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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一走,议论声更大了,慕容安根本就管不住。
“真的假的?云家二小姐跟慕容二少……”有人瞪大眼。
“我儿子刚过来跟我说了,都……脱光了!抱作一团呢!一群公子哥儿进去看个正好!”贾公子他爹,御前侍卫统领贾大人压低声音。
“天啊,这……太伤风败俗了!”
隔着屏风的女客那边,白雪惠也听到风声,惊得手足无措,料不到女儿怎么回来,更不知道女儿怎么会在这种场合与慕容泰做出这种事,想要过去看一眼,却被座位上的慕容老夫人冷言喝住:
“云夫人!”
慕容老夫人刚听说云菀霏偷跑去西院勾引爱孙,两人脱光了被人捉奸,也差点气得吐了血,现在只恨不得当场将教女不善的白氏大棍子四仰八叉给架出去,为了顾全大局,不闹大,只好先忍着。
有官宦夫人和小姐在场,老夫人的话没明说,可脸上分明写着“你还嫌丢丑丢得不够吗”几个大字。
官眷们目光鄙夷地望过来,白雪惠只觉身上被凿了洞一般,千疮百孔,快晕过去了,完了,这次女儿完蛋了。
……
厅里正是气氛紧绷,初夏在门口看着好戏,转过头,却见云菀沁表情不对劲儿,脸上浮了两抹酡红,身子还有些打晃,心知不妙,赶忙一搀,讶异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云菀沁意识到了,满府找画扇时这药发作,在水榭边站了会儿才好,刚刚给几个官宦小姐讲解脂粉常识,耗了力气,药性又翻动起来,看来,这药禁不起运动。
她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用力,跟初夏说:“白氏在我茶水里下过一些狼虎药,我低估她的狠毒了,想不到这药这么厉害,你把我扶到侯府的西南小院,那儿有个长年废弃的小厢房,然后你去厨房提一大桶水,再舀些绿豆粉来。”这样子若被人瞧见,一问一查,就知道是自己掉包了药茶,安排了今儿的丑闻,况且,前厅人多,等会儿万一神智不清,像慕容泰和云菀霏一样做出失仪的举止,太出糗了。
初夏这才明白小姐为何要自己把茶水掉换,虽然奇怪小姐怎么会如此清楚侯府房间,还是赶紧先把她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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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那不叫淫贼,这样才是
西南小院,厢房,初夏把云菀沁搀到一张罗汉榻上,去厨房搜罗解毒物事了。
室内安静,云菀沁身子温度不减反增,头也晕。
初夏却迟迟没回。
火烫感加剧,像一条小火蛇,沿着玲珑微耸的胸脯,一直游弋到平坦的小腹,腿根和脚趾也痒咝咝的…热,好热,云菀沁呼出几口气,意识迷茫间,扯松了衣襟。
正在这时,厢房外传来脚步声,却显然不是女子轻盈的步伐。
几个偷懒的侯府家丁趁西院那边闹腾,找个没人的地儿摸鱼,刚巧也来了这边。
“好家伙!你刚去西院二少爷那儿看了没有?”
“哪能看得到啊,这么丢人的事!侯爷叫人将西院都封死了,不让人进,这会儿只怕连客人们都快送走了!哎哎哎,你刚在那边干活不是看到了吗,说说,到底怎么样?”
另一个家丁语气多了些猥琐:“你说呢?那云家二小姐的光屁股蛋儿都被几个官宦公子看到了!听说,跟咱们二少正在房里那个呢!被人堵着个正着,从桌子上滚了下来——”
“桌子?二少玩得真重口!啧啧,云家二小姐这名声,算是毁完了!还有谁敢要?只有嫁二少了!可婚前败坏名节,大庭广众被这么多男子看了身子,只怕连侯爷都不会承认她吧?咱们老侯爷可最重家声了!”
“可不是!侯爷当场就将二少抓到西院书房去教训。云侍郎那张脸都快垮到脚脖子了!二小姐哭岔了气,还没来得及求情就被云侍郎扇了一个耳刮子,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我呀,瞧这情形,两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怕早就私通了,可怜了云家大小姐,本来是正宗的未来慕容家夫人呢,这下难嫁进侯府当少奶奶了,云家二小姐除了二少,没人再会要,云侍郎肯定会想法子将二女儿嫁给咱们二少。”
“可怜什么?我看那云家大小姐真是走运!现在知道妹妹和未婚夫私通,总比婚后知道要好!众目睽睽下闹得这么大,云大小姐就算主动与二少退了亲,也摊不上半点不是,外人不会说她,只会指责二少!”
……
云菀沁听两人声音渐近,警惕绷直了脊背。
衣冠不整,发髻凌乱,香汗沾额……这副样子被侯府下人看到,比云菀霏好不到哪里去!她撑住身子,想找个地方避一避,可别说没力气走动,就算有,小小一间房子,哪有地方躲。
门咯吱一声,她放弃了,正想着找什么托词堵了侯府家丁的嘴,脚步声停住了——
门开了一小半,虚掩着的缝隙处传来对话声,夹杂着家丁的喏喏声。
来人声音低敛,她听不清楚。
步履响起,两个家丁乖乖离开了。
云菀沁并没放松,这表示——又来了个人。
门这次全开了,脚步深重而有力,有人进来。
在紧张和压力下,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看见门槛前一双青乌金线靴。
好像……刚刚在哪里见过?
云菀沁燥热感复卷而来,头一沉,支撑不住,从罗汉榻上倒了下去。
没有预料中撞击地面的疼痛。
来人及时伸出手来,将她手臂拉住。
晃荡了两下,云菀沁稳住,迷糊之间,一张轮廓英朗的面孔在视线内浮现,却看不清。
这一摔,云菀沁本就扯开的衣襟又散开了许多,玉肩大裸,翡翠色肚兜露出一角。
目色墨染,蒙着一层雾霭,打量着自己。
手臂被他抓着不放。
云菀沁试图挣扎了两下,他仍旧捉得牢牢,没有一点儿放开的意思。
“刷”一声,云菀沁抽出另一只手臂,虽被药缠身,但为了自保还是能发挥潜能的,一巴掌扇过去“淫,贼!”
男子头一偏,避开了这一耳光,却也不生气,反倒用指腹在女子的小腕上揉了两下,又将她另一只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扔,霸道地命令:“勾住我脖子!”
凭什么要她勾住他脖子!真不要脸!云菀沁正要再斥,男子的手从她手腕上松开,往下滑,覆在她后腰上,蛮横一压。
云菀沁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挤进了怀里。
一股独特的龙涎香飘入鼻腔。为何像是——似曾相识?
男子的气息内敛而深沉,附在她耳边:“那不叫淫贼,这样才是。”
云菀沁好气又好笑,却感觉身体好像轻松了不少,视线也清明了,能看得清周遭了。
男子将她一松,转身,朝大门走去。
云菀沁明白了,他不是调戏自己,他将手搭在自己手腕上,估计是看出自己异样,在给自己诊脉,后来在自己腰身上弄了两下……难道是帮自己通什么穴位?
“你——站住,等一下。”云菀沁虽清醒了,但还是力气缺缺,压根站不起来,这人不会害自己,眼下,只能要他帮忙。
男子缓缓转过身。
侍卫打扮,故意涂黑的俊颜,修长而略显薄凉的眸,手指上那个熟悉的玉扳指。
竟是秦王夏侯世廷。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儿?
他不是身体不大好,连北城的王府都少出么,为何他会诊脉舒筋的本事?
云菀沁也不懂武艺,可沈子菱是行家里手,闲聊时,跟她说过一些基本常识。
察看身体状况,解除身体隐忧,天下除了医者,便是身怀武技的人。
她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夏侯世无视她复杂的表情,淡道:“刚刚,就当是回报云小姐在水榭维护本王的举动。”
打发了沈肇后,夏侯世廷耍了个心计,绕了个弯儿,继续跟着她。
看见她虚晃着单独来了西南小院,他就觉得不对劲,打发了两个欲闯的家丁,进来把过脉,他才明白了,难怪之前看她叫丫鬟将慕容泰的茶水掉了包。
今天侯府内爆发的丑闻,有可能是她主谋策划的。
看来,她不想嫁进侯府当夫人。
云菀沁听他试探水榭的事,只好道:“小女子与沈公子的妹妹交情好,怕魏王刁难沈公子,才想法子劝了个合,事后才知道——竟是三殿下微服来了侯府。”
还在狡辩!明明早就识穿自己身份。夏侯世廷也不戳穿他,唇角显出淡淡笑意:“噢,原来是为了沈家公子才出手,不是为了本王啊。”
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云菀沁见他似是有转身离开的迹象,还是没忘记刚才喊他留下的初衷,喊了一声:“三殿下,留步。”
王爷就王爷吧,反正现在也没人!
夏侯世廷驻足。
云菀沁望着他,也就大言不惭了:“劳烦秦王帮小女子一个小忙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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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薄荷解毒,八字改命
夏侯世廷道:“什么忙。”
“麻烦帮我把衣服穿好。”云菀沁不知道为何放心这种时候跟他共处一室,也许,他算是前世的……熟人?她没力气,要人帮忙,反正这副样子已经被他看到了,再不能被多一个人看到!
夏侯世廷眉宇夹着讶异:“这是小忙?”
难道不是吗,云菀沁盯着他。
夏侯世廷被少女望得有些心虚:“本王没给女子穿过衣服,不会。”
随便套一下不行吗?又没叫你穿出个花儿来!云菀沁肩膀凉飕飕的,简直想一个粉拳揍他俊脸上了。
夏侯世廷看到云菀沁脸上欲扁难扁的神色,这才极不心甘情愿地默默开口:“试试吧。”
他的手指触碰到云菀沁雪白的裸露肩胛上,戳了半天,没有找到衣领子。
咦?云菀沁望过去,他居然歪着脑袋,没有看自己。
穿好后,云菀沁舒了一口气,看见他居然也面肌一松。
“然后,请三殿下帮我去屋外,瞧瞧有没有一种尖头椭瓣的绿色叶子,叶多,气味浓重而刺激,若有,请多摘几片进来。”云菀沁吩咐。
这个丫头还真是命令上瘾了!就算帮了自己一次,也不至于把自己堂堂个秦王拿下人使唤吧?穿衣服,摘叶子,哪里像是王爷干的事。夏侯世廷眉眼一厉,拂了拂袖子——还是出去了。
片刻之后,他捧了一堆叶子回来,放到罗汉榻上。
倒还挺聪明!一说就摘对了。云菀沁将叶子放到鼻下,使劲儿闻起来,清凉干爽的气味断续流进鼻腔、肺腑,浸入丹田,热气盖下去许多,力气回来了大半。
薄荷叶是花谱中重要的一味植物,有修复灼伤晒伤皮肤的功效,也能疏风散热,清头目。云菀沁记得侯府的一些小院子种过,刚才突然想起来,也许能应个急,便叫夏侯世廷去看有没有,没料果然有效。
闻得差不多了,云菀沁将薄荷叶撕碎了,裹在肚兜里,头一低,便能吸到薄荷香气,万一等会儿出去药性又犯了,也好随时提神。
夏侯世廷眼睁睁见着云菀沁从萎靡不振到活了起来,道:“你中的是媚药,但你的自控能力很强,能撑到这里,还能忍住反应,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你是服了那种下九流的药。”