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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韩仲轩见他醒来,立刻对他绽开一抹迷人的笑容。
原来他并没有离开这世界,纪泓武无奈地轻叹口气,虚弱自喃语:“我又回到这个世界了吗?”
韩仲轩可以感觉得到他似乎非常向往另一个世界,不由轻抚他苍白的颊,柔声说:“幸好是那个载客司机机警地回头找你,又正好有巡逻车经过,才能火速地送你就医,经过医护人员的一番努力,才将你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纪泓武在心里又叹口气,为什么自己会碰上了个心地善良又机警的司机呢?早知如此,他应该自己走到海边,不过等走到时大概都已天亮了,也许应该在街头等到天亮,再搭公车至最近的地方,然后走到海边等待天黑,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抛弃这个世界。
韩仲轩见他眼神凝向窗外,即使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因为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突然,他想起了好友伍世爵,起身走至角落处拨手机给他,不意好友正好到南部出差,今早才出发的。
韩仲轩只能无奈地收起手机,又回到床边坐下,静静地陪伴他。
纪泓武望着窗外的蓝天,缓缓飘过的白云,只觉得不管他做什么总会有层层的阻碍,就连主动抛弃这个世界也那么的难,可是留下来又有何意义?
接连三天,韩仲轩抛下一切工作在医院守护着小情人,可是不管他问什么话,他总是默然不答,问他饿不饿,他总是摇头,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一直凝望着窗外,累了就合眼睡觉,三天来完全靠注射点滴维持生命,他心里焦急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天后,医生来“请”他们出院了。
韩仲轩眉头深皱,不解地问:“他现在的情况怎么能出院,他根本还没痊愈呀?”
“韩先生,实在很抱歉,我们已帮他做过全身的各项检查,脑波也正常,令表弟的情况应该是心理方面的问题,我们再努力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医生话落微顿又说:“我们也不是不想帮助他,只因来求诊的患者太多了,病床一位难求,所以希望你们将病床让给更急迫的病人。”
韩仲轩也不是不明白,来教学医院求诊者众,无奈之下只能点头。
“令表弟的情况最好还是带他去看精神科医生比较好。”医生建议他。
“好,我会考虑的。”韩仲轩不认为看精神科医生会有绝对的效果,因为他什么话也不说,谁也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武,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办个出院手续就来带你回家。”韩仲轩柔声叮咛坐在床边垂首不语的纪泓武。
回家?纪泓武脑中浮现起他那小小的房间,母亲冷漠的眼神,妹妹不屑、轻视的态度,那个家会欢迎他回去吗?思毕站起,脚步虚浮地慢慢走出病房。
一会,韩仲轩回到病房发现他不见踪影,不由心焦如焚,急急离开病房寻他。当他来到电梯前发现一大群等候电梯的人,心想他如果搭乘电梯应该还在这里,遂凝目细寻,但皆不见他的踪影。接着又想他会不会走楼梯,于是找了个护士问明楼梯的位置。
纪泓武站在楼梯口,俯视着下方转角处的水泥壁。心忖如果头先着地撞上那墙的话,应该可以一命呜呼吧,思毕就慢慢倾身向前。
突然,一条健臂从后方拦腰抱住他,熟悉的嗓音急怒交迸地问:“你要做什么?我不准你再做傻事!”
纪泓武怔愣过后,缓缓回神地转过身,迎上的是一张满布怒气的俊帅脸庞,但黑眸闪着无比焦急和担心。
韩仲轩差点让小情人吓掉了半条命,又是生气又是惊骇,一把将他抱起,气得脱口而出:
“到底有什么事让你绝望至此,非用这种方法来求解脱不可吗?如果是那些人一再轻视、欺负你,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但现在你必需跟我回家,等你康复了,我们再去报仇雪恨。”语毕,抱着小情人怒气冲冲地步下阶梯。
纪泓武被他抱在胸怀,本能地就想挣扎,但挣扎数下后却无法撼动他半分,最后只能轻喘着气,靠伏在他胸前,任他处置了。
☆ ☆ ☆
韩仲轩带他回到豪宅,将他安置在自己的房间,但他的情况依然没有改变,还是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因为无法像在医院时注射点滴,所以昏睡的时间居多,清醒的时间少。
韩仲轩用棉花棒沾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既心疼又无助,为什么他要这样呢?再这样下去,只有再度将他送医一途,但就算送医也只能靠药物延续他的生命。
“你可以不要理我,随便把我放在外面就好,我自然会死掉的。”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说。
韩仲轩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话,不禁直愣愣地看着此刻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着自己的纪泓武。
“要不然,你载我到偏远的山区,找个坑洞把我放进去就好。”纪泓武看着他说:“麻烦你了,现在我自己走不到那个地方了。”
韩仲轩愣愣地看着他,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的样子不像神智失常,可是一个正常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纪泓武轻点头,虚弱地说:“我知道。”
“你这么想死吗?”韩仲轩问。
纪泓武毫不迟疑地说:“非常想。”
韩仲轩愕然过后,一股莫名的、强烈的忿怒打从心底涌起,怒气冲冲地离开房间,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瓶鲜乳,坐在床缘怒视着他,恶狠狠地说:
“我不会让你死的。”话落,将纪泓武一把拥住,拿过鲜乳仰首一大口,靠上去口对口将鲜乳硬渡进他口中,强迫他咽下自己口中的鲜乳。
纪泓武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猝不及防下被强迫咽下他口中的牛奶,更因他吐哺过猛,被呛得咳了起来。
韩仲轩待他咳声歇停后,又将一大口鲜奶哺渡进他口中。
这时,纪泓武已从惊骇中回神,本能地想推开他,不让他再继续这么做,无奈孱弱的自己根本挣脱不了他强而有力的手臂,被强喂了三大口的鲜奶后,终因挣扎至力竭而告昏迷。
韩仲轩凝视着昏厥在怀中的小情人,无限怜惜地抹去他唇边的白渍,他真的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待他,可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这时,置于床头的手机响起,韩仲轩按下通话键。
“喂,仲轩吗?我是世爵,听说你找我……”
接到好友的电话,韩仲轩犹如一个欲灭顶的人,发现了一段可攀附的浮木般。“世爵,我真的没办法了,我需要你,需要你的帮助……”言及至此,两行清泪无声地滑下,落在纪泓武苍白如纸的俊颜上。
☆ ☆ ☆
“有谁能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我问他,他什么也不答,我对他一无所知,对他的认识也仅止于肤浅的身体性爱。我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安慰起,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失,我却无力挽回他对死的执着。”
韩仲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双手掩面,不敢让好友看见他因害怕失去小情人,无助又惶惧的眼泪。
伍世爵伸手轻拍好友的肩头,无声地安慰着他。“别担心,我会帮你的,我们一定可以让你的小情人打消寻死的念头。”
韩仲轩偷偷抹去泪水,有这席话就够了,好友曾是个术德兼备的好医生,比起只会发急、发慌的自己有用多了。
这时,房间里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两人闻声俱是心头一惊,双双快步奔进房里。只见原本躺在床上吊点滴的纪泓武,不但抽掉了注射针头,扯下挂在铁架上的药瓶,把它摔破在地上,甚至还想去捡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仲轩按住他,快!”伍世爵一边急说上边连忙从医事包里取出针筒,装填药物,过来在纪泓武的手臂上打了一针。
韩仲轩已无法忍受小情人这么任性妄为,紧抱着他,气急败坏地怒问:“你到底为什么想死!?我想知道理由,告诉我理由!”
纪泓武看着他,轻声重复着:“理由?”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自杀?”韩仲轩问。
“因为我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纪泓武直视着他,用十分平和的语气说:“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是爸爸的失误,妈妈的错误,才造成我的出生。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我宁愿妈妈在我未成形的时候就毁了我,这世上没有人真心的喜欢我,也没有人在乎我,所以我存在或不存在都无所谓。”
“我想不出我该为何而活,又该为谁而活,我只有我自己,所以我要主动的抛弃这个世界。我做事一向很被动、怯懦,只有这件事是我主动去做的,我很勇敢对不对?因为我划那一刀的时候,一点都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话落,他突然绽开一抹令人眩惑的微笑。
纪泓武的话让伍世爵听了皱眉,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在悲伤时,真正的表现不是哭、不是笑,不是激动,而是麻木。而此时的纪泓武已濒临此状况,没有自怜亦不想被怜,一心只想脱离这个令他痛苦至麻木的凡尘。
小情人的笑容美极了,却美得教人毛骨悚然,因为那不是高兴的笑,而是绝望到了顶点,反常至极的笑法。而他的每一句话都让韩仲轩的心口剧烈抽痛一下,待听他说完,眼眶更已泛红,不禁破口大骂:
“你这个笨蛋,谁要你在这种事上勇敢的,什么你没有理由活下去!?你有!你要为我活下去,为我的爱而活。小武,我求你,用最真的心求你,你一定要为我活下去。你知道吗?我的愿望正好和你相反,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消失,惟独你不能。小武,我爱你。”
韩仲轩说完,心疼、怜惜、祈求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忍,一颗颗滑下双颊,滴滴落在纪泓武苍白似雪的俊颜上。
“你要为我而活”这句话像把魔法之钥,开启了深锁心房的感情之盒。纪泓武深切感受到他是为自己而悲伤,他抬起无力的手,吃力地帮他拭泪。“不要……”话未完即感到一阵昏眩漫天袭来,旋即失去了意识。
韩仲轩见状陡然心惊不已,急声唤叫:“小武……”
“别慌。”伍世爵的声音扬起。“这只是镇定剂的作用,让他睡好,我再帮他吊瓶点滴。”
韩仲轩依言让他躺下睡好,伍世爵将已调配好的药瓶挂在钢架上,熟练地帮他做静脉注射,然后示意好友到外头。
两人来到客厅,韩仲轩颓然坐倒在沙发上,刚才的斥责和泪水,犹如在一个满溢几乎溃堤的堰塞湖,开了一道疏洪道般,让他几乎崩溃的情绪得到了适时的宣泄。
伍世爵拍拍好友的肩头。“你做得很好,他应该会打消寻死的念头了。”
韩仲轩乍听此言,神情愕然地看着好友。“真的吗?”
伍世爵微笑点头。“我有八成的把握。”
韩仲轩相信好友的话绝非只是安慰,不觉又宽心了不少,人也就愈加疲累了,精神亦有些不济。
伍世爵见状即说:“你这些天大概都没好好休息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