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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子的怪性格……她刚刚见识到了,方氏母女,真的能搞定?
轻笑一声,她起身:“既然姨娘都这么说了,我便去看看母亲。”
说着朝太子一拜,领着妙儿转身离开。
重头好戏,不容错过,太子犹是盯着戏台不放,嚷了句:“走了啊?孤就不送了,你自己快去快回。”
方姨娘见云菀沁一走,没过许久,一拍脑袋:“嗳哟,妾身还有点儿事情,先出去了,太子爷可别见怪,桐儿啊,先伺候着一下。”
太子哪里管得着这妇人上天还是下海,巴不得全都走开,闭着嘴巴,眼睛直勾勾盯着戏台,声都不吭。
室内,清扫一空。
云菀桐提了口气,娇娇一喊:“太子爷——”
屋内安静了许多,这一声,显得格外亮。
太子这才发现身边只余下云家三姑娘,虽然戏正看得激动,仍是不得不扭过头,目色迷茫:“啊?”
云菀桐想起姨娘的教导,吐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心如小鹿撞,太子若不喜欢自己,会不会鄙视自己啊,或者,会不会干脆就将自己赶出去啊!
不管了,姨娘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前朝好几个宠妃,都是一只舞下来,一曲歌下来,便进了帝王的眼!
她又有何不可!而且这太子看起来脾气极温和。
下定决心,云菀桐先斩后奏,将面朝着戏台的大窗轻手一扒,关上了,小襦衣的衣领子娇慵一拢,双手交叉,护在胸胛前,楚楚可怜:
“民女畏寒,这窗户正对着风口,吹得民女浑身汗毛竖,不知道可不可以先关了?”
××
包间外。
云菀沁在拐角处,见方姨娘意料之中地找借口走了,拉了妙儿的手,返回。
随扈见云家大小姐回来,正要出声,她“嘘”了一声,贴住那门板。
随扈见她是许少表妹,十分的放心,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疑惑:“大姑娘这是干嘛?”
还不等云菀沁转过头,屋内传出一声女子尖叫!
紧接着,摔板凳声音传出来。
随扈一惊,扭门冲进去:“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云菀沁与妙儿对视一眼,也跟在后面。
室内,云菀桐趴在地上,惊吓地哭着,大抵是摔跤时不小心撞了地,额头竟肿了好大一个包。
太子烧红着俊秀的眼,跟刚才的平易近人,温柔有礼完全判若两人,指着地上的女子,怒了:
“她害孤错过了*最精彩的一段!你们可知道,孤等了多久啊!孤出宫看个戏容易吗!”
------题外话------
太子可能会有点逗逼+脱线,不要嫌弃这娃>_
☆、第六十九章 扮狐狸精
云菀沁叹了口气,方姨娘哪里料到,看中的这个太子爷,根本就不是个按理出牌的主儿!
对女子,他确实能够温文尔雅,前提是,别打扰他的看戏时间!
云菀桐哭得声音越发大。
太子更加的义愤填膺,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捶胸顿足:“要不是瞧你是个女子,孤一准儿灭了你!”
哭声惊动了隔壁包间的云家女眷。
方姨娘最先一个跑出来,过来一看,朱门大敞,女儿坐在地上嘤嘤恸哭,太子则脸红耳赤,顿时喜不自禁,只当事成了,上前抱起女儿,佯装惊慌:“怎么,桐姐儿,你跟太子这是怎么了——”
妙儿嗤笑,将方才的情形简单转述了一遍,等着方姨娘变脸。
果然,方姨娘听毕,神情就像吞了屎一样,又紫又青,还带着满满的遗憾,脑门儿一清,忙拉了女儿的手跪下来,絮絮叨叨:“太子爷,三姑娘不懂事,恕罪啊,太子爷!”
白雪惠看在这里,明白了,冷笑一声,当这方月蓉带着女儿出去干什么,原来是搞这种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东西,仙人跳玩到了当朝太子头上,还真是不想活了,可这关头,方姨娘冒犯太子,云家也脱不了干系,白雪惠仍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敛衽:“妾身家教不严,三姑娘冒犯了太子,还请太子恕罪,回家后,妾一定亲执家法,好生收拾!”
黄四姑牵着一双儿女,后面探头缩颈,只当看好戏。
太子瞥一眼哭得哼哼唧唧的云菀桐,将目光落在云菀沁身上,眸里的焦躁总算像是风抚过的湖水,平静一些,揉揉胸,又还是有点儿不顺气,小孩子似的,纤薄的唇敲得老高,快能挂个油壶了:“云小姐怎么看?孤倒是想给慕甄和云小姐一个人情,可错过了那场戏,孤心里不痛快!”
您倒是诚实啊太子爷。云菀沁嘴一抽。
不过,幸亏他还有些眼力劲儿,当了外人没叫自己沁儿,否则还真是一百张嘴巴解释不清。云菀沁眼珠子骨碌一转,扫了一眼云菀桐,浅笑:“三姑娘叫太子错过了戏,就让三姑娘为太子表演一出戏,不知这样,太子的心情可会好一些?”
“噢?你说来听听。”太子一听,兴趣来了,黑脸也红润回来需许多,示意她继续。
“呜呜……民女,民女不会演戏。”云菀桐趴在方姨娘怀里,像个受了惊吓还未恢复过来的小兔。
“云三小姐,给你将功折罪、弥补太子的机会,你还挑三拣四?”许慕甄在一旁悠悠道。
白雪惠一瞪,云菀桐这才消音。
云菀沁指指楼下戏台子:“小女子之前看节目单,下一场似是斩狐记,不如就叫三姑娘去戏里插个角色吧。”
“斩狐记?这戏好!作者很厉害哦,剧本写得很精彩!不过……她能演什么?”太子饶有兴致,摸摸下巴。
《斩狐记》是个很有名很经典的戏,出自本朝,前年开始走红,从此每家戏楼戏馆必定演,每演必定满场爆满,戏子也会蹿红,只可惜作者不详,不然准得名满天下,不知道多少戏楼老板找他写戏。
这是个种田类型的民间玄幻故事,说一对夫妻虽家境清寒,可相亲相爱,互相依持,男主冬季为女主暖被,夏季为女主驱蚊,荒年不顾自己,将食物留下来全部给妻子,总归就是四个字:爱妻情深,而女主为了积攒男主进京赶考的银子,也是早出晚归下田干活、缝补私活儿,累出一身的病。
男主赶考途中,被一只幻化成人型的狐狸精看出是文曲星托胎,今后必定成大器,为了享受荣华富贵,通过虚假的物质繁荣和美丽的色相引诱,慢慢让男主鬼迷心窍,抹杀掉与女主的感情经历。
科考成功后,男主留在京城当了大官,完全不顾家乡还有个妻子,狐狸精自然坐拥成果,成了红袖添香的诰命夫人。
女主进京寻夫,才知道丈夫已被人迷惑,还被那狐狸精多渠道地暗杀,经一老道帮助,女主避开凶险,最后斩杀了狐狸精,令其显出原形。
最后的结局是,男主醒悟,悔不当初,用八抬大轿,百余奴从,亲迎原妻回府,重新大婚,以皆大欢喜、花好月圆收场。
云菀沁唇窝噙了个慧黠笑意,回答太子:“男女主角台词太多,三姑娘这么一会儿哪里背诵得进去,自然是演狐狸了。”
“好!好!”太子拍拍手,手一挥:“带下去,化妆,换衫,上台!”
云菀桐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随扈拖了下去。
“不成啊不成啊,”方姨娘回过神,叫起来,“堂堂的侍郎府小姐,怎么能登台演戏当戏子啊,被人知道,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这还不如回家后闭上门打一顿呢!戏子是下九流的,最低贱的,与青楼的姐儿是一个级别,云菀桐是她的命根子,唯一的希望,这么一出台,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云菀沁道:“姨娘多虑了,戏台上个个都顶着大浓妆,只要你不乱嚷嚷,谁瞧得出来。”
方姨娘连忙捂住嘴,噤声。
白雪惠瞟一眼方月蓉,哼了一声,被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玩弄手掌,真够丢脸,也不用自己加踩一脚了,转个身,回了包间。
台下锣鼓一敲,好戏登台。
第三幕时,云菀桐扮成狐狸出场,因为狐狸精在这出戏里是反角儿,所以被极端的丑化,脸上涂得五颜六色,头顶还竖着两个怪异的尖耳朵,身上披着兽皮,滑稽不堪。
被后台的人推出去时,她惊慌失色,却又不敢出声,那惶惑无措、勾手驼背的样子,配上这身打扮,倒还真是本色演出,确实像个还没完全进化成人形的兽类。
二楼包间内看戏的众人,有的笑,有的连哭都没地儿哭。
“可别说啊,桐姐儿演的倒还真像个狐狸样子,有天分,有天分。”黄四姑一边看着,一边磕瓜子,她嘴巴本就毒,连白雪惠的面子都不留,更何况方姨娘生的庶女。
最后一幕,狐狸精被女主亲自挥刀,一刀斩首!
云菀桐立马趴在地上,被那女主用脚踩得不能动弹。
台下票友掌声如雷,看得激动,便都喧嚣起来:“好!好!斩得好!活该叫她当狐狸精!诱人夫婿,还害人妻房!天下的狐狸精,都该最后有这个下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白雪惠本来看得还算快活,一听,脸一下子就垮了,冒了几滴冷汗,转过头去。
黄四姑瞥她一眼,哼笑了两声。
太子这边,看得亦是畅快,回过头笑:“喂,这戏确实看得爽快,孤现在舒坦多了,不生气了,哈哈!”
云菀沁笑道:“要我说,这剧本没写好,还不够爽快。”
“噢?”太子笑意一灭。
云菀沁眸光一闪:“狐狸精是该斩,可那个负心汉呢,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若真是专情,狐狸精怎么能诱得了他,最后竟叫他就这么重新把妻子追回来了,一点儿虐都没受,可惜,可惜!”
太子若有所思,突然道:“要不,孤改改结局,看能不能再爽一点?”
“啊?”云菀沁一愣,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太子眨了眨睫:“这戏本子,是孤写的啊。”
云菀沁嘴巴一张:“……”难怪这么有名的戏,竟找不到作者!原来是深宫里的太子!
对……这太子刚才好像还在夸剧本写得好,作者很厉害吧……云菀沁望了一眼太子,这脸皮。
太子没多说了,自顾自抱着脑袋,去构思新结局了。
云菀沁正想跟妙儿嘀咕两句,发现身边的妙儿好似没听到。
云菀桐居心不正,活该受惩罚,加上刚才为了自保,将云菀沁推到醉汉身上,妙儿要是往常见了这乐子,早就笑得前仰后翻,可今儿看着戏台,却安静不语。
云菀沁知道,妙儿看了这出斩狐记,估计是想起了她自己的娘,不觉手一动,滑过去,反握住她手背。
出乎意料,妙儿的情绪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波动起伏。
手背一凉。云菀沁一看,妙儿竟是掉了几颗泪。
看起来最是粗疏大咧的,心思却远远比人细腻,谁能肯定她知道身世后没躲在被窝里哭过呢。
云菀沁能体会她的心情,轻轻搀住妙儿,想要带她出去,等最这场戏的最后半场完了再进来。
隔壁是个茶水小间,二楼伺候的那个蓝衣小厮见云菀沁,打了个招呼,擦身而过。
云菀沁见那茶水小间安静,干脆跟妙儿进去了。
歇了一小会儿,妙儿心情好多了,其实刚刚也不过是触景伤情,这会儿早就收拾好了心境,自己还有大姑娘呢,这么暖心,又体贴,有什么好伤春悲秋呢。
妙儿想着,终于显出笑靥,将大姑娘的手一握:“大姑娘,奴婢没事儿了,咱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