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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她身子被拖垮的原因……不管是哪个原因,我只恨我娘太软弱,太想不开……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也许真正让我娘郁郁而终的缘故,并不是我之前想的两种。”
蒋胤明白了,她今天找自己并非只是叙旧,顿了一顿,道:“丫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君与臣妻
斋醮乐中,云菀沁鼓了鼓勇气。
今天若是犹豫,这件事也许永远弄不清楚,她一字一顿:“娘与皇上,果真从头到尾没有过……逾礼事?”
蒋胤深刻领教过她追究事情时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却没料到她又将这事翻出来,斩钉截铁:“怎么又旧事重提?上次在行宫时,我就告诉过你,你娘跟皇上虽婚前认识,有过几面之缘,两情相悦,却一直谨守礼仪,并没……”
“并没超越男女之制,是吗,”云菀沁蓦道,有些话虽然难以启齿,可不得不问,“可是——婚后呢?”
蒋胤面一僵。
她仰脸,咬牙:“国舅爷,当年你与皇上交好,私下常伴着进出,又亲眼见着我娘跟皇上邂逅和相识,后来……皇上和娘走到哪一步,到底有过什么事,这世上除了你,我真不知道问谁。”
几年的修为,蒋胤心态早就静如死水,难起波澜,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她质问自己,都险些招架不住她的盘诘。
或许是因为女子的神采,像极了他年轻做御史时铁口断案的坚决?
此刻也是一样。
沉默许久,最终,他开了口:“不管你娘与皇上有没过……夫妻之实,又有什么关系?若是有,你娘在你心中不过多了个婚后不贞的印象,你又何必自讨苦恼?”
云菀沁心中一松,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果断否认,也就摊了牌:“现在事关我的同胞弟弟,当然有关系。”停了一下,“皇上近来病体日渐加重,从犯病开始,就在一路不遗余力地以拔苗之势提拔舍弟,前几日,更为舍弟不惜责罚汾王和内书馆众学子,想必国舅爷回宫后也耳闻过……我回头想想,朝廷人才千万计,家世显赫又能力卓越的也不乏少数,我爹这一路在官场好运,从兵部五六品的小官到侍郎,再到如今的大员,总像是被人在背后格外提点,加上娘婚后那年冬夜,皇上确实微服来探望过她……这些,都容不得我猜测。”
蒋胤心头一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怀疑皇上和许青瑶婚后旧情难忘,暗中有了款曲,而云家的儿子是皇上和许青瑶的婚后私生子,皇上是为了这一对养在臣子家的母子,才暗中照拂了云家多年?
半晌,他才回过劲:“你弟弟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真有其事,皇上想必也瞒得紧,恐怕不会叫外人知道。不管怎样,这事可大可小,你不要到处乱问乱说,你弟弟若不是,得扛个乱认皇裔的罪名,就算…是的,”犹豫了一下,道:“君与臣妻通奸,这是毁圣上英明的的丑事,便是皇上认他,太后也不得让……一旦皇室无法光明正大承认他,他就成了个身份尴尬,又众矢之的、风口浪尖的人。”
蒋胤这人不吝装,若是不愿意回答,直接就拒绝了,她知道是真心话,苦笑:“我当然知道不能乱说,所以这才先来问国舅,看皇上和我娘究竟在婚后有没有私下亲近过……”
蒋胤手掌微微一蜷,还有些凉意的天气,竟然出了一手的冷汗,心中如战鼓在敲,喉结一动:“丫头……”
云菀沁见他看着自己目光很有些怜悯和不忍,满是隐情,心中砰砰直跳,等着他的回答。
正在这时,侧门内传来声音:
“咦,国舅爷是不是在门口?”
是个太监尖细的嗓音。
云菀沁赶紧藏到拐弯的墙后。
蒋胤恢复神色,朗声:“是,有点儿事情,马上就过去前庭,怎么了?”
侧门里,墙壁那头的太监道:“姚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想问问皇后的法事做得怎么样,正等国舅回个话,让皇上安心呢。”
蒋胤道:“我这就过来。”望一眼云菀沁,叹了口气,低声:“我明天晌午左右离宫去天寿山。”
云菀沁见皇上急召他回话,也没时辰多问,明白他的意思,只得点点头,这地方人多耳杂,也不是个深谈的好地方,明天再想法子进宫与他会面吧。
蒋胤推门进去,云菀沁听两人脚步渐远,这才离开偏门,喊上在外面等着的寿仙殿小太监,背离凤藻宫走去。
小太监见她总算出来,吁了口气:“秦王妃事可都办完了?这下能去咱们公主那儿了吧。”
既然是打着长乐公主的名义进宫,寿仙殿那边是要应付一下,可是现在更重要的是——萃茗殿那边。
云菀沁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婉道:“劳烦小公公回去跟公主说一声,我改日再去寿仙殿看望公主。”
“哎呀,不带秦王妃这样的,这不过河拆桥,耍人吗,公主只怕已经知道你进宫,看见你不来,得发脾气的!”小太监只觉得受了很严重的欺骗。
云菀沁笑着说:“你回去告诉告诉公主,下次我定为她带些中原没有的稀奇玩意,她准保就没脾气了。”大不了从凤九郎那儿弄些西域特产,他那春满楼,有的是稀奇古怪的各国玩意,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这秦王妃倒是将自家公主的脉摸得清楚。小太监没辙,眼睁睁看着她朝萃茗殿走去。
萃茗殿。
殿内,赫连氏正在珠帘内练小楷,今日本听说她要来请安,迟迟不见人影,现在正午过了她才到,只在帘子内没起身,笔耕未辍:“给王妃端茶赐座吧。”
章德海朝云菀沁努努嘴,暗示主子有些不悦,咳咳两声:“秦王妃怎么这么晚才进宫,是不是有什么耽搁了呀?”给个台阶,叫云菀沁好解释。
云菀沁也没辜负章德海心意,并没坐下来,照实答道:“今日天一亮本来就到了奉天门,可遇着韩大人,说是宫中正兴法事,三爷下令禁喧哗,不方便进出,劝妾身先回府,改日再进宫请安。妾身想,都递了牌子,又与母嫔说好了,也不能爽约,便在宫外等了小半天,想等法事结束再进宫,幸亏遇见长乐公主派侍婢出宫,才顺利进来。”
“韩大人?韩通?嗳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奴才就说了,无端端的,秦王妃怎么会误了请安的时辰?肯定是有缘故的!”章德海立马大声道,又啧啧摇头,“难为了秦王妃,在宫外等到现在?该是连饭都没吃吧?倒是个有孝心的,来人啊,再去膳房拿些糕点来!”
不一会儿,蓝亭等人捧着碗碟牙箸,鱼贯进来,小几上铺满了香茶和甜咸小点心。
章德海赶紧请云菀沁坐下,笑道:“王妃杵着干嘛,主子都叫王妃坐了。来来来,先用些点心,压压饿,饿坏了肚子可不得了。”
到了这个时辰,云菀沁还真的是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了,宫中膳食色香味俱全,光是嗅着就叫人食指大动,看了一眼珠帘内影影绰绰的修美人影,犹豫了会儿,刚坐下,接过章德海递来的牙箸,却听帘内人飘出声音:“沁儿的意思,是说那韩通为难你,阻拦你进宫请安?”
声音听似并无起伏,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好笑意味。
云菀沁顿失食欲,难道赫连氏是觉得自己对韩湘湘有怨恨和戒备,以至于连韩湘湘的父亲都要顺便打击?
她将牙箸放下,轻言慢语:“韩大人兴许也是按着规矩和命令行事吧。”
章德海听赫连氏刚刚丢出那话时,捏了一把汗,若阻挡王妃进宫的内卫是别人就罢了,偏偏是秦王未来侧妃的父亲,那么,这就有些尴尬了,说重了,显得是王妃心怀妒忌。
幸亏王妃的回话倒是得体,也挑不出错处,既说明了她确实是受韩通所阻,耽误进宫时辰,又和婉大方,并没继续抨击韩通,显得心窄,惹贵嫔不喜欢。
章德海舒了口气,打圆场:“那韩通也是,怎么就这么一条筋,不懂变通呢。”
赫连氏笔尖舔砚,饱蘸浓墨,气态匀和:“既是秦王的意思,韩通遵照着来做,应该算是谨守岗位,忠心耿耿,怎么能叫一条筋呢?”
章德海一愣,竖起手轻拍自己脸:“奴才失言。”
赫连氏腕力微顿,看一眼帘外的女子:“今天沁儿既是来请安,那么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说。你当是立规矩也好,还是咱们闲话家常也罢,你听得进去,就听吧。”
“母嫔请说。”从赫连氏非但没怪韩通,反倒还夸他,云菀沁最后一点胃口,全都败了。
“丧服将除,掐着指头算,韩氏不到十来日便要进王府了,韩家日后便是秦王的姻亲。韩通虽说不算什么高官名宦,到底在大内当差,里里外外,说得上几句话,人也是难得的老实忠心,很堪用,秦王挺中意他,这月余秦王在宫里理事,韩通一直为他瞻前马后,调理人际。若关系紧密,今后韩通倒也能够成为秦王的左右手。为了王府,就算你怨恨韩氏,也得敬让几分韩通。”赫连氏沉腕,将冀州紫檀羊毫放进玉石笔洗,语气仍是平平,又补一句,“沁儿与自己娘家父亲关系不好,咱们也不指望云尚书真心实意对待秦王了,可是,你也不要害秦王丢了韩家这门殷实的姻亲。”
“王妃与云尚书哪里关系不好?主子也别听一些小人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章德海苦笑着劝解。
“都将自己的父亲从王府轰出来了,这父女关系,能好?”声音淡然。
将爹轰出来的那件事,云菀沁只想着故意放给朝上盯着爹的同僚看,却没料到也传到了后宫。
能说什么?难道解释爹来王府,是为了开后门,求三爷给他擦屁股?本来消停的事儿,说不定又翻起来,越闹越大,赫连氏估计更是瞧不起自己,觉得云家拖累他皇儿。
说多反倒刁难越多,不如不说。
赫连氏见她不语,只当是默认,声音亦是加大了几分:“我的话,到这里为止。沁儿好生去体会体会吧。”话音似有了倦意。
云菀沁盈盈起身,语气温婉恬和:“母嫔的话,妾身回去一定会好生消化。不过免得母嫔误会,有句话,还是得说一说。”
“什么?”赫连氏叫她一双眸子没来由媚眼如丝,眉一皱。
“妾身对韩氏并无怨恨,所以对韩大人也谈不上不敬让。等韩氏有本事叫三爷舍得出了妾身的屋子,妾身再怨恨不迟。”
这简直是*裸的炫耀,赫连氏脸微一变,却见她已经福身告退。
“狐狸精。果然是个狐狸精。”赫连氏喃喃。
章德海看主子不快,忙道:“姚院判来了多时,听说王妃在给主子请安,先在偏厅等着,这会儿可要过去?”
赫连氏一听姚光耀来了,收起神色,点点头,搀着蓝亭过去了偏厅。
厅里,姚光耀见贵嫔来了,起身,弯了腰行礼:“贵嫔娘娘。”
赫连氏叫蓝亭闭上门帘,室内一空,几步上前,将姚光耀搀起来,温婉道:“早就说过几百次,姚院判怎么就是听不进去?你我私下何必行这种大礼,快起身。”
“在宫里,还是得照着规矩来。”姚光耀起了身,笑道。
赫连氏含笑,目中若有所思:“当年是姚院判经过,救了世廷,这些年,世廷的伤,也全是姚院判暗中打点,我都记在心上,姚院判千万再别跟我客气。”
姚光耀坐下来,也再不多拘礼,只按着往日一样,跟贵嫔禀报秦王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