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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已经坐进沙发的萧驭南,俞陌津没好气地拿脚往沙发腿上踢了几下。
“这里没你住的地方。”
不大的单身公寓里一室一厅,之间连通的门板也叫不耐烦开门关门的俞陌津给卸掉了,卧室放一张因为睡癖不好而特意从家里搬过来的大双人床,厅里也仅仅搁得下双人沙发。
萧驭南很快环视一周,轻快地指着里屋那张双人床说:
“啊啊,那张床不小,咱俩挤挤就可以啦,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喔。”
说着,又像个主人似的拍拍沙发,招呼俞陌津。
“坐啊,站着多累呀,我还得仰着头瞧你,脖子都酸了。快坐下啦!”
“……”
瞪圆了眼睛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俞陌津微微蹙起眉头,暗暗的想他果真是个无赖呐,居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种话来。
“我已经把我的房子租给别人了,你不会狠心要让我露宿街头吧……?”
那个无赖居然还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歪着头,眼巴巴地瞅向自己,俞陌津冷不丁感觉背后飕飕凉风,悠荡悠荡地朝着自己的脊梁骨就吹了过来。
所谓“无耻之耻,无耻矣”,同理可知:无赖之耻,无赖矣;看来他萧驭南的确是作好了将无赖进行到底的打算了。
在心里大大呼出来一口气,俞陌津撇了撇嘴。
“……谁跟你挤床上啊!——你要是非留下不可,就睡沙发上!”
然后看到一下子咧大了嘴巴笑起来的萧驭南,俞陌津突然就有了一种上当受骗掉进陷阱套入圈套的感觉,随之也产生了迫切的想要反悔的念头,可是却被那个无赖抢先一步说出“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兴反悔喔!”这样的话来,立时堵死了自己的后路。
……于是,萧驭南就这样被俞陌津“捡”进了家。
普通型号的双人沙发自然盛不下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萧驭南,只见他的两条长腿悬空架在仓促间找来的凳子上,一看就知道舒服不了的姿势,却没想到他竟然会睡得那么安稳。
俞陌津拥着棉被坐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视线越过门洞,落到窝进沙发的萧驭南身上,心情郁卒的抓过枕边的香烟,点燃,叼在嘴里泄愤似的用力地咬呀咬。
——为什么他睡得那么好?
——为什么我却睡不着?
——……?
某种情绪迅速聚积中。
睡梦中的萧驭南翻了个身,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毛毯松散开来,一半掉落地上,露出大半个光裸的后背面向俞陌津。
晚秋的十一月夜晚十分寒冷,俞陌津的单身公寓里还没来得及添置空调之类的能够调节温度的器具,到得深夜,整个屋子里冷得几乎有如冬天。
可是萧驭南却恍若未觉的一动不动,趴伏着身子只顾呼呼大睡。
俞陌津仿佛与之有着深仇大恨似的盯住垂到地上的毛毯,目不转瞬,一眨不眨。墙上的挂钟嗒嗒嗒的不停走动,单调的机械声响反倒叫人觉得周围安静沉默得吓人。
直到叼在嘴里的香烟几乎燃到尽头,俞陌津才惊醒般掐灭了烟头,对不小心散落到处的烟灰完全视若不见,更没注意到被他丢到地板的烟蒂上面尽是细细碎碎的牙印。
他大步迈出卧室,动作极其粗鲁地拉起地上的毛毯,也不在乎是否吵醒了对方,硬是将毛毯整个罩上萧驭南的身体,连脑袋也不放过,通统埋进毯子底下。
不断聚积的情绪酝酿来酝酿去,最终衍变成为凌厉喷火的眼神,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绝地朝背向自己的萧驭南瞪过去。
没瞪多一会儿,他就听到一声轻浅的嗤笑从眼前厚重的毛毯底下忽忽悠悠地传了出来……
一下子怒火大炽。
猛地一把扯开自己刚刚给人家盖上去的毯子,顿时一具充满了成熟男人阳刚魅力的身躯呈现在自己面前——那个家伙临睡前一边声称着自己习惯裸睡一边在俞陌津面前大脱特脱,不过还好被俞陌津凶横地瞪了一眼之后,嘿嘿地笑着停了手,好歹保留下一条贴身底裤。
面对眼前拥有着强健的肌肉但又决不会令人感到纠结得可怕的男性身体,俞陌津微微一呆,随即情绪不明的哼出一声,抓住毛毯的手指下意识地紧了紧。
“……你乱哼哼什么!”
又是一声轻笑,男人在俞陌津咬着牙的质问声中缓缓地翻身坐起,臂肘分别撑上分开的膝盖,一双笑意盎然的眼眸稍稍向上挑起,正对着俞陌津似乎仍保持喷火状态的眼睛。
“怎么了,睡不着吗?”
“……哼。”
“喂喂,现在你又乱哼哼什么呀?”
萧驭南痞笑着,瞧见俞陌津一副有点无措的神情,忍不住打趣了一句。而俞陌津则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哼。”又轻哼了一声出来。
想笑,但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寒颤却叫萧驭南扭曲了脸部肌肉。
“那个,先把毯子还我好不好?”
哆嗦连着哆嗦,张了张口,喷嚏呼之欲出——
“……阿嚏!真够冷的啊。”
俞陌津斜着眼睛朝哆哆嗦嗦地抱着胳膊的萧驭南打量一二,撇撇嘴,从鼻子里再度发出一声轻哼,将手里抓着的毛毯一股脑扔了过去。
瞧见萧驭南立刻把毛毯披裹在身上,宽大的毯子把他从脖子到脚腕全部围了起来,俞陌津的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历史课上曾经见过的有关古埃及人的图片。
萧驭南站起,比俞陌津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顿时带给对方强烈的压迫感,想退后一步的念头也只不过在大脑回路中轻飘飘地打了个转儿,瞬间消弭无形,俞陌津逞强似的反而挺着胸膛,扬起了削尖的下巴。
萧驭南笑呵呵地抬手拍拍他的脑袋。
“呵呵,乖啊乖啊。”
……好象在对待小孩。
俞陌津偏开头,“少胡撸我的头!”眉头皱得死紧,不爽地白了萧驭南一眼,“什么乖不乖的,莫名其妙!”
萧驭南只是嘻嘻的不住笑着,被他这种颇为诡谲的笑容弄得越来越烦闷的俞陌津突然发觉自己的后腰部位不知何时已经搭上了一只大手,覆盖在后腰上的、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睡衣的又暖又热的触觉轻易地渗透进来,令他从心底开始不自禁地发颤。
一种难以言述难以捉摸的感觉一下子笼罩了俞陌津的全身上下,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不知该如何事好——是直接挥出去拳头好呢,还是……就这么任那个无赖的手搭在自己腰间?再有没有第三种做法?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实在不舒服而且还叫人有一点点的脱力的感觉?
俞陌津觉察到自己的身体稍微有些虚软,手指头似乎连轻轻的勾动一下都没办法做到。
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么想着,打算对萧驭南问出疑惑的俞陌津刚刚挑起满含不解的眼眸,顿时就被对方绵长而又深邃的目光缭绕住了。
更加虚软的身体令俞陌津越发的惊疑不定起来,睁得大大的眼睛落在萧驭南的脸上,努力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以往死皮赖脸痞笑连连的惫懒影子,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一直一直抱怨着对方的无赖与难缠,可是现在这个表情凝重的萧驭南却只会令自己……害怕。
——哈!害怕?天大的笑话!堂堂一介男子汉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事吓倒?!
抿了抿嘴,俞陌津忽然看见眼前的唇形不断地张张合合,茫然的不知所措,然后隔了几秒之后才听到从那翕动的嘴唇里飘荡出来的话语,搁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也一下子撤掉了。
“……唉,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去学校呢。”
萧驭南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墨'
#10
萧驭南就这样在俞陌津的单身公寓里住下了。
小公寓没有再摆一张单人床的地方,不请自来又死赖着不走的萧驭南理所当然被安置到小客厅的那条普通的双人沙发上。
而以萧驭南高大健硕的身材和他那绝对称不上安稳老实完全跟俞陌津有一拼的睡癖来说,窝居在这种“小”沙发里无疑是一件龙困浅滩虎落平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的事情,于是对于接下来做出鸠占鹊巢硬是将俞陌津的一张小脸气得血红血红的事情,也不应该全数怪罪在他的头上了……吧?
从萧驭南进居俞陌津公寓的第二天开始,俞陌津每天早晨都会在男人成熟健壮的身体的压迫下,很郁卒很烦闷很不情愿地醒来,然后发现本应该睡在沙发上的萧驭南不知何时挪移上了自己的大床,舒舒服服地酣睡着。
当时俞陌津的第一想法是:“哦,还好。还好他没有打呼噜的习惯。”
不过庆幸的心情急速消退,萧驭南将他的手臂还有长腿泰山压顶般搭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几乎日日可见,俞陌津自认为睡癖也是超级不好,但也只不过局限于在大大的床上滚几圈啦、偶尔醒来的时候发现头脚易位啦……仅此而已,万万没有想到世间竟然还有比自己更加恶劣的人存在着,真应了那句老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后来的某一天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俞陌津觉得腰酸背疼,好容易睁开了眼睛,却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歪倒在地上,抬眼一瞟,某个惫懒家伙四仰八叉地占据了整张大床,正甜甜蜜蜜的拿鼻子吹泡泡。
顿时怒气勃发,再加上积攒了好几天的起床气,顾不得其他就开始大吼大叫。吵嚷了半天,同时一脚朝着他仰面朝天的肚子踩了下去,床上的家伙这才慢悠悠揉着眼睛咕哝出来一句:
“干吗呀,今天是周末,用不着早起。”
而等到萧驭南明白过来自己怒气的由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如果说这一事实带给了俞陌津极其深重的挫败感,那么萧驭南对于此事所做出的回应,则叫这种挫败感更加深了十倍不止。
萧驭南耐心地听完俞陌津连吼带骂的控诉,点了点头,说道:
“这好办。”
趁着听见这话的俞陌津不由得怔住的片刻,出其不意地抓住他的手腕,猛地把他扯进怀里,抱住,咧开嘴笑说:
“以后我抱着你睡,这样就不会再把你挤下去了。”
果然,以后的每天早晨,醒过来的俞陌津都被紧紧搂进萧驭南的怀里,无论前一天晚上怎么样严厉地警告对方,当时笑笑着表示不会再犯的男人总会在自己睡熟之后,将自己像抱个娃娃似的抱进怀里。
如此“虚心接受,屡教不改”的无赖禀性,叫俞陌津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强硬的拳头即便对任何事物都无所畏惧,但也是会遇到根本无从下手的窘困情况;即使是刚劲的跆拳道也抵挡不住无赖功的无孔不入,俗话说的好啊,“一皮天下无难事”,尤其这种赖皮更是以强于对方的力道作为后盾。
……可是虽然无奈地随他“胡作非为”,俞陌津对那个无赖家伙的怨气还是存在着的,即使这样的怨气是来源于自己在他面前的势弱。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过,很快,随着纷飞而下的雪花,人们恍然感觉到冬季的降临。
萧驭南一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