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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也通过对讲机威严而清晰地传来:“罪犯顺公路由北向南向你们的方位逃来,
我命令,机动组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听候指示。”
沙学丽和铁红紧紧地往副班长身边倚。副班长道:“你们干什么呀,把我挤得
都冒汗了。”两个女兵这才发现自己的窘态,赶紧不情愿地挪开。
铁红的声音有点发颤:“真、真的向我们这儿来了!”沙学丽举手道:“班副
我尿又、又胀了。”副班长气得大喝:“铁红,沙学丽!这是打仗,是真刀真枪的
考验,谁到时候要丢我们女兵一班的脸,我就叫准吃不了兜着走!听明白没有?”
女兵们一起;“是。”耿菊花的胸脯挺得最高。徐文雅沉着一张脸。副班长又
道:“再检查一次武器。”女兵们查看着枪械、警绳、弹匣、自救包。
沙学丽哆嗦着手,她也奇怪,怎么平常灵活自如的双手现在就是不听使唤了。
她在把一个弹匣往弹带里插的时候,不小心滑到了草丛里,紧张万分的她却根本没
察觉。
朱小娟骑着摩托一路狂追,树枝横扫而来,她一边避让一边通话:“机动组马
上向山下迂回,在下边公路七十五公里界桩处设伏拦截!”
副班长道:“是,在公路七十五公里界桩处设伏拦截。”她向部下发令:“间
隔三步,成一路跟我来!”
五个人拉成一线,跌跌撞撞地向坡下跑去。
出租车在树林里颠簸着乱闯,车里的人不时嘶叫着,一个险情接着一个险情出
现,不是撞上石头就是凭空腾飞,但车子仍在向下疾沿着。
朱小娟的驾驶技术高超,树枝抽着她的脸,在几个断头崖处似乎就要倾覆了,
一瞬间后,却被她甩在身后。
上山的公路上,飞驰着几辆警车,强队长坐在其中的一辆里,拿着对讲机喊着:
“……你们一定要保证我的女兵的安全,拜托了!”
下山的公路上,也是几辆警车亮着警灯在路上疾驰,戚副队长向着对讲机应道:
“我一定尽力,请放心。”关了对讲机,他向司机喊:“快点,罪犯有两人两枪,
我们只有一个女兵班长!”
一个公安话里有一丝妒意道:“威队,人家是特警呢。”威副队长道:“特警
也是肉做的。”另一个公安也有大男人观点,插话道:“何况是个女的,要是女的
什么都行了,要我们这些爷们儿干什么。”
戚副队长笑了,他何尝不认为男人比女人行,点头道:“就是!”
跌跌撞撞的出租车终于一头撞在一棵大树上,一声巨响,司机头撞玻璃,伏在
方向盘上昏死过去。两个抢劫犯也撞得头破血流,踉跄着爬出车门。他们紧急商量,
决定到下面公路上再拦截一辆车,说着话,连蹦带滚往下跑。
十分钟后,他们兴奋地欢呼起来,天无绝人之路啊,那条救命的公路就在夜色
的遮掩下静静地躺在山脚下。
可惜他们的兴奋不能持久,一声断喝在寂静中威严地响起来:
“放下武器,站住!”是朱小娟隐在一株大树后发令。两个罪犯呆了。朱小娟
道:“快,赶快!”
矮个儿嘀咕道:“怎么是个女的?”高个儿向他使个眼色。两人装着弯腰放武
器,突然一个滚翻,往两个方向散开隐蔽。
“哒哒哒!”朱小娟的枪响了,封锁了他们向下逃窜的道路。
在右面山坡上行进的五个女兵听到枪声响在附近,忽地一下全趴下了。副班长
忍着紧张,小声部署道:“以枪响处为目标,耿菊花沙学丽向下迂回,断敌人的退
路;徐文雅占领东侧土坎,担任火力掩护。铁红跟我来,正面搜索前进。”
四个女兵紧张得脸上肌肉发紧,小声答应着副班长,按照指挥四面散开。
出事地点,朱小娟滚翻腾跃着,向矮个儿逼近,矮个儿向黑暗中胡乱开枪,都
打在树枝和石头上。高个儿趁机隐蔽着往公路方向挪动,尽量不弄出一点声音。
耿菊花和沙学丽迂回到前边,沙学丽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土坎,她哇地叫一声,
耿菊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没想到高个儿就在土坎那边,以为已被发现,闻声
忽地跃起,甩手就是几枪。
沙学丽吓得失声尖叫。
朱小娟听到枪声和女声惊叫,一愣,立刻向高个儿这边射击,埋伏在上方的铁
红也向这边开了枪,高个儿赶紧龟缩到土坎后面。
矮个儿向朱小娟射击,朱小娟又调头压制矮个儿的火力。矮个儿孤注一掷,将
手榴弹甩向朱小娟,朱小娟看着冒烟的手榴弹飞来,跳起来,飞起一脚踢回去,恰
好就在矮个儿侧面爆炸。
矮个儿惨嚎着,被炸伤了手臂,手枪掉在地上。
沙学丽听着仿佛响在头顶一样的枪声和爆炸,紧紧闭住眼睛。耿菊花把她拉不
上去,急得小声喊:“你往上蹬啊,你也用劲啊!”“我,我是在蹬啊。”沙学丽
回答着,可是她的脚乱动着,找不着支点。
高个儿慢慢地向山下磨蹭,他也无法向近在咫尺的沙学丽她们射击,因为徐文
雅的火力在上面压制着他。
朱小娟已冲到矮个儿身边,矮个儿伏在地上,朱小娟小心上前,副班长和铁红
也包抄上来,铁红龟缩在副班长身后,枪口碰到了副班长身体,倒把副班长吓了一
大跳。副班长喘着气道:“你要我的命啊!上前一点。”
朱小娟没理会她们的争论,她用枪去拨矮个儿的身体。矮个儿突然拉燃了剩下
的一颗手榴弹:“老子与你们同归于尽啊!”
就在副班长和铁红发愣的当口,朱小娟已一把将矮个儿的手捉牢,霎时间,只
见她以娴熟的动作,抓死矮个儿的手腕,将手榴弹往他怀里一折,从下巴塞入他的
衣领,然后使足力气,一脚把矮个儿踢向坡下。
“轰!”坡下腾起一股火光,矮个儿的惨嚎在爆炸的瞬间戛然而止。
土坎这边,爆炸响起的时候,耿菊花蓦地看见高个儿趁机在土坎那边跑了,她
一激动,忘了抓着的沙学丽,操枪就打。
沙学丽失了牵拉,尖叫着滚下土坎,正好滚到了高个儿的前面,刚一坐起,就
看见向这个方向跑来的高个儿,她颤抖着,横枪就是一梭子,子弹不知打到什么地
方去了,一直听到枪机的空响,她才明白子弹打完了,她哆嗦着手去换弹匣,脸上
一阵迷惑,怎么子弹带里是空的?
就在这时,高个儿从她前边不远处一跃而过,跑向山下。
警车轰鸣,从四面八方驶到山脚的公路下,朱小娟和副班长等人冲来,看着坐
在地上的沙学丽,再听着下面响起的枪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嗓子在黑夜中欣喜地
大叫:“戚队,王头儿,我把他抓住啦!”
朱小娟狠狠地盯着沙学丽,一屁股坐在地下。
这是一个春阳暖和的上午,特警队食堂前的空地上,炊事班长王贵领着两个部
下在绑一头大肥猪,猪叫声凄厉,一柄长长的杀猪刀在王贵手中映着日光,格外明
亮。他看了看自己一手喂大的白毛猪,默默念了几句请求猪大爷原谅、赶紧转生投
胎的祷词,憋足劲,大吼一声,眼看一刀就要捅下。
教导员恰恰适时赶到了, 赶紧道: “停停,停。刀下留猪。”王贵奇怪道:
“每星期都是今天杀一头啊。”教导员道:“强队长等会儿有用处。”
营房前的水泥路上,特警队集合完毕,强队长领头大呼:“我们心里想着谁?”
兵们雄壮地吼道:“我们想着张海萍!”“我们都要学习谁?”“我们学习张海萍!”
“好,”强队长眼锋激烈地向着女兵站的地方一抡,见几个新兵都耷拉着脑袋,
特别是沙学丽,一副沮丧的模样,他更加有气了。“我先给你们说几句好听的,啊,
新战士里表现突出的,像一区队一班的徐文雅、耿菊花,都很不错,非常非常不错,
第一次参加战斗,就显出了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的三特精神。而
有的人,”他的脸瞬时黑下来,“下面自高自大,特别爱嘲笑农村来的战友,这也
看不起,那也瞧不上,可关键时刻你的弹匣掉了。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一个什么
样的军人,啊,你说呀!”
全队默然,有人偷偷看沙学丽,沙学丽咬着嘴唇,出气很响。
强队长道:“一个罪犯,又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竟在我们五六个兵的眼皮底下
跑掉了,说起来还是特警队,还是警中之警,花中之花,结果让人家公安的弟兄抓
了个俘虏,还是在你们的眼皮下,你们心里怎么想啊,我都替你们害臊!本该立的
大功滑手而过,如果不是关键时刻这么大一个失误,我们女子特警队本可以全歼罪
犯,我们的功劳就不是现在这个小小的嘉奖了。这是给特警队的荣誉丢脸,是对特
警队这个大集体的怠慢!有的人平时自尊心很强嘛,不错,自尊心越强越好,可不
是在比一支歌唱得好不好,在特警队,你的自尊心应该表现在军事技术好上,表现
在政治素质好上,表现在关键时刻敢打敢拼、能一个人抓五六个坏分子,而不是五
六个人抓不到一个坏人,啊!”
强队长讲话期间,铁红不时偷看一眼沙学丽,脸上有对自己的庆幸,也有对别
人的幸灾乐祸。
沙学丽的眼里包着泪水,她喉头嚅动,将不平狠狠吞进肚里。
“你不是怕血吗?”强队长继续吼着,“不是怕杀生吗?好,今天我偏要让你
破这个胆!昨天一班担任机动的几个新兵出列……目标,食堂,齐步走!其余的人,
解散!”
男兵们一哄而上到操场上踢足球去了,罗雁看见朱小娟一人咬着嘴唇绕着跑道
走,她跟上去,与她并肩,她先叹了一口道:“其实,强队长应该给她留一点面子,
毕竟是新兵,又长在那样一个有钱的家里。”朱小娟冷冷地唱反调:“所以更该给
她重重一击。”“唉,但愿她受得住。”“受得住要受,受不住也要受。不然别当
军人。”
罗雁看着她道:“你呀,与强队长像是兄妹,说话的表情味道都一样。”朱小
娟不知在想什么,喃喃地:“像他就好了,可惜……”她不说了。
罗雁探究地望着这个坚硬的女战友的侧影,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食堂前面,王贵遵循强冠杰的命令将大肥猪松了绑,肥猪眼看有获得新生的希
望,更是又蹬又跳,四个女兵八只手按住它,形势仍然险恶,似乎它随时都可能从
这几个又怕又激动的女兵身下翻身逃窜。
强队长和教导员站在旁边,特别是强队长,与在队列前发火时已经判若两人,
气定神闲地担任着场外指挥道:“铁红你不要扯尾巴,你压住它的后腿呀!”
猪被四个人压得死死的了,强队长从王贵手里要过杀猪刀说:“谁来,啊?报
名。”四个女兵不知该怎么办。徐文雅想接刀,犹豫了。耿菊花也是如此。强队长
掂着刀,讥讽道:“怎么,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这还不是见人血呢,这是见猪血,
也蔫了?”
耿菊花到底是农村出生的,她不太坚决地看着强队长道:“我、我试试。”
谁知强队长却不把刀给她,眼光瞟着沙学丽道:“还有没有啊,今天敢用刀尖
捅这头猪的心脏,明天上战场就不会看着对手而脚下筛糠。还有人吗?果然都比不
赢耿菊花吗?”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