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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公主笑道:“但是不养又怕它出来吃人,要不是被你所杀,鄯善国就这样养着那头会毁了他们的怪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陆寄风听了,心头略宽,能够济人之危,免于这个国家的危机,总是快事一件。
不料西海公主接着又说道:“你杀了鱼妇龙,鄯善王认为你是天上降下来保佑他们的,要你留下来。你说呢?”
“不可能。”
西海公主笑道:“不可能,就请你杀出去。”
“什么?”陆寄风一怔。
西海公主道:“鄯善王不肯放你走啦,你好自为之吧!”
陆寄风道:“喂,你可别胡来,是不是你把我推给鄯善王的?”
西海公主道:“是又怎样?鱼妇龙本来就是你杀的,你就留在这里,跟小雪过日子,别再回魏国去。”
陆寄风道:“这……你不是要回去找萧冰吗?”
西海公主笑了笑,道:“这不必你费心了,带小雪入内休息吧!”西海公主接着脸色一变,正色道:“小雪为了你,可生可死,今后你再让她掉一滴眼泪,我要你的命!”
西海公主转身便走,陆寄风当然不会容她就这样离开,抱起拓跋雪,便追在她身后,道:
“喂!你给我说清楚!你倒底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西海公主头也不回,道:“你和小雪的房间在那边,要不要我叫人带你去?”
“不必!”陆寄风一跃上前,拦住她的前路,道:“我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若是我执意回去……”
西海公主微笑道:“谅你不认识路。”
“我……”
“好狗不挡路。”西海公主推开他,笑着进人自己的睡房。
陆寄风越想越气,依旧追了进去,道:“你最好给我交待清楚!我不是上天赐他们的什么人……”
西海公主道:“有话明天再说!小雪是跟你睡还是跟我?”
陆寄风一怔,将怀中的拓跋雪递给西海公主,道:“当然跟你……”
“还是跟你吧,你出去吧:我要睡了。”西海公主笑嘻嘻地把陆寄风往外推。
陆寄风怒道:“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走!”
西海公主道:“真的不走?”
陆寄风道:“说不走,就不走!”
西海公主道:“好,有种!”
陆寄风突然眼前一花,红着脸便往外退。原来西海公主竟旁若无人地解下衣服,往陆寄风脸上甩过去,她身上衣服本来就不多,一脱便已几近全裸,衣上还带着她的体香,吓得陆寄风连退数步。
“你……你使这种卑鄙手段……”
西海公主道:“本王妃习惯裸睡,你不走,我照样脱!”
陆寄风一个失神,已被西海公主一掌给推了出去,两扇香木门碰然闭上,西海公主在房内呵呵笑道:“你就这样抱着小雪一夜?回房去吧!孩子。”
陆寄风虽满肚子气,无处发泄,只好先将拓跋雪抱到另一间房中安置,想道:“西海公主果然跟萧冰一样卑鄙!她自己八成还是会回中原,难道我就不能跟着回去吗?哼!”
拓跋雪发出一声梦呓,翻了个身,紧紧拉着陆寄风的手。陆寄风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百感交集。自己和拓跋雪终生居住在此,免于再回魏国,也许是对拓跋雪最好的安排。但是,自己怎么能在此终老呢……?
这几日以来,鄯善王天天亲自前来服侍,态度谦卑恭敬,陆寄风多次想向他表明要回中原之意,却无法沟通,只能白白心急。
不料只过了两、三天,鄯善王竟多带了一名汉人前来,有了翻译,陆寄风总算可以与鄯善王交谈,原来他是希望陆寄风能告诉他祭坛下的情况。
鄯善王道:“鱼妇龙潜藏地下水道内,一翻身就引起地动不安,壮士将它给杀了,造福百姓苍生:但是为了让民心安定,孤王还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陆壮士带几百名兵勇下去,打捞鱼妇龙的尸体。”
陆寄风道:“这并非难事,不过水路深远,这几天也不知将鱼妇龙的尸体冲到何处了,恐怕打捞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翻译将陆寄风的话转告鄯善王,鄯善王像是有点儿心不在焉,道:“是吗?”
陆寄风想起前几天西海公主要众人下去看个究竟时,没有人敢下去,都已经隔了几天,鱼妇龙的尸体也应该随着水流被冲得极远,现在才想下去看看,未免奇怪了些。而看着沉吟不语的鄯善王,陆寄风就越感到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西海公主怒道:“怎么?你怀疑我说的话?”
都善王连忙道:“不,绝对不是,陆壮士的神威,本王亲眼所见,怎能疑心。但是鱼妇龙的尸体总该现世,以安百姓之心。”
陆寄风道:“要我下去寻找也无妨。只要大王答应我一件事,要我再重探水道,甚至开路杀怪,都不为难事。”
都善王连忙问道:“你要我答应何事?”
陆寄风道:“我希望能回魏国,求大王赐我足以渡越沙漠的向导及车队。”
鄯善王为难地说道:“陆壮士不肯留在鄯善吗?”
陆寄风笑道:“我留在此地,对大王并无助益。”
鄯善王只略作考虑,便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请求,您何时可以带人下去打捞?”
陆寄风喜出望外,道:“随时都听凭吩咐。”
西海公主十分火大地说道:“经过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打捞得到?鄯善王!你别忘了:
万一昙无忏真是狮子的重生之体,他前来报九国之仇,没有陆寄风的保护,你可就没命了!”
鄯善三苦笑了一下,望着西海公主,道:“本王以前……可能多虑了……”
“什么?”
“总之昙无忏是绝不会来的!请陆壮士准备再下祭坛,本王会立刻傅唤武士与您一同下去,也会好好照顾两位公主。”
都善王交代了这些话,便匆匆忙忙与随从离开了。
陆寄风更加感到怪异,鄯善王的态度在急迫之中,似乎还有几分惊慌,打捞怪物尸体并不是急事,虽说有可能被水冲走,不过如果怪物体型大到一翻身地面就会震动,恐怕现在还卡在水道中,还可以找得到,打捞尸体,绝不是必要之事。会让鄯善王这么着急,不知是何原因?
西海公主道:“我劝你还是别下去,我看鄯善王心里有鬼!”
陆寄风道:“你就是怕我回魏国?”
西海公主道:“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你忍心把小雪送回去,将来跟我一样,嫁到毡衣血食之国?”
陆寄风心底一痛,冷然不语。西海公主见了他的神色,心也冷了,道:“小雪这阵子跟你出生入死,你不动感情,至少也该对她存着几分怜惜,你却只想到自己的功名,执意回魏国!我总算看清了你!”
西海公主跺着脚走了,陆寄风也没有反驳她。这一阵子,陆寄风自己想了很多。他的生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就算拓跋雪与自己相守,她所要受的危难,一定比嫁给异国王子更多更险。因此,陆寄风也只能袖手旁观,试着让自己将来不要与拓跋雪有任何关连。
过了两天,陆寄风带着上百名兵士再度潜下祭坛,又望见那些壁上的字,陆寄风本想问那些士兵这些字的意思,可是并无一人通汉语,陆寄风只好作罢。众人顺着水道而行,走了数里,都没有任何动静。以火炬照水面,也找不到怪物的残躯,想必是顺流而下,被漂出很远了。
陆寄风在最前面前进,依照他的印象,这条路会越来越窄,因此陆寄风回头对翻译道:
“前面无法再走,必需送船进来,划船前进。”
众人沿着原路回头,不料才回头不久,地面便一是一阵剧裂的震动,陆寄风吃了一惊,尚未明白怎么一回事,紧接着却像整个天地都崩塌下来一般,轰隆巨响不绝,地面震动不已,水面也激溅起高高的水花,喷了他们一身。
水喷溅到身上时,陆寄风才闻到一股奇特的气味,那水竟是黑色的,极为呛鼻,就连他都一阵晕眩,突然间火光轰响!
陆寄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水居然着了火!火势刷地蔓延而去,席卷整个水道,照得一片红光,众人被火焚身,惨叫哀嚎,头顶不时落下巨大的石块,一砸下来便有数人被压扁在石下,连哼都来不及哼出声,就算没被砸死的,也到处滚动,抱着着火的身子惨叫连连,水火与乱石交攻,景象之惨,陆寄风连作梦都没想过!
陆寄风大叫道:“快跃入水中保命!”
但是水面上火光灼灼,根本就没人敢跳,陆寄风无法,只好自己打散火焰,跳了下去。
水底下依然是冰凉的雪水,但是仰头看去,水面还燃炽着火焰,不时有尸体噗通、噗通地落将下来,或是大石砸入,陆寄风不能闭眼,还得随时闪开砸进水里的石头。
陆寄风能以龟息法潜伏于水底,但是那些士兵就算跳入水中,也只有被溺死一途。陆寄风既悲且惊,不知怎会突然间发生这样的巨变。
此地怎会有黑色的水,还会起火?无怪乎陆寄风闻所未闻,就连鄯善国的人也对这黑水十分不解,挖井时若是挖到喷涌而出的黑水,便得立刻重新填起,并将此地方圆数里都封锁起来,居民迁移不住,永成死地。因为这种黑色的水不但极易起火,还会发出可怕的臭气,什么草木都无法生长。
直到后世,鄯善国地下所蕴藏的丰富石油,竟成为黄金一般贵重的宝物,也是当世之人所想不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火光渐灭,但乱石却不断地落下,所有的人早就都死在火焰或乱石之下,只剩下陆寄风在水里以最快的身法急闪落石。看来必是水道崩垮了,才会这样天崩地裂。再闪躲也闪躲不了泥沙俱下,陆寄风只好运起元功,以宏大的掌气向上轰去!
乱石被陆寄风的掌气推开,陆寄风身子往上疾跃,脱出数丈之高。但更高处的乱石还在猛落,陆寄风足尖在其中一石上略点,有了着力之处,下一掌又轰然击出。
陆寄风边打边以轻功跃上,但越去就越多的沙石,一呼吸就会将之吸入体内。陆寄风连忙闭息,无法运功,身子又往下急堕。
但是底下已经被填满了,陆寄风落在乱石堆中,头顶很快被狂沙所没。
紧闭着眼睛与呼吸的陆寄风,脑子还很清楚,想道:“我闭窍绝息,无法运用上清含象功,只能慢慢地爬出去。”
虽然不知上面的沙有多厚,这却是唯一脱困的法子。
陆寄风努力推开双手,在万斤沙子的压迫下,动一动身子都极难。还好陆寄风虽无法发挥实力,这样的力量还有,他慢慢地推沙移动,往斜上方前进。这就像是在沙海里游泳一般,只不过水变成了沙。
陆寄风不知“游”了多么久,脑中什么都不去想,只专心地往上游,终于手指一凉,感觉到轻风拂过!
陆寄风大喜,奋力往上一蹬,破沙而出。
微风拂面,凉意习习,让陆寄风顿感重生之喜。他极目四望,深夜的沙漠平静如昔,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任谁也想不到在沙漠底下,竟有许多尸体,与那场动乱。
陆寄风颓然坐在沙上,想道:“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水道为何会崩?难道……难道这竟是鄯善王设下的杀我之局?”
鄯善王又为何要杀他?就算是西海公主以国威造成鄯善王的恐惧,应也不致于逼他设下这个毒局才是。
陆寄风静心回想,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