兄弟,是否能让我们躲躲?”
少年立刻点了点头,道∶“快下马,藏到柴房里。”
云萃和云拭松两人一下马,少年抽出柴棍,用力地往马臀打下,马嘶鸣着狂奔出去。云萃父子不知他为何如此,但也无暇多问,只好随着少年一同赶进柴房,少年挪开一个石墩,掀起板盖,底下竟有大洞,几层石阶通往下方,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躲进去。
云萃父子两人入了密洞,少年很快盖上,再将大石墩般回原地。
云萃父子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会有什麽遭遇,都是怔忡不安。
只听外面一阵鸡鸣鹅叫,粗重的脚步杂沓地奔了来,有人喝道∶“小孩子,你把那两个钦犯藏哪里去了?”
接着便是一阵翻倒杂物之声,少年的声音似乎十分害怕,道∶“大爷,我见他们掉到水里去了。”
“什麽?好好的怎麽会掉到水里?”
“我、我不知道,我见他们两个骑马奔来,马摔倒了,把他们摔得好远,然後┅┅然後老的那个要犯,就拉着小的那个,跳到水里┅┅”
“他XX的,小表,你讲的是实话?”
“真的,我不敢骗官爷,不信你们可以去找找看。”
“哼!如果你乱说话,我就连你一起捉到牢里!”
几名官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本以为少年会移开石墩放两人出来,不料上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云拭松不安了起来,正要伸手槌打封住洞的门板,云萃似已知道他的想法,拉住云拭松,不让他乱动。
约莫一盏茶时分,杂乱的脚步声又奔了过来,少年也奔来,声音中满是莫名其妙∶“官爷你们掉了东西吗?”
“哼,果真没有。”
“会不会是泅水逃走了?”
“到下游找找,小子,算你运气好!”
军装的叮咚声及脚步声远离,又过了不知多久,顶上响起沉重的移动声,接着一道光亮洒入洞中,少年道∶“两位,官兵走远了。”
云萃拉云拭松步出地洞,柴房内已被翻得一片凌乱,绝无藏身之处。
云萃感激地对少年深深一揖∶“小兄弟,你是我父子的大贵人,我定会好好答谢你。”
少年笑道∶“老爷别这麽说,这些官兵老是干这样的勾当,大家不互相救命,这陆家庄有多少人也不够他们杀呀。”
“这里是陆家庄?”云萃问。
“是,我们这一带大都姓陆。”
“这┅┅”云萃有些伤脑筋,问道∶“你们这里姓陆的有多少人家?”
少年想了想,道∶“总有好几十户,老爷您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