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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尺道:“我只是凑巧听见!为什么她要闷在心里,只跟你说?那些话我也会听啊!”
陆寄风道:“谁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讲这种心情?你还是安安份份的当个偷听者吧!”
眉间尺大是不服,正要开口,突然间整个地面巨震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轰隆哗啦之声,震耳欲聋,像是整片大地都在翻搅一般。
陆寄风和眉间尺都连忙稳住身形,才没被震倒,过了几秒,震动便停了,只有阵阵的大石崩落之声,还零星地自绝崖远方响起。
震动和声响方绝,蕊仙、千绿以及云拭松都被震得惊醒,纷纷逃出了房室,来到庭院,问道:“怎么了?”
“好吓人的声响!”
眉间尺道:“是梅谷传出来的!陆寄风,我们去看看。”
陆寄风道:“你们在这里别乱走,我们下去看出了什么事。”
陆寄风与眉间尺以最快的轻功奔入解功室,进钻进解功台内的通道,也不管冷袖的禁令了。
出了通道,两人奔出藏书室,便听见远方传来一阵震耳的叫骂:“你有本事就压死了我,你会崩塌,就了不起吗?你再崩塌,再落石,只管来!”
眉间尺和陆寄风都奇怪地想着:“他在骂谁?”
一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赶去,只见冷袖立在一处凌乱的山壁前面,对着土石破口大骂,陆寄风大吃一惊,这里本应是一片美丽的草地,再往前数十丈就是祖师爷长眠之处。可是置放祖师爷冰棺的山洞,不要说早就不见,就连那个山洞所依的石山,也已经垮了一半,变成一座乱石丘,整个梅谷可以说毁了一大半了。
而冷袖就立在那乱石之前,头发凌散,叫骂不休。他头脸上还沾着些土沙,头破血流,伤口的血流满了整脸,看起来十分可怕。不过那伤只像是被乱石打中,并不像是被人所伤。
而迦罗就昏倒在冷袖脚边,陆寄风连忙奔上前,冷袖马上发觉有人近身,不由分说地正欲一掌击去,连手都还来不及举起,陆寄风早就已经抱着迦罗退出掌风所及之处。
冷袖大怒,喝道:“你们来做什么?”
陆寄风一探迦罗的气脉,竟似断似续,很像被高强的内力震得心气散失,只差一步就可能活活被震死。陆寄风不禁又气又急,道:“前辈,您在骂谁?”
冷袖瞪大了眼,一会儿竟发出一连串大笑声:“哈哈哈……我在骂谁?我在骂天不是好天,地不是好地,山不是好山!”
陆寄风道:“你骂归骂,为何要杀迦罗?”
冷袖喝道:“我没有杀迦罗!”
“他心气都快被震散了,你还说没有!”
原本神貌疯狂的冷袖“咦”地一声,收敛起狂态,走了过来。陆寄风暗自提防他出手伤人,可是冷袖的神情已恢复平时的样子,伸手在迦罗心口一按,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就别胡说,他不是被震散了气,是受了惊吓。他魂魄本来就不全,比常人易散,受惊吓才会身体停顿,给他聚魄就好了。”
冷袖一摸就知道迦罗的体质,可见神智清醒得很。冷袖一把抱起迦罗,走回藏书室,将迦罗放在榻上,自己在瓶罐中搜找着。
冷袖找出一个玉瓶,倒出一丸药,递给陆寄风,道:“这是还魂丹,你也服过的,先给他服下。”
“是。”陆寄风撬开迦罗之口,将药丸塞入他喉间,一顺咽喉便已让他吞下了药。
冷袖道:“陆寄风,你来助他通他任督二脉。”
陆寄风问道:“如何把药性聚到任督二脉?”
冷袖道:“你把他抱起,放在你怀里,让他面靠着你,你们上衣都解开,肌肤贴着,手按着他背中身柱穴,一手按着他腰背下方三寸的长强穴,好通他的督脉。而你胸口也要贴着他的檀中穴、开元穴,才能通任脉,两脉要同时并通,这样才能同时帮他把魂魄聚回,就可以固命了。这要功力足够之人与他呈紧抱之势才能通的,我不便动手。你办得到吧?”
陆寄风听这行气之法有点怪,且医者医人,和方不方便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再说这有什么不便的?或许是又得消耗内力救人,一般人不肯为之,冷袖才要他做,便也没说什么,道:
“是。”
他抱起迦罗,将他紧紧地贴按在胸前,正要解衣,冷袖已对眉间尺道:“咱们出去,不要打扰陆寄风医人!”
陆寄风更感到奇怪,可是眉间尺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冷袖出去了。
陆寄风急着先救迦罗再说,便动手解开迦罗的衣领,一看之下,不禁呆愣住了。
陆寄风愣了一会儿,想道:“她……她怎么不告诉我她是个姑娘?”
本欲掩衣,可是此时迦罗命危,陆寄风只好硬着头皮将她上衣解开,依着冷袖之言,抱住迦罗,双掌抵着她的背心及腰臀之间,胸口紧贴着檀中,腹部紧贴着开元穴,专心一致地将真气传送到迦罗体内,推助药性。
昏昏昧昧的迦罗原本心神涣散,感觉似真似梦,但渐渐感到暖流阵阵地通过自己的身体,神智也逐渐清楚,慢慢地发现自己被陆寄风抱在怀里,源源不绝的真气自她的背后及胸腹传了进来,有如融融春气,遍身舒畅,精神也越来越振作。
陆寄风感觉到迦罗的体内重获生机,才收了气,掩上了迦罗的衣服,道:“你没事了吧?”
迦罗点了点头,又投身到陆寄风怀里,紧抱着他,笑而不语。
陆寄风自己反倒有些尴尬,道:“好了,你没事就好了。”一面拉着她的手臂欲推开她。
迦罗却道:“不,你再抱着我一会儿!”
陆寄风道:“衣服穿好,这样实在不雅!”
迦罗道:“有什么关系,你看也看过了!”
陆寄风道:“那是为了救你,情况不一样。”
手中真气略吐,便把橡皮糖似的缠在他身上的迦罗给拉开,并顺手穿上了上衣,道:
“冷前辈,师父!你们可以进来了。”
迦罗连忙掩上衣服,过了半晌,冷袖才慢吞吞地走进来,眉间尺跟在身后,道:“这样就好了?不多说点儿话?”
陆寄风瞪他一眼,冷袖挥了一下手,道:“人医好了就出去,别待在这儿烦我!”
陆寄风本想问他为何对着落石大骂,但是看冷袖神色不善,只好欠身道:“多谢前辈相救。”
他拉着迦罗,和眉间尺重出通道,闭上解功石,陆寄风才问道:“迦罗,你跑到梅谷做什么?”
迦罗道:“我想看看冷前辈为什么会突然间谁也不理,所以就下去找他。”
“那你又怎么会被震昏?”
迦罗道:“我也不知道,我下了梅谷之后,就听见冷前辈在乱石前叫骂,说什么就算山谷都塌了,他也不怕,还说他可以再移山倒海,总有一天会再挖出寒冰洞……我以为他是在骂人,可是眼前有只有他一个。这时冷前辈静了一静,像在听谁说话,然后就更生气,说就算整座山崩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移动半步。这时,我眼前一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寄风和眉间尺面面相觑,难道冷袖真的疯了?
整个梅谷是人力所凿,原本就会有个期限再归自然,都已一百多年了,出现坍坏也很自然的。但是哪里不坍,偏是寒冰洞坍了,恐怕冷袖很不能接受。有可能就很是方才危危欲坠的高崖又崩了,冷袖怪天怪地,竟与自然赌起气来,大山崩落之时,巨震才震昏了迦罗。而冷袖血流披面,竟真的没有移开半步。
幸好这次落石不多,否则恐怕冷袖就要被活埋在土石下了。
陆寄风道:“是不是因为梅谷坍塌,冷前辈的神智急坏了?”
眉间尺道:“前几个月就塌了,那时他虽生气,可是也没有如今这样疯颠。再说他前几天也都好好的,是你回来了他才开始怪怪的。”
没错,要疯早就疯了,怎会在这一两天发作?陆寄风也想不出个道理。但一个这样失心的人,恐怕更是不能医治封秋华了,这不禁让陆寄风大为着急。
迦罗还是紧抱着陆寄风的手臂,陆寄风轻轻抽出手来,道:“你已经没事了,以后不许再闯到梅谷里!快回房去睡吧!”
迦罗摇着头道:“我知道你打坐不睡的,我要整夜陪着你。”
陆寄风道:“别胡闹!深更半夜,男女共处像什么话!”
迦罗道:“又不是现在才共处!你现在才别别扭扭的做什么?”
陆寄风为之口塞,一会儿才道:“你……你为何要骗我你是男子?”
迦罗瞪着他道:“我何时骗你了?是你老说我要改女儿态。”
“可是你明明就是女儿身,我误会了你也该说一说……”
眉间尺道:“你看看,她唇红齿白,眼秀眉长,肌肤滑腻又兼手脚纤细,哪里像个男孩子?我一开始也误会了,可是没几天就看了出来。冷前辈看她一眼也就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怎么就你不知道?”
陆寄风道:“我是根本没想过!”
迦罗翘着嘴唇,极不高兴地说道:“他何时想过我了?只嫌我是个拖累他的人!”
说着,便大步跨出了房门,不再理陆寄风。眉间尺看了看陆寄风,道:“你怎么说?”
“说什么?”
“她很喜欢你,喜欢到你就是全世界。”
陆寄风道:“她还小,看的世界还不够多,以后再说吧。”
眉间尺摇头叹道:“想不到你会这样说,我看你这个人恐怕骨子里无情得很。”
陆寄风并不介意眉间尺的说法,一知道迦罗是女孩,那么从前种种莫名其妙,就变得顺理成章,可是在陆寄风眼里,迦罗也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等封秋华痊愈,便该把迦罗交给他这个父亲来管束,那时自己对迦罗的责任便已了了。
在剑仙崖上寝食不安地过了几天,陆寄风心系着梅谷下的冷袖,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
好几回迦罗又要偷偷下去看,总被陆寄风及时阻止。第一次迦罗被震散心魄,幸而来得及救,要是第二次第三次,不小心又出了什么事,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但在这里穷担心也非上策,封秋华之事一日不解决,他一日不能安心下山。
过了两日,梅谷下风平浪静,没有半点声响,陆寄风隐隐感到不安,甚至不知冷袖是死是活,便趁着众人都在前堂,自己偷偷溜进解功台,无声无息地赶至梅谷,寻找冷袖。
一见到藏书室,陆寄风的不安更盛,原来还算整齐的藏书室中,已经乱七八糟,种种帛册散得满地都是,简直是经过一场大乱。
陆寄风心头一急,正想出去找人。便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跺了进来,还喃喃自语着:““裂变掌”乃顺理而为?……不,将人身奇经八脉尽逆,怎是顺理而为……”
那人正是冷袖,可是一看见他,陆寄风更是大吃一惊。冷袖不但前两天的伤口血还没擦净,斑斑驳驳地像是一片一片暗红污漆,一头白发还变得更加凌乱稀疏,整个脸颊凹陷,憔悴了许多。
可是他足音稳重,也不像是失去心智,陆寄风只好躲在通道内,张望冷袖的举止。
冷袖随地盘腿而坐,沉思了一会儿,还举手比划,突然间跳了起来,道:“不对,这是在骗我,气逆则百脉闭,则生病变,怎么可能是顺气而为?老子不上当!”
冷袖又狂奔了出去,陆寄风再难压抑好奇,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冷袖奔至乱石断崖前,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