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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来了。小小刘儿这时还代表着我们不时有小刘儿的唠叨中表示出一些不耐烦,而我们自己倒因为经历的相同而在那里听得津津有味。这就让小小刘儿也没有办法了。世上谁受的苦最多,这些苦是可以忽略和省略的吗?原来我们以为是可以的,现在看是绝对不行和不能那样做,不说清这个我们就说不清后两个,我们为什么变成骷髅还在那里愁眉不展、懊恼和反悔。我们原以为这和我们以前的日常生活没有联系,我们日常生活的苦恼随着我们吊在秋千架上已经像秋天的落叶一样被吹走和飘落了,我们日常生活的苦恼已经随着鬼头刀给砍去了──过去我们是这么认为的,现在看就错了,小刘儿说的和坚持得也有道理。这时我们就不由自主的和小刘儿站到了一起而忘记了这本身也是一个阴谋。当阴谋没有来临我们从理性上来分析它的时候,我们说得头头是道和磨拳擦掌,但当阴谋真的来到我们身边来到我们的日常生活和具体的诉说和诉苦之中,我们一下就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和脚跟应该站在哪个立场上了。这就是我们屡屡失败和不长进的原因。原因就在我们身上,是我们的屡见不鲜和屡教不改。当天上布满星辰的时候,我们围在炉火旁听着我们的祖母在诉说她往事的时候,我们知道不知道这本身并不是人生经验的积累而只是对我们的一种阴谋呢?她确实是寓教于乐,但一切的往事里面都有她的筛选和取舍,给我们留下的就是一撮毒药和教育。但我们还为她的往事和其实在往事中不存在的爱情而在那里感动得冒出了眼泪。刚才曹小娥的笑声搭救了小刘儿情境、思路和情绪上的尴尬无处,现在她又一次为小刘儿帮了忙,当然从长远看也许就是拆了台也未可料定,因为在她听着小刘儿的本来是一种枯燥和重复不变的生活现在在往事中竟显得那么生动和感人,她听着听着,特别是听到他还有为一个少女或是一个少男或是一个可爱天真的少生灵而要自绝和跳崖的时候,她竟感动得在那里「呜呜」地哭起来和抽泣起来。我们不是都一块长大的吗?我们不是经常在一起玩屎泥吗?作为一个历史上无人理睬的愚笨不可理喻的小刘儿,他身上和经历中哪有这些生动的往事呢?但是在他大胆的假设下,我们也竟大胆地认同、同意、和他一起创作和编造起他的童年和往事。他说着一个干巴巴的故事,我们还在想象中给他添油加醋呢,给他搭起了布景和舞台,甚至把我们自己的往事或假设都无私地奉献了出来。我们在整治对付我们的阴谋中竟成了他的同谋和帮凶。只是到后来,每当我们回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就像我们也成了祖母这时再回想当年祖母灯下给我们讲的故事,有了人生体验的对照,我们才一下替当年的自己和当年的我们的祖母而感到惭愧和脸红。你要替谁自绝和跳崖呢?这时我们甚至感到无耻的不是我们的祖母而是我们自己。小刘儿在被告席上讲着讲着看到我们受了感染他的阴谋眼看就要不费吹灰之力的得逞这时越发地兴奋和昂扬起来了。当然讲到中间和后来的时候,过去三国到唐朝的时候,我们也就由当初的兴奋到了麻木和昏昏欲睡的阶段了。再好的故事和感人的情节也撑不了两个世纪。小刘儿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在兴奋之余,也忘记了谁的江山也不是铁打的这个历史规律,于是他的讲演和回忆、回忆录也像世界上的任何讲演、回忆和回忆录一样,开头效果都不错,但是到了后来还是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谁在世界上能做到适可而止呢?谁能忍心自己只要开头不要结尾呢?当众骷髅都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的兴奋还刚刚开始甚至又把自己的兴奋和和弦又往上挑高了八度。这也是他最后讲演失败的另一个原因。就好象我们开始失败的原因一样。这时的法庭调查记录已经到了一千零四百一十一页了。──他将来写回忆录都不用另起炉灶了,只要把这记录稿整理一下就行了。后来他也果真这么做了。当世界上的人都忙着写自己的回忆录时,他却在到处寻找自己过去的法庭调查。他说:「找到了法庭调查,也就找到了我的回忆录。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以前都干过些什么。从三国到现在。」说完这个还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当然等法庭把这个法庭调查给他找到的时候,他对这调查和记录又有些犹豫和含糊了。他又开始对自己的往事和回忆、对自己的调查和记录有些怀疑。我的往事就是这样的吗?当初你们就是这样给我记录的吗?我过去的日常生活这样平庸和枯燥吗?我的往事和回想,我的当年的秋风刮落的就是这样的枯枝败叶和一地鸡毛吗?这不是我,这是你们想象中的另外一个人──当我们对这个往事和记录中的小刘儿已经习惯和认可和不再怀疑的时候,他在几百年之后倒是站在我们几百年之前应该采取的立场上对自己和往事,对风云和历史发生了怀疑。小刘儿为此在自己的前言写到──这个前言倒是当时现炒现卖写的:最近和朋友们之间的怀疑和误会是越来越多起来了。如果只是发生在朋友们之间还好说一些,问题是当这误会和误解了发生在历史和记录,发生在记忆和自己之间的时候,你企图辨明和解释的心情,也一下子犹豫和不知如何下嘴起来了,于是只好对它听之任之。所以现在你们看到的就不是真正的我而是回忆录中的我了;世界上原来没有真正的历史和回忆,一切都是我们想象的和假设的,是我们理想和美化的到了我这里怎么就单单成了丑化了呢?当我面对自己的法庭调查和自己的回忆录时,我的心情就是这样的沮丧。话已经出口就不再是你原来的意思,你的思想总是被你所说出的话在歪曲,何况在有人调查、记录和当你面对的是那样的大庭广众和哗众取宠的气氛有一大帮人的利益在等着你代表的时候呢?这个时候你能怎么办?你只能不负责任地的让历史就这么倒流和乱流。谁能使苍蝇灭绝?谁能阻挡肤浅丛生呢?一家子的人都睡了,就剩下我自己还在那里唠唠叨叨地说着什么。这些话你是让已经睡着的你的亲人了就是仇人来相信呢,还是让唠唠叨叨的你自己来听呢?当我不说话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忿懑,当我说话的时候,一切又都不是我要说的或者说一切的语意和语境都已经时过境迁,当已经时过境迁的时候你让我再逼真的去描摹过去,这时我就不由自主地也想愤怒地说一句:一切都见你妈的鬼去吧。你是在追究历史呢还是在捕捉历史的影子呢?你的这种集体的捕捉,到头来也被另一个行动的人利用罢了。你是在抱着一个爹来向另一个爹讨还血债,就好象当年小小刘儿抱着一个我而向我调查历史和我的爹爹一样。他让我忽略我的日常生活。他对我一千多页的调查和发言已经厌其烦──当然现在看这种厌其烦也许是对的,但是他当时的动机肯定也是不出于历史的胸怀和长远的目光,他只是对爹爹生前日常的不关心和敷衍塞责──一下就想钻到爹爹的内心和梦境里去。世中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呢?谁人不知道梦是可做而不可说的呢?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梦境如实地说出来,我们只能证明我们个个都该挨抢子而爹爹们行动都是对的。于是我就编造了我的从三国到骷髅的日常往事。从给曹大爷捏脚开始──后来曹大爷都有些急了,你总说给我捏脚给我捏脚,说得多了我自己都相信了,但我记得我的脚怎么就不记得呀?我的脚怎么到现在还流黄水呀?是我脚的问题还是当年你小手的问题呢?我们倒是要把这个给说清楚了。老曹一下和一头倒扎到脚里去了──一直到骷髅时代自己面对秋风时的感慨。编着编着自己都有些激动和感动了,自己也像曹大爷一样一头扎进去和沉浸进去不能自拔了。这个时候支持你叙述的已经不是历史而是这个叙述和感动的本身。你挨过爹一回打,我爱上了冯.大美眼──历史上还不忘加一些爱情的胡椒,我经历了异性关系的时代、同性关系的时代、生灵关系的时代和灵生关系的时代,还有我自己的独特的自我时代。当然还有夜壶和风标,还有电视直播和打麦场。。。。。。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听得涕泪双流,越听越想听,我想结束也结束不了──这就是小刘儿回忆录中的前言,其实历史的真相是,最后的结果是大家──法庭调查员和众骷髅──都睡着了,法庭上醒着的就剩下一个叙述者小刘儿。夜已经很深了呀,该结束了。但是他不,又唠里唠叨地说到了黎明。最后还是五更的一声鸡叫突然使他惊醒,才突然不再说了或者说再也说不下去了,自己给自己冷场了和断线了,一下不知身在何处和语焉不详,这种冷场和断线的本身一下子也把梦中的小小刘儿和众骷髅也就是生前的同事们叔叔大爷们惊醒了。他们也一下子有了今宵酒醒何处的感觉。大家都愣愣地怔怔地相互看着,就像是在水中大梦初醒相互不认识的水貂一样。酣睡的口水都流到了课桌上。这倒一下共同出了各方面人的意料接着我们各方面都出了一身冷汗和觉得世界上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和毛病。面对着老师,我们共同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课讲到哪里了?接着半睡不醒的自己开始对刚才睡梦中的自己进行惭愧的自责:你怎么能这样?小刘儿在那里吃惊:我接着该说什么?小小刘儿也在那里发愣:我接着该调查些什么?众骷髅在那里发呆:我们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这里和一切与我们何干?只是当屋檐上的八哥说了一句「往事与随想」、「战争与风云」的套话和老话的时候,大家一下共同又明白了。噢,往事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大家才一块回到了睡前,大家一下又对小刘儿起了愤怒。日常生活怎么能这么长呢?在你说日常生活的时候,我们可是在梦里。我们刚才的追随还是错的,我们对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不是我们懊恼、反悔和愁眉不展的根本原因。接着快调查下意识和梦境吧。那个时候你再接着说和让我们出一次意料吧。这个时候小小刘儿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知道接着该调查什么和怎么往下进行了。不过说起来他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孩子呀,他在为自己的遗忘懊恼的时候,他一下也抓住了小刘儿的尴尬和断线。大家的遗忘不都是因为小刘儿的断线给引起吗?于是他就又一次代表民意地抓住小刘儿的这点短处,在那里故作若无其事和没有遗忘的样子问。)
小小刘儿:说完了?没有日常生活了?(有这个开头接着就来劲了。)到底还没有了?我们可都在这里听着哪。有就接着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不是自己还担心它的虚构和真假吗?我们倒不怕这个,我们就当是听着一个无边无际的早晨和一个无边无际的故事吧。我们就当是我们睡觉时候的一首催眠曲吧。我们就当是姑娘在做针线的时候开着一个无线电和话匣子吧。听也就听了,以为我们是在听你无线电的演讲和你自以为动人的故事吗?错了,我们在听,也不在听,我们在听和不听之间,这是不是你写作和在日常生活中所要追求但永远也没有达到的目标和境界呢?我们在做针线和听着话匣子的同时,一边在想我们自己姑娘或是姑娘自己的心事和房事呢。一边做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