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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自于对男性自己的痒处再了解不过的同性……
“我弄得你……很舒服吧?”
成熟男人低哑的充满了情欲味道的声音响荡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内,只顾得上喘息的俞陌津没办法给那个自信到欠扁的老男人狠狠的一句反驳。而他眯起眼睛的举动则让萧驭南不由得想起在动物园曾经看见过的大型猫科动物,尚未发育成熟的狮子或者豹子,即使能力不足也决不会屈从的倔强眼神,觉得可爱之余又忍不住……异常的怀念呢。
全身上下被水浸透的萧驭南舔着流到唇上的水珠,湿漉漉的他一点也不令人感觉狼狈,反而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魅气息,也许是因为一贯以无赖形象出现的他更适合邋遢狼狈的面貌吧,越浪荡越耀眼,加上笑起来时的一口白牙,大概更加叫人移不开视线了吧。
……头一次在外人的手里“出来”,而且那个外人还是与自己相同性别的男人,这样的刺激对于尚未有过初体验的俞陌津来说,是不是过强了一些?
萧驭南放开钳制住男孩两只手腕的大手,不过发泄之后有些脱力的男孩依然伏在他的怀里,剧烈起伏的身体让萧驭南止不住怜惜地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可惜一句关切的“还好吧?”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萧驭南就被恢复过来的俞陌津使劲推开,男孩的眼神复杂,搀杂了太多的情绪在其中而叫人难以名状。
萧驭南一愣,只见俞陌津恨恨地往地上啐一口唾沫,瞪得圆圆的眼眸再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越过他走开。
听见身后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想是俞陌津迅速穿好了衣服,接着脚步声响了几下,门打开又重重地闭合住,整个更衣室里只剩下萧驭南一个人。
……如果是在平时,面对这样明显有“落荒而逃”倾向的俞陌津,他一定会善意地大肆嘲笑一番吧。只是现在,他连出声叫住对方的力气都丧失掉了,连回头的力气也没有,听见对方把门拉开、而后又狠狠撞上的声音,知道对方已经离开,才终于在心里暗暗叹息。
就好象……做梦一样。
一开始纯粹玩笑性质的举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不小心的失控,全部都不对劲了,仿佛身处梦境一般,一切的一切都遵从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念头……?
萧驭南张开手掌,望着满手的白浊色液体,眼睁睁地瞧着那些浓稠的液体渐渐被自上而下散洒下来的水流一点一点地稀释、一点一点地冲掉,与洁净的水一起流进了下水道。
于是不由得苦笑起来,他神情模糊任凭水流的洗礼。
说什么“想要把那个孤僻凶横的男孩拉入群体当中”,说什么“想要引导他教导他,让他融进这个社会”……全都是狗屁不通!冠冕堂皇的借口与伪装的面具之下,隐藏着自己最真实最迫切的心情——
……只是,想要把他拉进自己的生活而已。
逞强的不服输的性格,暴躁的喜怒无常的脾气,与成熟差着十万八千里的青嫩的心性,虽然清清楚楚地明白“刚强易折”“强极则辱”的规律,但是仍然不由自主地羡慕无比,那些都是已经被社会污染了好多年的自己所遗失掉的、不可能再度拥有的东西,想把他拉进自己的生活,想藉由一直一直地观望着如此的光芒万丈来弥补自己的……遗憾。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萧驭南叹了口气,颓然地歪了身体,靠上墙壁,洁白的瓷砖又湿又凉,即使流过身体的水始终保持着热度,也还是觉得寒冷正逐渐侵袭着全身。
他在原地等待,等待自己的双脚迈出步伐。
#7
正值壮年的萧驭南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小淋了半个钟头的水(而且那水还是温温热热的),虽然之后顾不上把头发擦干就迎着十一月份凉意十足的晚风骑车回家,可按说也不至于第二天头晕脑涨的爬不起床吧!?
清晨,铃声持续不断的尖鸣,萧驭南勉强爬起来,按下了床头柜上的闹钟,然后却又仰面躺倒在床,昏昏沉沉的大脑已经支持不住整个身体的运转。脑门着手滚烫,他强撑着抓起电话。请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带沙哑得近乎失声,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发出了微乎其微的虚弱声音。
以高烧作为请假理由,得到了对方的几句象征性的安慰之后,他挂断电话,没有力气(懒得?)下床找药,索性拉过棉被蒙头大睡。
——大概也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感到一丝丝的后悔吧,对于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自己的悲哀,而感到些微的后悔。
不过萧驭南所谓的后悔也仅仅持续片刻,绝对不超过十秒,叹息着无人照料的悲哀,随即又念及对方生病的时候自己也得同样辛辛苦苦地照顾对方,于是一切悲哀一切后悔,立刻就转变为止不住的庆幸了。
窗帘严严实实地罩住窗户,不透进室内一丝一毫的光线,黑暗一片的卧室里早已没有了晨昏的分别,高烧的萧驭南时梦时醒,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光怪陆离的梦境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地钻进脑袋,彷徨迷茫,有那么一瞬间简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恍恍惚惚的仿佛听见门铃响个不停,由远而近的声响到得最后几乎震耳欲聋,不断在耳膜上扰动的尖锐声波吵得自己头都大了,即使一个劲地告诉自己是在做梦是在做梦也无法缓解铃响带来的烦躁不堪,然后到达完全承受不了的地步,身体似乎拥有了它自己的意识而发泄似的猛地掀开了裹在身上的棉被。
好象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了,飘忽的行动力引领着整个身体幽灵一般地朝门口荡去,越来越靠近声波的来源,头疼欲裂。
大门在依旧不绝于耳的铃声中缓缓打开,门外的男孩抬起的手臂依照着惯性定则仍然摁响了门铃,门开之后又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垂下了胳膊。
世界终于重归寂静。
看见站在门口的俞陌津,萧驭南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惊奇,招呼了一声之后,径自游荡着飘回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摸索着拉过棉被裹住全身,继续沉浸在似梦似醒的幻觉之中。
朦胧间隐隐约约听见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响起,虽然对方有意放轻了脚步,可是运动鞋的鞋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动仍然令萧驭南感觉烦躁,他颇为不快地顺手抓起床头的闹钟就朝声源用力砸了过去。
“烦死人啦!”
随着闹钟哐啷一声摔在地板上的声音传进耳朵,根本连眼睛都没睁开的萧驭南心里同时产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不解:明明身在梦境当中,怎么会出现这么逼真的响动呢?甚至散架的闹钟四散蹦开的零件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晕晕沉沉的脑袋丧失了深入思考的能力,眼皮更是沉重的一丁点也动不了,刚刚灵敏异常的听觉也正逐渐消退中,迷迷糊糊的就跌进梦乡。
睡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萧驭南突然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头,心想着应该是梦吧应该是梦吧,独自一人的家里怎么可能出现另一个人?
于是没有动弹。
可是那落在肩头的轻拍,却始终没有间断,反而越演越烈的由“拍”衍变成为“推”,力道也随之增强。耳边还隐约响荡着一个极不耐烦的、但是十分熟悉的声音,一遍一遍不停地重复着两个毫无跌宕起伏可言的平板音节。
“起来!起来!……”
单调的音节撞击着萧驭南的耳膜,他被烦得受不了,攒足了力气,使劲张开了困顿的双眼。模糊不清的人体轮廓在他眼前不住地晃动,他想抬手固定住晃得叫他头晕的人影,无奈胳膊沉重,完全没有了几个小时前抛掷闹钟的那种爆发力。眨眨眼睛,视野才慢慢地清晰起来。
只见俞陌津正皱着眉头站在床前,手里端着一杯水。
顿时就有点茫然了。梦境与现实交相纠缠,弄得他思维混乱,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事好。
“起来吃药!”
像一尊雕塑立于床头的男孩不耐烦地催促着,同时更不由分说地扯住萧驭南的睡衣,把他连同裹住全身的棉被一并扶坐起来,随手再在他的背后塞上一个靠枕。
粗鲁的动作令萧驭南止不住地龇牙咧嘴,一声“痛哇!”还没有呼出,半张的嘴巴里就被俞陌津丢进去几粒药片。
萧驭南愕然地望向俞陌津,愕然地接受他硬塞进手里的水杯,然后愕然地发呆。嘴里糖衣包裹的药片渐渐溶化,苦苦涩涩的滋味很快地弥漫了整个口腔,难以忍受的味道扭曲了脸部的肌肉,直到听见对方的一声低吼:
“你倒是喝水呀!”
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慌慌张张地端起杯子,无力的手臂却不住的颤抖,抖得满杯的水淋漓淋漓地溢洒出来。
“笨蛋!”
听见来自对方的一声无奈的咒骂,萧驭南随即感到两只凉意沁人的手掌先后覆盖上自己抖动不止的手,捧着杯子凑近自己的嘴唇。
清凉的水流入口腔,滋润着干涸已久的喉咙,萧驭南满足的吁出口气,裹着棉被半倚半坐,任由俞陌津拿走自己手里的杯子。喝过了水,干得几乎快要冒火的嗓子湿润了许多,精神也稍稍爽利了些,萧驭南以略带沙哑的嗓音问道:
“你怎么来啦?”
被问者没回答,只是哼了一声。
不代表任何意义的轻哼过后,俞陌津拿着空杯子向厨房走去,途中在卧室门口停住,迟疑着回头问了一句:
“你还要吗?”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示意着。
萧驭南笑眯眯地用力点一下头。
“嗯!”
虽然仍旧虚弱的很,不过笑弯的眉眼已经充分地将自己的好心情传达给了对方。
俞陌津撇撇嘴,一声不吭地转身出去。
敏锐地捕捉到俞陌津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萧驭南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那个青青嫩嫩的偏又要佯装出一副成熟面貌的小鬼啊,越来越觉得可爱透顶。凶狠沉默的表情,有很酷很暴戾的眼神,不过却会在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的时候散发出十分柔软的光芒,偏于淡色的瞳孔,同时还带出一种无谓漠然的性感,叫人转不开视线。
而所谓爱情,也不过是这一秒的沦陷、下一秒的无动于衷罢了。
……那么,抓住他吧,将他狠狠地扯进自己的生命。
萧驭南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到。'墨'
#8
第二天一大早,萧驭南神清气爽的来到学校,带了两堂课,又在办公室里窝了大半天之后,看看表,差不多到训练的时间了,便溜溜达达地朝游泳馆晃荡过去。
一路上跟碰巧遇到的同事以及学生招呼着哈拉几句,萧驭南走到游泳馆门口的时候,不经意间正好瞧见有个女人正扒在大玻璃窗上往里头张望,顿时就觉得女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于是他一边暗自琢磨着一边靠近过去。
“喂。”
大大咧咧往女人肩头上一拍,没想到那女人却动作敏捷地回手往自己手腕上抓来,登时吃了一惊。而搞了多年的体育所锻炼出来的对于危险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