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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道长微微一笑,道:“你别怕,他们会待你客客气气的,你如果不放心,就教他们告诉你我的丹室在哪儿,你可以来找我。”
陆寄风心中惴惴,弱水已拉开自己的袖子,靠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在疑心我要抓走你,可能是去逼你教我剑仙门的功夫吧?为何要带你逃走,又为何光明正大地走官道?这些我可都不明白,更不明白这个不白之冤怎么来的。咱们既然有所勾结,那你也得委屈几日,假意跟他们周旋,好替我刺探他们的想法。”
陆寄风听他的讽刺嘲虐,不禁笑了出来。他这番叮咛声音虽轻,可是以在场所有人的内力修为,绝对听得见,弱水道长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焰阳君和莫离之等人都显得有些尴尬,烨阳君却神情漠然,好像根本没听见弱水道长的话。
两各迎客道士入得堂来,将陆寄风带走。陆寄风不时回头望著他,只见弱水道长神情坦然,对烨阳君道:“如此你们信得过我了吗?”
焰阳君有点尴尬地说道:“师叔……”
话被烨阳君打断:“这是师父之命,请师叔担待。我与师弟会在您的禅房外随时待命,听师叔吩附。”
弱水道长道:“原来你师父还叫你们寸步不离地监视我,很好……。”
陆寄风已走出甚远,可是因为内力修为傻笨,这些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陆寄风被带进一间雅洁的房舍,一床一几,香炉与经书在案,完全是道门的摆设。
两名道士分别是复字辈的复经、复纶,他们彬彬有礼地问了陆寄风有无饮食上的忌讳等琐事之後,又告诉了他项城观的一些特色,以及当地风俗异闻,两道惯於应对,言语并不令人生厌,陆寄风倒也与他们聊得津津有味。两名道士陪伴了他好半日,才留他独自在房中歇息。
陆寄风偷偷出房随便走了一遭,并没有人特意来警戒他,不由得奇怪:
“他们不怕我逃走吗?”
他要趁此时逃走,也许并不难。但是越想便觉得蹊跷,又放不下弱水道长。
远至花园附近,突然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陆寄风的内力雄厚,与对方隔得很远,他们说的话还是字字清析地传入耳中。陆寄风不欲偷听别人说话,正想离去,却听见其中一人道:
“……弱水师叔祖果然名不虚传,我从没见过男子有此容貌,他一瞪我,我整个人都酥了……”
一听是关於弱水道长的事,陆寄风不由得停步,暗想:“我只听一会儿就走。”
另一人笑道:“你还有心情想这个调调?他可是有百年根基的前辈了。”
原先之人也笑道:“可是我看观主的样子比他还要老。”
“那是因为通明七子都有返老还童的根基,老不了了。不过,我想观主就算修成了返老还童,还是跟如今一样威严凶恶。”
那两人正是刚才陪伴自己的复经、复纶两名道士。
复经说道:“你看弱水师叔祖带了陆寄风跑走,是为什么?难道……嘻嘻,老白脸看上了小白脸,根基都不要了?”
复纶笑骂道:“你脑子里只有这个?看师叔祖紧张得那样,我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师叔祖千交代万交代,要保护陆寄风这小子上通明宫,可是我看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复纶道:“我也很纳闷,唉!我们和陆寄风说了半天,他也没吐露出一点内情,口风紧得很哪!”
陆寄风苦笑暗想:“原来你们不是和我聊天,而是想从我这里套话,可惜我无话可套,真是对不起了。”
复纶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弱水师叔祖的事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事?”
复纶道:“你别看弱水师叔祖容貌绝世,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般,他从前真是说有多邪气,就有多邪气,你最好别对他胡思乱想!”
复经道:“你说什么?我怎么都没听过?”
复纶道:“一百多年前,弱水师叔祖为了入门,屠尽了自己的家室,栽赃给五师叔祖,逼得五师叔祖弃门而走,你看这心机是不是可怕?”
复经道:“这事我听过一些,可是祖师爷通明真人难道不知吗?”
“唉,瞒上不瞒下嘛!若不是去年,烈火师祖与观主说这件事时,我端茶进去,正好听见,别人也不知道的。”
复经极有兴趣,催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给我听。”
复纶道:“我是听烈火师叔祖说,当年通明真人只想绝俗静修,收了六个徒弟,可是後来不知为什么,弱水用尽了法子要加入,他财大势大,软硬兼施,通明真人便命令五弟子慈泽道长去打发他,慈泽道长发觉弱水心思不正,当然是不会给他机会的。可是,弱水竟派人杀光了自己全家百余口,哭告真人,说是慈泽杀的,真人十分愤怒歉咎,才收了弱水入门。”
复经咋舌道:“这……如果是这样大的冤情,烈火师祖怎会知道是弱水自己动手的?”
复纶道:“这原本是天衣无缝,真人不相信慈泽会干这样的事,也没怪他,可是不察出减弱水全家的凶手是谁也不行。真人为此很伤脑筋,一查就得沾惹尘俗,不查的话,自己的五弟子又蒙上不白之冤。这时慈泽道长便自动离开了通明宫,亲自去调查真相,不让师父为难。”
复经点了点头,道:“他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烈火师叔祖的个性你也知道,名如其人,真是团烈火!
他当时越说越气,一掌挥去,喽!凌空就劈断了几案,道:‘不能为五师弟雪此大冤,教我如何甘心!’那时观主见我还站在堂内,便命我离开,後面的话我就没听见了。”
复经点头连连,道:“这就难怪,你记不记得今天上午,荣阳观的焰阳君带人赶来……”
陆寄风想:“原来荣阳观的人是今天匆匆赶来这里的。”
他继续听下去,复经道:“……对观主说弱水道长带了陆小子逃往南方时,观主整个脸都绿了。”
复纶点头道:“嗯,我也紧张个半死,听说弱水武功很高强。”
“七子哪一个不是绝世高手?他们可是真人亲自传授的啊!那时观主把武功最强的师兄弟们都聚在一起,要去拦他,还好没点中我。”
复纶嘻嘻一笑:“武功弱也值得高兴?”
“呵,柔弱生之徒,老氏戒刚强,这可是本门的真诀要谛!”
复纶道:“万一弱水道长不肯回来,大开杀戒,那就惨了。……可是,他怎么没反抗就跟陆小子一起回来?会不会真的是误会一场?”
两人猜测了一番,言不及义,陆寄风再也听不出什么,便悄悄转身,依循原路回到房间。
掩上门之後,陆寄风回想方才的话,心中颇不好受,那些闲言闲语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弱水道长曾经承认自己早年并非善类,如今应该已经痛改前非,可是似乎通明七子的其余六人都很排斥他。如果自己就此偷偷跑走,烈火道长来了之後,弱水道长如何向他交代?
因此陆寄风反倒打定主意,不能弃他而去。
夜里,陆寄风打算就寝之际,门外却传出了一人的声音,轻声道:
“陆小道友,快出来。”
那是弱水道长的声音,陆寄风一怔,掀被而起,套上鞋推门而出。月光下,弱水道长周身有如笼上一层迷蒙的光晕一般,似幻似真,他微微一笑,右手食指放在唇前,示意陆寄风别发出声音,便将头一侧,要陆寄风跟自己出去。
陆寄风惊奇地想:“难道弱水道长真要逃走?”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跟在弱水身後。弱水道长轻功过人,陆寄风凭著内力修为,也极为轻捷,轻易避过一路之上的所有巡更与守卫,很快便越出道观侧门,来到通衢大街,才放慢了脚步。
陆寄风边跟著疾行边问道:“道长,咱们上哪儿去?”
弱水微笑道:“你不是要去找你的朋友吗?云家现在应该刚出项城不久,以我们的速度,这一晚来得及赶去再赶回来。”
“赶回来?”陆寄风讶异地问道:“你只是专程带我去见云若紫,而不是要逃?”
弱水奇道:“我为何要逃?”
陆寄风道:“可是他们……”
他本想说出自己偷听见复经与复纶的话,可是还是忍了住,心想这种闲话还是别再传出去的好。
弱水道长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闲话?那些话我也懒得去争辩。”
陆寄风甚感不平,道:“可是您原本就没有要带我逃走,往南是我要求的啊!他们却都不信。”
弱水道长说道:“这不打什么紧,总之你上通明宫之後,替我对师父说明白就好了。”
“嗯,我一定会说的,你不该给人冤枉。”
弱水微笑道:“谢谢你。”
两人才又奔出数里,已出了城门,突然间天边响起一声长啸,弱水道长停住脚步,脸色大骇,陆寄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两道身影,一红一蓝,已倏地落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寄风定神一看,面前的两人,一个是红衣汉子,衣衫有些破旧,腰边佩著的宝刀刀鞘却是精雕细琢,颇为名贵。他的身高中等,一身纠结的肌肉,非常魁梧,脸孔方正,浓眉大眼、隆鼻阔嘴,蓬乱的头发披散在脑後,看起来就像一头野生野长的雄狮一般,十分威掹。
与他相对的另一各灰蓝服色的人,却身体瘦瘦小小,头生得奇大无比,最特别的是这个大头偏又五官都很小,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短眉毛,眼稍上扬,宽宽大大的额头一叠一叠的长皱纹,长得万分滑稽,倒像只瘦皮猴。
一见到这两人,弱水面如死灰,道:“二位师兄……你们来了?”
原来这两人便是烈火与停云,烈火怒吼了一声,话声有如打雷:“弱水,你的野心终於曝露了!我这些年来从没相信过你!”
话没说完,竟然一道真气便往弱水身上袭来,弱水道长猝不及防,惊呼了一声,连忙闪过,却已被真气劈落了一片头发。停云道长抢上前来,拦在弱水身前,道:
“师兄,不忙动手,问清楚再说。”
烈火道长若是要发掌,一定会先打到停云道长身上,只好强忍了住,却脸色抽搐,激愤悲恸。
陆寄风暗叫糟糕,弱水本来就被误会要带自己跑走,现在又被逮个正著,这回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停云道长说道:“弱水,你为何要这样做?师父待你还不够好吗?”
他的声音尖尖细细,也好像猴子的叫声。
弱水连忙道:“不,真人待我恩深义重,若非真人,我今日不知成了什么魔物,弱水绝对没有野心,请师兄垂鉴!”
烈火道长怒道:“事已至此,你还想天花乱坠!你为何杀了烨阳君与焰阳君?你的居心不就是翦除你不相信的能人吗?”
陆寄风一怔,弱水也是全身震动了一下,道:“什么?”
烈火声音更悲愤:“烨阳和焰阳都死了!我的徒弟九阳君之中,以烨阳为首,你……你就这样……我非替烨阳君报仇不可!”
弱水道长叫道:“我没有杀他!师兄你听我说……”
烈火又要动手,停云连忙道:“师兄住手,让弱水说完,要杀也得让师父老人家来说啊!”
弱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三师兄,我绝对没有杀二位高徒,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