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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过香后,辛竹筝要去庙里逛逛,辛老太太素来宠爱女儿,便由她去了。结果,不知怎地,辛竹筝到了庙中桃花湖畔,一不小心就跌进了湖里去,最丢脸的是,救她上来的是一个男人。
辛老太太当时就没了主意,最离谱的辛竹筝,睁眼一瞧该男子的相貌,便大惊失色,惊呼,“你是谁?”
那男子挑眉浅笑,露出三分风流相,“姑娘以为,我是谁?”
要宋嘉言说,辛竹筝这湖畔落水的智商,绝对比姚馨净房啥啥的高明多了,更比方二脱裤子耍流氓啥的强上一百倍。
辛竹筝的失误在于,救她上来的人,非她想象中的良人。
想坑的人没坑成,倒把自己给坑了。
说来,自水中将辛竹筝捞上来的人颇有身份,姓彭,彭彦容,当朝首相彭老相爷的嫡长孙,如今正在翰林院做翰林,绝对的高富帅。关键是,不要说人家彭公子早有妻妾,便是啥也没有,正当婚龄,也不可能要辛竹筝哪。
这 位彭公子要出身有出身,要人才有人才,家中妻妾一大把,绝对是怜香惜玉的性子,把辛竹筝自湖中捞起来,见怀中姑娘如同寒风中一朵瑟瑟娇花,心下怜意大起, 便以身上玉佩为定,道,“彭某救人心切,到底坏了姑娘的名节,只是家中已有贤妻,愿以玉佩为媒,纳姑娘为妾。”
辛竹筝混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辛老太太并不是有主意的人,许氏听闻此事后气个半死,辛竹筝没事儿还要西子捧心的在床上躺了几日,何况如今?
辛竹筝混身湿淋淋的回了家,又正是冬天,早冻个半死,来不及责骂,连忙叫人去请了济宁堂的大夫来。原本以辛家的家境,哪里用得起济宁堂。皆因许氏有孕在身,宋家跟济宁堂说了,让济宁堂十天半月的来给许氏诊一诊身孕。
济宁堂的大夫开了药,交待下医嘱,便告辞了。
许 氏直接令婆子捆了辛竹筝身边的两个丫头,开始两个丫头还不肯说,两棍子下去便什么都招了。一个叫小蓝的丫环哭道,“搬出侍郎府时,奴婢是跟在姑娘身边服侍 的,当时,那府里老太太将奴婢的身契赏给了姑娘。奴婢的哥哥是那边儿府里门房上当差的,专管着跑腿儿送东西。这些天,姑娘给了奴婢五两银子,叫奴婢回家, 去跟哥哥打听,那边儿大姑娘都往吴状元府上送过什么?”
“姑娘的话,奴婢不敢不听。其实奴婢哥哥也并不知主子们的事,只是有一 次,奴婢哥哥往吴状元府上送过信件。奴婢就跟姑娘说了。”小蓝哭的一脸的鼻涕眼泪,如今辛竹筝出了这样的事,她们定是活不成了,吓的浑身发抖,“前天,姑 娘差奴婢送了封信给奴婢哥哥,叫奴婢哥哥给吴状元府上送去。余下的事,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说着,又磕头求许氏饶命。
许氏是个 有脾气的人,当下气的身上不好。辛老太太只晓得哭,辛竹笙唉声叹气半日,也没什么好主意,见许氏脸色苍白,担心她的身子,忙扶了许氏回房躺下了,辛竹笙 道,“你暂且歇歇,我找个媒人,待妹妹病好,就把她嫁到外地去。”若辛竹筝无心,家里人难免为她委屈。得知有此内情,没打她个半死真是母兄好脾气了。出了 这样丢脸的事,帝都附近辛竹筝是嫁不得了。若是给那啥公子做小,辛竹笙还宁可辛竹筝远嫁,好歹是正头夫妻。
许氏叹道,“你去劝劝母亲,别叫老人家太伤心。再差人往姑妈府里说一声,彭公子是相爷府的嫡长孙,岂是好相与的?”
“知道了,你莫操心了,暂且歇一歇。”
吩 咐丫环好生服侍,辛竹笙又劝母亲,辛老太太本就是个没啥主意的人,如今她再糊涂也明白自家闺女看上的人是谁了。辛老太太守着儿子一通哭,“我看着你妹妹长 大,竟不知她什么时候有了这等糊涂心思。这叫我如何去见你姑妈呢?”宋家对辛家向来尽心,若无宋荣扶持,辛家怎么可能在帝都立足?如今,自己闺女竟然看中 了宋嘉言的未婚夫,还使出这样的招数来。辛老太太的伤心愧疚,就不必说了。
再如何愧疚,也不能不登宋家的门儿哪。
辛竹笙低头愧悔的将事与宋荣说了,又磕头赔罪,一张脸窘得跟张大红布似的。宋荣叹,“起来吧,这事儿不怪你。”辛竹笙在宋家住了这几年,宋荣对辛竹笙的品性很了解。尤其,自从娶妻后,辛竹笙很有些当家做主的样子。
想到那次辛竹筝夜半到小纪氏的院中求姻缘,他并没有深究辛竹筝心中之意,原来,辛竹筝是看中了吴双,她还真敢想!
还有吴双那个混帐东西,这件事若说吴双不知情,宋荣把脑袋拧下来输给他!
当下之急,还是先解决辛竹筝的事,宋荣问辛竹笙,“筝姐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辛竹笙脸上通红,道,“留在帝都,筝姐儿怕是找不到好人家儿。我想着,还是把她嫁到外地去。”
“现在把她嫁出去,你觉着,她能过好日子?”宋荣问。
辛竹笙道,“除了远嫁,也没什么好主意。”
宋荣道,“你若不介意,我来处理此事。”
辛竹笙忙道,“表哥肯教导她,再好不过。”说着,辛竹笙有几分懊恼,“我不大会说话,人也不灵光,她们小女孩儿的心思,我也不明白,总觉着给她找门儿可靠的婆家,就是兄长的责任了。我也不知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宋荣总不会迁怒辛竹笙,道,“好生过日子,多孝顺舅母。”
辛竹笙忙应了。
交待了辛竹笙一番,宋荣便让他回家了。
辛 竹筝虽然在彭彦容的怀里失了名节,这种失节之事,成亲是正常的解决手段,如彭公子这种有妻有妾的,将辛竹筝纳为妾室,也算仁义。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解决方 式,辛竹笙出面跟彭家人说,感谢彭公子救她妹妹一命,他已经决定把妹妹送到庵里出家。又将彭公子留下的玉佩还给彭府管事,彭府人只得回去复命。
至于吴双,他是亲眼看到辛竹筝被彭公子从湖里捞出来的。事已至此,吴双将辛竹筝那封信交给宋荣,道,“有人仿言妹妹的字迹送了这封信到我家,我虽是存了试探的心,着实未料到是表姑娘……”
宋荣淡淡的问,“你瞧见筝姐儿去了庙里湖畔。若她不是看到你,如何肯跳下去?她还穿了一件与言姐儿相似的衣衫,是不是?”这些脑残的手段,不用打听,宋荣也能猜到一二。
吴双一时无言,宋荣道,“我问你,是不是?”
吴双点头,“是。”
宋荣劈头便赏了他一记大耳光。
☆、102晋江原创发表
别看宋荣是文人出身;到底生于寒门之家,自幼下过田种过地,力道颇足;一巴掌抽得吴双后退两步;方稳住身子,抬头时;俊美如玉的脸已肿了半边;唇角破裂,滴下血来,可想而知宋荣的怒火。
宋荣含威不露,问;“彭彦容是怎么回事?”
彭公子的事;吴双实在冤枉,吴双道,“表姑娘穿了一身仿似言妹妹的衣裳,初时我没看清,后来看清楚了,凭她淹死在湖里我也不可能去救她的。彭公子是凑巧。”
知晓吴双没有联合外人来收拾辛竹筝,宋荣的气先消了一半,道,“内外之分,你要清楚。现在你官位尚低,一些小节无人计较。待将来身处高位,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可能成为被攻诘的原因,所以,为人行事,皆要谨慎。”
吴双低声应了。
“我对表妹再亲近,也亲近不过自己的女儿。别说她没成事,即使她成事,我也不会叫你去纳她做小。”宋荣从不是个糊涂人,他沉声道,“自己家里的事,就自己家人解决。以后,不要这样莽撞,知道吗?”
点了吴双两句,宋荣便让他回去了。到底是女婿,若不是宋荣实在火大,也不会对吴双动手。叹口气,宋荣唤来心腹管事,低声嘱咐了两句,辛竹筝还在病中昏迷便被接离了家,待她醒来已是另一方天地。
其实,整件事最冤的莫过于英雄救美的彭彦容彭公子了,
彭 公子英雄救美,反被他老爹彭大老爷抽了一顿。当然,彭公子挨抽的原因,与他大冬天的英雄救美没有一分半毫的关系。彭公子的老爹彭大老爷如今在工部做个员外 郎,相对于彭大老爷那做首辅的老爹,彭大老爷实在不是啥有出息的人。当时,西山寺中,彭公子英雄救美不说,还日行一善,瞧着辛竹筝模样身段儿不差,准备为 辛竹筝的名节负责到底,结果人辛家宁可将女儿送到尼姑庵,也不嫁他做小,这种结局,令花丛老手彭公子颇有些失落。
于是,失落的彭公子去他老爹房中请安的时候,恰好老爹不在,彭公子便跟老爹的丫环眉来眼去又说笑了一番,还顺便摸了摸小手、搂了搂小腰、亲了亲小嘴儿啥的,这边儿彭公子正跟丫环有说有笑、有情有爱呢,彭大老爷回来了,见儿子正跟他的丫环腻歪呢,当下上演全武行。
若寻常儿子,老爹要打要骂,哪个敢躲一下啊。偏彭彦容就是那不寻常的一拨,抬胳膊挡住头脸,凭老爹抽两下子出气,眼瞅着老爹气狠了抽打个没完,彭彦容也是血肉之躯啊,哪里禁得住没完没了的抽打,二话没话,脚底抹油,溜了。把个彭大老爷气个半死。
彭公子一溜跑回自己院儿里,脱了衣裳叫妻子吕氏帮着上药。吕氏出身颇是高贵,乃大皇子妃的娘家鲁安侯府。说来,与大皇子妃还是嫡亲的姐妹。只是吕氏出身再好,也管不住丈夫这寻花好色的性子。
如 今正当冬天,彭公子穿着棉衣夹袄的都给抽的脊背上一道道青紫,可想而知彭大老爷的怒火。因丈夫常挨公公的打,吕氏这里常备了药膏,她先是将药膏在掌中揉 开,皱眉问,“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上次是因为丈夫嘲笑公公是荫官儿出身,考了多年也没考中功名啥的,被揍了个惨兮兮。
彭公子一哂,不以为意,“谁知道呢?老子打儿子,哪个要为什么?不高兴了打两下,挨着就是了。”还补充一句,“孝子都这样儿。”
辛竹筝的事就这样静悄悄的解决了,诸如老太太、宋嘉言等人,根本未闻到半点儿风声。连带着家下人,宋荣都整饬了一番。
倒是宋嘉言接到姚馨的帖子,只请她一人去府上玩儿。
宋嘉语笑,“你赶紧去吧,姚县主不知道又找你什么事儿呢。”她可是半点儿不想去长公主府,尤其是面对姚馨这等极品人物。
姚馨下帖子相邀,回禀过老太太与小纪氏,第二日宋嘉言便去了长公主府赴约。
姚馨满脸喜色,又神秘兮兮地,“去我家的庄子上玩儿。”
宋嘉言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不早说,我今天穿的衣裳可不是去庄子上玩儿的衣裳。”
“挺好看的,哪里不适合了,好的很。”姚馨亲热的拉着宋嘉言的手,道,“我的车大,阿言,你来跟我一起坐。”
如今来都来了,宋嘉言只好任姚馨安排,一面道,“以后可不许这样遮遮掩掩的了,怎么还只叫我一个。也就是我二妹妹,不挑你的理。”实际上宋嘉言根本不想跟姚馨这种奇葩打交道。
“知道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是好人。”公主府的车驾更是早就备好的,姚馨直接拉着宋嘉言上了车。并不是县主规制的马车,不过,也做的相当考究,比起宋家的马车更加宽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