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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出发,傍晚应该能到流风郡。”舒少白看着外面的朦胧的冬阳,淡淡道。
“小白,为什么你会对月行的地形这么熟悉?哦~我知道了,你以前一定是做过考察”
“这~我有地图啊。”说罢舒少白拿出了一卷羊皮地图,上面绘了月行的山川河流。
薛蓝田满头黑线,原来是这样。
“我看看,要去颍川的话~”羊皮地图放在桌上铺开,薛蓝田伸出食指指着两条岔路。“咱们走的是哪条?”
“是这条。”舒少白轻轻一指。
“这条不绕远么?”薛蓝田仔细看了看地图皱了皱眉。
“我们的目的是这里。”舒少白点着上面的一个朱红印记,淡淡一笑。
“淮阴?你去淮阴干什么?”薛蓝田疑惑地看着他。
“淮阴侯的夫人患病多年,一直寻访天下名医???”舒少白清清淡淡地说。
薛蓝田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起来,“哦~原来你是想~有赏金么?”
“一万两。”
薛蓝田吞了吞口水~“走咱们现在就在”
此时,枫城,烟波渡。
熹微的天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淡淡的洒下,整个枫城似乎还沉浸在半睡半醒的低迷状态。街道上静谧无人,只有残雪被风刮落的细微声响。
素衣女子裹着银鼠大氅,遥遥望着远处水面上的岚岚雾气,浩淼的湖水已经结成了一层淡蓝色的冰,像是一幅意境杳远的清浅写意。水葱般的素手轻探,指尖轻叩栏杆,似要与这般雪色凄清融为一体。
远处曦光杳杳,清净山水间却乍然浮出了一抹刺眼的猩红。到近了,便变成了冷肃的茜红色。女子轻轻执着一柄楠竹骨的油纸伞,身旁是被风吹下的簌簌的落雪,缓缓从浮桥的另一头走上来。像是幽静深远的山水间的一抹新伤。
“红素,好久不见。” 那素衣女子眼中露出辽远笑意。看着来人,朱唇微启。
“是啊,好久不见,孤鸾。” 素绢的伞面轻抬,露出一双寒潭深泉般的眼。“你派人烧了我的赤霞楼,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
“这么快就找来了,我以为你放过我了呢。”素衣女子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笑的浓丽。
“萧路人是你的棋子?”红素眉眼轻挑,语气中带着笃定。
“是,又怎么样?”素衣女子轻轻笑了笑。
“隋刃剑,三百年前墨羽盟的盟主夜雨曾经就用的是这把剑。你竟然把这把剑给了他。”红素轻轻收起了纸伞,四指轻轻抚了抚伞骨。
“你竟认得那柄剑,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认得了。”素衣女子眼神杳远,却隐隐透出一抹自嘲。
“三百年前承平朝启光帝死后,墨羽盟主步光的女儿步陌雪当了尘水楼的楼主。从此墨羽,尘水两个死敌融为一体,一时称霸整个江湖。但自从两百年前八荒分为四国之后便再也没有这两个门派的踪迹。尘水楼消弭倒是可以说得通,只是一向已暗杀著称的墨羽盟哪有那么容易消失,或是尘水楼也转到暗处,融到了墨羽盟里?”红素幽潭般的双瞳淡淡眄过来,嘴角勾起一弯浅浅的笑。
“呵呵,红素,这么多年你的想法还是那么新奇。如今已是熙和年,三百年前的故事早就化为尘土了,如今哪还有什么尘水,墨羽。”素衣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掩唇轻轻一笑,眸中却是冰冷。
“哦,是么?你的步光剑被你藏哪里去了?步念之。”红素嘴角缓缓漾起含义不明的笑意。
素衣女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峭幽寒。“红素,你别忘了,当年???”
红素却混未在意一般,轻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传说这单生意值三百万两,连我都忍不住想横插一脚。”
“休想”
“果然还是老样子。我怎么听说那天你们行动失败了。三十几个墨羽杀手竟打不过四个人。其中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说出去我看你们墨羽盟还怎么立足。”红素清丽的眸子淡淡的扫过来带着一丝讥诮。
素衣女子眼中飘出一丝狠绝,“若不是那薛蓝田有古怪,哪会那么轻易就让他们逃了”
红素也是淡淡蹙了眉,若有所思,“我看那日她施针的针法有些像顾家的遗针???”
“顾家的遗针?你肯定?”素衣女子眼神明灭,紧紧看向红素。
红素也有些犹疑,“昔年的时候顾丘山曾来过我家为母亲医病。那时我虽小,但是那套针具印象却很深。那套针很特别,我应该不会记错。”
素衣女子眼中忽然流潋出浓浓笑意。“这样最好,如此一来,可就不单单只是三百万两的生意了。”
“这消息可是我给你的,可不能少了我这份。还有,赤霞楼的钱一分都不能少”红素重新撑起了纸伞,眼中带着心满意足的笑。略略颔首,又向着前方的清冷山水缓缓行去了。
素衣女子望着那抹渐渐隐去的猩红背影轻轻地笑了笑。素手轻轻扬起,一瞬间便不知从哪里闪出一抹鬼魅似的暗影。“告诉账房拨十万两给红素姑娘送去。老地方明白么?”
“是”那暗影得了命令又疾速地隐去了。
这一次,我让你们谁都逃不了素衣女子轻轻笑了笑,扣上了兜帽渐渐的在纷繁的雪影中不见了踪影。。。。。。
注:想更多了解尘水楼和墨羽盟的故事可以参见茗兰的另一部小说《尘水江湖》(*^__^*) ……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二十八章 淮阴 浮生赋(1)
第二十八章 淮阴 浮生赋(1)
淮阴地处月行国的中部,也算是风土富饶之地。是月行帝的亲侄舒景恒的封地。
舒景恒今年二十有五,也是个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十六岁的时候便名动京华,风姿倾众目,诗剑动京都。是多少朱门千金和江湖巾帼的春闺梦里人。这样的人不是十足的低调,就是十足的风流。而他,自然选择了后者。“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讲得就是他少年时的轻狂事。这样一来又惹了多少佳人在背后暗自泪流。
身旁的女子越来越多,欠下的风流孽债也是越来越重。二十岁那一年,上天似乎终于开了眼。一向自命不凡的他回到了自己淮阴的封地。从那之后这个生性风流的贵公子便仿佛忽然变了一个人,眠花柳巷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反而勤勉于政,功绩卓然。
一个人的忽然改变绝非偶然发生,其间必有不为人知的变故。而他的变故也不难猜测——那一年,他遇到了一个人。
薛蓝田和舒少白从水路直行,一叶扁舟顺着水流横冲直下。越过了沧浪川,飘过了夷陵原,停到了淮阴的景阳码头上。绵长的堤坝上,雪柳轻轻垂到寒江中,红梅晕出淡淡冷香。
薛蓝田被裹在厚实的狐裘里,只露出了一双晶晶亮的眼睛,舒少白并排走在她的身侧。玄色的披风映得他刀削玉刻般的面庞更加孤悒凛然。
“舒景恒姓舒,你也姓舒,莫非你是皇室宗亲?”薛蓝田一双水眸闪了闪,看了一眼身旁的舒少白若有所思。
舒少白笑而不语,眼中闪出点点星芒,显得整个人生动了许多。
“不对,忘了你是影照人。”薛蓝田转念一想,马上又否定了刚刚的想法。舒少白眼中笑意更甚。
忽然一阵冷风呼啸而来,薛蓝田被吹得睁不开眼,忙拉紧了狐裘。却未想刚要动手的时候浩大风势已被人挡住。犹疑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抹玄色的身影稳稳护在身前。舒少白为她紧了紧狐裘,“冷不冷,早知道应该再厚一些。”
薛蓝田双颊隐在狐裘里,微微地泛上一抹绯红,微抿了一下嘴唇,“再厚就走不动了”
“走不动就上来,脚伤还没好就逞能。”舒少白温温笑道。
薛蓝田望着他玉石般清瘦的面上散出的温然笑意。心中颤了颤,这个人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为什么对她这样好还说着要去娶别的姑娘?
淮阴侯的府邸建在映梅山上,上面有玉泉温汤。果然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薛蓝田和舒少白走在盘山的雪道上,身侧是参天的冷杉排列的浓黑密林。薛蓝田向空中哈着热气,一团朦胧水雾便在唇边晕开。苍苍密林,杳杳雪原,让她想到了家乡的冬天,也是这般的幽寒干冷。一冬的白雪在辽阔的山峦上积了一层又一层,素雪压在被冻得枯瘦的苍枝上,咔嚓一声,冷脆的枝干不堪重负就被压得跌落下来。
行到半山处,山腰上隐隐现出绮柱重楼的巍峨庭院。
“是那里么?”薛蓝田指着院落兴奋地喊了一声。舒少白微微点了点头。
几株寒梅从院墙中探出,发出阵阵冷香。舒少白上前轻轻扣了扣墨色的门扉。开门的是个年事已高的老伯,朦胧着睡眼,却在见到舒少白时明显一愣,“世???”刚刚开了口,便看到舒少白轻轻抬了抬食指示意他噤声。
“二位进来吧。”那老伯敞开了门扉,“侯爷在书房。”
薛蓝田一脸疑惑地看向舒少白,难不成他们认识?微微耸了耸肩膀,跟在舒少白身后。被雪的庭院本应格外清素,但是由于地下埋了纵横管道,又从山中引了温汤来,所以鸳鸯瓦上还挂着料峭残霜,庭中却依然花香浓馥。
“这院子修的真好,这么冷的天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薛蓝田轻轻碰了碰庭中的一株淡碧色的山茶,回眸笑道。
“你若喜欢,以后便给你找一处来。”舒少白浅浅笑道。
“我还有杏林山庄呢,才不缺什么房子倒是你,还是想想要怎么还我诊金吧~我救了你几条命了?还连累着被人追杀,救了你差点把自己都赔进去。你要怎么还?”薛蓝田单挑着眉梢,微带挑衅,眼中却是盈盈笑意。
舒少白单手轻轻支着额角若有所思,半晌,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还真得好好算算,不若我以身相许如何?”
“啊?”薛蓝田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舒少白轻轻踱到她的身前,眼中有璀璨流光,“怎么样,嫁给我可有很多好处呢。”
“有什么?”薛蓝田心跳好像漏了半拍,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譬如???”舒少白刚要说话,却见一抹深蓝色的孤影缓缓向他们走来。行止风流从容,如寒塘中的一只孤鹤,浑身散发出忧悒清冷的气息。
虽然都是风流,可是与传说中的却大相径庭。他的身上一点都没有眠花宿柳的脂粉气息,反而有着落雪回风般的清凉干爽。这就是那个风姿倾众目,诗剑东京都的淮阴侯舒景恒?薛蓝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若是传闻没错,就是他们找错了人。
“表弟,好久不见。”舒景恒看着舒少白淡淡一笑。
“好久不见。”舒少白也是浅浅一笑。
他们是表兄弟?薛蓝田睁大了眼睛死死盯向舒少白。
“这位是???”舒景恒这才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薛蓝田。
“我~”薛蓝田正要开口,却被舒少白一下打断,“这是我的夫人 。”
“哈,原来是弟妹。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佳人。”舒景恒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带着半分清浅笑意,未及眼中,便缓缓消散了。可以看出他的心中像是被极沉重的事情压着,就算是笑也没有半分真意。
薛蓝田的心中却似被人狠狠地一撞,呆呆地望着身边淡笑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