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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该对男人产生情欲,希望眼前的阿冱特雷不是那种性取向的人。
当然他并不歧视异性恋以外的人,不过靖柳羽从不希望这般离谱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赶紧抓起搁置在床旁的皮裘披覆在身上,靖柳羽恶狠狠的怒视着阿冱特雷,传递出的讯息是—你若再看一眼,我就挖了你的双眼。
注视着这一切的阿冱特雷当然一眼就明了靖柳羽眼中的警告。
或许真在那瞬间他迷惑了,对眼前这白净的身子起了欲念。
然而不该是对他,阿冱特雷自嘲着,炽热焚身的欲望瞬间冷却,回复到之前寒若冰霜、不可侵犯,他所要的只是武装起自己罢了。
哇!这是另类变脸吗?靖柳羽看傻了眼,不过一眨眼,阿冱特雷的脸色说变就变,直逼红牌演员的演技。
就在两人处于静默的状态时,古涅适时的走进帐内,手中捧着几件衣物。
“少主,这些衣服……”
“放下、离开!”阿冱特雷冷冷道,并接过古涅捧在手中的衣物。
“你未免太酷了吧!”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他钱似的。靖柳羽觉得很头痛,他最看不过去的就是这种表情。
“穿上它!”阿冱特雷不为所动,一双冷眸回避着靖柳羽。
穿就穿嘛!阿冱特雷能不能用“请”这个字眼?说个请字也不会死人,干嘛这般惜字如金。
靖柳羽瞧了瞧两人之间的距离,索性再将按覆在身上的皮裘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到阿冱特雷面前。
“你很怕我?”靖柳羽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头。
“对呀,怕你突然扑到我身上。”那我就贞操不保了。后半段硬生生地卡在靖柳羽的喉中,他不是那般不识相,毕竟他还是害怕眼前的阿
冱特雷。
“你太瘦了。”就阿冱特雷的标准而言,靖柳羽的身材与体力处于不及格阶段,想必狂风一阵,靖柳羽便会被吹得飘远。
若真要靖柳羽当他的奴儿,恐怕不到三天光景,他就会因受不了折磨而消失在世上。
“你是在侮辱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虽然不算很高大,但至少他已经很满足,再加上篮球校队出身的他竟然还被阿冱特雷批评太瘦了
?
要他吃胖一点,然后竞选相扑选手,成为台湾的贵乃花吗?
“这是侮辱?”阿冱特雷眯起细眸,微怒的表情上带着一丝不悦。
他是在关心靖柳羽,所以才把他所见的缺点一一点明,不过是要靖柳羽能尽早达到他的标准,可是他换来什么?靖柳羽的不领情。
“难道不是吗?”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要拼命他可不输任何人。
“我只是想说你应该……”阿冱特雷怔住。现在的情形好像愈描愈黑,他的原意早就变了质。
“算了,我原谅你。”靖柳羽不再计较,赶紧将阿冱特雷手中的衣衫抱在怀中,“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他要的其实再简单不过,换衣
服的时候不希望背后有一双监视的眼睛。
请他出去?阿冱特雷又傻住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靖柳羽终于捺不住性子,献上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啧,这件衣衫也未免太大了点,他穿上好像有点不太合身。靖柳羽也不能抱怨,阿冱特雷既然肯帮忙为他找来衣物,他就该偷笑了。
其实还是要怪阿冱特雷,若不是阿冱特雷昨晚把他的衬衫撕毁,现在的他用得着一身狼狈吗?
“看什么?没看过男人换衣服啊?”讨厌!又是那双偷窥的眼睛,赤裸着一双腿的靖柳羽面对阿冱特雷可没什么好脾气。
“有,但你换衣的速度特别慢。”由呆茫中回神的阿冱特雷不禁调侃着靖柳羽,但说老实话,他是鲜少看过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妄为
。
“特别慢?谢谢夸奖。”靖柳羽冷嗤着,套上裤管,将腰际的丝绳绑上,转过身子问向阿冱特雷:“怎样,还不错吧?”若给自己打分数
,勉强只有六十分,但尚能接受,至少他不用光着身子。
“什么不错?”靖柳羽又在问他一些怪问题。阿冱特雷忽觉自己今日的脑子特别迟钝,像是被千斤重的大石紧压着般疼痛不堪。
“什么跟什么?你怎么一点审美观念都没有?”他知道自己这身打扮是不怎么入流,但他也不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靖柳羽到底还人模人
样吧!
“审美观念?”阿冱特雷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靖柳羽以他一贯的沟通方法与自己进行最恶劣的对话,生平从未有人令他感到如此讶异及
挫败。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明白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似乎已经开始后悔救了靖柳羽一命,这只是增添自己的麻烦。
“我才不了解你咧!”他是哪一世纪的产物?竟然连最基本的美学常识都不了?靖柳羽真想大哭一场。
蓦地,阿冱特雷银色的瞳眸中闪现一道光芒,嘴角牵扯出一抹完美的弧形,锐利的眸光投射在靖柳羽身上。
就在那瞬间,靖柳羽只觉得背脊发凉,厄运似乎已降临在他身上,想躲也躲不掉。
“相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才是。”回府的路上有靖柳羽陪伴,算是老天爷赏赐给他的礼物,他也欣然收下。
老天!他到底来到什么奇异世界?阿冱特雷所指的失望又是什么?但任凭靖柳羽绞尽脑汁极力想拼凑出一个大概,却也无从解释出阿冱特雷
话中之意。
不过为了活下去,靖柳羽告诉自己必须死赖在阿冱特雷身边。要离开这荒凉之地,除了靠阿冱特雷一行人别无他法,因为他是个大路痴!
就这样,一场诡谲多变的命运正在前方等待着他,无声、无息、无止境。
眺望着眼前滚滚黄沙飞扬,靖柳羽的心情每况愈下,糟得无法再糟。
“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到最近的驿站。”阿冱特雷紧搂着身前的靖柳羽。
好不容易等靖柳羽换完装才起程的他们,早已离预定回到王府的时间晚了将近六日,因为这一路上某个人一直与阿冱特雷作对,扰乱了他
们既定的行程。
但跟随在阿冱特雷身边的古涅只晓得此时此刻靖柳羽最大,他若想伤他一根寒毛,恐怕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正因如此,靖柳羽才免于像其他奴隶一般曝晒在烈日之下。
靖柳羽难过地道:“我可不可以自己走?”骑马坐得他身体都快发麻了。
凭什么他得乖乖听从阿冱特雷的话,与他共骑一匹马?
Shit!就算是他捡回来的奴儿,可依他的身份地位,照理来讲应该跟后方那几位仁兄一样套上锁链、脚镣被人拖着走,而不是窝在阿冱特
雷的怀中享福。
世界真的颠倒了,他弄不懂阿冱特雷的想法,究竟他这么做对自己有何好处?
“不行!”阿冱特雷并没有应许。好好的陪他共乘一匹马有何不好?
“为什么?”靖柳羽微愠地道。“你不是说我是你救回来的奴儿吗?那么我所接受的待遇应该不是这样。”只要能离开阿冱特雷的怀抱,
要他做牛做马他都甘愿。
其实靖柳羽只是想趁阿冱特雷疏于防范时偷偷从大队人马中溜走,但这如意算盘并不成功,从阿冱特雷不肯妥协的态度就能得知一、二。
“那应该是怎样呢?”阿冱特雷装傻问道。
他给了靖柳羽无上的殊荣,让他能与自己享有同样的待遇,难道这样还不够好吗?是不是真要他将他丢进奴隶堆里,任其自生自灭?
但他却做不来。为什么?被族人称为鬼子的他该是狠心的、残忍的,不管对人、对事、对物都一样,他该回复到他的本性,那个杀人不眨眼
的银鬼。
究竟为何他迟迟不肯动手?靖柳羽的存在只是让他再产生许多无法解答的疑问,而他就这么放任靖柳羽?
阿冱特雷干嘛动不动就靠过来?他的心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乱跳个不停?靖柳羽甩甩头,厘不清心中的烦闷。
“就把我丢进奴隶堆,然后折磨我呀!”哇拷!我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哪有人要别人折磨自己,又不是被虐狂!
靖柳羽只觉得自己的回答全都带有语病,而巨极容易被阿冱特雷看穿他的企图。
“你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奇怪,也是最坦白的人。”就因为他的一句话,靖柳羽竟也相信?
当我的奴儿—那只是他无意间脱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库勒亲王府已有众多的奴仆,根本不缺靖柳羽一人。
但他留下靖柳羽的动机何在?难道自己还无法透析出来吗?
应该有个绝对的理由,只是他不敢去正视它。
什么嘛!原来阿冱特雷没有看出我的企图。靖柳羽在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戴着那副鬼面具?”很可怕,他道不出心中的极度恐惧,但阿冱特雷与那副面具两者间的搭配却又如此吸引人,有着浑然一
体、分不开的诱魅诡异,教人愿意盲目跟随着他。
的确,那是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就像阿冱特雷吸引他便是他的那双银瞳。
“这是象征。”
是的,那只是个象征。不祥的鬼子不被宗族的人接受,但他们却又不得不对他低头,所以他便以这副面具示人,让这份禁忌永远徘徊在族
人心中。
阿冱特雷双眼凝视着远处,散发出森冷的眸光,像是被拉回过去的记忆中,又仿佛将回到他尚未救靖柳羽的时候。
他拥着孤独与寂寞,在世人面前永远是深不可测,他的过去并非是谜团,却也如魑魅般令人畏惧、胆怯;就如同现在的他,同样让人害怕
。
“阿冱特雷?”靖柳羽企图唤回沉思中的他。此时阿冱特雷的表情早已不是他认识的他。
虽然他与阿冱特雷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他却不愿意见到阿冱特雷那双银眸中显出难以言喻的孤单、痛苦。就算他不懂阿冱特雷究竟为了
何事而使心情产生莫大变化,但过去已成过去,他毋需缅怀。
“象征?我才不晓得你这鬼面具代表何种意义,我只晓得你不戴它的时候比戴上它的时候快乐。”他向来实话实说,如果阿冱特雷不爱听
的话,大不了捂起耳朵。
“是吗?”靖柳羽觉得戴上面具的他不快乐?他的观察如此大胆而细微,就如同他几位好友一样。
难道不是吗?“你这样以面具示人,只让人误认为你不懂得尊重别人。”阿冱特雷实在犯不着为脸上的伤疤而想遮掩,以真面目示人又没
什么大不了,这样才活得像他自己呀!
“你的话涵义太深,我无法完全明白。”如果戴上面具是另有原因的话,靖柳羽可能会换个角度站在他这边,进而支持他。
“好吧,那你就当我随口胡诌,反正我向来多嘴。”哼!他的好意阿冱特雷竟然不领情?靖柳羽突然感觉心中酸酸的,还微微揪痛起来。
他是怎么了?干嘛为这种人感到难过?又不是病了!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