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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导师出现在门口,同学霎时安静了下来。
一脸惊惶的年轻女导师在门口张望片刻,即匆匆走进教室。她来到纪泓武的身边,低声唤叫:“纪同学,跟老师出来,我们有话想问你。”
正在看新诗选集的纪泓武遂合上诗集起身跟着她走出教室。
不一会,教室又嘈杂了起来,直到第一节钟响,授课老师进入教室才安静下来。
纪泓武随着导师来到校长室,偌大的校长室内,除了年约五旬,神情严肃的校长外,还有教务、训导主任和学生辅导中心的主任,另外就是神情隐露忿怒的蔡忆芳,以及一副无辜貌的何志勇。
纪泓武看见两人,心里便有几分的明白。
年约四十余的辅导主任看见夜企管一乙导师所带进来的学生,不由眉头微皱,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孩子其实不大有勇气做坏事,转头看了校长和两位主任一眼,开口问:“蔡同学说你勾引他男友和你发生亲密关系,是真的吗?”
蔡忆芳看见他就有气,不等他回答便抢着说:“是我亲眼看见的,你别想抵赖!”
纪泓武朝何志勇看去,见他将视线投注他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地面没有答话。
蔡忆芳见状即向校长说:“校长您看,他默认了。”
校长眉头微皱,看了教务主任和训导主任一眼,不发一语,霎时校长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一会,训导主任开口说:“既然如此,依我看,应该开除纪同学的学籍。”
教务主任也接口附和:“的确是该如此,以免影响校誉。”
辅导主任闻言眉头微皱,站在辅导者的立场,他不太赞成这种作法,可是两个比他有权力的主任都这么说了,他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反对的话。
蔡忆芳看着垂首默然不语的纪泓武,嘴角轻扬一丝得意的冷笑,这个人妖小子敢动她男友的歪脑筋,她一定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夜企管一乙的许姓导师,看着校长和三个主任,回眸又见自己的学生垂首不语,她遂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我反对。”
所有的人全都看向她,训导主任看着这个年资才两年的年轻女导师,不解她为何反对,遂问:“许老师为什么反对?”
许老师决定维护自己学生的受教权,遂鼓足气挺胸说:“校规中并没有规定同性恋者不能成为本校学生,更何况同性相爱也不是犯罪行为,再说他们两个都已是大人,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还有那两位同学也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纪同学的行为也称不上什么妨碍家庭。”
也对呀,一般所谓的正常人应该是不会受同性引诱就与其发生亲密行为,为什么他们都没注意到这个盲点呢,似乎太过相信蔡忆芳的一面之词,因此所有的人忍不住全看向何志勇,该不会这学生本身也有点问题吧。
校长和主任们的注视令何志勇心头一惊,他真是恨死了身旁这个臭女人,搞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大,现在若不赶快把事情撇清,说不定换他成了老师紧迫盯人的对象。
何志勇尽管心里气得要命,却极力做出一副羞愧貌。“许老师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学弟是利用我喝了酒之后,意志力最薄弱时才引诱我犯下这起错事的。”
蔡忆芳忙接口说:“对,事情就是这样,我可以作证,当时屋内确实有两罐啤酒。”
情人的话虽然令他心惊不已,但纪泓武依然没抬头,他明白自己是被情人舍弃了,情人无情地把一切的错都推到他身上。
所有的人又把视线转回仍低着头的纪泓武身上。
“校长。”训导主任回头看向校长,欲请校长做最后的裁示。
校长注视这个相当瘦弱的孩子片刻,开口说:“许老师说得对,我们的确不该擅自剥夺学生的受教权,我看——刘主任,这学生就交给你们了。
辅导主任松了口气,应答道:“我会指派专人辅导学生的。”
许老师更是为自己的学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校长。”许老师带着纪泓武先行离开,接着辅导主任也跟着离开。
蔡忆芳拉着何志勇离开校长室之后,犹气愤不平地说:“主任他们真是太仁慈了,不过我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身旁的何志勇则沉默不语,若不是怕事情愈闹愈大,他真想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一脚从三楼踹到一楼。
许老师陪着纪泓武回到教室,进教室前低声对他说:“没关系的,你好好上课,老师一定会帮助你的。”
导师的关心话语像一股热流般通过纪泓武的心房。“谢谢老师。”
纪泓武静悄悄地回到教室,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才拿出课本,耳畔即传来一声低语。“第五十二页。”
他微一愣,转首即迎上一张带着微笑的脸庞,心中不觉感到一阵暖意。“谢谢周大哥。”
冷玥愈夜愈美丽第02节
第02节
事件发生后的接连三天,每晚的第一堂课,纪泓武都被叫到学生辅导室,进行特别辅导。
一个年近三十,一头短卷发的侯姓女老师,被指派成为他的专任辅导老师。
“老师知道你来自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在你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你们,所以你才会将这分对父爱的渴望,在长大之后转变成对同性的爱恋。这也许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有心想改,一定可以改正过来的,你只要肯改变想法和行为,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快就变回正常人。”
纪泓武坐在对面的座位上,三天以来都低着头,听辅导老师千篇一律的论调,他是不太懂自己为何会成为同性恋,因为当他发觉自己对同性有爱欲时,他也明白这一辈子可能都难以改变了。最后,他终于感到不耐,抬起头直视着她问:“老师有男朋友吗?”
侯老师一愣,点头。“有。”
纪泓武轻轻地问:“老师为什么会喜欢你的男朋友?”
“呃……”侯老师又是一愣,好半晌才答:“这个……他脾气好、有学问,人又温柔体贴,我们的兴趣又相同,价值观也没有太大的分歧。”
“女人中也有脾气好、有学问,人也温柔体贴,也可能和您的兴趣相同,价值观也无差。如果这些是选择的标准,老师为什么不会爱上同性?”纪泓武问。
侯老师顿时语塞,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而她自己也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她一定要选择异性而不是同性,这是她从未深思过的问题。最后只能用一种很普遍,未曾被怀疑过的理论回答他:
“因为异性相吸呀。”
“但事实证明同性也相吸呀。”纪泓武也说。
侯老师又再度语塞,秀眉微皱思索片刻才神情严肃地说:“是为了要延续下一代,同性在一起就无法产生下一代,如此一来人类就会有灭亡的危机。”
纪泓武只是看着她。“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导致人口数锐减,老师可以告诉我吗?”
“什么样的情况下……”侯老师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从来也没想过这么严肃的问题,想了好一会才答:“应该是天灾人祸吧。”
“是战争。”纪泓武看着她。“发生战争的时候人口消失的最快也最多。所以说如果有一天人类会灭绝,其原因绝对不会是同性恋者造成的。”话落,他站了起来。“谢谢老师的指导,我要回去上课了。”
侯老师只能呆呆地目送他离去。这孩子的话挺有道理的,仔细想来现在全球正处于人口爆炸的时代,而这些人口全是异性恋制造出来的,正如他所说的,如果有一天人类会灭绝,一定是因为人类太不注重地球岌岌可危的生态,和滥用科技所造成的,的确和同性恋者没有任何的关系。
现在,她该怎么辅导这个学生呢,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棘手,也许该和主任讨论一下比较好。
纪泓武回到教室,才发现同学全不在。对了,这节课要到视听教室看教学录影带,他坐在座位盯着黑板发呆。
班上的同学似乎都已知道了他的事,蔡忆芳好像在学校大肆宣扬这件事的样子。但有多少人知道,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他在班上并无任何要好的朋友,更别说其他的班级了;若要说有的话,也只有邻座的周大哥了,但他却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轻视、排斥他的表现。
纪泓武呆坐几分钟,拿起背包离开教室,情人为了自保而舍弃了他,学校对他来说已毫无意义了。
☆ ☆ ☆
十点过后的新公园,如其他公园般,随处可见俪影双双的情侣,或树荫下,或椅子上,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惟一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一个国度。有一群人,每晚必定涌进这个国度,环绕着象征他们命运的池边轨道,一圈又一圈地转,一圈又一圈地绕,探视着一张张的脸庞。
公园池畔的凉亭里,纪泓武坐在椅子上,视线遥望或近或远的每一对相拥或牵手的同志恋人。这地方属于同性恋人的国度,但他却没有任河的归属感。
凉亭边散立着四、五个中年男人,一面漫不经心地聊天,眼光却不时在年轻人身上来回搜巡。
这时,一个年约五十的男人,走到纪泓武身边低声问:“少年耶,伍佰。”
纪泓武摇头。
“一仟。”
纪泓武还是摇头。
男人走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纪泓武将视线投向莲池,他来这里不是要卖身的,只是因为不知要去哪里,心里对新公园的传说又有点好奇,所以就到这里看看。
稍远处,一个一直隐身于幽暗树荫下的人影现身,慢慢地朝他走了过来,走进凉亭坐到椅子的另一头,仔细打量他好一会。
“one night stay。”
一个来自身畔,低沉又富磁性的嗓音传入纪泓武耳中,他本能地转回头,身畔不远处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男人。男人虽是普通的打扮,但仍掩不住那慑人于无形的王者气势。
“愿意吗?”男人又问一句。
纪泓武略略迟疑,生性不太勇敢的他,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勇气,毫不迟疑地便点头答应陌生男人的邀约。
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低语:“那我们走吧,到我家。”语毕,起身走出凉亭。
纪泓武起身跟在他身后步出凉亭,男人停步等他跟上,伸臂轻搂他纤细的肩,一起离开新公园。
☆ ☆ ☆
城市外围,一栋栋两层楼高,建坪超过百坪的独栋独院的别墅型华宅伫立在新开八线道的大马路旁,每栋房子仿欧式古典的建筑,房子外头有着占地不小的草坪和植着各种花草的花圃。
韩仲轩将车子驶入豪宅的车库,熄火后转头对他带回来的少年轻说:“我家到了,可以下车了。”
纪泓武依言开门下车,心里不免有点意外,对方似乎是个相当有身份的人。
韩仲轩带他从后门进入屋内。
纪泓武覆在球帽下的双眸,不禁偷偷地四处打量屋内。大的不像话的客厅,大概跟他家总坪数一样大,一组黑色真皮沙发的尺寸也大,那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