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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下去。司空无的消失,是无法永远隐瞒的,等到再也瞒不下去时,通明宫只怕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危机。
巽阳君道:“前几日,虎牢的分观收到传书,听说你出现在王府,师父和师叔就到处找你,到了云家又听说你往山上去了,官府派了不少人捉拿你,都没找着,师父和师叔也亲自上山找过。”
陆寄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两位道长先我一步到了云家,可是那时舞玄姬也找上来了。”
巽阳君脸上大有不以为然之色,看来未必相信陆寄风的话,问道:“舞玄姬那狐妖亲自追到云府做什么?”
云若紫活生生死在舞玄姬手中的那一幕,弥天盖地地朝陆寄风脑海扑了过来。怀里依然有抱着云若紫冰冷尸体的感觉,那种极度绝望之感,似乎又要攫住陆寄风。
陆寄风怔仲不语,看在巽阳君等人眼中,还以为他是无法自圆其说。巽阳君道:“哼,你只管推给舞玄姬吧!云府我们会去问的。那日……”
巽阳君的神情开始激动了起来:“那日师兄弟们前往平城观议事,只剩下我,留在观里处理观中事务。突然负责传信的五代弟子至诚来报,说见到师父放的急烟,要我们去城外接他。我知道一定是有急事,可是诸位师兄弟部不在,我只好带了六名之字辈和复字辈的弟子,朝信烟的方向赶去。”
“我们赶到城外,沿路见到师父留的记号,一面跟着记号走,一面担心师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只怕是和弱水师叔两人都受了重伤,不便出面,才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我们接触。我们跟着记号找了一天,竟找到棺材铺里……”
“棺材铺?”陆寄风心头打了个突。
巽阳君道:“对!当时我们都吃了一惊,我们在店外张望时,棺材铺的老板出来了,见到我们便招呼,问我们是不是通明宫的道长,又问怎么不是八位?我心中泛疑,通明宫这样的圣地,绝俗已久,除了灵虚山下百姓以及道门中人外,一般人并不知道。而这个老板还认定了我们是八个人该来,岂不是指着我们师兄弟八人吗?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有个书生样的男子买了两副棺材,要他交给通明宫的八位道长!”
陆寄风看了眉间尺一眼,眉间尺挑眉道:“这是摆明了说我了,很好,我买了两副棺材叫你们去领货,然后呢?”
巽阳君瞪了眉间尺一眼,道:“好,你自己认了最好!我觉得奇怪,仔细问了那老板订棺材之人的长相,老板所形容的,分明就是你的样子!我那时还以为是弱水师叔的弟子,便进入店中看是什么棺材,推开棺木一看,里面放了张短笺,要我们带着棺材到某间客栈找师父和师叔。”
“我们只好雇了车拖着棺材,前往那间城外的客栈,但这样实在太过显眼了,我便叫众人缓一个时辰再出发,我先一步去探路,看看是什么状况。”
任何人到了这个地步,都会发觉出不妙的事,巽阳君会违背师命先行查看,也算是有决断力了。
巽阳君道:“还好我先一步去查看,否则师父与师叔就要死得不明不白,师叔的沉冤也更无法洗刷了!”
陆寄风问道:“究竟你看见了什么?”
巽阳君激动了起来,道:“当时我看见师父在客房中打坐,房里十分黑暗,但是看得出来师父无恙,我心里一放松,正想出面唤师父,一道人影跃了进来,—剑便往师父心口刺去!
那人出手极快,但是师父最擅长轻功,跃开闪过了这记偷袭,那人穿着一袭黑衣,脸也蒙着,一连几剑紧攻,师父的身子在小小斗室间游走闪避,还从容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何一路追杀于我?’”
陆寄风一怔,心头不断疾跳,那黑衣人又出现了,冷袖已说过他冒充眉间尺,现在想是故技重施,硬要栽赃给他。而陆寄风更想不到停云道长离开云府之后,就会被他盯上。
这名黑衣人一再陷害眉间尺与陆寄风,要逼着他们与通明宫为敌,到底他真正是与哪一边有仇?
这个人的出现,行事作风总是令陆寄风大惑不解,只得听巽阳君怎么说。
巽阳君道:“那人沉默地急攻紧搠,根本不回答师父的话。我躲在外头,想出面相助,但师父和那人过招来往十分快速,回旋周身,大开大合的过招,两人就将那间小小斗室每一处空间都占去了,我根本找不到插针之地,想跃入战圈也不知从何下手,深怕出手失准反而伤了师父,又怕出声害师父分了心,因此我只能握着剑,屏息观战,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很多次都企图闪身出房,只要到了空间较广之地,以师父的轻功,那人绝对追不上,也伤不了师父了。但是他似乎看穿了师父的用意,虽然攻势绵密,却牢牢守住了出口,不让师父有奔出房间的机会。久战之下,师父情况危矣。两人约莫过了十来招,嗤地一声,师父中了一剑,过不久又是嗤地一声,师父又中一剑,师父勉力提剑格了几招,又中一剑,身上已是鲜血淋漓了。”
“师父退至榻边,己无力还手,我正要跃出去之时,听见师父叫了声:‘且慢!’那人已提起了剑,竟没有朝师父身上刺去,一剑停在半空中。师父急促地说:‘自从两天前我着了你的道儿,你一直紧跟在我背后,不杀我也不放过我,倒底你有什么目的?’那人声音低沉地说:‘当然是杀你。’师父说:‘哼!你这几日总是一日伤我几剑,便立刻离开,为何不早早取我性命,要多等这两天?’那人笑得更阴沉了,说:‘我等着你的伤势渐重,再慢慢地杀你。’”
陆寄风听得心悸,这黑衣人的手法果然阴险。陆寄风心中揣磨了一番,实在难以断定那黑衣人的武功到什么样的境界、是否能胜过停云道长。
听他这样的做法,应该不是停云道长的对手,便采取消耗战术,偷袭成功就溜,等几次偷袭得手,停云道长伤上加伤而实力减弱,他再下手取命。
但是,也有可能那名狡滑的黑衣蒙面人是故布疑阵,隐藏实力。
巽阳君道:“师父说:‘贫道与阁下素不相识,为何要以这阴险手段取我性命?’那人说了句:‘你知不知道理由,都得死!’便一剑往师父的颈子划去,若是我再不出手,师父必会死在我面前,我再也顾不得其它了,立即跃了进去,喝道:‘住手!’那人骤变剑势,往旁一划,剑尖竟已抵着我的咽喉……”
巽阳君咽了口气,似乎仍心有余悸,道:“我立刻不能动弹,但他这一剑并没有刺进来,只是抵着我的颈子,冷笑着对师父说:‘呵,你徒儿守了这么久,还是沉不住气。’”
“师父叹了口气,没说话。我才领悟原来师父和他早就知道我在外面,师父故意问他话,是要套出他的身份或动机,让我知道是谁追杀他,回去好有个追察的线索。但是我见到师父就要毙命在我面前,我又怎能袖手不管?”
任何人在那个关键都会出面阻止,确实巽阳君并没有选择。
陆寄风点了点头,再听下去。
巽阳君道:“那人转过头来看着我,笑道:‘你棺材带来了没有?’我一愣,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原来两副棺木是他订下的,用来装我和师父的尸体!”
众人都屏息不语,虽然早已料到棺木是黑衣人预先准备的,可是还是让他们心惊胆跳,深感不安。
眉间尺突然“哈哈哈”笑了几声,把陆寄风吓了一跳,巽阳君等人更是同时一震,眼中露出几许惊慌。
“你笑什么?”坤阳君怒问道。
眉间尺笑道:“好、好、好!真是大快人心!此人不但有守株待兔的耐心,又有预备棺木的先见之明,从容游走于通明宫一堆废物之间,指挥若定,游刀有余,诚一时之智者也!”
坤阳君反诘道:“眉间尺,你这是幸灾乐祸,还是得意洋洋?”
眉间尺老实地说道:“幸灾乐祸。”
陆寄风道:“你自己还不是被他割断过喉咙、下过春药、打成过重伤?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眉间尺道:“独受难不如众受难,看见这么多人吃过他的亏,总比只有我吃亏好,没听过要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吗?”
陆寄风唯有苦笑,认真地考虑起是不是值得为了这个师父,与通明宫为敌……
乾阳君道:“你们师徒不必在那里套招,那个人是不是眉间尺还不一定呢!”
巽阳君也道:“眉间尺!反正你知道接下来自己的恶行,还要我来说吗?”
眉间尺意兴阑姗地说道:“是啊,我都知道,是没什么好说的,接下来就是你师父被杀了,你被砍了,完!”
“你那时果然在场,现在你已经自己说出来了,看你如何狡赖!”巽阳君道。
眉间尺道:“这位道长,这是连猪都猜得出来的!”
“你别多嘴,让巽阳君说完吧!”陆寄风道,“巽阳君,那人安排你们带两具棺木前来,应该不是为了装你,而是为了装载弱水道长和停云道长的尸体吧?”
巽阳君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眉间尺冷冷地说道:“我不是说这是连猪都猜得到的吗?”
陆寄风故意不接眉间尺的话,径自向巽阳君问道:“那名黑衣蒙面人后来怎么样了?”
巽阳君怒瞪了眉间尺一眼,才道:“他又转头对我师父说:‘你想套问我的身份,就是告诉你也无妨,总之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师父便问:‘你是谁?’那人说:‘世仇。’师父说:‘剑仙门?你们向来只针对师尊真人,并未乱杀无辜,为何今日一改常态?’那人阴森森地冷笑起来,说:‘呵,现在有了非杀你不可的理由了,弱水的尸体伤口若被认了出来,岂不是坏了我的苦心?’师父一怔,问道:‘此话何意?贫道不解!’那人道:‘你知道的够多了,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他话还没说完,抵着我颈子的剑尖力道已有微变,我知道他话一说完就会先杀我,再杀师父,我心想横竖是死,不如我用一命换师父逃走的机会,我便猛然往前迎去,抱住那人,叫道:‘师父,你快走!’”
“他没想到我会迎上去,手微微一偏,剑刀划伤了我的颈子,他立刻一脚踢开我,同时剑就往师父身上攻去。师父虽重伤在身,仍勉力抵挡,我提剑跃上前与师父两边夹攻他,谁知他长剑一挥,就接下了我和师父两剑,他的剑竟这么快,快得让我连看都没看清楚。我剑刀贴身向上,向旁一击,以险招震退他的剑,他手腕一抖,我只看见青光飘摇,眼前剑光有如飘幻不定的柳枝,朝我的头颈要害扑来,他的剑法来势看似轻柔,一接招却完全无所着力,就逆着我的格拆之势滑去或扑来,令我的剑势总是落空滞塞,简直像是掉在泥淖里抓泥鳅一般……”
陆寄风插嘴问道:“道长,你还记得那人的剑法吗?”
巽阳君道:“印象深刻!”
“能否让在下看看?”
巽阳君冷笑道:“好,就让你无话可说。”他转头对身后一名道长说道:“师弟,请你以本门‘伏魔剑法’跟我拆招。”
兑阳君抱剑一揖,便出剑往旁一横,摆出了起剑式。
巽阳君道:“我记得他有一招是这样直着挺剑攻来,我把剑刀横挡在前上下—振,这一式‘风泉招来’本可保护颈部要害,但他的剑竟这样一滑,往我右手刺到!”
巽阳君边说,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